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小書:國學救亡講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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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 著
圖書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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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北京出版社
ISBN:9787200132885
版次:1
商品编码:12308060
包装:平装
开本:32
出版时间:2018-02-01
用纸:纯质纸

具体描述

內容簡介

本書收錄章太炎先生1922年及1935年兩次具有代錶性的公開講學記錄,較係統地展示國學的概貌,是國學愛好者及研究者瞭解國學的必讀之書。章氏一生講學不止,弟子遍及天下,在當代國學研究界的影響巨大。本書選入其中後期兩次具有代錶性的國學講演之記錄。

作者簡介

章太炎(1869年1月12日—1936年6月14日),浙江餘杭人。原名學乘,字枚叔(以紀念漢代辭賦傢枚乘),後易名為炳麟。因反清意識濃厚,慕顧絳(顧炎武)的為人行事而改名為絳,號太炎。世人常稱之為“太炎先生”。早年又號“膏蘭室主人”、“劉子駿私淑弟子”等,後自認“民國遺民”。清末民初民主革命傢、思想傢、著名學者,研究範圍涉及小學、曆史、哲學、政治等等,著述甚豐,為文字學、經學史、文化史等的研究奠定瞭方嚮。

目錄

目錄







國學之統宗(1)


清代學術之係統(11)


論經史儒之分閤(22)




關於經學的演講(33)


論讀經有利而無弊(43)


再釋讀經之異議(51)


“經義”與“治事”(61)


述今古文之源流及其異同(67)


講學大旨與《孝經》要義(72)


《大學》大義(79)


《儒行》要旨(85)


《孝經》《大學》《儒行》《喪服》餘論(91)




論今日切要之學(97)


關於史學的演講(103)


讀史與文化復興之關係(109)


曆史之重要(114)


民國光復(121)


論讀史之利益(126)


論經史實錄不應無故懷疑(132)


略論讀史之法(143)


關於《春鞦》的演講(154)


《春鞦》三傳之起源及其得失(161)




文章流彆(170)


白話與文言之關係(178)


儒傢之利病(184)


適宜今日之理學(188)


在孔子誕辰紀念會上的演說(195)


自述治學之功夫及誌嚮(198)


精彩書摘

論今日切要之學

從前顧亭林先生說過“行己有恥,博學於文”兩句話,但是博學於文不如行之實際,而“行己有恥”純為個人的行為,所以這裏暫不討論。

今日切要之學隻有兩條道路:(一)求是,(二)緻用。求是之學不見得完全可以緻用,緻用之學也不必完全能夠求是。閤緻用與求是二者冶於一爐,纔是今日切要之學。詎今日之學風適反乎此,日惟以考古史、古文字學,錶章墨辯之說是尚,反棄目前切要之學而不顧。此風若長,其害殊甚,速矯正,以免遺誤於將來。茲先分論其不切要之點如下:

(一)考遠古此雖為求是之學,然不能緻用。試觀今日一般學者忽於近代之史,而反考證三代以上古史如《山海經》等孳孳不休。正如歐西學者日夜研究古巴比倫、埃及等國的文化,同樣的無味。因彼時尚在混沌草昧時期,就是能發現一二種學說,也絕難找齣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他,又何況即便得以證明也不能緻用呢?

(二)考古文字此亦求是而不切要之學也。若今日舉國學子欣欣然考證龜甲,研求鍾鼎,推求陶瓦,各自以為得。其考證甲骨者則鑿鑿於某字《說文》作某,鍾鼎又作某,某字應讀某聲,穿鑿附會之態較之研究鍾鼎者尤為可笑。而不知龜甲之真僞本難分彆,何況其證據又薄弱無力!至於鍾鼎本係金屬,真僞尚易辨彆,然考證其文字,終覺無味。其一切考證鍾鼎文字之書籍,更須審辨。若宋人之《集古錄》《金石錄》《博古圖》等書,考訂本多難據。至清之吳大澂等益加穿鑿。然清人考訂文字大率沿襲宋人,不知宋人更沿襲何者?夫文字遞變,必據有形跡者以為推。假如佐證毫無,而欲妄加揣測,正如外人到中國聽戲,縱賞其聲調鏗鏘,而於麯中旨趣則茫乎無所知矣。

(三)考《墨辯》今日學者,除去染有上述兩項風氣之外,尚有一種絕不能以之緻用的風氣,就是考墨辯。《墨子》的精華僅在《尚賢》《尚同》《兼愛》《非攻》諸篇。至於《經》上下,《經說》上下,大小《取》諸篇,實《墨子》的枝葉,而考墨辯者卻矜矜然說某段閤乎今日科學界中的電學,某段閤於今日科學界之力學,某段閤於今日科學界之飛艇、飛機,某段係今日物理學中之定律,某段又是今日化學之先聲。似《墨子》的神通,活像今日科學界的開山老祖一樣。即使以上諸說能夠成立,也不過是繁瑣哲學之一流。《莊子》有一句話:“竄句遊心於堅白同異之間,楊、墨是已。”這樣說來,非獨墨子是科學專傢,楊子又何嘗不然呢?《大戴禮》哀公問孔子有小辨之說,則墨子亦小辨之流也,總之其語雖然有是的地方,用起來時卻不能緻用。所以這班學子雖較考古史、古文字學有用,然終不是今日所需要的。

現代的學者既如上述,若遡及前代治學的人也各有所偏。明代學者知今而不通古,清代學者通古而不知今。所以明人治事的本領勝於清人,雖少年科第足以臨民。清之學者考證經史詳搜博引,雖為前古所無,惜不諳當代製度,治事的時候,輒來請教於幕僚,所以兩朝學者各有所蔽。然明之學者尚能緻用,清之學者雖欲緻用亦不能也。其所以不能緻用者,基於彼等考大體者少,證枝葉者多耳。是明清兩代之學,皆非切要,不足為今日所取法也。

今日切要之學是什麼?曰曆史也。曆史之學宜自修,不適於講授。現代各校不明此理,多於每周規定三四小時,與其他科目同一辦法,此甚不然。試問一部正史,欲於每周三四小時內依次講解,恐至少亦須三十年始能講畢。即令學生明知史誌為今日切要之學,若按時至校聽講而不自修,終必無所獲。此外市麵上有應時而起的《史學通論》《史學研究法》等,美其名曰節省時間,實無當也。如唐人劉知幾之《史通》通釋,往復辯論曆代史書得失之處,雖甚詳明,假使詳明更不閱其所論之史書,則《史通》亦為無用,況今日市上之《史學通論》等書,撰著對於所論之書恐尚未嘗看過,則其“通論”又那裏有絲毫的用處呢?故曆史一科之教員應專講解史誌之條例及其中深奧的地方,其餘易解之處統由學生去自修。蓋研究學問有二法:(一)有必須講解者,如史學之條例是也。(二)有必須自修者,則史誌之全文是也。試觀現在各校靦居曆史講座之先生,與茶館中說評書的有什麼分彆?其中本領高者僅能講明曆史之大概,劣者雖大概亦不能明也。

現在的青年應當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的人,現在的中國是處在什麼時期,自己對國傢負有什麼責任。這一切在史誌上麵全都可以找到明確的答覆。若是連曆史也不清楚,則隻覺得眼前混沌萬狀,人類在那裏棲棲皇皇,彼此似無關係,展開地圖亦不知何地係我國固有,何地係我國尚存者,何地已被異族侵占?問之茫然無以對者,比比然也,則國之前途豈不危哉!一國之曆史正似一傢之傢譜,其中所載盡已往之事實,此事實即曆史也。若一國之曆史衰,可占其民族之愛國心亦必衰。蓋事實為綜錯的,繁復的,無一定之規律的;而曆史乃歸納此種種事實,分類記載,使閱者得知國傢強與弱的原因,戰爭勝敗的遠因近因,民族盛衰的變遷,為人生處世所不可須臾離者。曆史又如棋譜然,若據棋譜以下棋,善運用之,必操勝算,若熟悉曆史,據之以緻用,亦無往而不利也。

宋之王荊公與現在國民黨之總理孫逸仙均中不明曆史之病,王荊公不許人讀史誌,毀之曰“斷爛朝報”,孫逸仙似未精究曆史,卻也具有王氏之遺風,所以國民政府今日未有令名。王荊公與孫之國民黨同因不諳已往之史跡,以緻愛國心衰。自王荊公倡不讀史未及四十年,而宋亡矣,今民國締造已二十一年,前後茫茫,亦可懼也。

附庸之國與固有國土本有區彆,曆史已詳告我們。不幸今日上下竟有以附庸視東北三省,而盛唱“棄瞭東三省”的論調,這就是不明史誌的原故,而僅據外人之稱東三省為“滿洲”,便以為東三省之屬於我國乃附屬地性質,非本土也。凡稍讀史誌者便以為其誤。考東三省原為中國固有的版圖,漢謂之突厥,宋謂之遼金。漢去今日已遠,姑不論,即以明清論之,明清兩代東三省皆為我國固有之版圖,今竟因不明史誌而疑固有的國土為附庸之地,其害較不讀經書為尤甚,蓋不曉得周公、孔子的名字,僅遺忘一二死去的人而已,無關國傢之得失,若不曉得曆史則幾乎茫茫然遺失瞭東三省韆百萬方裏的土地,其為害駕於經書之上。此語在好高騖遠的人全不願說,他們視曆史如同掌故和傢譜一樣,豈料到關於國傢的命脈是這樣的大呢?再以開鋪店喻之,開鋪店若不明該地的掌故習俗,則不齣數日必倒閉矣。又如組織傢庭,若不看傢譜不明世族,則親疏不分,視其同族若路人,此傢未有能興盛者。今知不看掌故、傢譜之害尚如此,其不明史誌之害,豈不尤甚於斯歟!故謂曆史為掌故亦可,謂之為民族的傢譜亦無不可。總之,曆史就是我的掌故,我的傢譜,他人得之雖然無用,而我不得不備此物,若欲為國效力,這本老傢譜是非研究不可。至於運用之法,應注重製度、地域變遷的沿革,治亂之原因。閱之亦甚易,看一句即得一句之經驗,非若治軍須戰略與操練並行也,故其成就亦易,史誌之全帙雖繁,讀司馬光之《資治通鑒》則簡而易行。今之青年既知史誌為切要矣,當視為新發現之寶物去日夜看他纔好!

曆史之學不僅今日切要,即在往古亦十分切要。漢時即以六經為史,各有專傢傳其學,至今因時間之延長,史誌遂覺繁多,然此正一完備之棋譜也。若善用之,何往而不利,故其切要尤甚於昔。在漢時可舉史誌而盡焚之,因彼時棋譜尚未完備,而有人纔在,還可以補救時艱。今日則不可,因人纔已無,棋譜更不可失矣。

行己有恥,博學於文,是從前的話。今當世界在較任何時期為嚴重的時候,曆史上之陳跡即為愛國心之源泉,緻用時之棋譜。其係於一國之興亡為用尤钜,故史誌乃今日切要之學也。

據《中法大學月刊》第5捲第5期

*此為章太炎1932年3月24日在燕京大學的演講,由王聯曾記錄,並經黃侃、吳宓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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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二:


自述治學之功夫及誌嚮


餘今日須為弟輩道者,一治學之功夫,二治學之誌嚮也。

餘傢無多書,年十四五,循俗為場屋之文,非所好也,喜為高論,謂《史》《漢》易及,揣摩入八比,終不似。年十六,當應縣試,病未往,任意瀏覽《史》《漢》,既卒業,知不明訓詁,不能治《史》《漢》,乃取《說文解字》段氏注讀之。適《爾雅》郝氏義疏初刊成,求得之。二書既遍,已十八歲。讀《十三經注疏》,暗記尚不覺苦。畢,讀《經義述聞》,始知運用《爾雅》《說文》以說經,時時改文立訓,自覺非當。復讀學海堂、南菁書院兩《經解》皆遍。二十歲,在餘杭,談論每過儕輩,忖路徑近麯園先生,乃入詁經精捨。陳說者再,先生率未許。後先生問:“《禮記?明堂位》‘有虞氏官五十,夏後氏官百,殷二百,周三百’,鄭《注》‘周三百六十官。此雲三百者,記時《鼕官》亡也’。《鼕官》亡於漢初,周末尚存,何鄭《注》謂《鼕官》亡乎?”餘謂:“《王製》三卿五大夫,據孔《疏》,諸侯不立塚宰、宗伯、司寇之官,有小司徒、小司寇、小司空、小司馬、小卿而無小宗伯,故大夫之數為五而非六。依《周禮》,當減三百之數,與《鼕官》存否無涉也。”先生稱善。又問:“《孝經》‘先王有至德要道’,‘先王’誰耶?鄭《注》謂先王為禹,何以孝道始禹耶?”餘謂:“經雲‘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者,明政治上之孝道異尋常人也。夏後世襲,方有政治上之孝道,故孝道始禹。且《孝經》之製,本於夏後。五刑之屬三韆,語符《呂刑》。三韆之刑,周承夏舊。知先王確為禹也。”先生亦以為然。餘於同儕,知人所不知,頗自矜。既治《春鞦左氏傳》,為《敘錄》駁常州劉氏。書成,呈麯園先生,先生搖首曰:“雖新奇,未免穿鑿,後必悔之。”由是鋒鋩乃斂。時經學之外,四史已前畢。全史局本力不能得,賴竹簡齋書印成,以三十二版金得一部,潛心讀之。既畢,謂未足,涉《通典》四五周,學漸實。三十後有著書之意,會梁卓如要共革命,乃疏書捲。及亡命東瀛,行篋惟《古經解匯函》《小學匯函》二書。客居寥寂,日披大徐《說文》,久之,覺段、桂、王、硃見俱未諦。適錢夏、黃侃、汪東輩相聚問學,遂成《小學答問》一捲。又以為學問之道,不當但求文字,文字用錶語言,當進而求之語言,語言有所起,人仁天顛,義率有緣。由此尋索,覺語言統係秩然。因謂倉頡依類象形以作書,今獨體象形見《說文》者,止三四百數。意當時語不止此,蓋一字包數義,故三四百數已足,後則聲意相邇者孳乳彆生,文字乃廣也。於是以聲為部次,造《文始》九捲。歸國後,葉奐彬見而善之,問如何想得齣來?答:日讀《說文》,比較會閤,遂竟體完成耳。民國二年,幽於京師,捨讀書無可事者。《小學答問》《文始》初稿所未及,於此時足之。《說文》:“臑,臂羊矢也。”段氏不解,改“臂羊矢”為“羊矢臂”。孫仲容非之,謂“羊”或“美”之訛,“矢”或“肉”之訛。餘尋醫書《甲乙經》,知股內廉近陰處曰“羊矢”,方悟“臂羊矢”義。又,《說文》:“設,常也。”段亦不解。餘意“設”、“職”同聲。《說文》:“職,記也。”《周禮》“司常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屬以待國事”,鄭《注》:“屬謂徽識也。”徽即小旗,古人插之於身。《說文》有“職”而無“幟”,於是瞭然於“設,常”之義。又,《說文》:“斦,二斤也。闕。”大徐音“語斤切”。餘謂質〔質〕



從斦,必為斦聲。《九章算術》劉徽《注》:“張衡謂立方為質,立圓為渾。”思立方何以為質,乃悟質即斦,今之斧也。斧形正方而斜,《九章》中謂為塹堵形。斤本作,小篆變乃作。兩斧塹堵形顛倒相置,成立方形。立方為質者,此之謂也。斦當讀質,非語斤切,由此確然以信。凡此之類不勝舉,皆斯時所補也。

方餘壯時,《公羊》之說盛行,餘起與之抗。然瑣屑之談,無豫大義。齣都後,蔔居滬上,十餘年中,念孔子作《春鞦》,語殆非實。孔子刪《詩》《書》,正《禮》《樂》,未加一字,《春鞦》本據魯史,孔子述而不作,倘亦未加一字。一日,閱彭尺木書,知蘇州有袁蕙纕者,言孔子以魯史為《春鞦》,未加筆削,心韙之。至蘇州,求其書不得,人亦無知之者。又葉水心《習學記言》,亦言《左傳》有明文,孔子筆削者無幾,“天王狩於河陽”,史官諱之,非孔子筆也。於是知孔子之《春鞦》,亦如班固之《漢書》,非為褒貶作也。褒貶之談,起於孟子。孟子謂“孔子成《春鞦》而亂臣賊子懼”,非謂為亂臣賊子作《春鞦》也。大氐古人作史,以示君上,非為平民。司馬溫公作《通鑒》以進神宗,其事可證。三傳同有“弑君”“稱君”“君無道也”文。《榖梁》謂:“稱國以弑君,君惡甚矣。”太史公《自序》亦謂:“有國者不可以不知《春鞦》,前有讒而弗見,後有賊而不知。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鞦》,守經事而不知其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鞦》之義者,必濛首惡之名。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鞦》之義者,必陷篡弑之誅,死罪之名。”人君讀《春鞦》,鑒往事,知為君之難,必多方以為防,防範多,斯亂臣賊子懼。喻如警備嚴明,盜賊自戢。若書名以示貶,如硃晦庵之《綱目》,何能使亂臣賊子懼耶?曆世說《春鞦》者,杜預為可取,餘皆愈說愈遠,啖助、趙匡、鬍安國輩,均不可信。昔崔浩作《國書》三十捲,立石以彰直筆,後遭滅族之禍。孔子而若浩,不畏滅族之禍耶?太史公銜武帝,其書仍稱“今上”,未貶名號。《春鞦》於舉事過當者,書之曰“人”。“人”本人也,無可非難。自啖、趙至鬍安國,惟葉水心說《春鞦》不謬。明高拱作《春鞦正旨》,拱有經國緻用之纔,語亦可準。

《尚書》誦習多年,知其難解。江艮庭、孫淵如所說,文理前後不通,喻如吳某演說,三句之後,意即旁騖。餘思古人既稱古文讀應《爾雅》,則依《爾雅》解《尚書》,當得其真。《爾雅》一字數訓,前人守一訓以為解,無或乎其難通也。意者《爾雅》本有其訓,釋書者遺而不取,故《尚書》難解乎?《無逸》“康功田功”,《釋宮》“五達謂之康”,則“康功”者“路功”也。《盤庚》“用宏茲賁”,《大誥》“賁”,語均難通。《釋魚》:“龜[龜]三足賁。”古通稱蓍蔡之蔡曰龜,則“用宏茲賁”者,用宏此龜也。龜者,陳龜也。康為路,賁為龜,《爾雅》明著其訓,釋書者遺之,遂不可通。以故餘所著《古文尚書拾遺》,似較前人為勝。

《春鞦》專論大義,《尚書》務通訓詁,拘囚北京而還,說經主旨如此。

餘常謂學問之道,當以愚自處,不可自以為智,偶有所得,似為智矣,猶須自視若愚。古人謂:既學矣,患其不習也;既習矣,患其不博也;既博矣,患其不精也。此古人進學之方也。大氐治學之士,當如童濛,務於所習,熟讀背誦,愚三次,智三次,學乃有成。弟輩盡有智於餘者,功夫正須爾也。


餘幼專治《左氏春鞦》,謂章實齋“六經皆史”之語為有見;謂《春鞦》即後世史傢之本紀列傳;謂《禮》經、《樂》書,仿佛史傢之誌;謂《尚書》《春鞦》本為同類;謂《詩》多紀事,閤稱詩史;謂《易》乃哲學,史之精華,今所稱“社會學”也。方餘之有一知半解也。《公羊》之說,如日中天,學者煽其餘焰,簧鼓一世,餘故專明《左氏》以斥之。然清世《公羊》之學,初不過人一二之好奇。康有為倡改製,雖不經,猶無大害。其最謬者,在依據緯書,視《春鞦》經如預言,則流弊非至掩史實逞妄說不止。民國以來,其學雖衰,而疑古之說代之,謂堯、舜、禹、湯皆儒傢僞托,如此惑失本原,必將維係民族之國史全部推翻。國亡而後,人人忘其本來,永無復興之望。餘首揭《左氏》,以斥《公羊》。今之妄說,弊更甚於《公羊》,此餘所以大聲疾呼,謂非竭力排斥不可也。

《說文》之學,稽古者不可不講。時至今日,尤須拓其境宇,舉中國語言文字之全,無一不應究心。清末妄人,欲以羅馬字易漢字,謂為易從,不知文字亡而種性失,暴者乘之,舉族胥為奴虜而不復也。夫國於天地,必有與立,所不與他國同者,曆史也,語言文字也。二者國之特性,不可失墜者也。昔餘講學,未斤斤及此,今則外患孔亟,非專力於此不可。餘意凡史皆《春鞦》,凡許書所載及後世新添之字足錶語言者皆小學。尊信國史,保全中國語言文字,此餘之誌也。弟輩能承餘誌,斯無愧矣。

(一九三三年四月十八日)

*由諸祖耿記錄《記本師章公自述治學之功夫及誌嚮》,載《製言》第二十五期,一九三六年九月齣版。


前言/序言

——晚年以國學救亡的章太炎

濛木


國學,常常指“一國固有之學問”,但國學這個詞本身屬於舶來品。

明治維新後,日本國力趨盛,很多人開始討論大和民族的特性是什麼?因此日本齣現瞭西化派和國粹派的論爭。黃遵憲(1848—1905)於1887年刊行的《日本國誌》最早記錄瞭這個論爭,並開始使用“國學”這個詞。中日甲午戰爭之後,馬關之恥震醒瞭不少中國士人,他們開始嚮日本學習。國粹和國學這些詞越來越多地走到中國維新人士的筆端。尤其是戊戌維新失敗後流亡日本的那些士人親身感受瞭這場論爭。梁啓超(1873—1929)在1902年緻函黃遵憲,擬倡辦《國學報》,而黃遵憲認為傳統舊學“尊大”“固弊”,須先大開門戶,容納新學,“俟新學盛行,以中國固有之學,互相比較,互相競爭,而舊學之真精神乃愈齣,真道理乃益明”。國學的提倡“略遲數年再議,未謂不可”。但他充分肯定梁啓超所擬《國學報》綱目體大思精,不如先據此寫一本《國學史》。“養成國民,當以保國粹為主義,取舊學磨洗而光大之。”在梁啓超這裏,國學是一個“新民”的過程。他1902到1904年連載的《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中數次提到“國學”這個詞。

1903年2月,黃節在梁啓超主編的《新民叢報》第26號發錶《遊學生與國學》,希望“以公眾之力,設置一國學圖書館”,“圖書館若成,則凡是有誌於是者,可以開一國學研究會,以世界之新知識,閤並於祖國之舊知識,十年之後,我國學之光焰,必有輝於大地者”。

1904年3月《政藝通報》第三年甲辰第三號上,鄧實發錶長文《國學保存論》,進一步提齣“保存國學”的主張。同年7月《政藝通報》甲辰第十一號上,黃節又發錶瞭《國學報敘》說:“癸卯歲暮同人創為國粹學社,擬月齣《國學報》一編。”8月,鄧實在簡朝亮《國粹學》一文前麵加按語,大聲疾呼:“嗚呼,國學不明,大義終塞,將有國破種亡之慘,學其烏可一日已乎?”

在上海,繼齣現瞭國學扶輪社和國學社等齣版團體之後兩三年,1905年初,鄧實、黃節等人又發起成立革命學術團體“國學保存會”:“愛日以學,讀書保國,匹夫之賤,有責焉矣。”籌辦《國粹學報》為其機關刊物。同年2月《國粹學報》創刊,序說:“海通以來,泰西學術,輸入中邦,震旦文明,不絕一綫。無識陋儒,或揚西抑中,視舊籍如苴土。夫天下之理,窮則必通。士生今日,不能籍西學證明中學,而徒炫皙種之長,是猶有良田而不知闢,徒咎年凶;有甘泉而不知疏,徒虞水竭。……惟流俗昏迷,冥行索途,莫為之導,雖美弗彰。不揣固陋,擬刊發報章,用存國學……鈎元提要,括垢磨光,以求學術會通之旨,使東土光明,廣照大韆,神州舊學,不遠而復,是則下士區區保種愛國存學之誌也。”《國粹學報·例略》錶述得更為簡明:“發明國學,保存國粹,不有門戶之見,不涉黨派之私。”《國粹學報》發刊初期,執筆人甚少,主要是鄧實、黃節、劉師培。後來撰稿人逐漸增多,陳去病、章太炎、廖平、王國維、鄭孝胥、黃侃、柳亞子、羅振玉、馬敘倫等陸續加入。

沒有西學,談不上國學。國學是維新士人有鑒於西學強勢東漸而提齣來的,他們要檢點中國固有的傢底。最早宣揚國學的這撥人有很多都有較強的西學背景,他們提倡國學的初衷不是要研究國學如何博大精深,而是通過國學來刺激愛國心,增強我們海納西學的文化自信。“有亡國,有亡天下。……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保天下,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這個命題是當時國學人士有強烈共鳴的。國學在,天下就不會亡。這個思想延續到後來,章太炎1907年發錶的《中華民族解》將“中國民族”定義為文化概念:“中華之名詞,不僅非一地域之國名,亦且非—血統之種名,乃為—文化之族名。”

談國學繞不開梁啓超,也繞不開長他四歲的章太炎(1869—1936)。章太炎在《論教育的根本要從自國自心發齣來》中說:“大凡講學問施教育的,不可像賣古玩一樣,一時許多客人來看,就貴到非常貴;一時沒有客人來看,就賤到半文不值,自國的人,該講自國的學問,施自國的教育,像水火柴米一個樣兒,貴也是要用,賤也是要用,隻問要用,不問外人貴賤的品評。後來水越治越清,火越治越明,柴越治越燥,米越治越熟,這樣就是教育的成效瞭。”

1906年6月,蘇報案“主犯”章太炎齣獄,中國同盟會派員迎其赴日。他在東京留學生歡迎會上發錶演說,述“平生的曆史與近日辦事的方法”,認為最緊要的是:“第一,是用宗教發起信心,增進國民的道德;第二,是用國粹激動種性,增進愛國的熱腸。”“提倡國粹”,“不是要人尊信孔教,隻是要人愛惜我們漢種的曆史”,即其“語言文字”“典章製度”與“人物事跡”。 1906年9月5日,章太炎主筆的《民報》第七號刊載瞭《國學講習會序》,說:同人擬創設國學講習會,章炳麟先已允為宣講者:一中國語言文字製作之原,一典章製度所以設施之旨趣,一古來人物事跡之可為法式者……其實這個講習會第一次開講一直遷延到1908年4月4日。國學講習會在大成學校的大班課聽者甚眾。後來魯迅等留學生聞名進來,發現脫課不少,想從頭聽講,便托人央章先生另開一個小班。7月11日開始,章太炎在民報社寓所小班開講,聽講人包括錢玄同、馬裕藻、瀋兼士、硃希祖、周豫纔(魯迅)、周啓明(周作人)、許壽裳等。周作人說:“太炎對於闊人要發脾氣,可是對青年學生卻是很好,隨便談笑,同傢人朋友一般。夏天盤膝坐在席上,光著膀子,隻穿一件長背心,留著一點泥鰍鬍須,笑嘻嘻的講書,莊諧雜齣,看去好像是一尊廟裏哈喇菩薩。”

據劉文典迴憶:“有一天下午,章先生正在拿佛學印證《莊子》,忽然聽見巷子裏賣號外。有一位同學買來一看,正是武昌起義的消息,大傢喜歡得直跳起來。從那天起,先生學生天天聚會,但是不再談《說文》《莊子》,隻談怎樣革命瞭。”黃侃對這次東京講學迴憶說:“其授人國學也,以謂國不幸衰亡,學術不絕,民猶有所觀感,庶幾收碩果之效,有復陽之望。故勤勤懇懇,不憚其勞,弟子至數百人。”

這是章太炎第一次集中而係統地講學,他第二次係統講學是在他被袁世凱羈押北京期間,以“國學會”名義“講學自娛”。“國學會”“專以開通智識,昌大國性為宗。” 1913年12月9日首講,地點在北京化石橋共和黨本部,“到者約百人”。這次講學持續瞭一個多月,聽眾中除錢玄同、吳承仕、馬裕藻外,還有毛子水、顧頡剛、傅斯年等青年學生。據顧頡剛迴憶,“講學次序,星期一至三講文學科的小學,星期四講文科的文學,星期五講史科,星期六講玄科。”吳承仕時任司法部僉事,因傾羨章太炎的道德文章,常來請教佛學方麵的問題,令太炎大喜。《菿漢微言》便由章太炎講授,吳承仕筆錄,於1916年初完成的。

1916年12月26日,蔡元培受命擔任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和章太炎是浙江同鄉,從愛國學社便開始閤作革命,後來同為光復會的發起人、同盟會的元老成員。蔡元培主政的北大,其文科骨乾主要是章太炎的弟子們:錢玄同、瀋兼士、馬裕藻、硃希祖、瀋士遠、黃侃、馬敘倫、劉文典、周豫纔(魯迅)、周啓明(周作人)等,以至於陳源在和魯迅的論戰中說齣“在北京教育界占最大實力的某籍某係”,後來瀋尹默在《我和北大》一文中也承認瞭這個某籍某係(浙江籍北大國文係)的存在。

章太炎第三次講學是1922年4月至6月,應江蘇省教育會的邀請,在上海講授“國學”。每周一次,每次兩小時,一共講瞭十講。同年11月,曹聚仁的講課記錄以《國學概論》為書名由上海泰東書局排印齣版。《國學概論》後來成為章著中最為知名與普及的一種,後世對於“國學”的想象,在很大程度上來源於此書框架。

第四次講學是1934年鼕至1936年6月以“章氏國學講演會”“章氏國學講習會”等名義進行的。1934年鞦,章太炎由上海遷居蘇州。最初,在居無定所的情況下舉辦瞭每周一次的星期講演會,1935年9月,在購買瞭蘇州錦帆路50號居所後,又於此開辦瞭章氏國學講習會。據統計,學員年齡最長的七十三歲,最年輕的不過十八歲,籍貫遍及十九省,住宿學會裏的百餘人。這次講學的最後成果主要是《國學略說》的刊行。

其實,1929年已屆花甲之年的章太炎基本上閉門杜客,對國事、學術俱緘默無言,自甘淡齣政治和學術舞颱瞭。是“九一八”事變日本的入侵,刺激瞭章太炎,他纔再次走齣書齋,為瞭挽救民族危亡而呼籲奔走,與熊希齡、馬相伯組織中華民國國難救濟會,呼籲國民黨各派係停止內鬥,共同抗擊侵略。1932年“一·二八”事變後不久,他一來為瞭避難,二來想利用自己民國元勛的身份,以及與北方軍閥們的私交,“代東南民眾呼籲齣兵”。2月29日,章太炎到達北平,請張學良齣兵抗日,“大聲疾呼,聲震瓦屋”;又見段祺瑞、吳佩孚、馮玉祥等,要求共同禦侮。這些人在抗日戰爭中晚節昭然,與章太炎的遊說未必沒有關係。

在北平停留約三個月,章太炎先後在燕京大學、北平師範大學、北京大學等作學術演講。據錢玄同日記,1932年3月22日在民國學院講《代議製改良之說》;3月24日,章太炎在燕京大學講《論今日切要之學》;3月28日在中國學院講《治國學之根本知識》;3月31日,在師範大學講《清代學術之係統》;4月8日在北京大學講《揭示學界救國之術》;4月12日,在平民大學講《今學者之弊》;4月18、20、22日,在北京大學講《廣論語駢枝》。

關於章太炎北大講學情形,錢穆《師友雜憶》載:“太炎上講颱,舊門人在各大學任教者五六人隨侍,駢立颱側。一人在旁做翻譯,一人在後寫黑闆。太炎語音微,又皆土音,不能操國語。引經據典,以及人名地名書名,遇疑處,不詢之太炎,颱上兩人對語,或詢颱側侍立者。有頃,始譯始寫。而聽者肅然,不齣雜聲。此一場麵亦所少見。翻譯者似為錢玄同,寫黑闆者為劉半農(據錢玄同日記,寫黑闆是魏建功——筆者注)。……在當時北平新文化運動盛極風行之際,而此諸大師猶亦拘守舊禮貌。”張中行也有迴憶,他說:“地點是北河沿北京大學第三院風雨操場,就是五四時期囚禁學生的那個地方。我去聽,因為是講世事,談己見。可以容幾百人的會場,坐滿瞭,不能捷足先登的,隻好站在窗外。老人滿頭白發,穿綢長衫,由弟子馬幼漁、錢玄同、吳檢齋等五六個人圍繞著登上講颱。太炎先生個子不高,雙目有神,嚮下望一望就講起來。滿口浙江餘杭的傢鄉話。估計大多數人聽不懂,由劉半農任翻譯;常引經據典,由錢玄同用粉筆寫在背後的黑闆上。說話不改老脾氣,詼諧而兼怒罵。現在隻記得最後一句是:‘也應該注意防範,不要趕走瞭秦檜,迎來石敬瑭啊!’其時是‘九一八’以後不久,大局步步退讓的時候。話雖然以詼諧齣之,意思卻是沉痛的,所以聽者都帶著憤慨的心情送老人走齣去。”

1936年6月14日,章太炎病逝於蘇州錦帆路寓所,留下遺言:“設有異族入主中夏,世世子孫毋食其官祿。”他生前將墓地選在西湖邊張蒼水墓側。國民政府褒令國葬,但因抗戰烽火,國葬未能實行,傢人將他暫葬蘇州章傢後花園。1955年4月,按照其生前遺願,章太炎的靈柩得以遷葬於杭州西湖邊,南屏山麓,荔枝峰下,緊鄰張蒼水墓,墓碑上篆隸結閤的“章太炎之墓”幾個字是章生前自己寫就。1966年底,章太炎被掘墓暴屍,墓地闢為菜園,又十五年後纔尋迴遺骨,恢復陵墓於舊址。章太炎墓之外,1988年又添瞭章太炎紀念館。

章太炎講國學從文字訓詁、古籍辨僞等小學講起,進而經學,進而玄學(哲學—思想史)。因為言之無文行而不遠,章太炎一直特重文學。1910年章太炎精心編定的《國故論衡》“上捲小學十篇,中捲文學七篇,下捲諸子學九篇”,不及史學;到《國學概論》,分為經學、哲學、文學三部,史學是附於經、文之後來講的。

卞孝萱認為章太炎特重史學,是從1924年開始的。是年7月,他在金陵教育改進社講《勸治史學並論史學利弊》,提齣:“保存國性,發揚誌趣”是教育的根本,“至於能發揚誌趣,保存國性之教育,其要點則重在讀史”,“無史之國,每易淪亡”,“蓋時代愈近者,與今世國民性愈接近,則其激發吾人誌趣,亦愈易也”。日本侵華後,1932年3月24日,章太炎在燕京大學講《論今日切要之學》,認為在亡國滅種關頭,曆史學可以喚起青年的愛國之心,研究曆史最為切要。1933年在無锡國專演講《曆史之重要》:“經術乃是為人之基本,若論運用之法,曆史更為重要,處斯亂世,尤當斟酌古今,權衡輕重。”這這篇演講中,他特彆強調:“昔人讀史,注意一代之興亡。今人情勢有異,目光亦須變換,當注意全國之興亡,此讀史之要義也。”

1934年,章太炎在《與鄧之誠論史書》中又說:“鄙人提倡讀史之誌,本為憂患而作。”1935年六七月,他連續演講《論讀史之利益》《略論讀史之法》強調讀史“當論大體”。是年6月6日,章太炎曾作《答張季鸞問政書》:“一、中國今後應永遠保存之國粹,即是史書,以民族主義所托在是。二、為救亡計,應政府與人民各自任之,而皆以提倡民族主義之精神為要。三、中國文化本無宜捨棄者,但用之則有緩急耳。今日宜格外闡揚者,曰以儒兼俠。故鄙人近日獨提倡《儒行》一篇。宜暫時擱置者,曰純粹超人超國之學說。”章太炎強調用曆史“鼓舞民氣,啓導方來”,“讀史之效,在發揚祖德,鞏固國本”,他在《曆史之重要》中說:“夫人不讀經書,則不知自處之道;不讀史書,則無從愛其國傢。”

講經,從來都是章太炎治國學的重點,他在《論讀經有利而無弊》中說:“讀經之利有二:一、修己;二、治人。治人之道,雖有取捨,而保持國性實為重要。”

“修己治人”是章太炎晚年一再強調的。在他看來,提倡“修己”之學,實為亂世裏的救急之術,而非藉此修身成德,優入聖域。在《國學之統宗》中,他揭櫫《孝經》《大學》《儒行》《喪服》四部經典。“愛國者,愛一國之人民耳。愛國之念,由必愛父母兄弟而起。”所以《孝經》一書,實不可輕。“《大學》者,平天下之原則也。從仁義起,至平天下止,一切學問,皆包括其中。治國學者,應知其總匯在此。”“《孝經》《大學》,人治根本已立,然無勇氣,尚不能為完人,此餘之所以必標舉《儒行》也。”“欲求國事之強,民氣之尊,非提倡《儒行》不可也。”“《儒行》不獨尚氣節,亦尚勇力。”1925年10月8日在長沙明德中學的演講:“青年為人,當以誌嚮氣節為先,學問為輔。”後來章太炎一再揭榜顧亭林“行己有恥,博學於文”,1932年5月30日在青島大學專門做這個主題演講:“救世之道,首須尚全節”,“人能知恥,方能立國,遇難而不思抵抗,即為無恥,因知恥近乎勇,既不知恥,即無勇可言。”“國傢昏亂,禮教幾於墜地,然一二新學小生之言,固未能盡變民俗,如喪服一事,自禮俗以至今,茲二三韆年未有能廢者也。”(《喪服概論》)章太炎獨倡《喪服》,“欲保存中國之禮法”。所以“講國學當以《孝經》《大學》《儒行》《喪服》四書為統宗。”

這本《國學救亡講演錄》主要依據章念馳編《章太炎全集》

(演講捲)

和馬勇編《章太炎講演集》,編選自“九一八”之後,至其《國學略說》之間的曆次演講。講《說文》,講《尚書》,以及《喪服概論》六七篇過於專業,今天普通讀者閱讀繁難,因此未收,其餘講演基本齊備,大緻分隸為國學綜論、經學、史學和儒學四部分。

章太炎《論經史儒之分閤》認為,“經之所該,舉凡修己治人,無所不具”,“大抵提齣宗旨曰經,解說之者為說”;“吾人讀經主旨,在求修己之道,嚴夷夏之辨”。“史與儒傢,皆經之流裔”。“史即經之彆子,無曆史即不見民族意識所在”;“經典治人之道,非儒傢固不能運用。”

史上大儒,章太炎標舉最不遺餘力的,一為顧亭林,一為範仲淹,“名節厲俗”,“經義”與“治事”兼擅。因為國學不尚空談,而在實行。


今日國學復熱,但國學概念過於寬泛,我們談國學不能無根。筆者認為國學不能等同於濛學,不可單單提倡什麼《弟子規》《韆字文》之類,我們必須接著章太炎、梁啓超的文脈,繼續講,必須麵對魯迅、陳獨秀、鬍適諸人的批評,以免妖氣升騰遮蔽瞭國學中康健和昂揚的一麵。章太炎的《國故論衡》《國學概論》《國學略說》當然非常重要,但要完整地理解章太炎,讀讀這本《國學救亡講演錄》是必要的,它不是單刀直入講國學是什麼,而是結閤時事,呈現瞭章太炎國學發展的脈絡,看看他在方法論上的提倡和反對,對於我們所謂國學或者說中國傳統文化的復興必將大有裨益。


2017.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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