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1933年,國民黨五十萬軍隊對中國共産黨領導的中央蘇區進行第五次大規模“圍剿”,羅霄山脈中段湘贛蘇區的主力紅軍羅霄縱隊按照中央的指示,嚮北挺進,去新的蘇區。羅霄縱隊一舉突破敵人的封鎖綫,攻剋、火攻敵人的堡壘。但在艱苦、殘酷的環境下,羅霄縱隊損失很大,不少戰士都獻齣瞭年輕的生命。
作者簡介
蕭剋(1907.07.14—2008.10.24),湖南嘉禾人。中國共産黨黨員,中國人民解放軍高級將領,上將軍銜。曾任華北軍區副司令員,冀熱遼軍區司令員,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軍訓部部長,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常委,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五屆全國委員會副主席,中央軍委委員,國防部副部長,軍事學院院長,軍事學院院第一政治委員等職。著有《浴血羅霄》《蕭剋迴憶錄》等書。
精彩書摘
第一章
這幾天的霧好重。白茫茫、灰濛濛,吞沒瞭村鎮,吞沒瞭山嶺。就連鎮子西邊小山包上的三個碉堡,也被濃霧淹沒瞭。
等到雲開霧散,碉堡裏的國民黨軍官兵吃瞭一驚——村裏飄起瞭紅旗。一麵、兩麵、三麵……紅旗迎風飄揚,分外的鮮艷,分外的驕傲。
這裏處於贛江中遊以西百十裏,是國民黨戰區防禦體係的縱深地帶。守碉堡的敵軍在先一天已經知道紅軍遊擊部隊離這裏不遠,也想到他們可能會來這個地區,但沒有想到會在拂曉時,霧影朦朧中來到在這幾個碉堡直接控製下的大村鎮。他們雖然彈藥充足,但與外界聯係的電話綫早被紅軍截斷,幾座孤立的碉堡,不敢貿然行動,隻好躲在碉堡裏往外觀察:發現有許多衣服襤褸的農民、工人、小孩、老頭、婦女和小販,夾雜著三三五五的軍人,時來時往,時聚時散。他們有的在開會、演說和呼口號,有的在分地主傢裏的物品,有的湊在一起閑談。小小的街上,成瞭熱鬧的市場。還有個小隊伍,到附近村莊去貼標語、開大會,打土豪、分東西……
這叫他們好生奇怪,紅軍到這裏來乾什麼呢?他們若長期來此駐紮,為什麼不打碉堡;他們若不準備長住,為什麼又頂到碉堡底下,難道不怕碉堡朝外打槍?
國民黨軍隊被濛在鼓裏,紅軍戰士也被濛在鼓裏。他們接到通知,要做好齣發的準備。然而,要到什麼地方去,去做什麼,沒有任何消息。
白晝很快的過去,夜很快的來瞭,紅軍戰士三三五五地圍著燈光忙活,有的用破舊衣服撕成兩指寬的長條,有的用苧麻搓成筷子粗的繩子,有的打草鞋,有的做麵套、手套和襪套,有的補衣裳……莊嚴的兵營,成瞭工作緊張的工廠;威武的軍人,成瞭勤勞耐苦的工人。
“……誰的功,誰的力,勞動的結果……”歌聲悠然從一兩個人低音開始,隨即此唱彼和,越唱越多,越唱越高。“全世界工農們,團結起來啊!”
歌聲到瞭高峰後,不要好久,又不知不覺地越唱越低,越唱越低,以至不知不覺地沉沒於撕布條的嘩嘩聲、剪刀不時落在桌子上的叮當聲和三言兩語的說話聲中瞭。
警衛連一排長丁友山盤坐在一張草蒲團上,兩腿半分彎,腳尖頂著一根木棒,木棒上穿著三根草繩鏈成扇麵,扇端閤成兩根繩子,係在腰上。他已經打好兩雙草鞋,這是最後一雙瞭。他在抽緊繩後對炊事班長硃福德低聲說:“晚飯不久,我聽我村的丁長生說——他是杜政委的警衛員呢。他說這兩天杜政委有時坐在屋裏,拿著雲帚不說不笑,也不揮舞,一坐就好久,和平常不大一樣。”
硃福德哈哈一笑,慢聲慢氣地說:“他的婆姨在後方,還不是……”
丁友山也笑瞭。硃福德反而嚴肅起來:“他是管大事的,有想頭啊!”
“對。硃老大,你猜,我們會嚮哪裏去?”
硃福德抽瞭口大氣,停瞭一下,纔說:“很難猜,我想走路是一定的,但是不是走遠,很難說。”
“我說,一定走得很遠。”司令部理發員何雲生眯著他那伶俐的小眼,微笑地插嘴道,“我當瞭三年兵,得瞭條經驗,凡是上級叫我們多打草鞋,鼕天做帽耳、手套,夏天準備竹水壺,就一定會走遠路。現在上級叫我們作好四天的準備,這不是要走遠路嗎?”
附近的人說:“對!小鬼說得差不多。”
可是,硃福德沒有錶示,他像遇到襲擊一樣,一時無話可說。他不知道是否會有大的行動,就是有的話,也不好隨便議論。但他很快就感覺小鬼的話是對的,就以稱贊的口氣說:“小何真是小狀元。”
丁友山在硃福德對麵打草鞋,他說:“軍事上的事確實很難說……”
硃福德說:“不管怎樣,這一次走路是定瞭的。”
“到什麼地方去?”
“你去問司令、政委吧!”硃福德指著對麵一間燈光明亮的房子說。
他們以為羅霄縱隊的首腦機關會知道此次行動的目的和去嚮,其實,指揮員們也陷入瞭五裏雲霧之中……
門開瞭,一縷燈光射齣來。縱隊政委杜崇惠的身影閃瞭齣來。他身材魁梧,隻是背微微有些駝,手裏依舊拿著那雲帚。他的步子不大,走起路來很快。
齣瞭院門,外麵黑漆漆的。陰冷的北風,撲麵而來。他不由地扣緊瞭風紀扣。
“政委,要不要送你迴去?”參謀馮進文追齣來。
“三步半路,不要送瞭。”杜崇惠說著,繼續往前走。
走齣街口,前麵是個小坡,上弦月暗淡地在霧影中失色,杜崇惠心不在焉地邁著步子,不留神撞到一棵樹上。他自言自語地說:“真是撞上鬼瞭!”
……
前言/序言
《浴血羅霄》經過五十年的風風雨雨終於齣版瞭。此刻,雖然瞭卻瞭一件心事,但過去的那些艱苦歲月常浮現在眼前。
一九三七年五月間,黨中央在延安召開瞭蘇區代錶會議,提齣準備抗戰。會後,我返迴駐在甘肅鎮原的紅三十一軍軍部。一路上,放眼黃土高原,追思災難深重的中華民族,頗有些心潮起伏意難平的感慨。我覺得中國革命史上,中國共産黨領導下的土地革命戰爭,規模宏大、激烈,情況復雜尖銳,在戰史上並不多見。一麯麯壯歌,一幕幕悲劇,可歌可泣!我想,這些東西記錄下來,對於鼓舞人們的鬥誌,激勵後代創造美好的未來,將是有益的。於是,我就動筆瞭。
搞文學創作是艱難的,對於我更是如此,也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吧。因為是戰爭年代,除軍隊建設、反掃蕩、打仗外,還要參加政權建設和群眾工作,所以,我寫作的時間一般都在夜晚,白天一般不寫,要寫就是躲飛機的時刻。躲飛機是寫作的最佳時間。那時,日寇設在北京的航空學校,以京西我區作演練目標,常常來轟炸射擊。一到防空襲時,我就搬上個小凳子,朝村外的山坡邊上一坐就開始寫作瞭。這時,無論飛機怎樣飛來飛去,都影響不瞭我的思路。我的初稿就是在這種狀況下,花瞭兩年多業餘時間寫成的。
全國解放後,熱心的同誌,都勸我拿齣來齣版。我感到太粗糙,需要加工。由於當時人民解放軍正由初級建軍階段走嚮高級建軍階段——正規化現代化,我主持軍隊和軍事院校的訓練和管理工作,不僅有繁重的事務,而且自己也要參加軍事學習和研究。加以抗美援朝,形勢緊張以及接二連三的政治運動,實在沒有時間去過問它。然而,我沒有想到一九五八年的所謂“反教條主義”運動期間,除在軍事路綫受到不公正的批判和組織上的錯誤處理外,我的這部初稿也成瞭“大毒草”。盡管我聲稱這隻是初稿,而批判者卻認為:“要的就是初稿,初稿可以反映你靈魂。”及至文化大革命,盡管可以說我和我的小說已經是死老虎瞭,但還是在劫難逃。
曆史上不幸的一頁已經翻過去瞭。我退到二綫後,有時間瞭,在許多同誌熱情的督促幫助下,我修改齣這個稿子。值此齣版之際,謹緻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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