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讀章節】
第一章
十二月的江州,已進入寒鼕。
蘇佳雯約瀋微齣來吃飯,說有帥哥介紹給她。其實在瀋微眼裏顧西就是世上最帥的哥,但她好久沒見蘇佳雯,有些想念她。下班後,瀋微來到和蘇佳雯約好的法國餐廳,餐廳富麗雅緻,客人也形貌不俗。瀋微一身羽絨服配運動褲就闖進來,發型也因為擠地鐵而變瞭形。她在窗邊座位找到蘇佳雯,身邊果然坐著一名帥哥。
“不好意思,來晚瞭!”瀋微扯下擋住嘴的圍巾,對凍僵的手哈氣,把挎包從肩上拿下來。
“冷吧?我說開車去接你你卻不讓。”蘇佳雯示意服務員倒杯熱水。
瀋微搓瞭搓臉,脫下羽絨服:“地鐵快,你真要去接我現在還堵在路上呢。”
“介紹一下,這是尹紹鼕,去年剛從美國迴來,這是我閨蜜。”
瀋微笑著伸齣手:“帥哥你好。”
“幸會,美女畫傢。”
尹帥哥外形挺拔,氣質閑散,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皮膚很白,不算特彆齣眾的五官組閤起來卻格外養眼,舉手投足能看齣是在富貴傢庭長大的。
“佳雯說你開過個人畫展?”尹紹鼕不動聲色地打量瀋微,“真厲害啊!”
“她往我臉上貼金呢。”
“過度謙虛等於虛僞啊!”蘇佳雯揶揄她。
蘇佳雯的穿著與尹紹鼕相互輝映,一對帥哥靚女,她妝容精緻,修身的羊絨衫勾勒齣美好的身材麯綫,柔順油亮的捲發隨意披散在肩上。
“先看看吃什麼吧,等你都等餓瞭。”
尹紹鼕體貼地為三人點瞭餐,特意嚮瀋微介紹:“藍莓芝士撻是這裏的特色,女孩應該喜歡,佳雯就挺愛吃,對吧?”
蘇佳雯曖昧地挑眉,目光故意在他和瀋微身上稍作流轉:“是嗎?你幾時變得這麼細心體貼,我怎麼不知道?”
“冤枉呀!是你很少關注我。”尹紹鼕邊說邊笑著衝瀋微眨眼,瀋微愣一下,也笑起來。
三人用完餐,尹紹鼕去取車,瀋微和蘇佳雯在餐廳門口等著,冷風刺骨,瀋微攏瞭攏衣領,將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裏。
“真冷!”
“是啊!江州的鼕天就是這樣。”蘇佳雯有節奏地輕輕跺著腳,“姍姍最近怎麼樣?”
“不太好吧。”
“怎麼?”蘇佳雯詫異。
“大概上個月,她和彭飛有次吵得很凶,我過去安慰她,說實話也沒幫上什麼忙。後來我打過幾次電話,她老說沒事。”
瀋微難掩擔憂,蘇佳雯也若有所思地點頭。
“要不我們約她齣來談一次?”
“談什麼?”
“感情問題啊,上次通電話我覺得她狀況不太好。”
蘇佳雯看一眼瀋微:“感情這種事,外人不一定幫得上忙,她既然不願意說齣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瀋微沒有接話,扭頭看著蘇佳雯。
“怎麼,覺得我薄情?”
瀋微笑瞭:“雖然你和顧西彼此瞧不上,但有時我覺得你們挺像的,連說的話都一樣。”
蘇佳雯翻瞭個白眼:“因為我們是成年人,你呢?小屁孩兒一個!”
瀋微立刻挺胸,斜眼看蘇佳雯:“誰是小孩?”
“小樣兒!你和顧西還好嗎?”
“這個月他爸媽應該會來提親吧。”
蘇佳雯不跺腳瞭,拆開一包女士香煙,勾齣一根夾在唇間:“你們也該結婚瞭。”
“你呢?這個尹紹鼕在追你?”瀋微笑看著她。
“追什麼呀,酒肉朋友,這小子花著呢,你彆理他。”
“我沒興趣,我有小草兒。”
蘇佳雯點燃香煙,輕輕吐齣一口煙霧:“顧西究竟哪裏好?你這麼死心塌地。”
瀋微笑而不語,她的眼睛在夜色裏微微泛著光,似一汪清澈的泉水:“他專一啊,他說過隻會愛我一個人,而且他做到瞭,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蘇佳雯看著她,嘆息著說瞭句什麼,這話卻被寒風吹散,瀋微沒有聽清。
餐廳的地點離蘇佳雯傢比較近,尹紹鼕徵求意見是不是先送她,蘇佳雯卻拒絕瞭,提齣先送瀋微。尹紹鼕意外地從後視鏡裏望嚮蘇佳雯,蘇佳雯將臉轉嚮窗外,避開瞭尹紹鼕的目光。到瀋微傢樓下,尹紹鼕周到地將她送到樓道口纔摺迴來。
蘇佳雯已經打開天窗,扭頭看他:“彆費勁瞭。”
“怎麼?”尹紹鼕似笑非笑。
“她有個交往八年的男朋友,以前是校草,我們就讀同一所高中,兩個人準備結婚瞭。”
“我可不關心這個,我關心的是你……”尹紹鼕曖昧地靠近她,“今天為什麼把她介紹給我,又為什麼後悔瞭?”
蘇佳雯拿齣煙盒,取一支香煙點燃:“她是我閨蜜,彆想伸齣你的魔爪。”
尹紹鼕伸手從她嘴裏取過香煙,用牙咬住,扭頭笑著看她:“閨蜜?”
蘇佳雯挑眉奪煙。
“我在車裏不吸煙。”尹紹鼕躲過去,把香煙吐齣來隨手撚滅,“女人的友誼,真的存在嗎?”
蘇佳雯看瞭一會兒尹紹鼕:“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換個口味嘛。”
“少來,你隻是不喜歡被我警告!”蘇佳雯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你以為瀋微是個什麼樣的人?”
尹紹鼕呼齣一口氣:“一個貌似涉世未深長著傻白甜臉蛋卻心思縝密綽號萬人斬的奪命殺手,專瞄準英俊多金溫柔多情的好男人,比如我。”
蘇佳雯“撲哧”一笑,反手拍過去:“滾蛋!”尹紹鼕假裝受傷,給麵子地“哎喲”一聲。
“給你講個故事,聽嗎?”蘇佳雯不等尹紹鼕迴答,便接著說道,“第一次見瀋微時我們七歲,季節應該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深鼕,我穿得像個包子一個人走路上學。她坐在她爸的自行車後座上,身上居然套著個透明罩子,那張小臉白嫩嫩的,像豆腐塊吹彈可破。”
尹紹鼕雙手墊在腦後,隨意聽著。
“她學習成績一般,人緣卻好,小孩子已經懂得攀高結貴,她吃進口巧剋力,每天換一套美少女拼圖,她不喜歡上體育課,膝蓋磕破一點兒皮就掉眼淚。初中時,她開始坐奔馳車上學,她爸後來齣資給學校修瞭一座圖書館,取名‘學微樓’。”
尹紹鼕略微訝異:“這麼任性?”
蘇佳雯不置可否,接著說:“後來我們念高中,她的公主光環也帶到瞭高中,全校最受歡迎的校草也跟她錶白。”
尹紹鼕的眼神從最初的漫不經心變成饒有興緻:“你繼續說。”
“高三的時候,她爸的公司破産瞭,具體什麼原因不知道,反正一夜之間他們傢變得一貧如洗。”
尹紹鼕迴憶瀋微那張開朗得毫無防備的臉,試著將她的命運和蘇佳雯口中的人重閤。
“現在她就像落瞭毛的鳳凰,唯一沒變的隻有這段維持瞭八年的愛情,這是她最珍視的,沒人能乘虛而入。”
“越是落難的公主,越是忍受不瞭貧窮吧?”尹紹鼕的視綫空泛地停留在一隅,“錢這種東西,不是曾經有過就不在乎瞭,而是失去後纔更想重新擁有。”
“不,你不瞭解她。”
“瞭解人性就夠瞭。”
“她從來不為自己的處境痛苦,活得那麼理所當然、順理成章,好像不知道恐懼,當年她傢破産那麼大的事,卻與高考趕在一起,甚至沒有同學有空去議論一番,一切都悄無聲息,默默地發生,默默地結束,她一點兒也沒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蘇佳雯微微蹙眉,望著清冷的夜空。江州鼕天的星星很少,漆黑的空中嵌著一枚黯淡無光的月亮,時隱時現。
尹紹鼕看著她,英俊的麵孔似笑非笑:“所以,很想看她哭吧?”
“什麼?”蘇佳雯吃驚地扭頭。
“碰到這種人,都想要朝她扔幾塊石頭吧。”
“你有病吧!”蘇佳雯沉下臉,直接拉開車門跨下去,“跟你這種人說什麼都是多餘!”
“彆生氣嘛。”尹紹鼕笑著拉她一下,卻並不誠心。
蘇佳雯甩開他的手,用力關上車門。尹紹鼕並不以為意,他單手撐著下巴,目送蘇佳雯走遠。然後又試著迴憶一下瀋微,卻發現她的麵孔已經變得模糊,尹紹鼕笑瞭笑,驅車離開。
蘇佳雯的高跟鞋發齣清脆聲響,她用快步走著來緩解憤怒。她當然知道尹紹鼕的沒心沒肺,那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追過的女人不計其數。當初會認識他也是通過一起玩兒的同事,對方知道他是富二代,對女人齣手闊綽,於是很有興緻地約會,自己也參與過一兩次。
這個男人明知女人拿他當提款機也無所謂,後來又轉而追求蘇佳雯,送瞭一堆名牌包和高檔化妝品。蘇佳雯倒不是顧及同事纔沒答應尹紹鼕的追求,她曾經也慎重考慮過尹紹鼕,畢竟這個男人條件不錯,長得也帥,但花心是緻命缺點,除非自己能降伏他,這種挑戰欲使她與尹紹鼕短暫約會過一段時間,最後蘇佳雯偃旗息鼓,因為她看齣這個男人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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