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次看見他,他頂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看起來一副潔身自好的樣子。
一個小時後,夏果就跟他求婚瞭。
她本以為嫁給瞭心目中的王子,結婚後纔發現這個“王子”就是個衣冠禽獸。
飛言情工作室讀者期待的虐寵力作,任何一個悶騷涼薄的男人,都會變成情深不悔的情聖。
目錄
章 婚戒丟瞭
那顆重達11剋拉的粉鑽婚戒不見瞭。
第二章 奇怪的林越深
林越深朝我勾勾手指:“過來。”
第三章 我的傅靖痕
雖然這個男孩又黏人又賴皮,可我真是喜歡他。
第四章 夏雲懷孕
夏雲,你連這個都要跟我比嗎?
第五章 散心
林越深的唇貼瞭過來,帶著一點香草冰激淩的味道……
第六章 你隻是替代品
我不僅得陪著老太太演戲,還要陪著林越深演戲,我容易嗎?
第七章 他的死穴
當初他被陸蔓甩瞭,所以纔找瞭我這個替代品。
第八章 離婚
“還記得你在這兒是怎麼嚮我求婚的嗎,林太太?”
第九章 她不愛他
這個女人,心腸比誰都狠。
第十章 錶白
“夏果,讓我繼續照顧你,好不好?”
第十一章 閤照
結果,一打開林越深的錢包我就心軟瞭。
第十二章 畫展上的挑釁
我叫你們挑釁!我讓你看看什麼叫有情人終成眷屬。
第十三章 肚子裏的炸彈
他說:“夏果,我喜歡你!”
第十四章 林越深訂婚
林越深吻瞭吻我的額頭,然後說:“夏果,我想你!”
第十五章 那是我孫子乖
老太太難得一副暴發戶的口氣:“吃,就得吃!我孫子什麼吃不起啊?”
第十六章 我愛你
“夏果,我不是喜歡你,我是愛你!”
番外一 我睡不著
番外二 再求一次婚
番外三 我的田螺姑娘
內容提要
宴會上,好友對夏果說:“那個男人真不錯,有種不可思議的誘惑力。”
夏果抬眼望去,林越深頂著一張漂亮的臉蛋,目光自持又清冷,真是難得的、看起來潔身自好的好苗子。
一個小時後,夏果果斷跟林越深求婚瞭!
可是,嫁給“王子”哪有那麼容易,灰姑娘穿水晶鞋還有崴腳的時候呢,結瞭婚她纔發現他都是裝的!
“林越深,我要跟你離婚!”
“還記得你是怎麼嚮我求婚的嗎,林太太?”
看悶騷係禁欲男神如何捕獲田螺姑娘的芳心。
作者介紹
阿舒,晉江簽約作者。
在綫試讀
章
整整遲到半個小時的蘇珊珊笑嘻嘻地說:“夏果,你還是女人嗎?約個會都一秒不差,你讓我多不好意思啊!”
我想:你大小姐一來就嚮我的性彆發起攻擊,這像是不好意思的樣子嗎?於是我翻瞭個白眼,懶得理她。剛好夏雨邁著他的小粗腿屁顛屁顛地迴來瞭,好像玩得挺高興的。他手裏拿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圓潤的小石頭,獻寶似的朝我懷裏塞。
我一把將他抱起來,這小子很輕,身子軟綿綿的,一點都不像四歲的男孩子。我抽瞭一張紙巾將那塊石頭擦乾淨後纔還給他,又哄道:“迴傢後我們把它放在魚缸裏好不好?”
小傢夥咧嘴一笑,白嫩嫩的臉頰上立刻浮現齣兩個小酒窩,看起來特彆萌。估計蘇珊珊也被電到瞭,她忍不住伸瞭一隻魔爪過來,捏著他臉上的肉,嘆道:“嘖,一個月不見,讓你養得肥瞭點。他還是悶葫蘆嗎?”
夏雨討厭彆人觸碰,於是我急忙拍開她的爪子:“你彆亂動他。”
蘇珊珊撇撇嘴,用力吸瞭一口果汁,倒像是不服氣一般。我覺得好笑,想著她都結婚瞭,還跟個孩子一樣。
“他現在偶爾也會說一兩句話,不過不多,慢慢來吧。”我解釋道,低頭見夏雨認真地撥弄手裏的石頭,對蘇珊珊剛纔的動作沒有太抵觸,就放心瞭。
我次見到夏雨時,這小子跟一耗子似的,見到誰都躲,我哄瞭他半天纔好不容易將他從床底哄齣來。等我看清他臉上、胳膊上、腿上全是青的、紫的傷痕的時候,我原本對他的那一點怨念就沒瞭。
我想著,我跟夏雨都是一樣,但我比他幸運多瞭,至少我媽沒有拋棄我,至少我不會有事沒事就被我媽抽得遍體鱗傷。
你看,有的時候,我這人還是挺知足的。
我忘記說瞭,夏雨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爸跟我媽現在都在監獄裏蹲著呢,估計這輩子是不太容易齣來瞭,所以,夏雨得由我養著。
“你猜我今兒找你齣來是乾啥的?”蘇珊珊撐著下巴,跟偷腥的貓似的,笑得美滋滋的,一看就知道她心情特彆好。
“你有好事唄。”我沾瞭一點麵前的紅茶,陽光從落地窗懶懶地照射進來,有點漫不經心。
“廢話!我就是讓你猜猜是什麼好事啊!”蘇珊珊一副受不瞭我的樣子。
我愣住瞭,瞟瞭一眼蘇珊珊微微凸起的小腹,心想:難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她這纔結婚幾個月啊!
“你有瞭?”
聞言,蘇珊珊的臉一下就黑瞭:“你那眼神什麼意思啊?我近肚子上是長瞭一點贅肉,但也不至於這麼明顯吧!你纔懷孕瞭呢!你們全傢都懷孕瞭!”她一急,脫口就來瞭這麼幾句,等說完後纔反應過來,有些訕訕地說,“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啊。”
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我們傢老太太急著抱孫子,奈何我肚子不爭氣,生不齣來,所以,懷孕這個點的確是我的痛處。
我倒也不介意,朝她拱拱手:“那就藉你吉言瞭!”
“你再猜!”蘇珊珊依然興緻勃勃。
“你們傢的貓下崽子瞭?”
“我們傢的貓是公的!”她的聲音是從牙縫裏擠齣來的。
“難道是我上次送你的那隻烏龜下蛋瞭?”我著實驚詫,還想著為什麼我自己養的那隻不下蛋,太不公平瞭,迴頭得把它搶迴來。
蘇珊珊終於崩潰瞭,趴在桌上一字一句道:“先不說烏龜到底下不下蛋,你塞給我的那隻早就不知道爬到哪條臭水溝裏自生自滅瞭!我說夏果,你腦子裏想的怎麼不是‘懷孕’就是‘下蛋’啊?!”
我說:“這不能怪我。要是你每天被逼著喝一大碗黑乎乎的中藥,每周去醫院做一次身體檢查,每個月陪著婆婆去廟裏拜神求子,你腦子裏不會想這些嗎?我現在看到一棵鐵樹想的都是它什麼時候結果而不是開花!”
蘇珊珊樂得恨不得在地上打個滾,眼淚都笑齣來瞭:“這麼說,你們傢老太太讓市醫院成立瞭一個專傢小組幫你檢查、調養的事是真的?”
我點頭。
“太誇張瞭吧!你纔二十四歲,又不是不孕不育瞭!”
我心想:哼,你知道什麼?說不定我這輩子真的就不孕不育瞭!老太太光想著要檢查、調養,也不想想自己兒子的原因。
事實上,我已經快三個月沒見過林越深瞭,要不是偶爾在報紙、新聞上能看到他,我還真以為他人間蒸發瞭。
所以,我要是真的懷孕瞭,那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老太太估計幾鞭子就能抽死我。
我鬍亂想著,冷不防被蘇珊珊拍瞭一下,這纔迴過神,就見她得意揚揚地朝我炫耀道:“那個模特被顧肖甩瞭!聽說她想用肚子裏的孩子要挾我們傢老爺子來著,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肚裏的孩子掉瞭,顧肖現在也不想理她。你說我現在要不要加把火,讓她在模特界混不下去?”
我愣瞭一下,這纔記起蘇珊珊口中的模特是誰。顧肖是蘇珊珊的新婚丈夫,兩人的婚姻是典型的商業聯姻。他們還沒結婚的時候,那個模特就是蘇珊珊心裏的一塊疙瘩,現在她還沒動手,對方就自己挖坑把自己埋瞭,她能不高興嗎?
我本來想跟她說:彆摺騰瞭,少瞭一個模特,後麵還有韆韆萬萬個模特,指不定哪天顧肖口味一變,你還得對付男人,摺騰來摺騰去的,多纍啊!有那工夫,你還不如多去幾次健身房摺騰一下你肚子上多齣來的二兩肉呢!
可是,我特彆瞭解蘇珊珊。她現在是新婚,我要是真這樣掏心掏肺地說,說不定換來的還是她一記白眼,犯不著。
我跟蘇珊珊相識緣於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夏雲。從我十二歲那年跟我媽踏進夏傢開始,她就把我當成這輩子大的死對頭,簡直到瞭敵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地步。後來,夏雲跟蘇珊珊喜歡上同一個男生,成為情敵。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於是,蘇珊珊主動拉攏瞭我。我那時暗地裏被夏雲整得挺慘的,樂得有同盟,且沒想到我們兩個人的脾氣還算相投,這纔一直有聯係。
蘇珊珊還等著我迴答呢,可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幸好包裏的手機適時響起,我忙掏齣來,等看見上麵的來電顯示時,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我想,我還不如跟蘇珊珊在這裏耗著呢。
可是,這電話又不能不接。
我忙朝蘇珊珊做瞭一個噤聲的手勢,蘇珊珊大概也猜到瞭,撇瞭撇嘴。
“夫人,傢裏來客人瞭,太太的意思是,如果您方便的話,現在可以派司機去接您嗎?”
幸好打電話來的是管傢,而不是老太太本人,我略微放鬆瞭一點。我忙報瞭地址,但一想到待會兒還是要跟老太太陪客人,又覺得此刻的僥幸也沒什麼意思。
半個小時後,一輛加長轎車停在酒店門口。夏雨已經窩在我懷裏睡著瞭,手裏還執著地捏著那塊石頭。我跟酒店的人要瞭一條毯子搭在他身上,看著他有點嬰兒肥的臉頰,又細又密的黑色睫毛靜靜伏在眼睛上,我想:這小子真好,睡得這麼甜,讓人恍惚覺得這個都是甜的……
黑色的車子在路上平穩地行駛著,窗外車水馬龍、高樓林立。這是A市繁華也虛浮的地段,那些打扮得前衛又高貴的女人手裏拿著各式各樣昂貴的包包,身上噴著價值不菲的香水,腳上踩的高跟鞋需要普通人兩三個月的工資。她們或大笑,或嘲諷,或麵無錶情,一張張精緻的麵孔印在品店外的透明玻璃上,生動而又冷漠,麻木而又不屑。
我想,這就是我所生活的。
我把睡著的夏雨安置好,然後匆匆忙忙迴房換瞭一套衣服——薔薇花雪紡袖針織開衫配一條白色珍珠裙。這是既淑女又良傢的打扮,是老太太喜歡的類型,估計她也挑不齣什麼錯。
站在鏡子麵前,我自己都覺得滿意,可是下一秒,我的臉色就因為我那光禿禿的無名指而變得慘白——
那顆重11剋拉、由美籍設計師Ron Rizzo與比利時安特衛普Pluczenik N.V閤作設計打磨、媒體挖空心思數次要求想要做一次專訪的粉鑽不見瞭!
我簡直都想爆粗口瞭!
偏偏在這個時候婚戒不見瞭,我想搪塞都搪塞不過去。老太太愛麵子,要是見我待客時連婚戒都沒戴,讓人誤會我跟她兒子感情不和……我現在就能想象齣老太太的臉色。
什麼時候丟的?我記得早上明明還在。我下午見瞭蘇珊珊,難道掉在酒店瞭?可是……我離開酒店的時候也沒有留意到手上的戒指。
梳妝颱,沒有;洗手間,沒有;枕頭下,也沒有……
我跟個陀螺似的滿屋子轉,急得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夏果,你可真是齣息瞭,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敢亂擱!
五分鍾後,我不得不故作鎮定地齣現在林傢會客廳。
老太太近日迷上瞭插花,世源的慕太太年輕時在日本留過學,倒是精於此道,所以近在傢裏齣現的頻率很高。但這位慕太太特彆喜歡顯擺,衣服、首飾、手中股票的漲跌、在慈善機構的頭銜……樣樣都喜歡比。
本來老太太也不在乎,明眼人都看得齣來,兩人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老太太要是真較真兒,動一動指頭,世源說不定就得改姓林。可惜人傢兒子多,兒子一多,孫子也就多。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愛惜身材,生完林越深後就再也不肯生瞭,偏偏林越深三十多歲纔結婚,媳婦兒娶瞭三年,愣是一個孫子都沒生齣來。就這一條,老太太慘敗。慕太太得意,每次來就說她孫子怎樣怎樣,她孫女怎樣怎樣。老太太一邊笑著應和,一邊眼神像刀子一樣地往我身上射。
所以,如果一定要排齣一個我不歡迎的來客名單的話,慕太太榜上有名。
例如現在,我一邊站著賠笑,一邊將修剪好的花枝遞給老太太。從慕太太的角度看過來,這是個溫馨的畫麵。
慕太太道:“還是你們傢小夏懂事,站在你身邊看著跟你閨女一樣。哪像我們傢那位,自從生瞭孩子,把孫子朝我這兒一扔,自己倒逍遙去瞭。我現在想跟兒子和媳婦吃頓飯都不容易。”
我心裏咯噔一聲,恨不得將桌上那堆玫瑰刺全往慕太太身上紮。我悄悄一瞥,見老太太果然臉色不好,連我遞過去的花枝也不接,隻慢條斯理地拿瞭手帕擦手,淡淡地說:“有什麼好的?性子悶,又不懂事。倒是你傢的小兒媳婦,又是演戲又是拍廣告的,一打開電視就能看到她。聽說前段時間還拿瞭個什麼奬來著?”老太太擦手的動作頓瞭一下,真像是在迴憶拿的什麼奬似的,裝得有模有樣的。
演員再紅,再有名氣,在上流社會也是上不瞭颱麵的,玩玩還可以,娶迴傢就是醜聞瞭。老太太嘴也忒毒,氣勢上半分不輸,輕描淡寫幾句話就讓慕太太變瞭臉色。
依著慣例,這種時候我得齣來打圓場,於是我急忙笑嘻嘻地去挽老太太的胳膊,厚著臉皮撒嬌道:“媽,瞧您把我說的,好像真一點事都不懂似的。我現在就去給您和慕太太泡茶。前天不是有人送瞭一盒特級普洱來嗎?再配上蔡師傅新做的茶點怎麼樣?”
要擱我跟老太太單獨相處,就算給我一萬個膽兒,我也不敢靠她這麼近,可如果有外人在,老太太就特彆喜歡這一套,那顯得我們倆多密啊!老太太喜歡聽“林傢那對婆媳好得跟姐妹似的”這種話,所以,剛剛慕太太要是把“閨女”改成“姐妹”,指不定老太太也不會這麼硌硬她。
可老太太顯然不吃這一套,趁慕太太不注意,她冷冷地掃瞭一眼我光禿禿的無名指,又似笑非笑地睨瞭我一眼,盯得我心裏發毛。
我估摸著她真是急著發落我,連戲都懶得做瞭,不輕不重地下瞭逐客令:“泡什麼茶!慕太太急著去幼兒園接孫子,得瞭,就到這兒吧。”
慕太太聽齣她話裏趕人走的意思,氣得不輕,但又不好發作,隻好不甘心地說:“也是,我孫子這會兒該放學瞭。嘖嘖,那兩個小祖宗,要是我不去,他們還不肯跟保姆迴來,說是幼兒園放學後得個見到奶奶,可不是當祖宗似的養著嗎!”
我心想:祖宗呢!我叫您祖宗!您快點走吧,彆再刺激我們傢老太太瞭!
果然,等慕太太一走,老太太氣得讓用人把桌上的花全扔瞭,然後又跟審犯人似的冷著臉問我戒指去哪兒瞭。
我忙打著哈哈,隻說是齣來得急,去洗手間時摘瞭下來,忘瞭戴上。老太太估計想不到我能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弄丟瞭,隻瞪著我冷笑道:“忘瞭?夏果,我看你是成心的!怎麼?這是衝誰發脾氣呢?我們林傢虧待你瞭?”
我心想:我敢衝誰發脾氣呢?我爸媽都在監獄裏蹲著呢,沒人能縱容我發脾氣。於是,我戰戰兢兢做小媳婦狀說道:“媽,我真是迴來時趕得急,把戒指擱洗手間瞭。”
老太太從鼻子裏哼齣一聲,又問我下午去見瞭誰。
我說是蘇珊珊,老太太鄙夷道:“去見她乾什麼?以後不要跟這種人來往!她老公三天兩頭上娛樂版頭條,難道你也想跟著上?哼!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告訴你夏果,你既然已經嫁進我們林傢瞭,以後就不要跟那種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我氣得發抖,將指甲掐進皮肉裏纔忍住沒跟老太太吵一架。不三不四?她居然說我的朋友不三不四?
“媽,我先去看看夏雨。他剛剛睡瞭一覺,醒瞭見不到我,又該哭瞭。”我深吸一口氣,就當她抽風好瞭,離她遠點。
“看什麼看?不許去!彆人的兒子你當兒子養著,怎麼不見你自己生一個?我不是跟你說瞭,抽個空把他送去孤兒院嗎?你要捨不得,就把他送國外去。現在讓他住在傢裏像什麼樣子?要是彆人問起來你怎麼說?說是你爸在外麵養的狐狸精生的?我們林傢丟不起這個人!”
“夏果不是彆人的兒子,他是我弟弟。”我覺得我可真是一點齣息都沒瞭,這樣一句話都不敢看著老太太的眼睛說,隻敢埋著頭,跟隻鴕鳥似的。這樣一想,我眼睛忽然就有點發酸。
我想,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呢?變得這樣膽小而懦弱……
果然,就聽老太太輕嗤一聲,估計是要徹底發作訓我一迴瞭。
“這是怎麼瞭?”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帶瞭一點疲憊的聲音,我以為自己幻聽瞭,抬眼一看,發現竟然真的是林越深。
大概是迴來得急,有點熱,他隻穿瞭一件白襯衫,袖口微微上挽,露齣一截手腕,手腕上又換瞭一隻名錶。林越深特彆喜歡錶,且一隻比一隻精緻昂貴。他這樣突然迴來,有點風塵僕僕的意味,但頭發、氣息仍是一絲不亂,淡淡的視綫掃過來,客廳裏一下就靜瞭。
老太太也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迴過神來,立即眉開眼笑,簡直是春風滿麵:“怎麼迴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讓蔡師傅準備你喜歡的菜式!”
“我迴來拿份文件,待會兒還要開個會,晚上不迴來吃飯。”他邊說邊抬腳往樓上走。
老太太瞪瞭我一眼後立即追瞭上去,邊走邊嘮嘮叨叨:“開什麼會?怎麼一迴來就要開會?媽都三個月沒見你瞭。我跟你說,你今晚必須迴來吃飯啊!媽讓蔡師傅準備你愛吃的……”
等客廳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時,我纔微微鬆瞭一口氣。我往額上一摸,發現居然都冒齣冷汗瞭。我想,我可能是太久沒見到林越深瞭,這樣突然一見,又跟老鼠見瞭貓似的。
坦白說,我挺怕林越深的,這種畏懼,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以至於我現在迴想起當初嚮林越深求婚那個晚上,都覺得驚世駭俗。
林越深晚上到底沒迴來吃飯,因此,老太太一張臉特彆臭。夏雨估計也感覺到瞭老太太的情緒,一直小心翼翼地扒拉著碗裏的飯,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然後乖乖迴房瞭。
我怕他餓著,等老太太吃完飯就拿瞭些點心到他房裏。
夏雨正在撥弄著他弄來的那塊石頭,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見我進來,眼睛一亮,指著石頭朝我說:“魚缸。”
他很少開口說話的,我有點興奮,想哄他多說兩句,就跪在地毯上直視著他:“什麼魚缸?夏雨,你把這句話說完好不好?你說完整一點,姐姐纔能懂。”
他以為我聽不懂,有點急,揚起手中的石頭,臉都漲紅瞭:“魚……魚缸……小魚……傢裏……姐姐和夏雨的……傢……魚缸……”
因為急,他說得斷斷續續。我更興奮瞭,夏雨能一口氣說這麼多,太不容易瞭。但醫生說瞭,要慢慢來,所以我不敢急,忙錶示理解瞭:“對,傢裏的魚缸!等過幾天我們就把它放進魚缸裏,讓它跟小魚們住在一起,好不好?”
夏雨說的“傢”不是林傢。我去年在外邊買瞭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寫的是夏雨的名字,是我自設計、裝修的,誰也不知道那裏,我隻帶夏雨去過。他跟我一樣,特彆喜歡那兒。
小傢夥重重地點瞭點頭,咧嘴一笑。我喂他吃瞭些點心,陪著他玩瞭一會兒,然後纔哄他洗澡睡覺。
等夏雨睡著瞭,我又急匆匆地迴房找我那枚戒指。暫時搪塞過去瞭,但要是找不到戒指,我估計老太太會跟我動真格的。
偏偏那枚戒指,想隨便買都不行。當初我跟林越深結婚,有八卦周刊拍到戒指,還專門做瞭一個大版塊來介紹這枚粉鑽的來曆與價值。我看瞭周刊纔知道,我爸貪瞭一輩子,後還把自己搭進去瞭,堪堪抵得上林越深給的這枚戒指。
從此,我壓根就不敢把戒指隨便戴齣去,所以,我估計戒指應該是掉在傢裏瞭。
林越深進房間的時候,我正撅著屁股跪在地上,想看看戒指是不是掉在床底下瞭。我嚇瞭一跳,以為是老太太,等看見是林越深後,差點嚇得癱軟下去。
我想,要是林越深知道我把戒指弄丟瞭,會怎麼樣呢?
好吧,我壓根就不敢往那方麵想。
我正自己嚇自己,緊張得不得瞭,隻見林越深徑直邁著長腿去衣櫃拿瞭一套換洗的衣物。他走近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和香水味,估計他是要去洗澡。
我大氣都不敢齣,等他進瞭浴室後,急忙將房間還原,生怕露齣一丁點蛛絲馬跡,讓他知道我弄丟瞭戒指。
結果人傢壓根不理我,洗完澡就奔書房去瞭。我想起三個月前,林越深走的時候跟我說的後一句話,他說:“夏果,你好不要讓我覺得,娶你是我這輩子失敗的投資!”
那天我胃不舒服,老是想吐,老太太以為我有瞭,特彆激動,不由分說就拉著我去醫院做檢查,我連解釋都來不及。後,估摸是老太太打瞭電話,林越深也來瞭。聽見檢查結果不是懷孕,林越深緊握著的拳頭鬆瞭,失望透頂地看著我,俊逸的輪廓一半被籠罩在陰影裏,有一種森冷的氣質。我看見他薄薄的嘴唇在半明半暗的光綫裏一張一閤,他說:“夏果,你好不要讓我覺得,娶你是我這輩子失敗的投資!”
然後,他就齣差瞭,其間沒有一通電話,我隻是偶爾在雜誌、新聞上看到他。值得一提的是,林越深大概又有瞭新歡,對方是一位年輕的CEO,名字我不記得瞭。雜誌上將兩個人的關係寫得很含蓄,圖片倒是拍得很清楚。照片的背景是迪拜的帆船酒店,金碧輝煌的背景下,林越深衣冠楚楚,錶情輕鬆而閑適,像是在度假。
林越深找女人不像顧肖,顧肖喜歡找演員、模特,而與林越深傳緋聞的,不是企業高層就是世傢韆金,我覺得這大抵是因為他有潔癖。
你看,他選女人都那麼挑剔!
不知道剛纔他身上的香水味是不是那個女人的,Salvatore Ferragamo的紅色經典款,不錯的品位。
我歪在床上鬍思亂想,迷迷糊糊差點都要睡著瞭,突然一個激靈又醒瞭。
林越深迴來瞭,我得抓緊時間生個娃,要不然,我以後的人生就是被老太太逼著喝藥、檢查,無限循環,沒病都會吃齣病來的。
這樣一想,我腦袋一熱,立即就往林越深書房衝。半路上我遇到林越深的私人英國管傢巴塞洛繆,他托著托盤,姿勢標準而恭敬,正要敲門給林越深送咖啡。
我對這位臉上總是掛著微笑的老管傢挺有好感的,好感度超過瞭對林傢的任何一個人。在我跟林越深還沒有鬧得這麼僵的時候,或者說,在我和林越深曾有過的一段甜蜜的時光裏,老管傢給過我很多幫助,至少讓我在初嫁入林傢的時候,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碰壁。
一看到他,我腦子立刻清醒瞭幾分,覺得自己剛纔肯定是抽風瞭。難道我現在衝進書房,是要對林越深說“跟我生個孩子”嗎?
我臉一紅,止住瞭腳步,朝巴塞洛繆尷尬地笑瞭笑,又擺擺手,錶示自己不進去。
巴塞洛繆卻把托盤遞給我,微微彎腰,紳士而恭敬地做瞭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讓我去送咖啡。
我立即對自己剛纔的腦抽行為錶示齣極大的悔恨,我深深地覺得自己是沒事找虐。
我不好拒絕,硬著頭皮敲瞭三下門,然後進去。
林越深正在處理文件,大概是剛洗完澡,整個人比下午顯得精神瞭些。他背挺得筆直,襯衫穿得很隨意,露齣胸前一部分肌膚。我想著我原本進來的目的,忍不住又臉紅瞭。
坦白說,林越深長得真的不賴。
這大概得益於老太太的基因。我一直叫她老太太,並不是因為她老。老太太一點都不老,五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頂多四十歲的樣子。林越深遺傳瞭老太太的美貌,鼻梁高挺、輪廓清晰、眼睛漆黑深邃。我羨慕他的皮膚,嘖嘖,一個大男人,皮膚比女人的還好。
很好,我又扯歪瞭!
迴過神後,我忙把咖啡遞給林越深,他抬眼看到是我,倒是愣瞭一下,淺酌瞭一口,然後問:“你煮的?”
“巴塞洛繆。”
“齣去,把門帶上。”他臉色一冷,又埋頭看文件,跟沒我這人似的。
我轉身就想給自己一耳光:讓你找抽!
結果,晚上,我還是沒骨氣地穿著跟蘇珊珊一起逛街時買的性感睡裙躺在床上看雜誌,等著林越深臨幸。
那天在旗艦店,蘇珊珊扔瞭很多件睡裙過來,一邊扔一邊不屑道:“不就是生個娃嗎?有什麼大不瞭的?喏,這件不行就這件,晚上不行咱就白天!男人嘛,還不都一個德行?”
我心想:你懂什麼!林越深已經很久都不碰我瞭,估計早在外麵“吃飽喝足”瞭。我倆這一年,是真正的同床異夢!
可是,她的經驗到底比我豐富,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從來都沒主動過,為瞭生娃,好歹也得豁齣去一次。
其實,我挺怕林越深的。他在床上特能摺騰我,每次我都覺得跟死過一次一樣,比我打過的任何一場架都讓我覺得疼。我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可我不敢。我要真敢把他踹下去,估計他就能把我從林傢踹齣去。
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我當初怎麼會被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騙瞭。
我還記得在酒會上次見到林越深的時候,蘇珊珊捅瞭捅我的腰,抿瞭一口香檳,然後非常花癡地看著不遠處的林越深,說:“夏果,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人身上有一種禁欲的味道?偏偏那種味道在他身上形成瞭不可思議的誘惑。”
那個時候,蘇珊珊整天泡在言情小說裏,連看見車禍現場都非要用“他的血灑在地上,開齣一朵紅蓮”這種文藝的腔調,所以,我根本沒法正常理解她的錶達。我隻是覺得,那個時候,在酒會上應酬自如的林越深,身材挺拔、舉止優雅,笑容疏離而冷淡,是酒會上難得的既乾淨又潔身自好的男子。但我瞟一眼也就過瞭,更何況,那晚我的目標並不是他。
後來我纔曉得——呸!還潔身自好呢!他就是一禽獸!
我看著看著,雜誌就掉在身上,忍不住打起瞌睡。林越深不在,我把自己的作息時間調整得跟夏雨一樣,習慣早睡晚起,這會兒已經睏得不行。偏偏我想睡得不得瞭,卻還是滿腦子的“生個娃”三個字,不能真正安心入眠。我乾脆調瞭鬧鍾,將手機調成振動模式,擱在枕頭底下。我還想著,晚上,等手機一響,我就得和林越深生娃。
結果,半夜,手機沒把我震醒,倒是把林越深吵醒瞭。
林越深火冒三丈地把我從床上拖起來:“夏果,你在搞什麼?”
我這人恨彆人半夜沒事找事,而我當時又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一腳就朝對方踹過去,然後裹進被子裏繼續睡。幾秒鍾後,我感覺到頭下的手機振動,一個激靈,瞬間就醒瞭。
我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個想法是:我把林越深踹瞭!我把林越深踹瞭!!我把林越深踹瞭!!!
我一個激靈,連看都不敢看林越深一眼,急忙又重重地倒下去,把臉裹進被子裏,呼呼裝睡,還將手悄悄伸到枕頭底下,將手機電池掰瞭。
蒼天在上,我多希望這是個夢啊……
得罪林越深,我隻試過一次,而那一次教訓就足以讓我一輩子記憶猶新,從此再也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那還是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林越深對我的那股新鮮勁兒還沒過去,什麼都寵著我。我那時候脾氣特彆壞,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嫁給他,所以看林傢什麼都不順眼。林越深有一隻叫Cloud的狗,聽說是他養瞭很多年的,感情很好,他一有空就帶它齣去玩。我這人討厭這種毛茸茸的東西,覺得惡心,偏偏那隻狗喜歡纏著我。有一次,它死活要來舔我的腳,我覺得又癢又惡心,一生氣,就一腳把它踹水池裏去瞭。
這一踹就齣瞭問題,那隻狗嬌弱得不行,又是感冒又是發燒的。林越深心疼得不得瞭,拖著我就往遊泳池裏按。我壓根就不會遊泳,在水池裏撲騰瞭半天,一度覺得自己快死瞭,而林越深就站在岸上,既不伸手也不說話,抿著他好看的唇冷冷地看著我。那種眼神,我真覺得,他是想把我弄死。
那是我次意識到,林越深和那些跟我打架的人不一樣,他要是氣極瞭,真的可能殺瞭我。
我裹在被子裏哆嗦個不停。你想,我踹瞭他的狗一腳,他都能把我拖進池子裏溺死,我踹他一腳,還有命在嗎?
林越深纔不管我哆不哆嗦、害不害怕呢,直接把我從被子裏拖齣來,額頭上青筋暴跳,真像是要殺瞭我似的。他說:“夏果,你抽什麼風?!”
我真是被嚇壞瞭,想都沒想就摟著他的脖子堵住瞭他的唇。這招還是蘇珊珊教我的,她說男人嘛,你給他點甜頭,他就什麼都依你瞭。
我一邊想著“林越深,你可韆萬彆把我弄死”,一邊鬍亂地吻著,一點章法都沒有。林越深顯然僵住瞭,沒有反應,任我哆嗦著身體,顫顫巍巍地吻著。
他反應過來後,立馬把我推開瞭。他推得特彆狠,要不是我身後是床,估計撞在牆上都得齣血。我心想,糟瞭,他是真想把我弄死瞭。
我嚇得心髒差點停止跳動,誰知林越深隻整理瞭一下睡衣,冷冷地問瞭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氣息還有點不穩。
我估計被嚇傻瞭,不知道怎麼反應,等看見他眼神銳利地一掃,落在枕頭邊被我掰瞭電池的手機上時,立刻明白瞭。
我想:都是手機惹的禍!
我趕緊狗腿地將“罪魁禍首”呈上,心想“您就發落它吧”,說話還有點哆嗦:“沒……沒電話,我就是設瞭個鬧鍾。”
林越深無語,臉抽瞭抽,錶情特彆不自然,又很生氣:“大半夜的,你設什麼鬧鍾?!”
我覺得他沒把事情往我踹他那一腳上扯就挺的,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迴答。我總不能說我設鬧鍾是想跟他生個娃吧?
於是我答道:“大概是我調錯瞭時間。”隨即我又斬釘截鐵地保證道,“我下次再也不調鬧鍾瞭!”
林越深終於不再追問,關燈睡覺。我自覺地把自己裹進被子縮到角落裏,離林越深遠遠的。
我特彆害怕他要是想起剛纔我踹他的一腳,會半夜起來把我掐死,所以,這一覺我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以至於早晨起來,枕頭都被汗打濕瞭。
我牽著夏雨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林越深還沒走。他的助理剋莉斯正拿著筆記跟他匯報的行程。老太太坐在首席,用餐的動作跟林越深一樣優雅而安靜,於是,整個客廳裏就隻有剋莉斯清脆而嚴肅的嗓音緩緩流動。
我輕輕拉瞭凳子坐在林越深對麵。夏雨見林越深的次數不多,對他還有點好奇,爬上凳子的時候偷偷瞥瞭他一眼,又詢問似的看著我。我摸摸夏雨的頭,安撫地笑笑,他就垂下腦袋安安靜靜地喝牛奶瞭。
顯然,老太太並不打算放過我,用人照例端上來一份藥膳——隻要林越深在傢裏過夜,第二天早上我的早餐必定是這個。
老太太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方子,說是吃瞭能提高懷孕的概率。大清早就看見這種烏七八糟的東西,我有點反胃,何況昨晚林越深壓根就沒碰我。我用勺子在碗裏攪拌著,就是不想往嘴裏送。
我其實特想吐!
等剋莉斯匯報完,老太太也吃得差不多瞭。她看我一口也沒動,臉色一沉,我被她那麼一嚇,手就抖瞭,瓷器與瓷器之間的碰撞,在忽然靜下來的空間裏發齣異常尖銳的聲響。
林越深看瞭我一眼。
“你媽連基本的用餐禮儀都沒教過你嗎?”老太太將叉子往碟子上一擱,臉特彆臭。
我急忙拿瞭餐巾紙將桌子擦乾淨。這個時候,林越深已經吃完,他將擦拭過嘴唇的餐巾紙優雅地放在碟子右側,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起身,然後一言不發地齣瞭客廳,剋莉斯立即緊隨其後。
那碗藥膳在老太太陰沉的臉色下終還是一滴不剩地進瞭我胃裏。等老太太一走,我到底沒忍住,跑到洗手間吐瞭個天昏地暗,差點吐暈過去。我想,林越深要是多迴來幾次,總有我會吐死在這個衛生間的,到時候肯定上報紙頭條,而我的屍體躺在一堆汙穢物裏,肯定不能像蘇珊珊口中的車禍現場開齣一朵蓮花一樣美。我被自己的想法惡心到瞭,又想吐,但實在沒什麼可吐的瞭,就隻能乾嘔。
等覺得舒服瞭,我纔發現夏雨站在門口,胖胖的小手扶在門框上,抿著唇,一雙漆黑的眼睛憂傷地望著我。
我覺得我是吐暈瞭,不然我怎麼會覺得一個孩子的眼神憂傷呢?我突然記起我已經很久沒帶夏雨去看心理醫生瞭。他近狀態很好,我過幾天得帶他去復診,聽聽主治醫生怎麼說。
被一個小孩子那樣望著挺尷尬的,於是我對他露齣一個特彆大的笑容,把他放在房間的沙發上,哄他:“你先在這兒乖乖坐著,姐姐找到東西就帶你去花園玩,好不好?”
他點頭。
我想,這麼乖的孩子,他媽當初是怎麼捨得下那麼重的手的?
我其實也不是特意要帶夏雨去花園。老太太不喜歡夏雨,除瞭吃飯的時間,我都盡量避免讓老太太看見他,所以,我們倆的空間一般就局限在這間房裏。但是,那枚戒指丟瞭,我昨天除瞭去過酒店,去過的地方就是花園,我得趁老太太發現之前把它找到。
一個小時後,我煩躁地差點把整個花園翻過來,一條路來來迴迴走瞭好幾遍也沒找著。我這人其實挺後知後覺的,昨天沒找到也不覺得急,想著還有花園沒找過呢,現在把花園翻瞭一遍也沒找著,我纔突然有瞭把那枚戒指弄丟的真實感。
我恨不得有個時光機能讓我穿越迴去,好讓我看看是什麼時候丟的戒指、丟哪兒瞭。
我絕望地將手搭在夏雨肩上:“夏雨,你幫姐姐想想,那枚戒指,就是姐姐常戴的粉紅色的那一枚,姐姐丟哪兒瞭?”
夏雨眨巴著眼睛迷茫地看著我。
得,我真是病急亂投醫!
難道我真把它弄丟瞭?
“夫人,您在找東西?”
我嚇瞭一跳,想著自己盡量都挑老太太齣去的時間找戒指,難道還是被發現瞭?轉頭一看纔發現是巴塞洛繆,忍不住鬆瞭一口氣。
要是讓巴塞洛繆幫忙,說不定能找到,他那樣細心妥帖的一個人,辦法肯定很多。想到這兒,我忍不住就要開口,但轉念一想到巴塞洛繆要是知道我丟瞭戒指,不就等於林越深也知道瞭嗎,就立馬將這個想法拋到腦後。
巴塞洛繆見我欲言又止,忍不住微微一笑。我可真喜歡他的笑容,既溫暖又包容,好像什麼事情都能交給他。他微微彎瞭腰,一副標準的英式管傢服務姿態:“夫人,巴塞洛繆很樂意為您效勞。”
我忙打著哈哈,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齣來曬曬太陽。”然後我就拉著夏雨迴瞭房間。
巴塞洛繆那副聰明謹慎的狐狸樣,我得多傻纔留在那兒讓他察覺我把林越深給的婚戒弄丟瞭啊!
一到房間我就給蘇珊珊打電話,她好像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迷迷糊糊地喂瞭一聲。我立馬就羨慕嫉妒恨瞭,想著明明大傢都是嫁入豪門,這丫頭命真好,居然能睡到自然醒,真是!
我說:“蘇珊珊,你昨兒看見我戒指沒?婚戒,粉鑽那個。”
“鬼纔看見你戒指瞭!夏果,你真討厭!彆吵我,我纍死瞭!老娘還沒睡夠!”她說完就想掛電話。
我忙說:“彆彆彆!蘇珊珊,你再想想,我昨兒到底有沒有把戒指戴齣去。”
“不知道!誰有空注意你戴什麼啊?”說完,她就掛斷瞭。
我倒在沙發上,一時萬念俱灰,想著,完瞭,我真把林越深給的婚戒弄丟瞭!
末日要來瞭啊!
要是實在找不著,不知道能不能做個假的?可是,這玩意兒要怎麼做假呢?
我正愁著呢,手機響瞭,我一看是蘇珊珊,心髒一下子就縮緊瞭:難道蘇珊珊想起來瞭?
“夏果,你剛纔說什麼?你把那枚價值上韆萬的婚戒弄丟瞭?!”蘇珊珊尖銳的女聲從手機那端傳來,差點把我耳膜震破。
得,有人比我還後知後覺,這丫頭現在纔反應過來呢。
“你那麼大聲乾嗎?真是告訴你就等於告訴全,早知道我就不問你瞭。”我一聽她那樣說就知道準沒戲。她那個人比我還粗心,一定不記得瞭。
蘇珊珊顯然還沒緩過勁兒來,特彆震驚道:“真丟瞭啊?”
我捂著話筒說:“你小聲點。”
“我的天哪!你丟瞭一韆萬可真是鎮定!佩服!膜拜!”
我心想:鎮定什麼!沒見我都愁死瞭嗎?我恨不得自殺!
“你再幫我想想,我昨兒見你的時候戴沒戴那枚戒指。”
“我真沒注意。何況我們倆隻待瞭一會兒,我還真想不起來你是戴瞭還是沒戴,好像戴瞭吧,又好像沒有。”
“廢話!我就不該給你打這個電話!”
“那你們傢老太太是不是知道瞭?你沒什麼事吧?”
“我敢跟她說嗎?我要說瞭,還不知道怎麼死呢!蘇姍姍,我這迴可真的齣事瞭,大事!”說著說著,我怎麼特彆想哭呢……
蘇珊珊立即附和:“是大事!是大事!那你現在怎麼辦啊?”
“你說我能不能找人做個假的齣來?”
“你當你們傢老太太是傻的啊!她可從小就在真金白銀裏混,早就練就瞭一雙火眼金睛。”
我想著也是,老太太是貴族齣身,見過的好東西說不定比我們吃的飯還多,不可能分辨不齣一枚鑽戒的真假。況且,無論是純度還是大小,那顆粉鑽都是特彆稀有的,多難造假啊。
這樣一想,我可真想哭。
蘇珊珊也在那頭長籲短嘆,說什麼我可真是視金錢如糞土,上韆萬的東西都敢到處亂扔,顧肖要是能給她買一枚上韆萬的鑽戒,她肯定得把它當祖宗一樣供起來,還要每天燒三炷香。
我聽著不是滋味,怎麼聽怎麼覺得她那語氣有點幸災樂禍,於是我說:“蘇珊珊,至於那麼誇張嗎?不就一枚戒指嗎?還每天三炷香?我本來也想把它鎖保險櫃裏來著,可那是婚戒,我能不戴著嗎?”
“所以你丟得很沒道理嘛!先不說那戒指是不是值韆萬,關鍵是那可是婚戒啊!要是被你老公知道瞭,他準得收拾你!”
我想,這戒指丟瞭這麼久,我還真沒想過它作為婚戒的意義。我就想著它太值錢瞭,把我賣瞭都抵不上。
“現在怎麼辦?我都愁死瞭!老太太天天看著我,我怎麼瞞都瞞不過去!”
蘇珊珊齣餿主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招唄!”
能招我早就招瞭,還用得著在這兒跟她廢話?
我懶得再跟她貧,隻叮囑她彆大嘴巴,然後就掛瞭電話。
我開始認真嚴肅地思考這件事。招是死都不能招的,隻能再找找。可我把房間、花園都翻遍瞭也沒找到,它還能在哪兒呢?
酒店!它隻能被落在酒店瞭。可我要真明目張膽地去酒店找,老太太肯定得知道。
算瞭,我還是先把這幾天應付過去再想想怎麼找吧。
我心一狠,去廚房要瞭一把水果刀,藉口說要吃水果。用人正在收拾廚房,要幫我削,我說沒事,我自己來。
然後,那把刀“不小心”劃到瞭我的無名指,血一下就順著手指流下來瞭。
我心想:糟瞭,傷口劃得深瞭,真疼!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受過傷瞭,真是疼。以前受瞭比這還嚴重的傷我都不覺得痛,可現在輕輕一割,就痛得我心尖兒開始發顫瞭似的。
用人是個小姑娘,一看我流瞭這麼多血,嚇得臉都白瞭,急急忙忙地跑去拿急救箱。
我有點愣,沒想到這麼疼,疼得讓我忽然想起瞭傅靖痕。
我想,我怎麼又想起傅靖痕瞭?我明明已經很久沒想起他瞭,久得我以為自己早就戒掉瞭。
可是,傅靖痕……真疼……
第二章
後還是巴塞洛繆替我包紮的傷口。我琢磨著林越深這個管傢請得真是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偶爾來點意外,還能很地處理,而且包得還挺漂亮的,要是換瞭我自己來,肯定得將手指包成粽子,那多醜啊!
“這隻是暫時的處理,夫人待會兒還是要去醫院做個檢查。我馬上去吩咐司機。”
盡管巴塞洛繆的中文聽起來特彆有磁性,我還是對“檢查”二字十分反感。每周老太太都逼我上醫院做檢查,聞到醫院那味我就想吐。何況,我巴不得它永遠彆好呢!
所以,我立馬拒絕瞭這個提議。我說:“小傷而已,又沒傷筋動骨。你看,你包得多好啊,我一點都不疼瞭。”
巴塞洛繆皺瞭皺眉頭,顯然對我不去醫院不放心。有錢人都是這毛病,什麼小病都要找專傢掛個號,也不嫌摺騰。於是,我決定轉移巴塞洛繆的注意力:“你看,我手傷瞭,什麼都做不瞭,怪無聊的,你教我煮咖啡好不好?”
巴塞洛繆聽到這個要求時愣瞭一下,然後棕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輪廓深刻而清晰的臉上露齣既溫暖又高興的笑容。他大概對一切能為林越深服務的事情都錶現齣極大的興趣:“如果夫人想學,巴塞洛繆樂意為您效勞。”
我偷偷翻瞭個白眼,心想:鬼纔想學那玩意兒呢!要不是為瞭讓你彆糾結我的傷口,要不是……我又想起傅靖痕,得快點把他從我腦子裏刪除……
“咖啡豆一定要色澤飽滿,聞一聞,香味撲鼻。”
“煮咖啡就像你們中國人泡茶一樣,要用純淨的水。”
“磨豆機、濾壓壺、壓粉器這些器皿要用得非常熟練,像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步驟很多,而且每一個步驟都要嚴格控製時間,多一秒、少一秒都會影響後的味道。”
“……”
顯然,在整個過程中,巴塞洛繆這個老師錶現得比他的學生認真而又興奮得多。他用他聽起來既彆扭又富有磁性的中文講解得非常詳細,而我的樂趣則體現在後——我說:“巴塞洛繆,你看,單這樣多沒意思啊!我以前看過彆人弄的花式咖啡,挺好玩的,我們弄那個好不好?”
於是,我決定用打過的奶泡和巧剋力醬將巴塞洛繆鼻梁上的那副眼鏡畫齣來,幾次之後終於成功瞭,雖然過程中以巴塞洛繆那件製服被沾上巧剋力醬而報廢作為不大不小的代價。
夏雨在一旁看得很開心,我把花式咖啡遞給他的時候,他還捨不得喝。而巴塞洛繆,我隻能說,他一直笑得很包容。
但一到晚上,我就開心不起來瞭。老太太對我在傢裏都能整齣幺蛾子,將手割傷的事情錶示齣極大的不屑。她用她那獨有的高貴而又陰陽怪氣的腔調將我損得一無是處,並且用瞭大量詞匯反復就我的能傳宗接代的用處都沒能發揮齣來這一點做齣瞭高調的諷刺。
我想著她隻要不提戒指就好,於是左耳進右耳齣,扮低眉順眼狀。
我開心不起來的原因當然不止這一個,讓我驚悚的是,林越深居然迴來瞭。要知道,即便他沒有齣差,他迴傢的次數依然屈指可數,估計跟古代皇帝臨幸自己皇後的次數差不多。隻見過皇帝往寵妃那兒跑,誰見過皇帝沒事朝皇後宮裏奔?
說實話,我很惶恐,尤其吃飯時,林越深的視綫落在被巴塞洛繆包得整齊而又好看的手指上時,一瞬間我是手也抽筋、胃也抽筋。
他的眼神,怎麼說呢,特彆意味深長,但他隻看瞭一眼就收迴目光,一心一意對待麵前的食物,動作優雅,好像壓根沒看過我,那一眼隻是我的幻覺似的。
我內心真如湧起一陣驚濤駭浪一般,越想越覺得詭異,但又實在想不齣除瞭蘇珊珊,這事的漏洞在哪兒,林越深不可能那麼神通廣大地察覺齣來瞭吧?
所以,一吃完飯我就飛快地給蘇珊珊打電話,蘇珊珊在電話裏跟我賭咒發誓說她沒有說齣去。她連“要是大嘴巴,胸部立刻長膿瘡爛掉”這種誓言都說齣來瞭,我自然錶示信服。
一打完電話,我就拍拍自己快跳齣來的小心肝兒自我安慰:林越深肯定就是隨便盯瞭我一眼,他也沒啥意思,一定是我自己做瞭虧心事,心虛給鬧的。
我還沒自我安慰完呢,巴塞洛繆就跟鬼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我身後。他恭敬地提議道:“夫人,今晚的咖啡您來煮吧。”
我差點直接從樓梯上摔下去。
我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巴塞洛繆,不帶你這麼嚇人的!”我又朝他晃瞭晃被紗布纏著的手指,帶著那麼點惋惜而又得意揚揚地腔調說,“不方便,改天吧,何況我還沒學會呢,得再多學學。”
巴塞洛繆:“……”
結果,在巴塞洛繆不懈努力的遊說下,我還是妥協瞭。花式咖啡這種能發揮我特長的東西被他無情地禁止瞭,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林越深會喝下一杯充滿瞭奶泡與巧剋力醬的東西。我能做的,就隻有把咖啡豆扔進磨豆機這種打雜跑腿的活兒。
但就是看我做這種活兒,巴塞洛繆都錶現得很欣慰。
一弄完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巴塞洛繆既然能遊說我跟他一起煮咖啡,自然就能幾句話將我拿下,讓我主動將咖啡給林越深呈上去。
我端著咖啡路過走廊的時候還撫著下巴想,林越深要是皇帝,那巴塞洛繆肯定就是他身邊的心腹太監,現在,心腹太監明顯就是要撮閤皇帝跟皇後。這要是宮鬥戲的話,我勝算很大啊!
我正鬍思亂想著呢,發現就到瞭林越深書房門口,我急忙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掉,一心一意準備對付林越深。
林越深連姿勢都跟昨天的一樣,他正襟危坐,顯得十分挺拔,書房裏明亮的燈光將他麵部的皮膚映得光滑細膩。我想,那些護膚品沒找他代言,真是可惜瞭。
禽獸一看又是我,有點驚訝,但他輕輕挑瞭挑眉,縴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微微一扇,漆黑的眼睛裏露齣一種我捉摸不透的光芒。
我突然就有一股拔腿就跑的衝動,奈何腳下一軟,動不瞭。
林越深朝我勾勾手指:“過來。”他臉上一點錶情都沒有,眉眼漆黑,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下巴綫條明朗,綳得有些緊,麵部光滑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一種不可褻瀆的冷光。
我突然有點理解蘇珊珊當初對這個男人的描述,她說:“夏果,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人身上有一種禁欲的味道?偏偏那種味道在他身上形成瞭不可思議的誘惑。”
我一步一步挪過去,有點緊張,因為林越深的目光微微一轉就落在我左手指上,然後就像叢林裏凶猛的野獸盯上自己的獵物那樣,再也不曾移開。
我的心忽地一跳,下意識覺得危險,可是,還沒等我的身體做齣逃跑反應,林越深長臂一伸,就將我輕巧地抱著擱在腿上。
他把托盤從我手上抽走,放在書桌上,然後抬起我的左手,節骨分明的手指在紗布上緩緩摩挲著。
我覺得恐懼。林越深此刻錶情冷峻且嚴肅,睫毛微微下垂,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下一秒他就動手開始拆我手上的紗布,仿佛醫院裏拿著手術刀對病人開膛破腹的醫生。
我下意識地掙瞭掙,但沒能把手抽齣來。他抿著唇,一言不發,動作緩慢而又優雅,仿佛在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我大氣都不敢齣,身體顫抖得厲害,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看齣什麼瞭?
他一定看齣什麼瞭!
偏偏他又不動聲色。
紗布被完全拆開,一條長長的傷口露齣來,又紅又腫,可我哪裏有閑心關心傷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越深臉上的錶情。
可是,他沒有任何錶情。
“怎麼弄的?”良久後,林越深問。我隻看到他兩片薄薄的嘴唇在我眼前一張一閤,濃密的睫毛下,眼睛漆黑而深邃,看不齣任何情緒。
“就是……那個……削水果……”我緊張得結結巴巴,覺得自己呼吸都不順暢瞭。
而林越深隻是用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我,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嚇得我幾乎要嚮他全招瞭,跟他說我把戒指弄丟瞭,手是我自己故意弄傷的。
還沒等我開口,林越深忽然笑瞭起來,嘴角微微扯齣一個小小的弧度,他寵溺地低低一嘆:“怎麼這麼不小心?”然後,他低頭將那根手指含住瞭。
他呼齣的熱氣噴灑在我脖頸處,弄得我又癢又麻,我的手指被他含在嘴裏吮吸——明明是溫柔至極的動作,可是我就是覺得,也許,下一刻……下一刻,他就會露齣尖銳的獠牙,朝我脖子上脆弱的地方狠狠咬下去。
那一晚,林越深什麼都沒做,他平穩的呼吸證實瞭他並沒有因為一時興起而意亂情迷。幾分鍾後,他找來巴塞洛繆幫我重新處理好瞭傷口,然後拍拍我的腦袋,將我“趕”齣瞭書房。自始至終,他嘴角都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真是一個在安慰妻子的好丈夫。
隻是,他的眼睛——我抬頭無意間看見的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在書房明亮的光綫裏沒有絲毫溫度。
我在浴缸裏泡瞭很久,直到皮膚被泡齣褶皺,這纔恍恍惚惚地從浴缸裏踏齣來,然後,我躺在床上,膽戰心驚地等著林越深。
我以為我們會有什麼,我下意識覺得林越深是生氣瞭的,我甚至已經準備承受他的怒火瞭。我破罐子破摔地想:被他摺騰也沒什麼不好——如果能順便摺騰齣一個娃來的話。
可是,林越深那晚沒有迴臥室,他在客房睡瞭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走瞭,據說又去齣差瞭。
我下意識地鬆瞭一口氣。我想,在林越深迴來之前,我得把那枚戒指找到。
蘇珊珊主動承擔瞭這個使命,要求是等找到瞭戒指,我得藉她戴一次。她錶姐近結婚,嫁給一個意大利人,婚禮在國外舉行,她還沒找到閤適的首飾去參加婚禮。
我想,蘇珊珊的人脈到底比我廣,那傢酒店又是她約我去的,她自然比我熟,而且這事由她齣麵肯定比我齣麵好,所以我立刻就同意瞭。
結果過瞭好幾天,蘇珊珊都沒有好消息。她無精打采地說:“夏果,沒法瞭,咱們隻有報警瞭。”
我在電話這頭都快哭瞭。我說:“蘇珊珊,你再幫我找找吧,不然我真的會沒命的。現在報警不是等於自殺嗎?我寜願我的手一輩子都好不瞭瞭,也不願意報警讓老太太知道這件事。”
大概我從來沒在她麵前這麼低聲下氣過,她立馬豪邁地錶示會再幫我找找,如果實在找不到,她會考慮幫我做枚假的,先應付過去再說。
我一下子覺得蘇珊珊可真是個好人,並對那天在酒店裏沒有對她掏心掏肺而感到十分羞愧。
又過瞭幾天,我帶夏雨去一傢私人心理診所復診。那傢診所是夏雲介紹的,醫生是夏雲的大學校友,雖然很年輕,但在兒童心理研究方麵很有心得。
我跟夏雲的關係,在我爸媽被關進監獄以後,處在一種微妙的和諧裏。我們不再像以往那樣針鋒相對,但是也絕不會像真的姐妹那樣密無間。雖然夏雲對夏雨的身份錶現齣極度的憎恨與厭惡,但是她跟我一樣,在看見夏雨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後就沒什麼抵觸瞭。她連我都能接受,更何況一個安安靜靜、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小不點。
當然,她不會像我一樣養著夏雨。
夏雨錶現得很好,他跟莫醫生做著簡單的交談,主動錶現自己的一些情緒,甚至在做遊戲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要求我加入。於是,我們三個人配閤完成瞭幾個簡單的智力遊戲。
復診完後,莫醫生跟我提瞭一個建議。他說夏雨正在慢慢恢復,需要接觸人,需要夥伴,需要很多方式錶達自己,建議我好能把夏雨送到幼兒園去。
我差點忘瞭夏雨四歲多瞭,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以前他狀況不好,隻能待在我身邊,現在隻有上幼兒園對他的恢復纔是好的。
可是,我怎麼跟老太太商量呢?老太太一提起夏雨,要麼建議把他送去孤兒院,要麼就說直接把他送到國外去,我要是跟她提夏雨上幼兒園的事,估計她能直接在國外找個學校把夏雨打包送過去。
我恍恍惚惚地想著夏雨上幼兒園的問題,牽著夏雨進瞭電梯。電梯裏一個人都沒有,我剛要按下關門鍵,一隻手伸過來擋住即將閤上的電梯門。
那個人喊道:“夏果!”
下一瞬間,一張熟悉的臉帶著急促的錶情映入眼簾。
我想,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我昨天剛剛想到傅靖痕,竟然就遇到瞭姚倩。
我像隻鴕鳥一樣將姚倩推開,力道掌握得剛剛好。姚倩被我推倒在地上,漂亮的臉蛋兒上,錶情是難以掩飾的驚愕,而我,一隻手迅速按下瞭關門鍵,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夏雨的小手。
我感覺到自己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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