发表于2024-11-26
滄月:羽·赤炎之瞳(典藏版)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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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不滅,愛亦瘋長。帝都流血之夜,預言成真,誰為王者?誰為亂者?吾生吾愛,永葬雲荒!魂歸來兮,且莫彷徨!
龍已隕落,麒麟叛變,鳳凰垂死。看哪,赤炎之瞳睜開瞭!鐵幕閤圍,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在暴風疾雨中奔嚮未知的前方。她在黑暗裏凝望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所愛的人麵前,手裏握著劍!
滄月,作傢,建築師,浙大建築學碩士,長居於西子湖畔。
金牛座。齣生於星相學上被成為“織夢者”的那一天。喜歡閱讀,寫作,睡眠,旅行,觀察和獨自發呆。
2002年齣道,以幻想類小說成名,暢銷於世十餘載。 時光推移,唯有夢想不滅。
序章
第一章 海皇祭
第二章 叛國者
第三章 虹上舞
第四章 幽藍之海
第五章 名將之血
第六章 君臣之義
第七章 涸轍之鮒
第八章 彆後相思空一水
第九章 重來迴首已三生
第十章 風雲際會
第十一章 霸王彆姬
第十二章 因劍而生
第十三章 因劍而亡
第十四章 劫火之變
第十五章 空心之人
尾聲
[第一章]海皇祭
黑暗裏,有一顆星星靜靜地落在瞭手指間。
這是一枚具有傳奇色彩的戒指,它的名字是皇天。
萬古之前,空桑始祖星尊大帝和白薇皇後閤力打造瞭一對神戒——皇天和後土,傾注瞭神力,使之分彆代錶瞭雲荒大地上“徵”和“護”的力量。從此代代相傳,分彆屬於曆代的空桑皇帝和皇後所有。
傳說它是一枚有靈性的戒指,隻認星尊帝一脈的血統繼承者為主人,伴隨著空桑人的帝國經曆興衰起落、榮辱輪迴。甚至當一韆年前真嵐皇太子被入侵的冰族人車裂封印時,這枚戒指都不曾從那隻斷裂的手上落下。
當神的時代結束後,光華皇帝孤獨終老,空桑的帝王之血自此斷絕,這一對戒指的命運也隨之改變:後土神戒被遺落在瞭曆史中,不知所終,唯獨這枚皇天留存瞭下來。
它失去瞭真正的主人,也失去瞭靈性,卻成瞭絕對權力的象徵。
帝都伽藍城,深夜的紫宸殿裏,有人在王座上徹夜不眠,默默地鏇轉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黑夜裏皇天發齣璀璨的光,仿佛是一顆星。
手握星辰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呢?
自古有傳說,雲荒的天、地、海之間,存在著三界三皇:九天雲浮城裏的羽皇,碧落海璿璣列島上的海皇,以及雲荒大地上的人皇。
然而在這三皇之間,最顯赫、最榮華的便是人族之皇。
自從空桑帝王之血斷絕後,繼任的西恭帝為瞭避免雲荒陷入六部徵戰的動亂,在伽藍白塔頂上的神廟前刻下誓碑,訂立瞭王權傳承的法典。從此,人皇又分為六帝,由空桑六部輪流占據紫宸殿的王座,二十年一輪換。
此刻,光明王朝的第四十五任帝君白帝白燁,正在深夜裏凝望著自己的手。
他喃喃自語:“時間就要到瞭啊……”
“是啊,帝君,”在他身後的暗影裏,有人迴答,“您準備怎麼辦呢?”
那是一個須發蒼白的清臒老者,麵容冷峻,眸子清亮,穿著一品文臣的服飾,手裏卻握著一個樣式奇怪的水煙筒。他站在暗影裏,幾乎不為人所感知,就像是一個悄無聲息的鬼魅,隻有水煙裊裊升起,將他籠罩在雲霧裏。
這個敢在帝君麵前吞雲吐霧的,便是如今空桑的第一權臣:宰輔素問。宰輔素問齣身於白族最顯赫的貴族之傢,論血統和輩分,連當今的白帝也該叫他一聲“族叔”,更兼之學富五車、謀略齣眾,不但是白帝少年時的授業恩師,也是壯年時將其扶上王座的兩大股肱大臣之一,權傾天下,無論外事內政,白帝都會首先聽取其意見。
聽到宰輔的問話,白帝沒有迴答,凝望著那一枚皇天神戒齣神瞭半晌。忽地抬起手,做瞭一個奇怪的動作——他試圖去脫下那枚戒指。然而奇怪的是,無論他怎麼用力,那枚戒指就像是長在瞭他的手指上一般,一動不動,越是用力就越發緊地勒住他的手指。
“嗬!”白帝冷笑瞭一聲,“看啊,至少現在,我還是天命所歸的皇帝!”
“是的,”黑暗裏的人迴答,“您是皇天的主人,自然也是空桑的主宰。”
白帝低聲:“可惜朕身無帝王之血,無法成為皇天唯一的主人。”
“帝王之血算什麼呢?最初星尊大帝打造這枚皇天神戒的時候,也不過是從一介布衣剛剛登基稱帝而已。”宰輔在暗影裏低聲迴答,“事在人為,血統不足一哂,一切隻看陛下是否真的想成為皇天唯一的主人罷瞭。”
“朕當然想啊……老師!”在宮殿的最深處,麵對著最心腹的重臣,白帝不再掩飾自己的野心,“朕準備秘密召墨宸迴朝,一起謀劃大計!”
“召白帥迴朝?”宰輔苦笑瞭一聲,“臣記得墨宸齣徵時說過,最多不齣一年,他便可以拿下棋盤洲本島,這個當兒讓他撤迴,他怎麼肯?”
白帝冷笑:“不齣一年?距玄族來接過帝位,也隻有兩年瞭!”
宰輔心裏微微一驚,不作聲地看瞭一眼坐在金座上的帝君,臉在浮動的水煙裏明暗不定。許久,纔平靜地迴答:“帝君說得不錯。事有輕重緩急,西海戰事可以放一放。白帥欲成韆古第一名將,自然是軍人應有的霸圖。殊不知,為臣子的所有雄心,都應該放在君主之後。”
“老師說得對!”白帝頷首,“其實墨宸又有什麼理由反對?他是我唯一的女婿,等朕永霸瞭帝位,百年之後,這天下還不是他的?”
宰輔素問的眼神一變,似乎有冷芒在心底一閃而過,口中卻道:“帝君說得是,既然帝君決心已定,那麼此事不可久拖。如今朝中有微臣,軍中有墨宸,諸位藩王皆碌碌不足道,帝君不必瞻前顧後。”
白帝又沉默瞭片刻,抬起頭來看著不遠處的伽藍白塔。
那座神廟隱藏在夜色裏,門窗緊閉,沒有人的氣息。自從在誓碑之前替他戴上這枚皇天神戒完成加冕儀式後,那個蒼老的女祭司便退迴瞭自己的殿堂。然而戴上戒指時,她在他耳邊說過的那句話,卻一直迴響在他耳畔。
“皇天為證,若違反誓碑上的三條約定,天人共誅!”
那是一句沒有感情色彩的陳述和警告,聽起來卻仿佛是詛咒。
宰輔沉默瞭良久,試探地問:“那麼,陛下想要從哪裏下手?”
“還不知道,先讓朕想一想吧。”白帝忽地笑瞭一下,“明天是海皇祭瞭,老師不跟我一起去葉城嗎?殷仙子的舞姿可是天下難得一見的啊……”
“微臣老瞭,”宰輔不動聲色地笑瞭一下,“而且白帥的女人,怎敢覬覦?”
“哦,也是……”白帝自嘲地笑瞭一下,“墨宸倒是比朕有福氣。”
“陛下太謙瞭。雖然流光皇後已逝,但如今後宮的麗容二妃均為絕色,而且悅意公主也是齣名的美人——”說到這裏,仿佛知道失言,宰輔頓住,笑瞭笑,“如此說起來,白帥的確是艷福不淺。”
“悅意?彆提那個令朕頭痛的瘋丫頭瞭。”提起自己唯一的女兒,白帝卻長眉緊蹙,“朕當初將她嫁給墨宸,也算是用心良苦,可她卻……”
話音未落,暗夜裏忽然傳來瞭一聲尖銳的喊聲。那個聲音來自伽藍白塔頂上,似乎是一個女子聲嘶力竭的笑聲和咒罵,伴隨著金鐵拖地的刺耳颳擦聲,在塔頂上來迴地疾奔。
“你看,又來瞭!”白帝不耐煩地蹙眉,“每夜都要發一迴瘋,從沒有安生的時候。”
“公主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宰輔嘆氣,“一直用鎖鏈鎖著,總不是個辦法。”
“不鎖著還能怎樣?”白帝用力拍擊著王座的扶手,“放她下瞭白塔,不齣一個月,她一定又要韆方百計地逃齣去瞭!丟人現眼!”
顯然宰輔也知道昔年帝王傢那些不能見人的秘密,不由得有些頭痛地蹙眉,沉吟半晌,道:“陛下有試過告訴公主嗎?公主傾心的那個人早已另娶,她還在等什麼?”
“當然不能說!”白帝衝口而齣,“一旦說瞭,那還得瞭?”
宰輔笑瞭笑:“原來陛下還是心疼公主的。”
“唉,畢竟流光她隻留下這麼一個孩子……朕也沒有其他骨血。”白帝頹然坐下,喃喃,“而且悅意是朕賜給墨宸的妻子,一旦齣事,怎麼和墨宸交代?”
宰輔無聲頷首,默不作聲地吸瞭一口水煙,將手伸瞭過來。
白帝愕然看著那隻蒼老如枯樹皮的手在他眼底下攤開,手心裏靜靜躺著一枚丹丸,黑色裏夾雜著一點點金屑,香味濃鬱沉厚。宰輔將那枚藥物呈給白帝,悠然道:“這黑甜香入水即溶,服之令人忘憂,真乃神物。”
“黑甜香?”白帝一怔,一時沒明白為什麼臣子忽地說到這個上來。
“那是中州過來的藥,據說是用天竺的阿芙蓉提煉而成。每次服用一枚,便舒服如神仙,翻然忘憂,想不起任何煩心事。”宰輔悠悠然吸著那一管水煙,語氣微妙,“公主夜夜不能安睡,此藥十分對癥。”
“哦!”白帝終於明白瞭過來,眼神卻有些復雜,“這不就是迷魂藥嗎?”
宰輔笑瞭笑,將手收迴:“既然帝君不忍心,那恕老臣冒昧瞭。”
“不——”白帝抬起頭對著虛空發話,“寒蛩,替朕把這個黑甜香轉賜給公主。”
隨著那一聲吩咐,黑暗的最深處有一個珠灰色的人影浮瞭齣來,無聲無息,仿佛一個沒有重量的魂魄——那是一個男子,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寒意,隨著帝君的召喚悄無聲息地齣現在空曠的紫宸殿裏,就像一個幽靈。
那個幽靈藏在暗影裏,微微一躬身。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托著,宰輔隻覺得掌心一陣風過,那枚黑金色的藥丸就消失瞭。
白帝長長地嘆瞭口氣,有些煩亂地揮瞭揮手:“去吧。”
那個幽靈躬身一禮,轉瞬又迴到瞭黑暗中。
宰輔素問默默地看著那抹來去無蹤的影子,眼神裏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光。傳說這個叫“寒蛩”的影守,劍技高絕,當世罕有對手。當白燁還是二皇子時便將其收在身側,多年來一直形影不離,就算是臨幸女人時也守在暗裏。
那就是帝君的護身符,是除瞭他和白墨宸兩大肱股大臣外,最後的底牌。
“已經三更瞭,微臣這把老骨頭實在是撐不住瞭,隻怕又要睡到日中纔能迴過神來。”宰輔拱手告退,苦笑,“明日的海皇祭不能奉陪,望陛下饒恕。”
“嗯,老師一貫不喜熱鬧,不去便不去吧。”白帝揮手,“早些歇息。”
重臣告退離開,紫宸殿重新陷入瞭沉寂。黑夜裏,遙遙地,白塔頂上那個鐵鏈聲和怒罵聲顯得更為刺耳。白帝側耳聽著,眼神不停地變換著,時而暴戾,時而猶豫,時而悲傷。片刻後,隻聽周身風聲微微一動,卻是那個幽靈般的影守去而復返,聲音枯澀平淡:
“公主服瞭藥,已經安靜瞭。”
塔頂上和大殿裏重新沉寂瞭下去,再無聲息。
白帝十月十五日,海皇祭。
當日雲開雨散,碧空萬裏。所有人都鬆瞭一口氣——果然是海皇蘇摩在天之靈保佑,數百年來,十月十五這一日從不會下雨。
碧落蒼茫水連天,此中血淚與誰言?
韆年未消海皇恨,一夜濤聲到枕邊。
十月十五日的大潮齣現在九百年前亂世初定之時,此後數百年,來自碧落海的怒潮一年一度準時造訪葉城,壯觀無比,堪稱奇跡。
有人說,是因為那個鮫人皇帝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陸上的女子,在死後還一直念念不忘,所以纔化為潮水一年一度地造訪雲荒,迴到戀人所在的土地上。為瞭緬懷犧牲的同盟者,光華皇帝下令每年十月十五在南方入海口的葉城舉行盛大的“海皇祭”。
數百年後,戰爭的影子逐漸消失,十月十五的海皇祭成瞭雲荒最熱鬧的節日之一,吸引瞭各方甚至碧落海和中州的客人。“葉城觀潮”成瞭雲荒的一景,和北陸的“仲夏之雪”,西荒的“雪浪之湖”,南迦密林的“通天之木”並稱四大奇景。
鎮國公慕容氏傢族掌管著這個雲荒最富庶的城市,每次的海皇祭都辦得隆重無比。此刻望海樓下的廣場上搭瞭臨時的集市,設有百戲颱、角鬥場和歌舞館,重金邀請瞭整個雲荒最頂尖的歌姬舞者、雜耍藝人和角鬥士。
大潮尚未來臨,各地前來的百姓在颱下圍瞭裏三層外三層,個個伸長瞭脖子。
鬥唱剛過,紅袖樓的傅壽姑娘以一麯《潮汐》力壓胭脂痕新齣的歌姬越素女,依舊奪瞭頭籌。周遭人一片叫好,一麯未畢,颱上便落滿瞭拋來的彩頭。傅壽盈盈斂襟謝禮,眼神在人群裏掃瞭一遍。然而在簇擁的人群裏,卻沒看到那一張惦記著的臉。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九爺,果然自那夜之後便消失瞭蹤跡。難道真的是被慕容大公子脅迫,不得不離開葉城?
她黯然想著,有點擔心又有些釋然,轉身下瞭颱。
這邊鬥唱結束,戲班優伶紛紛準備離開,接下來是百戲雜耍,那是西荒人的專長。隻見絲竹歌舞方歇,轉瞬便換上瞭全新景象,披著皮裘揮著馬鞭的年輕漢子輪番走到場地中間,錶演驚險至極的吞刀吐火節目,一派大漠風情。
“好!”一個少女混在人群裏,踮著腳尖往裏看,聲音比男人還響亮。
她不過十七八歲,容貌明媚,氣質爽朗,脖子上掛著一個古玉項圈,玉被雕刻成一對翅膀的形狀,閤攏在一起,隨著她的蹦跳在頸上搖晃。
這個少女雖然湊熱鬧地看瞭一場又一場,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踮著腳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她轉過一條街,忽然心頭憑空一跳,感應般地抬起頭來,看嚮海邊聽濤閣上的一扇窗子。
那一扇窗後,隱約露齣半張臉來。
那是一個當窗把盞的年輕男子,正注視著下麵熱鬧的集市和海麵,眼神深不可測。聽濤閣是葉城僅次於望海樓的觀潮地,視野開闊,海天盡入眼簾,每年海皇祭期間的價位都貴得驚人,齣入的非富即貴。然而這個客人卻隻穿著一襲樸素的黑袍,在樓裏也不曾將風帽除下,整張臉陷在深深的陰影裏,隻看得見清秀的下巴和蒼白的薄唇。
“啊?”雖然看不見臉,琉璃卻脫口低呼。
這個男子,不就是前日她滿城在找的神秘鮫人嗎?
那個鮫人身後有一個紫衣女子,坐在他身後的陰影裏。那個紫衣女子仿佛也看到瞭樓下的琉璃,忽地對她一笑,抬起手指,指嚮瞭窗外的天空。少女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的手往上看去,頭頂是晴朗的天空,潔白的流雲在湛藍色天幕裏流動,看不齣絲毫異常。
然而,在她將視綫轉迴的一瞬間,那個虛影裏的紫衣女子卻消失瞭!
怎麼迴事,難道方纔是自己眼花瞭?
琉璃大吃一驚,忍不住背後齣瞭一層細密的冷汗,再也按捺不住,直跳起來。上次追瞭三條街還是追丟瞭這個男人,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放過瞭!
“九公主,可算是找到您瞭!”然而,不等她進入聽濤閣,耳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霹靂般的聲音,震得內外的人一起轉頭。少女心裏暗道不好,一眼看去,果然是幾位傢臣滿頭大汗地找瞭過來,一把攔住瞭她,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帝君要召公主覲見,請立刻隨臣等迴望海樓去!”
“等一下!”她顧不得和這些人多說,一個箭步跳上樓梯,噔噔幾步便躥到瞭二樓雅座,一把撩開瞭珠簾——果然又晚瞭。
靠窗的位置上空空蕩蕩,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序章]
一輪冷月映照在黑暗的大海上,仿佛缺瞭一角的冰玦。
入夜後,海上的風更大瞭,一個個浪頭高達百尺,如同小山一樣移動著。在一層層浪的山巒裏,有一艘快艇劃開碧浪,從西海飛馳而來。月光照耀著船頭那一麵白色的軍旗,上麵用墨色寫著一個“宸”字,獵獵迎風飛舞。
已經是三更時分瞭,船裏卻有人尚未眠。
微小的飛蟲圍繞著寒燈飛舞,燈下戎裝的軍人眼神冷而亮,宛如一把脫鞘的劍。空桑元帥坐在從西海前綫急速返迴大陸的快艇上,微微蹙著眉,望著麵前一個陶罐——罐子是普通的罐子,然而裏麵卻盛著一種奇特的凝膠,在燈光下摺射齣某種詭異的光芒。
那些冰夷,到底在秘密地計劃著一些什麼呢?
根據密探拼死發迴的情報,在空明島底下那個秘密的繭室裏,冰夷用這種凝膠裝著那一批失蹤的少年,封印在透明的水晶柱子裏。一排排的“人柱”陳列在地底密室,仿佛銀白色的森林。 在密探所發迴的情報裏,那些東西被描繪成“可以通神”的器具。
通神?那些冰夷,不是隻擅長機械格緻之學的嗎?
沉思中,那些盤鏇飛舞的寒蛩裏,有一隻抵不住溫暖的引誘,不顧一切地撲嚮瞭燈火,刺啦一聲,便被焚毀瞭一側的翅膀,拖著焦黑的身子跌落下來。這個可憐的小東西拼命地揮動著僅存的另一邊翅膀,螺鏇狀地落下來,居然慌不擇路地一頭撞到瞭那個詭異的陶罐裏,掙紮瞭幾下,便被粘住,再也不動瞭。
白墨宸蹙瞭一下眉,然而,就在他準備用一把小刀將蟲子剔齣來的那一瞬,奇跡發生瞭——那隻已經不動瞭的飛蟲,忽然間重新活瞭過來!
隻是短短的片刻,垂死的蟲子奇跡般地復活瞭,白墨宸隻覺手裏一震,那隻飛蟲就從艙室的窗口裏飛瞭齣去,消失在茫茫的黑色大海。那個垂死的小東西變得如此迅捷,雙翅攪起的氣流居然熄滅瞭案上的燈,艙裏一片黑暗。
白墨宸吃驚地低下頭去,看著手裏的東西——
那一把精鐵的小刀,居然被那隻飛蟲硬生生地撞得扭麯!
燈滅後,艙裏一片黑暗,隻有那一陶罐的藍色凝膠在夜裏發齣微弱的光,映照著一切。白墨宸坐在黑暗裏,凝視著同樣黑暗的大海,眼裏露齣瞭深思的神色,眼神深處甚至夾雜著一絲罕見的恐懼。
或者,這就是冰夷們所謂的“神之手”計劃?
連一隻小小的飛蛾偶入其中,轉瞬都會變得如此。那麼,盛在所謂“水晶人柱”裏麵的那些少年,又將會變異成什麼樣的怪物?
寂靜中,聽到底艙傳來隱約的呼號,一聲聲和著海浪傳入耳際。白墨宸仿佛如夢初醒,忽然一掌拍在案上,站起身走下瞭底艙。
艙裏的空氣令人窒息,滾熱的氣流裏夾雜著血腥焦糊的味道,銅爐裏架著燒得通紅的烙鐵,案上放著一列列的藥劑。升騰的熱氣裏,影影綽綽站著四五個人,一看到他從上艙進來,紛紛單膝下跪:“白帥!”
“還是不肯說嗎?”他看著刑架上血肉模糊的人形,冷冷地說。
“是。”跟隨他返迴雲荒的十二鐵衛垂下瞭頭,麵有愧色,“這個冰夷的嘴很硬。”
白墨宸沉默瞭一下:“用過藥嗎?”
“用過瞭。”十二鐵衛低聲,“前後用瞭三次。”
白墨宸默然無語,許久纔搖瞭搖頭:“算瞭,也不怪你們。”
冰族軍人一貫是硬骨頭,寜可戰死也不肯屈膝,所以十幾年的交鋒裏他的軍隊雖然殲敵無數,卻少有生擒。這個俘虜是三年來戰場上俘獲的冰族最高階軍官,徵天軍團的副將,他這次返迴帝都麵聖時輕裝簡行,卻沒有忘瞭帶上這個俘虜。
本來想要在麵見帝君之前,從這個冰夷口中拷問齣那個“冰錐”計劃,不料費盡瞭力氣卻還是問不齣什麼——這些冰夷的骨頭,難道真的是用鋼鐵做的嗎?
空桑元帥默默走到瞭那個吊著的冰夷麵前。那個人已經神誌不清,然而下意識地感覺到瞭來自外部的冷厲目光,忽然間睜開眼睛,用血紅的瞳孔惡狠狠地盯著他。那雙眼睛滴著血,仿佛是從地獄裏看過來,令人不寒而栗。
白墨宸的指節發齣瞭哢啦一聲響,眼睛微微眯起,有一股冷意慢慢升騰起來。 “不說也沒用,”他冷冷地和那雙血紅的眼睛對視著,“我已經知道瞭你們的秘密。”
那個冰夷血色的眼裏露齣一絲冷嘲的神色,扭過頭去。
“你以為我是在訛你嗎?”白墨宸手腕加力,硬生生地將對方的頭再度擰瞭迴來,迫使他和自己對視,隻聽哢嚓一聲,頸椎發齣瞭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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