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在網絡的衝擊下,傳統商業越來越難做。在網絡發達的日本尤其如此,受網絡衝擊嚴重的齣版業更是潰不成軍,盡管人們懷疑他,打擊他,甚至汙衊他,見城徹靠著他的執著和血汗,成功將他的齣版公司在納斯達剋上市,並且不斷地創造瞭一個又一個銷售奇跡。盡管他的公司市值在納斯達剋上不是大的,他的精神和力量卻震撼人心。在這一點上,除瞭喬布斯,恐怕沒有人能和他媲美。
見城徹是地地道道世界級的鬥士。他的執著和流血般為夢想奮鬥的故事,引發瞭美國、日本、英國、俄羅斯、德國、法國、意大利等100多個國傢數韆萬人討論,隨之成為被追隨的超級偶像。
見城徹是與鬆下幸之助、黑澤明、宮崎駿齊名的日本國民偶像。他的奮鬥精神,是人類的驕傲和靈魂。
他坦承自己沒有特殊的本領:隻要用壓倒一切的努力,事事皆成。他一語道破成功的秘密;讓您恍然大悟,曾經的睏惑變得簡單清晰,曾經的猶豫不決變得果斷堅定。
《異端的快樂》獻給所有和成功交換瞭血淚的人們——不過掙紮而已,不過迷茫而已,不過苦痛而已,即使流血,我也會燃起乾勁,用百摺不撓、燃燒血汗等壓倒性的努力去做事情,為夢想赴湯蹈火。
內容簡介
異端,即少數派。隻要你追尋夢想,就難免成為少數派。隻要你為夢想奮鬥,就難免被眾人諷刺,甚至汙衊。
在和平時期,他卻用戰爭般的方法攻城拔寨,專注、熱血,和所有的艱難死磕,並將它擊碎。用壓倒一切的努力去奪取勝利:終能贏得最終的勝利。
在迷茫和冰冷中,見城徹的故事能給你方嚮和力量。讀過《異端的快樂》,擊碎迷茫和彷徨。跨上戰馬,所嚮披靡。
即使全世界都給我緻命的打擊,我依然無畏,並執著心中夢想。我狂妄,我瘋狂。我會燃起乾勁,用百摺不撓、燃燒血汗等壓倒性的努力去做事情,為夢想赴湯蹈火,並不斷地創造奇跡。
作者簡介
見城徹(1950— ),齣版人,幻鼕捨社長。曾在《角川月刊》任職7年,擔當主編,讓一本實銷6000冊的雜誌銷量不斷提升,最終變為實銷18萬冊。1993年離開角川書店。1994年成立幻鼕捨,同年幻鼕捨第一批推齣的6本書就在《朝日新聞》上做瞭整版廣告,銷量超過30萬冊。三年後,幻鼕捨齣版瞭62部文庫本,初版銷量超過350萬冊。此後數年間打造瞭14本百萬級的超級暢銷書,是日本齣版史上無法復製的傳奇。在傳統齣版遭遇寒鼕的情境下,他依然通過和寒鼕決鬥,成功將幻鼕捨在納斯達剋上市。世界的西方有喬布斯,東方則是見城徹。他的執著和流血般為夢想奮鬥的故事,引發瞭美國、日本、英國、俄羅斯、德國、法國、意大利等100多個國傢數韆萬人討論,隨之成為被追隨的超級偶像。
目錄
序 不做異端者,毋寜死
尼采說,白晝之光豈知夜色之深?這是我喜歡的一句話。如果一個異端不能肩負白晝的沉重走嚮黑夜,那他就沒有資格錶達什麼。我一邊充分地感受著這樣的沉重,一邊始終堅持去做少數派,我對異端的快樂是忠誠的。
壓倒性的努力可以碎石穿岩
一百個人總說瞭一百遍“你注定要失敗”。可我信奉壓倒性的努力能碎石穿岩,能改變一切,所以我徹夜不眠,甚至尿齣血,最終以此填補瞭百分之八十的風險,取得瞭勝利。
夠狂妄纔能衊視風險
為瞭突破,必須從某個地方切入,讓自己保持著高漲的情緒,或者催眠自己,把一切設想成成功後的狀態。為此,必須要有滿身狂妄之氣,堅信我一個人肯定行。那時,我的狂妄之氣近乎殺氣。
趁活著,快摺騰
正是因為人會死,因為要用有限的生命活著,所以纔能擁有一切,感動也好,悲傷也好,歡樂也好,絕望也好。因為,如果生病也不死的話,活著就沒有任何意義瞭。
世界是沒有盡頭的
我想走到世界的盡頭看看。但是不管你走到哪兒,世界都是沒有盡頭的。盡頭隻存在於我的身體裏。
青春的混沌與狂熱
我是扔直球的,我的人生就是跟人麵對麵地一決勝負,但你是扔變化球的,但凡是我跟誰一對一地決勝負時,你絕對會從某處閃現齣來,然後消失。
跟好玩兒的傢夥一起工作值多少錢
那些在社會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可能會有精明過頭之處,可能會乾齣排擠其他人的勾當,但一般來說,他們做的事情都有充分的理由。因為他們一直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努力著。
活著,就要過不後悔的人生
我就一直敢於選擇那些人們所說的“勉強”、“不可能”、“魯莽”的事情來做。這就是我的處事秘訣。如果選擇瞭那些“魯莽”、“勉強”、“不可能”的事情來做,那麼自己也會燃起乾勁,用百摺不撓、燃燒血汗等壓倒性的努力去做事情。
我不可能為那些理由而放棄
我不可能因為那點理由就放棄,所以一直緊咬著不放——我對從未有過的事物有著強烈的興趣,所以經常想做齣一些未曾有過的東西。
即使再成功,也要迴到原點
之所以做齣令人贊嘆的事,原因是時常保持著飢渴的狀態,艱難地突破自我。把自己至今為止做齣的成果全部突破瞭。對於那些沒有突破、沒有變化的人,他們是感覺不到這種魅力的。
這正是證明自己的時刻,在黑暗中飛躍
我們時常都要麵對未知,這時候就需要我們在黑暗中飛躍。人生,就是在不斷地探求未知,在不斷地實踐這種飛躍。那飛躍究竟是什麼?也許就是馬剋思所說的,“不斷勞動,創造價值”。所以,現在的我們,隻能埋頭苦乾,彆無他途。
文藝是不朽的
一切都源於人們想要在這僅有一次的短暫人生中活得燦爛,而後有意義地死去,正因為有這種想法纔齣現瞭由此而産生的感動。像傷感、哀怨、心醉神迷、意氣風發等等,都是因為內心清楚人終究會走嚮死亡這一點而産生的情感。也就是說,人正是有瞭死亡這一宿命,錶達力纔永不被磨滅。我認為正是有瞭這一意識,人類纔會産生各種欲望。正因為沒有發明齣長生不老藥,人們纔會把情緒感受都傾瀉在錶達力上。所以說文藝是不朽的,不管網絡多麼泛濫,質疑文字的聲音有多麼強烈,文藝是不朽的。
我討厭“維持現狀”這句話
我有一種多餘的肉全都被割除瞭的感覺。我開始感到把已建立起來的東西全部摧毀,一切從零齣發也不是個壞事。很多人都說“你的運氣好”,對此,我沒有反駁,他們不知道在這背後我付齣的是壓倒眾人的努力。這樣說聽起來有些像吹牛,但確實是如此。從零齣發就是這樣。壓倒眾人的努力一定會齣成果。
昏暗中的小醜
我雖然憧憬過默默地生,默默地死,但還沒達到如此成熟的狀態,也隻能對現在的自己繳械投降瞭。
到烤肉店
我不是活著,我是被活著的。
代後序 站起來,所有能戰鬥的人站起來
所有新的事、精彩的事和美麗的事,都是從一個人的狂熱開始的!
譯後記 你是立風男
精彩書摘
用壓倒一切的努力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從經紀人的角度說,許多事情都很有意思。讓我說說矢澤永吉的《自命不凡》吧。
《自命不凡》這本書的單行本是小學館齣版的,當時賣瞭三十萬冊,是本很酷的書。可是當齣文庫本的時候,由於小學館不齣文庫本,而集英社將近全部的股票又是由小學館所持有的, 所以文庫本非得集英社齣不可。然而我無論如何也想讓這本書從角川文庫齣版。
於是,我當時就跟矢澤事務所的村田積治社長聯係上瞭。當然,他的迴答是“這個有點兒難”。可是作為我這方,想齣版這本書的文庫本的願望非常強烈。我做瞭很多工作,讓他知道即使集英社齣版文庫本,也不會做什麼大宣傳,而且首版也不會印很多。我還嚮他提齣,首印冊數五十萬冊的條件。我之所以敢下如 此保證,是因為我覺得這本書能賣一百五十萬冊,首印五十萬冊也不算什麼。當然也有賭的成分。之後也說服瞭公司。
村田提齣瞭兩個條件:一是要預付五十萬冊的版稅,二是要打電視廣告。他跟我說:“如果你能保證這兩條,我絕對能說服矢澤永吉。”
打電視 廣告要花多少錢,我已經計算過瞭。如果能賣齣一百五十萬冊的話,贏利會有幾個億,我是有勝算的,所以接受瞭對方的條件。
那個時候,我幾乎每天去見村田積治,也就是說,我跟村田黏到一起瞭。如果沒有這個黏閤,事情就做不成。經紀人跟談得來的人黏閤到一起是很重要的,如果不能做到一條心是無法成功的。不過,為瞭能讓兩人齊心,沒有戰略與人格魅力也不行。最終,《自命不凡》由角川文庫齣版瞭。這是我把不可能變成瞭可 能的第一項工作。對村田來說也是一項辛苦的工作,不過,他到最後都沒動搖過。
當彆人說你不可能、沒戲的時候,你卻用壓倒一切的努力把不可能變成瞭可能,這個時候,結果也就應運而生。這也是最讓人感到快樂的時刻。是呀,就是這個人,就是他創造瞭一個團隊的傳說。我創辦幻鼕捨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包含“不可能”“沒戲” 在內的所有東西,如果能因此而成功的話,那就是你最輝煌的時刻,而當這樣輝煌的時刻得以實現時,你的品牌就樹立起來瞭!
幻鼕捨齣版第一批六本書的時候,在《朝日新聞》上做瞭整 版廣告,一個完全無名的齣版社可是要拿齣三韆六百萬日元做一個廣告啊。在這之後,一個曆史不足三年的齣版社要齣文庫本, 因為文庫本靠的是軟倉庫,如果沒有三十年曆史的大齣版社幾乎 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但幻鼕捨僅僅用瞭三年就齣瞭文庫本。而在我之前,一次齣版最多冊數的文庫本是十五年前的光文社,他們齣版瞭三十一本,價值六億日元的規模。對此,我想讓這個規模 翻倍,於是幻鼕捨一次就齣版瞭六十二本,價值十二億日元的規模。
當時報紙上的廣告詞是:“新齣道的傢夥不冒險乾嗎?”
如果為瞭一開始的六本而投下三韆六百萬的廣告失敗瞭,齣版社肯定倒閉,但“新齣道的傢夥不冒險乾嗎?”是我內心無法抑製的情感,是我非常決絕的情感,所以纔打齣瞭這樣的廣告詞, 而且是整版的廣告。
所有人都說我鬍鬧,就跟我創辦幻鼕捨時被說成“鬍鬧”一樣。一百個人說瞭一百遍“你注定要失敗”。同樣的情形,我齣版文庫本時,一百個人也說瞭一百遍“你注定要失敗”。我信奉壓倒性的努力能碎石穿岩,能改變一切,所以我徹夜不眠,甚至尿齣血,最終以此填補瞭百分之八十的風險,取得瞭勝利。幻鼕捨的品牌力量也由此倍增,而且十分亮眼。
鄉廣美的《父親》一書首印五十萬冊也是這樣。
我跟鄉廣美結識瞭十年。期間他想齣書,有學英語的、打高爾夫什麼的,但即便齣版瞭這類書,也沒有什麼賣點。所以,對於他想齣書的願望,我一直沒理睬,覺得往後的交往也未必能深入下去,因為交友隻有拿齣大成果,相互間纔能持續下去。
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說:“其實,我不想離婚,但也許非離不可,很苦!”我這纔對他說:“那你把這個寫齣來吧,也許能從苦中得救,而且還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樣就能接受離婚的現實瞭。” 果然,開始寫的時候,他平靜瞭。其實,文章是他的全部寫照,和盤托齣,中間沒人代筆。無論是他的自卑感,還是對未來的願望都在文章中錶現得淋灕盡緻。這本書算是他的泣血之作。
我作瞭一個齣版方案,希望這本書的首發定在他辦理離婚手續的那一天。為瞭達到這個目的,我請他維持目前的夫妻形象,不要讓外人看齣是要離婚的一對。因此誰也不會料到他們要離婚。
但問題是如何說服他所屬事務所的老闆周防先生。如果跟周防先生說,他要麼說“彆這麼乾”,要麼守密守約,但也說不準內部的人會知道這個方案。我猶豫不決,決定不瞭該怎麼辦。
當時,有關鄉廣美的演藝經營由一位從 From First公司來的小口健二擔任,他受周防先生全權委任而來。我跟他談瞭之後,決定跟周防先生隻說鄉廣美正在寫一般的散文。這樣一來,周防先生完全不知道鄉廣美要離婚的事實,也不知道他眼下寫的書與此有關,更不會知道辦離婚手續的日子就是這本書的首發日,還會將由這本寫滿離婚過程的書代替娛樂記者的招待會。對此,周防先生一概不知。
書名與作者名字都是非公開的,首印五十萬冊,突然運到書 籍批發商那裏,這個震撼力翻瞭倍。因為連速報新聞的電視颱和報紙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用瞭六個月以一冊單行本的書卻做到瞭。就這樣,一本叫《父親》的書齣版瞭。
在這個過程中,鄉廣美自己有些動搖。如果這本書齣瞭,是不是會影響要上小學的二女兒的入學考試,是不是會遭到過激的批判等等。對此,始終沒有動搖的是小口健二,他相信這是為瞭藝術傢好,是財富,是有價值的,而且一旦決定乾,就不能再動搖。這個是非常重要的。
其實,這本書在齣版前遇到過很多問題,有各種各樣的麻煩,但為瞭藝術傢,為瞭所屬的藝人,不動搖自己的信念,這對經紀 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每當鄉廣美要動搖時,都是小口健二說服他,甚至還拜托瞭他的妻子二榖友裏惠,請她務必扮演好妻子的角色。經曆瞭這樣的一個過程,《父親》齣版瞭,而通過這本書,作為歌手的鄉廣美又復活瞭。
心有瞭振幅,彆人就會跟隨你
為什麼《父親》這本書能取勝呢?
一般來說,一本書首印三萬或五萬冊已經很厲害瞭,而首印五十萬冊則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數字,如果其中有三十萬冊被退貨,幻鼕捨就要倒閉。話雖如此,但因為我已付齣瞭壓倒一切的努力,所以堅信這是一場必勝的遊戲!結果,我們很快就賣掉瞭一百萬冊。如果首印五萬冊的話,最終也就能賣個二十萬冊吧。當時有 些電視節目的嘉賓還沒讀過書就對其評頭論足,說這是本好書,將男女之間普通的事情刻畫得很到位。
誰都沒有想到一對國民偶像夫妻竟然會離婚,不僅離瞭婚,還齣版瞭單行本揭開瞭其中的秘密,這讓人大跌眼鏡。這本書的大賣讓幻鼕捨取得瞭巨大的成功,提高瞭品牌的影響力。接下來,我們收到瞭很多尋求閤作的商務信函,“幻鼕捨真酷!”“希望跟幻鼕捨共事。”其實,一開始不必去想如何盈利,先把品牌的 力量壯大起來,如果壯大瞭品牌的力量,就會迎來很多商業模式,加以深度展開,錢也就會賺進來瞭。
讓我把話說迴到剛纔的周防先生,雖然一直沒對他說這個策劃,但書要齣來瞭,必須要在上市前送給他。這時,周防先生正 好要去美國打高爾夫,於是我打瞭個包,請送行的人到機場過海關時再交給他。
周防先生在飛機上打開包,從起飛後就開始讀,估計一路上是相當吃驚的,發瞭很大的脾氣。一到瞭美國,他立即給我打來瞭國際電話,“你真是鬍鬧!”“這不是開玩笑,我再也不要跟你這號人交往瞭!”他這麼說,聽得齣來,還是比較客氣的。 可是接下來,他的話是“你竟然這樣把我騙得團團轉,我看下次 見麵就等到我的葬禮上吧!”
其實,讓我參加他的葬禮也沒什麼瞭不起的。(笑)
當時,我挺怕周防先生迴國,但他一迴來,馬上就打來瞭電話。“聽說書賣得很火呀,內容也不錯。不過,要是你提前跟我說的話,我估計會告訴彆人。你這個策劃成功瞭,一起吃個飯吧!”後來,我們一起吃瞭飯,他祝賀瞭我的成功。作為經紀人的周防先生很棒!他動物般的直覺特彆敏銳,而且胸懷寬廣。
……
譯後記 你是立風男
跟見城徹約好見麵大約是全書翻譯完之前半年的事情,當時我的推測是梅雨期可以完稿,因為每天要下雨,這種感覺很適閤翻譯這本書的情緒。書裏講瞭一個從小受人欺負的弱男是如何變成知識猛男,進而成為瞭日本齣版巨人的故事。完稿後,我有一種雨過天睛的感覺。
說起來挺微妙,拜訪見城徹的當天,東京既不是晴天,也不是陰天,而是一個忽陰忽晴的日子,有時下起日照雨,讓我覺得打雨傘有點兒對不起陽光。
見城徹是一位認真聽人說話的人,他的聽也許是為瞭他的說而做的準備,但也是非常感性的、隨意的,並不是偏往深處想的那種。《異端的快樂》收錄瞭他與彆人的對話,這一聽與說的來往跟我見他本人時的印象絕對吻閤,文如其人。
《異端的快樂》是他的自傳,也是他另外一本《編輯這種病》的姊妹篇,於是,我們的話題也是圍繞這些內容而展開。我告訴他這本書最吸引我的是其中的勵誌,尤其對現在的中國年輕人,關鍵不是看彆人如何成功如何輝煌,而是通過每一個具體事例看到對方的辛苦與智慧。他告訴我他從小被人欺負,所以隻有讀書纔是最幸福的時光,因為隻有一個我和被我閱讀的五彩繽紛的世界。無疑,這是被很多日本人譽為“暢銷書製造王”的見城徹的起點,一次把陰天轉成晴天的精彩過程。
《異端的快樂》收錄瞭一篇他與歌手佐田雅誌的對話。佐田先生早在三十年前的北京展覽館音樂堂開個人演唱會的時候,我還是個北京大學的學生,至今還記得看他舞颱演唱時的每個細節,盡管當時的我不懂日語,但聽他委婉道來的歌唱,很受震撼,乃至成為我努力學日語的一大動力。見城徹告訴我佐田雅誌有一首著名的歌麯叫“立風獅”,講述的是一個日本男人在非洲義務行醫的故事,其中很多意象猶如一頭迎風而立的獅子一樣。這時,也許是因為見城的話讓我忽然覺得另一個詞最適閤見城本人,這就是“立風男”,一個不屈不撓、孤注一擲的齣版人告訴瞭我們他的人生故事。當我跟他說“你就是立風男”時,他憨厚地笑瞭,笑得像雨過天晴一樣。
另外,在這本書的翻譯過程中,有部分內容曾用於我的專業課“日語應用論”,其中,孫晨俊(上海)和李淵博(安徽)是一直跟我學瞭四年的留學生,他們明年春天畢業,很快就要揚帆齣海,離開瞭作為教員的我的這座港灣。專此以這本譯著獻給他們,願他們學有所成,精進不息。
毛丹青
寫於神戶市六甲島神戶國際大學
毛丹吉研究室2012年7月
前言/序言
不做異端者,毋寜死
我是從高一開始寫日記的。
在大學時代,我把筆記本當作日記本,一天結束前,一定會寫點什麼。寫高中的事情,寫我對異性的思念,寫某本書的讀後感……寫下這麼多東西,讓我有一種被拯救的感覺。
日記持續寫到大學二年級,到現在手上還留有十多本。除日記外,我的大學筆記本上還摘抄過一些觸景生情的詩歌片段和某些書中感人的章節,但後來全弄丟瞭。最近整理資料,一本原以為早就丟失的筆記,和那時讀過的高野悅子《二十歲的原點》的書一起齣現瞭。
《二十歲的原點》1971 年5 月由新潮社齣版發行,很快就成瞭暢銷書,其中有一句著名的箴言:“我孤獨,我尚未成熟,這是我二十歲的原點。”1969 年6 月,學生運動最火熱的時期,立命館大三學生高野悅子參與瞭這次運動。她陷入運動的漩渦中,感到無盡的苦惱,最後臥軌自盡,年僅二十歲。
在這本古舊的書上,我用至今仍未變化的字體寫下瞭這樣的眉批 :“我異端,我孤獨,這是我二十歲的原點。1971 年5 月19 日,衝繩總罷工之日。”
作為同時代的大學生,我全身心地沉浸在高野悅子的書中。在那個章節的後麵,我還寫下瞭這樣的感想:“你的死於我是沉重的,雖然我隻是一個路過學運風暴的人,寫下這一段筆記。你,一個平凡的少女,自戀、自傲或自卑;有著強烈的自我意識,有著高貴的良心。你苦惱、掙紮、努力、焦慮、受傷、呐喊,然後死去。我愛你,你是沉重的,悅子!我不能無視你,因為無視你,我便無法存活。你的死便是我的復活,你和我的苦惱將一起活在我的內心,永遠不變。”
我對《二十歲的原點》仍存有感動,但那畢竟隻是一個女大學生平凡的人生。她苦惱過,生活過,最後死瞭。和她相比,選擇慘死的日本赤軍奧平剛士,則給瞭我更大的衝擊力。
1972 年,奧平在特拉維夫的羅德國際機場大廳端著衝鋒槍瘋狂掃射。全身被打得像蜂窩一樣的時候,他把手榴彈綁在腳脖子上自爆,大喊著:“我就是到瞭地獄,也要鬧革命!”和如此呐喊的奧平相比,高野悅子帶給我的震動稍微弱瞭些,但當時的我確實對高野悅子這樣一個平凡的少女抱有更多的好感。那時候,年輕人都會麵對難題。他們都想徹底解決社會、政治和經濟的矛盾,這其中便有我一個。
三十七年前,二十歲的我寫下的文字充滿熱血又裝腔作勢,但對我來說,重要的是“我異端,我孤獨,這是我二十歲的原點”這句話中有“異端”二字。
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是“異端”。
我齣生在靜岡縣清水市,在那兒長大。那裏原有數一數二的大工廠宿捨樓;父親是小絲製作所靜岡工廠的員工,在工廠宿捨樓群中有我傢的一間房子。那裏有強烈的共同生活的氣氛,每個人過著似乎同樣的生活。傢的大小一樣,學校一樣,去買東西的店鋪一樣,玩耍的場地一樣。無論是孩子還是大人,都過著一樣的生活。但在這“一樣”的生活中,自打記事起,我就常常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
同齡人熱衷的事物,我沒有興趣;他們喜歡的東西,我也不喜歡;他們的嬉鬧,在我看來則索然無味,連跟他們在一起都叫我難受得不行,但還是拼命地想要融入其中。
後來讀書讀得多瞭,知道瞭“異端”這個詞,纔發覺自己是個跟彆人非常不一樣的存在,是個被共同體和夥伴們所排斥的人。我有一種孤獨的自我意識,我不是大多數,而是少數派。
這種自我意識,在性方麵錶現得尤為明顯。
大約是四五歲起,我開始喜歡某種獨特類型的女性。那時,小夥伴的母親們都是三十歲前後,我對其中某種類型的女性會有強烈的反應——那種從發型到氣場,一切都是濃厚、清晰而又強烈的女性。我四五歲時就有瞭跟大人一樣的性衝動,知道小弟弟會勃起。這在精神醫學上不知如何解釋,但我從那時起就已經知道瞭自慰。
喚起我的性衝動、讓我産生戀愛情愫的女性,不是一般大眾眼中的美女,而是一種獨特的類型。這同好球區,偏窄是一個道理,我的這個自我意識是決定性的。在小夥伴們的母親當中,對能讓我從感官上受到刺激的女人,我都會做齣完全小孩子氣的反應,跟她調皮搗蛋,不時騷擾她,與她建立一種罵和被罵的關係。如果能被自己喜歡的女性臭罵一頓,我反而會在感官上興奮起來,甚至能感到性層次上的愉悅。這樣的感受周而復始,就變成瞭精神上的受虐。
這便是我原始的體驗。
這樣私密的愉悅與彆人是無法溝通的。是我個人特有的東西,也是我成為少數派的緣由。第一次知道“異端”這個詞時,我就驚覺這就是為我而設的詞,是一直等待著我的詞。
上中學後,與其他同學一樣,我與同年代的異性開始交往。不過,他們喜歡的女孩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因此,我在班上遭到排斥,受人欺負。不過,我事先早已具備瞭異端的本性與本質,遭到排斥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大傢也許會覺得我是個奇怪的傢夥吧。
或許齣於對孩子天性的彌補,讓大傢都喜歡的女孩轉過身來看看自己,讓她錶揚我、肯定我,成瞭我非常熱衷的事情。但這跟戀愛是完全不同的,隻能算是一種情感關係的構築。我的所愛在彆處。
我個人的這種兩重性大約是從中學開始的。作為異端,我有自己忠實的欲望所投射的對象,與此同時,我還是想接近大多數人嚮往的對象。這之間的差距總是讓我苦惱,並從中産生一股衝破苦惱的活力。
我高三時愛上瞭一位校花。她是第一位符閤我獨特審美的女生。直到大學畢業,四年間我們一直在一起。我每天都像是活在南高節,《神田川》的世界,隻要有瞭她的愛,什麼都不怕,但唯有她的溫柔最可怕,因為害怕失去她。隻要她在我的身邊,即便沒有彆的去處,我也能活下去。這是怎樣讓人飄飄欲仙的感官歲月啊!跟她在一起的四年正值“學運風暴”,對她的愛越深,我就越覺得無法確定自己無可取代的快樂與渴望革命的關係,兩者之間的取捨令我苦惱。這也許是個永遠的謎。現在我五十七歲瞭,這個謎的現實感已經淡薄,我也隻能按照自己的快樂原則活下去。從這樣的進程來看,革命之於我,也許隻是觀念上的浪漫主義。對我殘存的影響是,我至今還能全文背誦吉本隆明的《為瞭轉移的十篇》,有時在深夜看稿纍瞭,隨意背誦兩句,會不禁潸然淚下,覺得心底還有一個顫抖的自己。
後來,我做瞭文藝編輯,讀到江藤淳’批評吉本隆明的文章時,胸口都要裂開瞭。
“這位抒情詩人熱愛風暴,信仰純粹,猶如彷徨的荷蘭人一直在飄泊。但他有自我意識,知道自己的醜惡、貧瘠以及對生命的厭惡,能感到對醜惡的‘自戀的性’,從被神放逐的人的‘鞭痛’中能感到喜悅。他坦白自己是個精神的受虐者。他‘在這個世界無法生存’,他‘過於黑暗’……吉本什麼都徹底‘體驗’瞭,而且將其錶達齣來。這些錶達發自肺腑,根本不存在大多數學者所喜好的精雕細琢。”(選自《“體驗”與“責任”》)我偏愛吉本隆明的詩,盡管與他參與政治和社會的決意以及尖銳的存在覺悟有關,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吉本隆明在立誌革命之前就是個“精神的受虐者”,是個死磕“極緻錶達”的異端詩人。文藝與錶達都是異端的産物。吉本隆明也許便是在無人能抵達的深處持續肩負其宿命的人。
我屬於少數派,不可能是大眾,從四五歲時一直到現在,這個自我意識都沒有變過。異端——一個被普通人和主流社會所排斥的人。這個意識將永遠伴隨著我。因此,碰巧的選擇也好,極端的選擇也好,我都可以做。在這之中,始終貫穿瞭一個自我意識,即“我是異端”。作為異端,雖然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但通過齣版轉化成快樂的時候,就會給我帶來巨大的愉悅,以及無人能感受的癡迷。
事實上,我一直都在玩味這種無限的癡迷。
三十四五歲是我人生的轉機。
作為《角川月刊》的主編,我讓一本實銷六韆冊的雜誌銷量不斷提升,最終變成實銷十八萬冊。我開始與那些被稱為“錶達者”的異端聯係在一起,給社會帶來衝擊。這樣的經曆非常刺激。讓阪本龍一和尾崎豐成為一種象徵,像我這樣的纔能與創造力不是想有就有的。真正的錶達者往往都是異端,換句話說,都是怪胎。他們天生具有異端的DNA。錶達者持有一種被多數人(共同體)排斥後産生的失落與悲傷,以及無法與人溝通的痛苦,但他們總會在麵嚮黑暗之處時縱身一躍。就其錶達方式而言,有時會爆發齣強烈的情感,刺穿大多數人的心肺。
隨著刊載越來越多異端的作品,《角川月刊》賣得越來越好,媒體的評價也隨之高漲。我作為異端,跟錶達者們接觸得越多,所帶來的成果越巨大,就越感到快樂。我在《角川月刊》的七年非常幸福,刊登該雜誌的音樂傢、村上龍、山田詠美、銀色夏生等人為首的作品,還齣版雜誌、單行本、文庫本等等,整個工作成瞭給我帶來巨大快樂的熔爐。這期間産生瞭五部直木奬獲奬作品,連續齣版發行瞭多部暢銷書。
當然,實現這一快樂實屬不易,因為與我一起工作的都是異端和怪胎,是一群完全無視社會規範與倫理的人。在那段痛苦的時間裏,我在過剩與欠缺中生存,每天與之格鬥的,不是幾個而是數百個異端。我都是帶著非同尋常的緊張感與他們較量的,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不過,一旦渡過難關,忍住艱辛,巨大的快感便傾瀉如注,變成巨大的癡迷與刺激。正是因為有瞭這樣的工作迴報,纔有瞭我生存至今的真實感。
我剛當文藝編輯的時候,“純文學”之風還在盛行,大眾普遍把“娛樂”當作另類。我被吉本隆明的詩感動落淚的同時,也是一個塚公平,狂熱的戲迷。
在他尚未成名時,我就是他的戲迷。我之所以喜歡他的作品,是因為他把人性描摹得非常有趣,而這,我認為便是衡量作品的唯一標準。
雖然說錶達者隻要專心營造自己的世界就行,但作為一個能與錶達者的異端産生共鳴的自己,還是必須找到流通於大多數人的迴路而生存,這是個二律背反。
當時我每天都去看塚公平的排練,甚至能背誦戲裏的颱詞。每次有公演,我都帶相熟的藝術傢去看戲。他給我的稿子我一定會修改,同時為各種新書宣傳活動而奔忙。最終,我不僅讓塚公平獲得瞭直木奬,還讓他跟我們簽下瞭前所未聞的十五年獨傢版權的閤同,這跟我狂熱的執著與堅持是有關係的。
我是靠快樂原則走過來的人,而這個原則與共同體的規範是相悖的。由於強大的本能作怪,無論麵對多大的艱辛,我都可以忍耐。現在迴首,正是因為如此,那段時光裏纔附著無數的成功,因為跟錶達有關的工作是沒有靠山的,更不用說社會權威、政治正義、道德與良知等等。我不要工作後的精確認識,隻要有不能輸給任何人的氣魄與癡迷就足夠瞭。
換個話題吧,拳擊手龜田興毅’遭受瞭輿論的猛批,說他參加的世界錦標賽給體育精神抹黑,但這個指責是錯誤的。
羅馬帝國統治下的和平是根據“糧食與娛樂。”規則實現的,以死作賭的劍客是最棒的藝人。當代的體育運動員也是娛樂的藝人,認為他們是羅馬劍客的後裔也不為過。龜田一傢的齣現讓拳擊運動作為一個強大的娛樂活動得以復活,作為黃金時段的電視節目也獲得瞭超高的收視率。龜田興毅狂喊:“我第一輪就把你打翻在地!”觀看弟弟的比賽時,他又喊:“用胳膊肘子往眼睛裏麵插!”這的確是他喊齣來的,但又如何呢?他並沒有犯規。
上電視的人無論是以正麵形象還是負麵形象示人,他們都是大眾夢想與願望的體現,體育運動員更是大眾英雄主義的代理人。龜田興毅繼承瞭古代羅馬帝國以來的娛樂DNA,他不僅是拳擊界的功臣,還把藝人的姿態原汁原味地展示給瞭我們的英雄。在“此世”的大眾都想看“彼世”的東西。江戶時代長期的和平是由以歌舞伎為首的錶演藝術承擔、實現的。古代羅馬的鬥獸場和江戶時期的中村屋都是當今電視颱的原型。權力控管大局,有贊助商,有製作人,有明星。唯有人們的狂熱纔是評價的基準。所有文化、信息都是從此流傳開來的。可以說,這一狂熱是從製造狂熱者開始的。
到瞭快六十歲的年齡,我常常會不經意地想到死亡。異端也好,動物也好,都不可能迴避死的到來。
我有時會被不安侵襲,思緒萬韆,但每到這樣的時候,學生時代讀過的紀德《地糧》裏的一節就會觸動我的內心,給我以鼓勵。
不要判斷行為的善惡,但要付諸行為。不要自疑善惡,但要去愛。
納塔納埃爾,我要教你熱誠。
少過和平的日子,多過悲痛的日子。我除瞭死的沉睡之外,不願有彆的安息。我的一生無法滿足所有的欲望,所有的力量一直到我死後還會殘留,讓我心驚膽戰。我想把心中所有的期待都如實地錶達齣來,然後得到滿足,或者徹底絕望地死去。
我肯定會“絕望地死去”,而所謂“死”也不過如此。但如果一個人不能為瞭自己的絕望而瘋狂地活著,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注定要過悲痛的日子,一直到死為止都是如此,而異端的快樂將會是我唯一的朋友。
人活著,不分正統與異端。為瞭維持共同體的正常秩序,依附於共同體規則下的正統就成瞭大多數,處於中心位置,而異端就隻能被置於邊緣地位。盡管如此,其中仍然存有跟規定格格不入、痛並快樂的少數派。他們完全沉迷於普通人無從體驗的神秘快樂之中,他們是匿名的背信者。
人生的最終結局完全看個人的態度,看他是絕望還是滿足。作為一個異端,我身上具有隻有在異端世界中纔有的創造力,以及隻有在異端世界裏纔能達到的極端快樂。對此我深信不疑。異端可以穿透正統的中心,因為隻有從共同體脫軌而齣的人纔能有這樣的錶現。
尼采說,白晝之光豈知夜色之深?這是我喜歡的一句話。一個異端如果不能肩負白晝的沉重走嚮黑夜,那他就沒有資格錶達什麼。我一邊充分地感受著這樣的沉重,一邊始終堅持去做少數派,我對異端的快樂是忠誠的。
我的心在石闆上,晚餐難以下咽。黃昏時的街道。想知道我在思慮什麼。讓全世界都休息吧,我的閑暇時光已所剩無幾,我所思慮的正是這個。明天將不眠地勞作,我不準許世界在我心不在時醒來。所以,黑夜裏無法入睡,睡著的種種是可以原諒的種種。神愛撫這些生靈,也許,給予這些人愛撫的不僅僅是神,還有你的女人,你的雇主,不願告吹的人,精神上慈悲的人。幸福遍布在這樣的地方,有誰會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悲慘過?我至今還是這樣一個傲慢的廢人,所以,我的眼睛掉進瞭我的心裏,在那裏訴說著不眠。生活一直很艱苦,而我仍然是匿名的背信者。我一旦說齣事實,世界差不多就會凍結吧,於是,如此妄想的我也就成瞭一個廢人。
這是吉本隆明《廢人之歌》中的一段。我也是一個不能把事實說齣口的廢人,也有一個讓全世界都凍結的妄想。
睡著的種種是可以原諒的種種,試問有哪位認真生活的人會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悲慘過?一直到今天,我仍然是詛咒這個世界的匿名的背信者。
這一段詩歌我背瞭很多次,銘刻於心。我每天帶著虔誠的祈願,堅定地走過危險的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