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科爾內爾

夜神科爾內爾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2025

科斯托拉尼·德若 著,汪瑋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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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06396677
版次:1
商品编码:12282349
包装:平装
开本:32开
出版时间:2018-01-01
用纸:特种纸
页数:292
正文语种:中文

具体描述

産品特色

編輯推薦

如果你和你另外的人格一起寫一本書,這本書會是什麼樣子?

如果你的人格脫離瞭你自成一體,去世界上做瞭一些不名譽的事,然後把其欠下的賬單和糟蹋的少女都打發給你,你該怎麼辦?

一個遊蕩在夜色中的“現代堂吉訶德”,《夜神科爾內爾》》以嚴肅的遊戲作為生活的形式,頑皮地對待生命和死亡

20世紀匈牙利文學黃金時期殿堂級作傢、“高貴者”科斯托拉尼·德若作品國內首次推齣

他讓“全知全能的講述者”在匈牙利文學中消失,改變瞭匈牙利語句法,備受托馬斯·曼、艾斯特哈茲·彼得、馬洛伊·山多爾、剋拉斯諾霍爾卡伊·拉斯洛等作傢推崇

止庵 史航 餘澤民 邱華棟 阿丁 阿乙 任曉雯 張曉舟 聯袂推薦




內容簡介

誰是夜神科爾內爾?這是一部長篇,一部短篇集子,一部自傳 ?都不是,也都是。
科斯托拉尼40歲過後,並未意識到他的生命很快將走到盡頭,或者意識到瞭他的生命將要走到盡頭?都是,也都不是。《夜神科爾內爾》是一次生命,又是很多次生命。
科爾內爾∙艾希蒂是一個來自外省的文學青年,在首都,他經曆又懷疑過一切,他像個玩世不恭的孩童尋找著世界的想象與怪象,其尋找又摺射齣某種深刻的包容與同情。
夜神科爾內爾是遊弋在布達佩斯大都市夜色裏的堂吉訶德,這個人物本身,或者說科斯托拉尼本身,就是現代匈牙利語言的象徵。簡潔又深刻,怪異又明晰,平易卻哲理,悲傷也親切。
語言本身是一種生命,夜神科爾內爾在德語、西班牙語版本書名被譯作《科爾內爾∙艾希蒂——自己時代的英雄》,然而,科斯托拉尼不僅給瞭夜神科爾內爾一個時代,更給瞭一個時空,而且是多維的時空。艾希蒂∙科爾內爾的人物形象被視作匈牙利乃至中歐文學的現代堂吉訶德,也曾對達尼洛∙契什、米蘭∙昆德拉産生過啓發。《夜神科爾內爾》是科斯托拉尼經典的作品。

作者簡介

作傢介紹

科斯托拉尼·德若(Kosztolányi Dezs?),1885年齣生在蘇博蒂察(現塞爾維亞境內),1936年病故與布達佩斯,詩人,作傢,記者,多語種翻譯傢,20世紀匈牙利現代文學先鋒和旗幟人物,受到同時代人托馬斯曼公開稱贊,亦對後世作傢影響巨大。

科斯托拉尼因詩歌成名,1920年代開始嘗試長篇小說,1922到1926年間連續齣版《尼祿,嗜血詩人》《雲雀》《金色風箏》《甜妹安娜》4部長篇。1928年後他轉嚮短篇,圍繞人物“艾希蒂·科爾內爾”的短篇小說集在1933年問世。艾希蒂·科爾內爾的任務形象被視作匈牙利乃至中歐文學的現代堂吉訶德,這個形象也曾對達尼洛·契什、米蘭昆德拉産生過啓發。


譯者簡介

汪瑋,1982年齣生在安徽省潛山縣,2002年畢業於北京外國語大學法語係,通曉英法意西葡匈等多門歐洲語言。2003年赴歐,2005年獲歐盟奬學金攻讀傳媒、傳播與新聞法意雙語碩士。長期擔任自由撰稿人。2014年開始嘗試文學翻譯,專注於科斯托拉尼及其同時代作傢。


精彩書評

我們從科斯托拉尼齣發去考察匈牙利20世紀文學,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站在他的陰影裏,不在的也期盼著能擠進去。……科斯托拉尼改變瞭匈牙利語句法。可以說存在前K時代和後K時代的句子。他是匈牙利作傢裏很高貴的一個,甚至是馬洛伊的老師。這裏我們不把語言學層麵的結構精巧納入考慮範圍,那是匈牙利的內政問題,但我們可以說跟著科斯托拉尼可以學好匈牙利語。舉例說,我,等等。

——艾斯特哈茲·彼得(匈牙利作傢)


這兩部作品(《夜神科爾內爾》和《月光下的旅人》)都是匈牙利經典文學中的經典,兩位作傢(科斯托拉尼·德若和瑟爾伯·昂托)也都是對現當代匈牙利文學影響非常大的經典人物。

——餘澤民(著名匈語翻譯傢)


目錄

1 前言

1 第一章

19 第二章

28 第三章

66 第四章

74 第五章

99 第六章

110 第七章

115 第八章

139 第九章

148 第十章

162 第十一章

175 第十二章

209 第十三章

225 第十四章

231 第十五章

239 第十六章

251 第十七章

260 第十八章

267 後記

273 足球記者遭遇自己的文學祖國

(代譯後記)


精彩書摘

第 一 章

作者介紹並揭開本書唯一的主人公:艾希蒂·科爾內爾。

人生過半,我在一個起風的春日想起艾希蒂·科爾內爾。我決定去找他,重續我倆往日的友誼。

十年之間,我倆沒有絲毫聯係。我們之間發生瞭什麼?上帝知道。我們沒對彼此發過火。至少,不曾像其他人那樣。

年過三十以後,他開始成為我的負擔。他的輕浮妄為冒犯瞭我。他那過時的高開衣領、黃色的細領帶和他那些粗魯幼稚的俏皮話,都讓我感到無聊。我厭倦瞭他的標新立異。他不斷將我捲入或大或小的荒唐事裏。

例如,我倆正並肩在街上散步,他無緣無故從大衣口袋裏掏齣一把菜刀,在路人驚愕的目光之下就著人行道邊的瓷磚磨起來。或者,他彬彬有禮地求助於一位可憐的盲人,要他幫著吹去剛掉進自己眼裏的沙塵。或者有一次,我等待上流人士來宅晚宴。我的命運和事業倚於這些報社總編和政治傢——體麵優雅的紳士們。艾希蒂也正式受邀。他偷偷吩咐我的傢僕備上浴室熱水,賓客們一到就被他拉到一旁告知,我傢有一項古老神秘的傳統,或者說迷信——可惜無法詳述——要求每位賓客無一例外地在晚餐前沐浴。他用魔鬼般的機智、狡猾與口纔編織這一齣荒唐鬧劇,使得這些滿懷誠意的受害者——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光臨我宅——在我不知情的情形下行瞭沐浴禮,包括他們的夫人在內。鬧劇完畢,他們還和顔悅色地坐下用餐,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

這類學生氣的惡作劇曾帶給我樂趣。當我開始成人,這隻能給我造成睏擾。我也擔心它們威脅我認真正經的名聲。我從未對他吐露半字。然而——我得承認——我曾不止一次因他而臉紅。

他對我也該有同感。他可能會從心底和靈魂深處看不起我,因為我沒有對他的思想錶示齣應有的欣賞。說不定他鄙視我。他把我當成一個市儈中産,因為我買瞭日程簿,每天工作,適應瞭既定的社會公共慣例。有一次,他當麵責備我忘記瞭自己的青春。或許此話不無道理,但這就是人生。每個人都會遺忘。

不知不覺中,我倆漸行漸遠。盡管如此,我理解他。他也理解我。隻是我們已在暗自批評對方。聲稱相互理解,實際並不理解,這讓我們彼此懊惱。我們各走各的路。他往左,我往右。

我們就這樣活過整整十個年頭,不通任何音訊。我自然會想起他。幾乎沒有一天我不曾設想,要是艾希蒂遇到這樣或那樣的情形,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須得假設,他也會想起我。畢竟我們的過去,各種鮮活生動、令人熱血沸騰的記憶寬廣深刻如網如織,該不會這麼快就枯萎。

艾希蒂對我來說究竟是誰,意味著什麼,難以盡述。我寜願不去做這種努力。我倆的友誼比我記事的年齡還早,那情誼的緣起已消散在早於我幼年的朦朧之中。自從我對自己有瞭意識,他就在我身邊。不在我身前就在我身後,不是支持我就是反對我。我要麼喜愛他,要麼討厭他。我從未對他無動於衷。

一個鼕夜的晚餐後,我用彩色積木在地毯上搭一座塔。母親要我去睡覺。她叫保姆帶我上床,那時我還穿著裙子。我已跟著保姆起身,這時聽見身後一個聲音,是他那叫人難忘的聲音:

“彆去。”

我轉過身,高興又驚恐地嚮他投去一瞥。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壞笑著給我鼓勵。我拽著他求助,但保姆把我從他胳臂上拉開,無論我如何跺腳抗議,把我擱到瞭床上。

從那以後我們每天都碰麵。

早晨,他跳到洗手池前:

“彆洗臉,就髒髒的!髒汙萬歲!”

午餐桌上,父母要求甚至懇求我喝下“營養又健康”的扁豆湯,我雖不情願,仍把湯往嘴裏舀,他對我耳朵小聲說:

“吐齣來,吐到盤子裏,就等著烤肉和甜點。”

在傢裏,不管吃飯睡覺他都陪著我。他還陪我上街。

我們碰到洛伊濟大叔,他是我父親多年的好友,一位我一直喜歡和尊敬的、體重一百公斤的法官。我嚮他端莊地脫帽緻敬。科爾內爾衝我喊:

“亮齣你的舌頭。”他伸齣舌頭,直伸到自己下巴尖。

他是個厚臉皮的傢夥,但是風趣、不沉悶。

他把一支燃燒的蠟燭放到我手上,“去把窗簾燒瞭!”他催促,“把房子點燃,把世界點燃!”

他還將一把刀放到我手上,“插進你的心髒!”他喊道,“血是紅的。血是熱的。血很美。”

我不敢聽從他的建議,但我喜歡他敢於說齣我的內心所想。我帶著戰戰兢兢的微笑聆聽他。我既害怕他,又被他吸引。

夏日雷暴雨後,我在金雀花叢底下找到一隻被淋透瞭的麻雀雛鳥。遵照教義問答的教誨,把它捧在手心,行著身心兼備的善舉,把它帶進廚房,在爐竈邊為它烘乾身軀。我在它跟前撒上麵包屑,還用布片小心地裹好它,抱在懷裏照料。

“扯掉它的翅膀。”科爾內爾小聲說,“把它眼珠子挖齣來,扔到火裏,殺瞭它!”

“你瘋瞭!”我喊道。

“你是個膽小鬼!”他吼道。

我們臉色煞白地瞪視彼此。兩人都在顫抖。我發抖是氣憤和同情,他發抖是因為好奇和嗜血。我把小鳥交給他,隨他拿去做什麼。科爾內爾盯著它,又心生憐憫。他開始動搖。我嘲弄地噘起嘴。我倆這般彆扭之際,小麻雀溜進花園,不知所終。

他也不是什麼都敢。他愛做嘴上英雄,吹牛起哄。

我還記得一個鞦日的黃昏,六點左右,艾希蒂把我叫到大門口,神秘兮兮、煞有介事地對我宣稱:他也能變魔法。他攤開手心裏一塊發亮的金屬物,說那是一隻魔哨,隻需對它吹口氣,就能把任何房子吹到半空,一路升至月球。他又說,當晚十點我傢的房子就會升上天空。他讓我不必害怕,隻需靜等好戲。

當時我年紀又長瞭些,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但我還是憂心忡忡地跑迴自己傢裏。我死死盯著時鍾指針的轉動。我迴顧之前人生裏的點點滴滴,為自己的罪孽懊悔,跪在聖母像前祈禱。接近十點,我聽見空氣中的呼呼聲和樂聲。我們的房子慢悠悠穩當當地上升,在高空中稍停,然後開始搖晃,接著又和上升時一樣慢悠悠穩當當地降迴地麵。桌上有隻玻璃杯叮當作響,吊燈搖曳。整個過程持續瞭好幾分鍾。其他人對此毫無察覺。隻有我母親,剛看到我,她臉色就白瞭。

“你在頭暈。”她說,讓我上床去。

在額頭上冒第一顆青春痘——青少年春天的紫芽——的年歲,我和科爾內爾的友誼越發深厚。我倆刀山火海形影不離。我們一起閱讀,相互辯論。我強烈反對他的無神觀點,與他針鋒相對。有一件事很確信:一切惡習都是他教我的。他嚮我揭示孩子是怎樣造齣來的;從他那兒我頭一迴聽說,成年人都是些臉色蠟黃、渾身煙臭、體態臃腫的土霸王,並不值得尊重,因為他們比我們醜陋,還會比我們先死掉;他勸我不要學習,早晨盡量賴在床上,哪怕上學會遲到;他慫恿我撬開父親的抽屜,拆開裏麵的信件;他給我帶來淫穢的書籍和必須放在燭火前欣賞的明信片;他教我唱歌、說謊、寫詩,鼓動我大聲飆齣各種下流話,一句接著一句。夏天,他慫恿我透過浴場淋浴間的縫隙偷看小女生脫衣服,教我在舞蹈課上用不雅要求騷擾她們。他教唆我抽瞭人生第一口煙,喝下人生第一杯巴林卡酒Pálinka:一種蒸餾水果白蘭地,可通過多種水果釀造,匈牙利、羅馬尼亞和塞爾維亞等國的傳統烈酒。——譯注(本書注釋均為譯者注。);他啓發我自取肉體之歡、暴飲暴食、放蕩輕薄;他嚮我揭示,痛苦中也隱藏著美好。他從我發癢的傷口上扯下結痂,還嚮我證明,一切都是相對的:一隻癩蛤蟆可能擁有與一位首席執行官同樣的靈魂。他教我愛上沉默不語的動物和寂靜無聲的孤獨。一次,他為瞭安慰棺木麵前抽噎落淚的我,撓我的肋間,弄得我立刻對著死亡那愚蠢的不可理喻咯咯發笑。他朝我的善感裏偷加嘲諷,往我的絕望中塞進叛逆。他建議我站在遭大多數人唾棄、囚禁和處以絞刑的那一邊。他鼓吹死亡是永恒的,還想讓我相信那個該死的謊言——“上帝不存在”,對此我手腳並用地錶示抗議。天性純潔又健康的我,根本無法接受諸般教義。我覺得,最好擺脫他的影響,與他絕交。隻是我對此無能為力。似乎我對他一直都有興趣。再說,我欠瞭他許多。既然他是我的導師,我就一輩子都欠他的,如同一個把靈魂賣給魔鬼的人。

我父親無法接納他。

“那個厚臉皮的傢夥在哪兒?”有天晚上他闖進我的書房,“你把他藏哪兒瞭?他躲在哪兒?”

我伸開雙臂,錶明屋裏隻我一人。

“他總是在這兒!”他咆哮起來,“他一直在這兒轉悠,纏在你脖子上。跟著你。你們吃同一個盤子,喝同一個杯子。你們就是卡斯托爾和波呂剋斯Castor和Pollux:宙斯的雙生子。麗達(Leda)的孿生兒子,海倫(Helen)和剋麗泰梅絲特拉(Clytemnestra)的兄弟。。好哥們兒啊。”他譏諷道。

他檢查門後、火爐背後,翻衣櫃,甚至檢查他是否在床底下。

“現在你給我聽著!”他憤怒地高聲吼叫,“如果再有一次,隻需一次,他再踏進這裏半步,我會把他摺成幾段,用鞭子攆走他,就像攆條狗。你也一樣,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我再也不認識你。所以,彆讓他再跨進我們傢門檻。聽懂瞭沒?”

父親背著雙手來迴踱步。他強吞怒火。鞋子在地闆上嘎吱作響。

“這個閑漢!這個惡棍!你就交不到彆的朋友?他往你腦袋裏灌垃圾。把你搞得瘋瘋癲癲。難道你想墮落成他那樣?要知道,他誰也不是,什麼也不是。他永遠不會成器。”


前言/序言

前言

艾斯特哈茲·彼得

王勤伯譯

所有人都齣生在那段時間:喬伊斯、穆齊爾、赫爾曼·布洛赫、裏爾剋、托馬斯·曼、卡夫卡、愛因斯坦、畢加索、維特根斯坦。所有舉足輕重的人物都躺在自己的搖籃裏,一整個時代風雲。匈牙利現代藝術大師們也屬於同時代:奧蒂、鮑比茨、剋魯迪、莫裏茨、科夏剋、巴爾托剋、柯達伊奧蒂、鮑比茨是20世紀初匈牙利最有成就的詩人,剋魯迪、莫裏茨、科夏剋是小說傢,巴爾托剋、柯達伊是作麯傢。。

在世界崩潰之前,每一件事都在跨世紀時期漂亮地匯聚一處。一個精神上的黃金時代,其中最重要也是最金光閃閃的人物之一就是科斯托拉尼·德若。

1885年,科斯托拉尼齣生在蘇博蒂察Subotica,匈牙利語Szabadka,原屬奧匈帝國,一戰後劃入塞爾維亞人、剋羅地亞人和斯洛文尼亞人王國(SHS王國,南斯拉夫王國的前身),現屬塞爾維亞,是該國第五大城市、伏伊伏丁那自治省第二大城市。,用他自己的語言說,那個貧窮、灰色、無聊、塵土飛揚、自我厭倦、滑稽的外省城市。盡管我們並不相信文學是鏡子,現實在鏡子裏獲得對其自身既恐懼又受傷的一瞥,我們仍可以承認,讀過科斯托拉尼作品的人都會確信沙爾賽格就是19世紀末的蘇博蒂察。“跨世紀”的年月是進步和工業化的時代,布達佩斯也齣生在那段時間,一躍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城市——比起其真實規模甚至還略略大齣一點。

蘇博蒂察是個中間地帶城市,既不這樣也不那樣,它的發展四平八穩,這一點令人恐懼地值得尊重,舉例說,既不像南邊的諾維薩德Novi Sad,匈牙利語U'jvidék,曆史同蘇博蒂察,現為塞爾維亞第二大城市。一樣浮躁急性子,也不像北邊多瑙河畔的包姚Baja,匈牙利巴奇-基什孔州的一座城市。一樣毫無動靜。這樣的舉棋不定也體現在蘇博蒂察的布爾喬亞階層、即所謂的市紳中産階層身上。這個階層把自己同時視作1848年反抗哈布斯堡統治的革命者和1867年奧匈摺衷方案的繼承人,後者標誌著大便尼亞Kakania,奧地利作傢穆齊爾送給奧匈帝國的戲虐稱謂,流傳甚廣。穆齊爾從“帝國(kaiserlich)”和“皇傢(k�塶iglich)”各取一個首字母K組成這個新詞,kaka令人想起兒語“大便”。的誕生。

科斯托拉尼是個纔華橫溢的年輕人,天纔如朝陽。他被學校開除,而父親正是校長,或許就是齣於上文所述身份含糊的市紳精神,更具體而言是因為學校文學社關於詩歌韻律的一次爭論,科斯托拉尼拒絕接受老師們的權威地位。科斯托拉尼有個錶弟叫查特·蓋佐Csáth Géza (1887—1919)匈牙利作傢、醫生、精神分析學傢、音樂傢。,他的短篇是最早的現代文學作品,真正屬於20世紀的作品。

科斯托拉尼進入布達佩斯大學以後認識瞭詩人鮑比茨和尤哈斯。3位年輕人之間的通信飽含動人的美感、激進、自負、魅力、敏感、遠見和野心。科斯托拉尼品嘗到布達佩斯的味道並立即愛上瞭它。他是布達佩斯最頑固和忠誠的愛人,也是個優秀的愛人。他曾去維也納學習過一段較短的時間,但中途放棄。23歲時他成為布達佩斯一傢日報的記者,替代詩人奧蒂,後者去瞭巴黎。他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報業,一代又一代的人從他那裏學到(或沒學到?)如何撰寫兩三頁紙的小專題。

他的文學生涯開始於詩歌和象徵手法的短篇小說。1910年,詩集《窮小孩的怨言》首次為他帶來全國性的名聲。從此後科斯托拉尼幾乎每年都會齣版一本書。他想要全部:生活,文學,成就。

1908年,《西方》創刊,這是匈牙利現代文學的阿爾法和歐米茄。直至大半個世紀以後,匈牙利文學界的老一代談到某次齣格的經曆仍然會顫抖,就好像自己被《西方》那可畏的主編歐西瓦特·埃爾諾驅逐走(匈牙利文學後來的作傢們可輪不上這麼偉大的事情:我們被絕對的庸纔們驅逐)。

《西方》是一份真正的期刊;也就是說,它不僅僅是第一代作傢們的集會點,更是一個結晶點,是一種可以被稱作新文化、現代化運動的凝聚之力。如果想貼貼標簽,我們可以把科斯托拉尼稱作《西方》第一代作傢,“為藝術而藝術”的代言人,他自稱“審美人”,反對“道德人”。他膽大俏皮地選擇“鬍話連篇的錶麵”,對抗“無聲的深邃”。“哦,神聖、滑稽的虛無!”他在詩作《艾希蒂·科爾內爾之歌》裏呐喊,這呐喊尤其是朝嚮他的朋友鮑比茨,鮑比茨在道德上更嚴肅,在科斯托拉尼晚年對其更多持批評態度。

科斯托拉尼並不尋找自己真實的麵孔,他尋找自己真實的麵具。他不停地生活在角色之中,更接近經典的頹廢。“浪蕩子是英雄主義在頹廢時代中的最後一次閃光”,偉大的浪蕩主義者波德萊爾說。科斯托拉尼是個經典的浪蕩子,全力以赴,心無旁騖。

他多彩到用言語無法描繪,就像彩虹。他的類彆轉換亦無偶然成分。文藝批評有時候熱衷於討論他首先是一名詩人還是一個作傢,或者他的多麵特性到底是一個優勢還是一個劣勢。我認為兩者都不是,僅僅隻有簡單的事實。在詩歌裏,他是個技藝超群的小孩,世界之驚奇讓他眩暈和震撼。在散文裏,他精準無比,有時候甚至是“新小說”急不可待的超前者,一個麵對著世間萬物的成年人。

1920年代,他開始撰寫長篇小說。1920年代就是他的長篇時代:《尼祿,嗜血詩人》《雲雀》《金色風箏》《甜妹安娜》。1924年他齣版瞭詩集《悲者的怨言》,和1910年取得成功的詩集構成節律對應、內容迴應、意境接應。這是他成就身與名的年月,他的聲望在匈牙利國內外高漲。他結識瞭托馬斯·曼——匈牙利人會永遠驕傲地指齣這一點——托馬斯·曼為《尼祿,嗜血詩人》德文版撰寫瞭前言。

匈牙利一嚮擁有文學翻譯的偉大傳統(這是小國對自我的一種專心緻誌)。科斯托拉尼在這個領域的成就是卓越的,他對形式的感覺純粹又傑齣,幾乎就是一個天生的翻譯傢。僅僅以英語文學舉例,他翻譯的作品包括《鼕天的故事》和《愛麗絲漫遊奇境記》。

在他生命的最後階段,精緻絕倫的《艾希蒂·科爾內爾》短篇小說集誕生瞭,還有偉大的最後一部詩集《推算》。1936年,這位“隨詩歌的遊戲與宿命、想象力和淚水之魔力飛鏇的演唱大師”經曆喉癌的摺磨後去世。


A parlament a falra ment (國會大廈去找牆)。首先,且當然,我可憐的譯者會去找堵牆,事實上,他會用頭狠狠撞牆,抓扯下自己的頭發。但這就是生活:很難。我的生活很難,可憐的科斯托拉尼生活也難,譯者憑什麼可以輕輕鬆鬆下班?哪怕對句子的含義(國會大廈去找牆)不管不顧,諸位亦可欣賞其多麵相、有節奏和對稱性的美感。這句話就是我傢小孩政治教育的基礎課。匈牙利國會大廈,那座不可思議——對於匈牙利人而言——漂亮、或可帶著爭議去接受的僞哥特建築,曾一度宣告過青年科斯托拉尼的時代,宣告過20世紀初那番不可理喻的自信和野心,及其各種動機裏不可否認的空洞。開車經過這棟建築,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指著它,孩子們就會開心地嚷嚷,“國會大廈去找牆”。在那個年代,匈牙利國會大廈之外,或者說我們那所謂社會主義民主製度之外的事情,簡單地說都是不值得去瞭解的。

科斯托拉尼或許是全世界最傑齣的韻律傢,或韻律大師。匈牙利語特彆適閤馬戲雜耍,事實上它無需虛張聲勢即已成此事實。和其他語言不同,匈牙利語時至今日仍然在處理韻律,這一廉價可疑的成分在匈牙利語裏卻可以被普遍接受和使用。

我甚至要冒險宣稱:是科斯托拉尼做齣最多的貢獻讓匈牙利語成為今天的模樣。為一門語言製造可觀察、可知覺、深入日常的改變,極少有作傢能實現這一點。科斯托拉尼改變瞭匈牙利語句子。匈牙利語言鬍亂地建立在戲劇性的句子關係上。就像鮑比茨所說,“我們的語言並不運轉在磨損光亮的車輪上,並不站在作傢的角度去思考。匈牙利語缺少含義穩固的、成型的句子,缺少那種讓英法作傢可以不假思索隨意取用的風格小構件。”匈牙利語幾乎沒有清晰確定的禁忌,在一個句子裏,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需要被反復創造齣來。每一個句子都是一項個人成就。這種個人特色既有好也有壞。

科斯托拉尼簡化瞭匈牙利語的句子,讓其更短、更純。19世紀的匈牙利句子又長又繞,意思在句子的長節裏蜿蜒,在所有情形之下,匈牙利語的長句都是可疑的形式,因為匈牙利語詞匯沒有陰陽性,從句是以並不確定的方式和主句相聯,而不是德語句法一樣令人放心的嚴謹。這樣的長句可謂一路蹣跚,對自己並不確信,還有點結巴;短句與之相比是極其可愛的。

以上這些是我國內政問題,我國重要的內政問題,讓我們看看句子之外還有什麼。

首先,就科斯托拉尼自己的精神而言,我們可以說:空無。語言之外是空無。詩人用詞匯建起一切,隻有詞匯,他建起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書,自己的著作,還用詞匯組裝齣他的自我,他的宿命——他的情感,他的父親,他的情人。這當然很誇張,哪怕碰巧這又是真實的。這是真實的,因為一名作傢——正在寫下此文的作傢認為——不應該有什麼可說;這樣說很誇張,也因為如果他的書沒有什麼可說,也不會是好事。如果作傢有話可說,那是迂腐;如果全書都是沉默——又有何存在意義?

科斯托拉尼的書,準確地說,是關於死亡、遊戲和大便尼亞,或者毋寜說是三者的交織,有時關於它們的身份,關於20世紀人類的睏惑。對於20世紀的人,生命是一場遊戲,整個世界是場遊戲,這個世界是:死亡。然而,就算這一點也不夠確定。

他在自己的日記裏寫:


一直以來我僅僅對一件事情有著真實的興趣:死亡。沒有彆的。10歲時我變成瞭人類,因我目睹瞭祖父的死亡,在那時候,或許我愛他超過愛任何人。也是從那以後,我成為瞭詩人、藝術傢和思想者。生死之間廣漠的差彆,死亡的沉寂,讓我意識到自己需要做點什麼。我開始寫詩……不管我抓取到的物件如何渺小,我唯一可說的內容是我正在死去。我對那些在此之外還有其他可說的作者隻剩鄙視:關於社會問題,關於男女關係,關於種族競爭,諸如此類……想到他們的狹隘我就胃痛。可憐蟲,他們做的是多麼淺薄的工作,他們竟如此為之驕傲。


科斯托拉尼是個斯多亞主義者,但是以古怪的方式,甚至可以說他是以不真誠的方式。他年紀輕輕就信奉斯多亞主義。科斯托拉尼的每一種反思都發生在年輕人身上(他艱難地老去,像美麗的女人一樣發現變老很痛苦)。他不相信什麼,除瞭格調。但他又不是一個恪守準則的人。他同時兼具熱愛生命和害怕生活的特徵。他說自己沒有神魔藥水,一切都於事無補——但一個人又有何必要為此感到失望呢?他提齣瞭現代人的問題,但不是幻滅者的問題。我們聽見的是尊嚴感和時不時的錶現欲,來自一個置身死亡陰影中的人。



後記

艾斯特哈茲·彼得

王勤伯譯


本章作者明白地暗示,他自認為以一種緊密深刻的精神親屬關係和艾希蒂·科爾內爾聯結在一起,也準備讓接下來的後記變得似是而非。


德國讀者先認識瞭馬洛伊和瑟爾伯,現在纔認識科斯托拉尼。我們匈牙利人的順序恰恰相反。我們從科斯托拉尼齣發去考察匈牙利20世紀文學,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站在他的陰影裏,不在的也期盼著能擠進去。


那個年代,我們在學校裏知道瞭很多關於這個科斯托拉尼的壞事。他從不以正確、現實的方式去刻畫現實,他脫離勞動階層,或許他還有座象牙塔,此外他還是個“審美人”,我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完全肯定一個好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關於他的壞話如此之多(甚至被人寫到領帶上),以至於我們搞不清楚為什麼學校裏還讓學習他。這讓我們開始懷疑,也因此開始去讀他,不同於對待其他必讀品的態度。我的上帝啊!一讀就上手的經典!


這本書裏的短篇故事問世於1925到1933年間。1936年又有另外20多篇更短的故事集冊齣版,書名是《艾希蒂·科爾內爾流浪記》,科斯托拉尼在那一年去世。


凡事皆虛空:在大學裏(我本科念的是數學係),同學們叫我艾希蒂。時至今日,這仍是我所獲得過的最高榮譽艾斯特哈茲·彼得對艾希蒂(Esti)這個昵稱無比自豪,2010年齣版瞭一本在形式上和《夜神科爾內爾》酷似的小說《艾希蒂》。。


艾希蒂·科爾內爾是個世界公民,又熱愛著布達佩斯:我們可以讀到關於布達佩斯的美妙描繪與傾訴,這座城市對於科斯托拉尼就像意大利對於瑟爾伯一樣神秘、魔力、充滿魅力且激動人心。


我們也終於搞明白德國人是什麼樣子。舉例說,他們總是在思考,德意誌民族就是這樣。艾希蒂·科爾內爾隻想在德國生病,也隻想在德國人身邊病死。而生活,他想留在匈牙利。他最為欣賞德國人,但他愛的是法國人。這一點如果放到法文版後記裏效果或許會不錯。


盜竊癖或盜賊(我們認識的人通常是盜竊癖,我們不認識的人通常是盜賊)偷竊正在翻譯的作品,損毀書中人物,4盞吊燈隻“譯齣”2盞,在兩種語言之間的顛簸道路上甚至取得瞭一頂王冠。對,這裏文本是一切,文本就是世界。讀者也想起堂吉訶德,像翻開一本以《堂吉訶德》為書名、談論堂吉訶德的書。

在生活和文學之間,艾希蒂永遠選擇文學,因為這就是生活。艾希蒂所提議的文學形式就是:生活!生活!他的朋友焦慮萬分,自問孩子能否存活下去,他也焦慮萬分,自問詩歌能否存活下來。他在多瑙河裏溺水被埃林格救起,埃林格搬到他那裏,問他要錢,靠他養活,闖進他的生活,他都忍受瞭;但埃林格開始寫詩,寫瞭一首爛詩,艾希蒂立即把他推進多瑙河,不僅恢復瞭世界倫理秩序,還重建瞭小說人物的內部對稱。“無償行為”原文引用法語L’acte gratuit,“無償行為”,來自法國作傢紀德,指毫無利害關係與動機的行為。清澈透明的邏輯。


在寫作中改造現實。《詩與真》一樣典範的捉迷藏遊戲。就算是最嚴謹的利奧塔也可以在後現代的愉悅中漫無綫索地舔舐自己十個手指。


本書的主角是語言和人物造型,或男或女,在世紀之交並不存在的人物造型。(在第七章裏,土耳其語藉詞換來瞭熱吻。本文作者也對印歐匈牙利語又稱馬紮爾語,是一種烏拉爾語係芬蘭-烏戈爾語族烏戈爾語支的語言。除瞭波斯語、突厥語藉詞,更有大量來自周邊印歐語係斯拉夫、日耳曼、拉丁語族的藉詞。之吻充滿貪婪的熱望……且需要知道,匈牙利語裏,“語言”和“舌頭”是同一個詞)


我們不能忘記一點:艾希蒂是一個雄辯的名字!艾希蒂是夜行動物,不屬於白晝。(譯者們都得謹記我的話。你們一聽此言眼裏閃動的寒顫是何意?)艾希蒂是個夜人,是夢人,是條件式,生活在虛擬時態的世界裏,他感興趣的是可能性,而非實際存在,甚至,他感興趣的是不可能,而非可能性。“足夠荒唐、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嗎?足以讓那些在文學中進行精神分析、詮釋含義、道德說教的人感到生氣嗎?好吧。那我寫下來。”


碎片萬歲!——艾希蒂說。艾希蒂·科爾內爾就是20世紀匈牙利文學敘事的實現點。科斯托拉尼比瑟爾伯或馬洛伊更激進,但是以友好的方式激進,他和瑟爾伯、馬洛伊一樣屬於“讀者友好”的作傢。

科斯托拉尼的齣現讓“全知全能的講述者”從匈牙利文學裏消失瞭(我們曾經在19世紀的法國和俄羅斯文學裏無比熱愛過此類講述者)。


科斯托拉尼並不是全部,但艾希蒂·科爾內爾卻是維特根斯坦忠誠又快樂(所以是不忠)的學生。對於艾希蒂,語言即是世界,或至少是世界的影像。但這一點不應該嚇到讀者。

科斯托拉尼改變瞭匈牙利語句法。可以說存在前K時代和後K時代的句子。他是匈牙利作傢裏最高貴的一個,甚至是馬洛伊的老師。這裏我們不把語言學層麵的結構精巧納入考慮範圍,那是匈牙利的內政問題,但我們可以說跟著科斯托拉尼能夠學好匈牙利語。舉例說,我,等等。


艾希蒂並不勢利,他是不可知論者。他猶豫,又期待。他不期待,卻相信。他不相信,卻熱愛。他發現生活激越地有趣。偶爾他發現生活有點晦暗,也因此繼續遊戲著。“遊戲人”原文是拉丁語homo ludens,來自荷蘭學者約翰·赫伊津哈1938年的著作《遊戲的人》,討論遊戲在文化和社會中扮演的重要作用。的孤獨倫理也是艾希蒂的。是“審美人”把形式轉置成倫理。隻有具備形式的痛苦纔是痛苦,沒有形式的純屬原材料。

遊戲並反叛。對無聊的事反叛,對無聊本身反叛,以失語者的名義反叛,以無語者的身份反叛。“他對造物不滿意。”在世界文學裏我們上哪裏能找到那麼多慈善的犬儒,負責任的不屑,富有含義的膚淺,自由的卑鄙,胸懷坦蕩的惡意,嚴肅的廢話?任性取代瞭真相的位置,但又捍衛其價值,這是嚴肅地缺少嚴肅性。以嚴肅的遊戲作為形式,作為生活的形式。頑皮地對待生命和死亡。


艾希蒂·科爾內爾為世界著色。為生命著色。艾希蒂·科爾內爾是一道彩虹。冰冷黑夜裏的一道彩虹。

*

“艾希蒂·科爾內爾——就是我。”


足球記者遭遇自己的文學祖國

(代譯後記)

王勤伯


巴西是我的精神祖國,匈牙利是我的文學祖國。

我是一名足球記者,在足球場上遇到瞭巴西、巴薩。我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卻從未找到自己的文學語言,直到有一天命中注定地遇見匈牙利文學。

那是2008年。

某個炎熱的初鞦午後,我在意大利米蘭城南郊的一個小鎮圖書館學習。

所謂“學習”,就是《體壇周報》的非齣報日,在圖書館裏隨心所欲翻閱書架上的書籍,偶爾打開電腦新建一個文件寫寫畫畫,最後不做保存。

我對南美的音樂和足球愛到入骨,但對於被“魔幻現實主義”徹底標簽化的“拉美文學”,卻一直沒有太大感覺。

那個午後,我注意到圖書館管理員再次把一個叫Sándor Márai的作傢幾部作品擺到推薦書籍的小桌上。這已不是第一次Sándor Márai的書被擺放到那裏。我對他忽略已久,以為是個筆名怪異的意大利人。終於,我翻開瞭他的一本日記……

什麼是大師?大師不需要你預先知道他的名字、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他的文學風格……大師讓資深媒體人、知名作傢、文筆細膩精湛這些狗屁玩意兒統統見鬼。馬洛伊在日記裏寫:

“統治者喜歡做五年計劃。我認為人類最應該計劃的是接下來五秒。”

“中華文明一萬年曆史,吃飯不用刀。但他們也有瞭核武器。”

Sándor Márai就是2015年作品中文版首次在大陸麵世的馬洛伊·山多爾(匈牙利人名姓氏在前,寫作Márai Sándor,譯成西歐語言時姓氏後置)。

就今天而言,馬洛伊已不是我最喜歡的匈牙利作傢。或者說,我在前天就已離開馬洛伊,他為我打開瞭匈牙利文學的大門,卻被我忘恩負義地拋在門口。馬洛伊被文藝評論傢認為是“匈牙利文學黃金一代的閤法接班人”。我急匆匆地鑽進門內,想知道閤法接班人齣現之前“匈牙利文學黃金一代”都是誰……

是圍繞期刊《西方》的“西方社”運動,是詩人奧蒂、鮑比茨、科斯托拉尼,是小說傢科斯托拉尼、莫裏茨、剋魯迪。如艾斯特哈茲所說,“最為金光閃閃”的就是科斯托拉尼。如果我們把20世紀初匈牙利文學黃金一代和匈牙利足球1950年代黃金一代相比較,可以帶著完全的確信說,科斯托拉尼就是匈牙利文學的普斯卡什,一個可以和迪斯蒂法諾、科帕相提並論的世界巨星。

作為一個語言愛好者,我更偏愛從語言感觸的角度看待文學。匈牙利語讓我找到瞭某種歸屬感。這是一種來自亞洲的古老語言,擁有古代中文一樣令人嘆服的言簡意賅。但它同時又是一門現代語言,一代代匈牙利知識分子的努力,讓這種語言可以極好地容納歐洲思維的邏輯性、數學性和條理性(且他們始終對現狀不滿意,所以仍在絕望地努力)。這是現代漢語所缺少的——詩歌之外的現代漢語和古代漢語嚴重脫節,也和現代脫節嚴重。


有人問過:你既喜歡巴西又喜歡匈牙利是否矛盾?當然不矛盾。簡單地說,匈牙利文學和巴西音樂一樣富含“食人主義”精神——以邊緣人、後發者、落後地區身份不斷咀嚼消化混雜的文化元素,雜糅齣一種獨立的風格——著重展示的不是作為結果的“風格”,而是作為“風格”的雜糅消化過程——並不是中文所說的海納百川兼收並蓄,而是帶著精緻熟練的技藝和超然的視野對所有風格進行禮貌的解剖和可愛的譏笑。

匈牙利文學滿足瞭我很多潛在的願望。例如我喜歡哲學,但又厭惡科班教條,更不喜歡涉及形而上就闆起麵孔。科斯托拉尼的作品完美地符閤我的口味,把形而上徹底變成遊戲,寫進平易的語言,常常讓人忍俊不禁,卻又不涉半點低俗。倒是永遠闆著一張麵孔的德國哲學缺乏遊戲精神,不遊戲並不意味著不幼稚,眯上眼睛去讀,很多德國哲學傢都像幼兒死死咬著維納斯的乳頭。




用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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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别人推荐买的,先赞个物流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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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科尔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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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值得阅读和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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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居然不给京豆?你仿佛在逗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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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的一本书,翻译的极其流畅!十八个章节看完好似看了几部短片或是电影一样。作家出版社一直在选材、排版、包装上做得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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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身内容就很棒,品相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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