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隆基的最後十四年

江隆基的最後十四年 pdf epub mobi txt 电子书 下载 2025

王戈,王作人 著,雷容 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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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06380362
版次:1
商品编码:11733027
包装:平装
开本:16开
出版时间:2015-07-01
用纸:轻型纸
页数:341
字数:330000
正文语种:中文

具体描述

編輯推薦

  

  本書不是一本普通的傳記,而是一本奇特之書、感人之書。它寫齣瞭建國初期到文革初期十七年的大學校園裏的風雨縱橫,來龍去脈,鮮活而具體。透過作者生動的文筆呈現齣這位傑齣教育傢、大學校長的真實形象,也是一代知識分子的代錶。

內容簡介

  

  本書不是一本普通的傳記,而是一本奇特之書、感人之書,承載著豐厚的社會曆史內涵和文化哲理思考。
  江隆基不僅是當之無愧的教育傢,還是堅定的馬剋思主義者、革命傢。他對是非有很高的判彆能力,敢於實事求是、堅持真理;不隨聲附和,聽風辦事;不願做違心之事、發違心之論。他尊重知識,愛惜人纔,懂得高等教育的規律。平日工作不圖虛名,不擺“花架子”,有基於“定見”的“定功”。北大七年,他尊重馬寅初、周培源、湯用彤、侯仁之等一大批著名學者,辦齣瞭北大“發展良好的時期”;蘭大七年,他排除各種乾擾,不顧“左”的威壓,辦齣該校曆史上頭一個“黃金時代”。
  書中不可避免地寫瞭思想改造、批“人口論”、反右、反右傾、文革等政治運動,難能可貴的是,作者沒有就“運動”寫政治,而是勾勒齣瞭一大批各類學科形形色色的、可親可敬的知識分子形象。作者在迴溯曆史的過程中,注重梳理和反思瞭中國教育“左”的創傷,思索瞭知識分子問題。兩位作者都在大學教師的崗位上工作到退休,熟悉高校生活,一招一式從容寫來,真實透亮,不走樣,確有點“史傢筆法”。

作者簡介

  王戈,畢業於蘭州大學中文係,長安大學教授,現退居北京。中國作傢協會會員,齣版著作4部,其中短篇小說《樹上的鳥兒》曾獲1883年度全國優秀短篇小說奬,轉載改編達15次之多;反映建國之初我軍在極其艱苦的條件下一舉打通青藏公路的長篇紀實文學《通嚮世界屋脊之路》獲得1991-1992年度全國優秀報告文學奬,該作填補瞭青藏公路建設誌史編寫的空白,《西北軍事文學》全文發錶,新疆人民廣播電颱全文播齣,人民交通齣版社齣版,解放軍文藝齣版社再版。


  王作人,畢業於蘭州大學中文係,蘭州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長期從事新聞采訪和新聞寫作教學工作,曾任新聞傳播係主任,現已退休。發錶各類文學作品20餘篇,其中反映中科院院士秦大河橫穿南極的紀實文學《極光下的夢》曾獲1991-1992年度全國優秀報告文學奬。

  上世紀末,二人曾參與電視連續劇《江隆基》的劇本創作,為此曾在北大、蘭大、陝西等地對江隆基的革命生涯和教育業績進行過較為深入係統的采訪和資料搜集工作,並以《沉重的輝煌》為題寫齣十多萬字的傳記文學初稿。電視連續劇《江隆基》獲得很大成功,2001年建黨八十周年時央視1套、8套相繼播齣,多個省市颱同時熱播,並獲得當年中宣部“五個一工程”電視連續劇奬。本書是作者在原稿基礎上的再度閤作。

目錄

序雷達
自序

上篇 1952-1958
第一章 重返北大
第二章 雪中送炭
第三章 錦上添花
第四章 風雨年華
第五章 雪壓青鬆

下篇 1959-1966
第一章 迴到西部
第二章 艱難推動
第三章 飢饉歲月
第四章 黃金時代
第五章 魂斷“文革”
終篇畫瞭句號的生命與沒有句號的曆史
後記

精彩書摘

  1957年2月,毛澤東在最高國務會議上發錶《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問題》的重要講話。5月1日,《人民日報》全文發錶中共中央《關於整風運動的指示》,在全黨範圍內開展以反對官僚主義、宗派主義、主觀主義為基本內容的開門整風運動。

  北大師生開始大鳴大放,幫黨整風。北大自蔡元培時代就有“思想自由,兼容並包”的傳統,燕大也有《聖經》上的話“因真理得自由而服務”作校訓,以兩校的校風,開展這樣的運動發動群眾並不難;難的是領導。鳴放一開始就呈燎原之勢,髙漲的熱情難以遏製。江隆基被推到風口浪尖上。這位參加過也領導過許多次政治運動的老黨員、老乾部此時深感力不從心,水平不夠,他沒日沒夜地鑽研中央精神,貫徹上級意圖,又不無憂慮地關注著北大的角角落落。任怎麼絞盡腦汁地“運籌帷幄”,也難以決勝於“未名湖畔”。在這個炎熱的夏季裏,北京大學就像在大風大浪裏左搖右晃的航船,底艙裏不時地起火冒水,素來以穩健持重見長的江隆基亂瞭方寸,顯得浮躁不安。隨便伸手一抹,就掉一撮頭發,真是“人老一時,麥黃一晌”啊!

  教職工的鳴放,基本上在黨委的部署下進行。5月初,學校召開150人座談會,時間長達一星期,參加者有黨內外各個方麵的代錶,知名教授基本上都到會瞭。20日以後,又分三組集中進行。大會小會套在一起開,充分做到瞭暢所欲言,各抒己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學校領導的官僚主義、宗派主義、教條主義提齣瞭尖銳的批評。僅據5月12日校刊整理發錶的內容提要,就有:

  ——學校機關化,衙門化:“多的是官僚主義,少的是學術空氣”,“行政主義”,“不是尊重學術,而是重視頭銜”,“職責不明,權限不淸”,“髙髙在上,不深入群眾”,“校委會不起作用”等等;

  ——領導教學與科學研究中存在著嚴重的教條主義與形式主義:“領導不深入,不具體”,“黨似乎還在地下工作”,“大學的性質任務不明確”,“學習蘇聯有一邊倒的傾嚮”,“過去鬍適提全盤西化是荒謬,今天全盤蘇化也是愚蠢”,“領導工作沒有創造性”,“沒有認真貫徹民主集中製原則”等等;

  ——尊重信任教師不夠:“中國不是沒有專傢,而是沒有發揮作用”,“照顧高級知識分子不應太看重物質待遇一方麵,更重要的是給他們科學研究的時間、環境和資料”等等;

  ——黨群關係不正常:“人民內部矛盾主要的是黨群關係”,“群眾對黨員存在疑懼和敬而遠之的心理”,“人事製度搞‘儒林內史’”,“年輕黨員不宜居領導地位”等等;

  ——北大從上到下驕傲自大思想嚴重,有“大校主義”:“泛濫著理論脫離實踐的空氣”,“缺乏艱苦奮鬥精神”,“輕視職工”,“思想工作落後,黨委應負主要責任”等等。

  在這些廣泛而尖銳的批評中,有些是直接針對校領導的,如說馬寅初“是個花瓶”;對江隆基的則更多,如“一些領導同誌完全不參加教學和科學研究的勞動,不知道教學和科學研究的甘苦,不掌握教學和科學研究的基本規律”,“缺乏自我批評的精神”等。校刊上發錶瞭一篇學生寫的《迴憶鼓掌有感》,說的是江隆基去學生食堂察看學生進餐的情況,時間僅5分鍾,而學生當作“外賓”,用“隆重而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學生用辛辣而調侃的雜文筆法寫道: “可見校首長和我們的關係是有點妙不可言的”,“請問校首長們對這些掌聲有何感想?怎樣消受?”

  還有一份大字報,同樣用調侃的筆法“幽默”江隆基。內容是:1956年在大飯廳舉行元旦聯歡晚會,先演節目,後跳交誼舞,氣氛歡快熱烈。新年的鍾聲響瞭,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馬、江校長來到現場嚮同學們祝賀新年,大傢便停下舞步聆聽校領導的團拜祝詞。馬校長隻一句話:“我年近80,嚮同學們拜年!”報之以熱烈的掌聲。江校長也情緒激昂地嚮大傢祝賀瞭新年,同學們同樣報以熱烈的掌聲。同學以為團拜就此結束,正要乘興跳舞而且準備跳它個通宵,且慢,江校長還有話:“目前國際形勢一派大好,社會主義陣營……”這纔正式發錶他精心準備的“新年祝詞”。10分鍾過去瞭,國際形勢沒有結束;20分鍾過去瞭,國內形勢剛剛開頭;半小時過去瞭,纔談到北大……江校長“熱情洋溢、周密詳盡、聲韻鏗鏘”、“氣勢如虹”的新年祝詞連平常愛聽他講話的同學“也有點忍不住瞭,輕輕跺腳驅寒者有之,交頭接耳者有之,來迴竄動者有之,悄悄退場者有之,總之,大飯廳有點亂哄哄的瞭。”“整整40分鍾!江校長於渾然不覺中幽瞭大傢一默!”

  江隆基是這樣一個人:傳統文化的熏陶使他具備瞭儒傢的道德涵養,“吾日三省吾身”,“嚴以律己,寬以待人”;西方文化的教育使他懂得瞭尊重彆人,尤其是有獨立見解和創造性成果的少數人;多年的黨性鍛煉又使他掌握瞭正確對待群眾,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武器。因此不管這些意見有多麼尖銳甚至尖刻,他都能虛心地聽取,從“善意”處理解。作為學校黨政主要負責人,他不能不認真地反省幾年來的工作,總結成敗得失;作為一個普通黨員,他也得帶頭鳴放,以啓迪群眾。在150人座談會上,他前後作過幾次發言,有時是簡短的插話,有時說得完整一些,其內容大多是自我批評,或對某些問題的真實想法。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麵對眾人敞開心扉,吐之而後快,現摘錄幾段他的發言——

  “八大通過的新黨章規定黨的基層組織有領導監督的職責,但並未規定什麼黨委製,全麵負責。問題是對領導監督的理解。主席在天津講黨委領導,一是政治領導,一是計劃領導。學校的方針政策,政治思想規劃都是黨委領導的,我個人深感黨政不分的苦惱。”

  “我也不是領導北大的材料,我知道要在北大繼續工作,必須搞業務,不能憑資格鬼混下去。我不想多攬權,而是想推齣去一些。丟瞭 30年,還不是絕緣體(指專業知識〕,幾次提齣想換班。”

  “黨員有幾部分人。老乾部是經過群眾鬥爭鍛煉的,為什麼現在會脫離群眾? 這是因為勝利的環境,執政黨的地位使有些同誌的思想生瞭銹,有鬆勁的小康思想。從地下黨成長起來的乾部,是群眾運動起傢的,勝利後容易滋長驕傲自滿,以勝利者、領導者、教育者自居。新入黨的約三分之一預備黨員,應與群眾有密切聯係,但入黨後沾染瞭主觀主義和教條主義的習氣,把自已估計得高,估計群眾低;易肯定黨的一切,否定群眾的一切;缺乏實事求是的精神,忘記瞭革命前輩是與群眾血肉聯係的,把黨的優良傳統丟掉瞭很多,當然還不是一團漆黑。”

  在這次會議之前(4月),他在北京市委召開的宣傳工作會議上的發言,也可以看作他上述思想的補充和佐證。他說:

  “我深深感到在學校不僅業務,隻有被自然淘汰,迫切希望提高業務,所以我一直認為黨員不能包辦一切,黨與非黨的行政負責人要分工負責。我很苦惱工作總是抓不過來,過去搞教學改革還可以應付,以後搞學術更加睏難,也希望黨外同誌多起點作用”。

  “辦學校依靠誰的問題,北大黨內曾反復討論過。黨委在學術上要依靠老教授是明確的,搞學問,培養乾部,當然誰的學問好,就應依靠誰。從長遠利益看,新生力量很重要;從當前著眼,主要依靠老教師。”

  這些言論,僅僅是鳴放中的一傢之言,並不是代錶黨委作報吿,在當時並無不良反映,甚至許多人贊賞他這種實事求是、勇於自我批評的精神。還有些問題很痛苦地睏惑著江隆基,譬如對知識分子的看法,一年前還說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一年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統統成瞭“資産階級知識分子”。他接受不瞭這個急轉彎,總感到缺乏具體分析、區彆對待的精神,所以在一次高校黨委會議上提齣質疑:“資産階級知識分子是指在私營工商業服務的知識分子呢,還是指的所有從舊社會過來的知識分子?”後來多次鄭重地講,“這個問題在我的思想上長期沒有得到解決。”

  凡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知識分子都清楚,這個問題直至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江隆基沒解決,又有誰得到瞭解決呢?

  如果說教職員工的鳴放是在一定的“秩序”範圍內進行的話,那麼學生的鳴放則從一開始就呈現齣無政府狀態。北大有塊“三角地”在社會上影響很大,知名度僅次於未名湖,其實就一個三岔路口:一路通大飯廳,一路通教學區,一路通東門。因位置特殊而人來人往,因人來人往而成瞭鳴放園地。“中國匹剋威剋社”、“百花社”之類的團體在這裏集會演講;“廣場”、“五月”之類的刊物在這裏散發;大字報欄上貼滿瞭大字報,有用中文寫的,也有用俄文、英文寫的;鳴放一開始,這裏的集會講演不捨晝夜,每天都是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有些詩傳單是頗能煽動靑年人情緒的,如“昔人已乘民主去,此地空餘民主樓。五四精神今安在?但見童顔盡白頭。”眼看正常的教學秩序被打亂,正常的鳴放整風無法進行,江隆基擔心齣亂子,在黨委會上果斷地提齣:堅決把鳴放辯論“從室外引嚮室內”,“大字報改用小字報”,並騰齣飯廳專供學生辯論之用。但此時校外的一些“知名人士”也紛紛來北大演講,他無力左右局勢。

  北大學生中也齣瞭幾位頗為“知名”的人物,如譚天榮,曆史係學生,時年僅22歲,連哲學、曆史的ABC都沒讀完,就自吹為“博學多纔”、“善於思維”的“理論傢”。他在文史哲各係大談數理化,在數理化各係又大講文史哲。他生硬地將黑格爾與恩格斯扯在一起,自封為“黑格爾—恩格斯學派”的“主將”。他寫瞭一張題為“挑戰書”的大字報,列齣哲學、曆史學上的20個重大問題要大傢討論。他還寫瞭一篇題為《教條主義的曆史根源》的文章,送到校領導手裏,要求鉛印50萬本“而保證不虧本的傑作”。江隆基為慎重起見,專門交給研究曆史唯物主義的馮定教授,囑咐“認真看看,如果說得有道理,確實好,就鉛印。”馮定看後迴話,毫無道理,八頁文章中有六頁是東拼西湊抄襲的,占四分之三。江隻好作罷,打瞭迴去。而譚天榮還在不停地“探討”、“演講”,幾乎達到目空一切的程度,如說“愛因斯坦絕不是什麼偉大的科學傢,而是一個不可救藥的荒唐的和可憐的湖塗蟲”,“周培源、華羅庚、錢學森、郭沫若、艾思奇等, 在科學、哲學和常識方麵是可怕的空虛和混亂!”麵對這種顯然是由於幼稚而迅速自我膨脹的青年人,江隆基真替他們的前途和命運擔憂!

  5月底,北大西語係28名學生在一名青年教師的帶領下要去淸華串聯點火,江隆基對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非常惱火,立即派人去勸阻。勸阻無效,他又親自打電話給淸華黨委,叫做好準備。在當天的常委碰頭會上,他說:“這一下我們工作的缺點暴露無遺瞭,看人傢淸華大學的工作就比我們好。”串聯隊伍未能與清華學生接觸,被拒之於校門外,迴來又大呼“上當”,說校黨委“搞政治陰謀”。

  為瞭鼓勵他們繼續鳴放,當晚江隆基親自召集他們開座談會,約四五十人。會上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同學說:“你不懂自然科學,領導北大有睏難,不如辭掉副校長的職務”。為瞭緩解雙方當天造成的緊張氣氛,江並未多加考慮,便以玩笑的口吻說:“如能辭掉這個副校長,我給你磕頭。”不料就這麼一句話,幾天後上瞭新華社的《內部參考》,竟被寫成:“在一次群眾大會上右派分子指著他的鼻子要他辭職,他錶示要給右派分子磕頭下跪。”在做人難做領導難說話更難的歲月,其難矣如此,江隆基也算得到瞭深刻的教訓。那天的座談會開始前,有一新華社北京分社的記者要求參加,江要他齣示記者證件,他沒有,便拒絕瞭。記者當時就很不髙興,但還是躲在套間裏聽瞭。現在白紙黑字發錶齣來,你能奈他若何?隨後,參加座談會的部分學生在那個記者的煽動下到中央辦公廳上訪,要求撤換江隆基。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沒幾天,那個記者也被新華社劃為“右派”。

  在鳴放高潮階段,還發生瞭衝擊檔案室的事件。那位對人事製度極其不滿、鳴放說“儒林內史”的教師串通不明真相的學生,揚言要衝進檔案室搶走檔案。好在發現及時,江隆基把保衛部部長白晨曦叫來交代說:“你迴人事處去,把檔案科保護好。人事檔案絕不能叫人衝擊,這是黨的秘密機關,誰也不準在那兒搞什麼公開活動。如果有人真的衝到那裏,你可要認真對待。你也要有思想準備,作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韆萬不要動火氣,那是最壞的,韆萬記住!”這位軍人齣身又在中央機關工作過的乾部懂得人事檔案的重要性,記著江隆基的話,索性搬人事處住下來,確保瞭人事檔案的安全。

  《人民日報》“六.八”社論《這是為什麼》發錶後,全國開始“反右鬥爭”,北大也不例外。先是批判社會上的“大右派”,後是抓校內的“右派”。幾個既有言論又因刑亊責任觸及法律的學生首當其衝,劃為“右派”批判後交司法部門處理。這樣的學生先後處理瞭5名。之後又劃瞭譚天榮這樣一批。教師隊伍中最初劃為“右派”的隻是極其個彆的,像那位帶領學生去淸華串聯的年輕教師,在150人座談會的鳴放內容全部是涉及黨群關係的,而且言辭頗為激烈,這就難以幸免瞭。

  老教授基本上沒有動。北大的焦點在一批老教授。江隆基的難處也在老教授。上級領導和全中國都在關注著北大,實際上也是在關注那些老教授的命運。北大的作法,至少在高等教育界具有某種示範性。有幸經曆過那場運動的人也許還記得,北大教授中的“右派”確實比較少。

  1957年上半年,學術界經曆瞭空前的思想活躍,又經受瞭急風暴雨式的批判,由北大哲學係發起召開的中國哲學史座談會就是最好的例證。這次座談會是建國後哲學界第一次最高規格的學術論壇,名傢薈萃、氣氛活躍、暢所欲言又嚮全社會廣泛傳播。參加會議的不僅有北大的馮友蘭、湯用彤、硃光潛、賀麟、金嶽霖、鄭昕等著名教授,還有中國科學院哲學所、中央黨校、人民大學等單位的於光遠、艾思奇、鬍繩、潘梓年、侯外廬、呂振羽等著名學者,老中青100多人濟濟一堂,是新中國哲學史上的一次盛會。座談會於1月和5月召開兩次。1月的會議是貫徹“百傢爭鳴”的方針,暢所欲言地進行純學術討論。主要討論:對唯心主義的評價、中國哲學史的對象與範圍、中國哲學的遺産繼承問題。賀麟和陳修齋提齣,唯心主義也有好的和進步的東西。馮友蘭提齣“抽象繼承法”,即哲學命題有抽象意義與具體意義,抽象意義沒有階級性,是可以繼承的。鄭昕提齣“政治上的唯物主義”怎樣戰勝“學術上的唯心主義”?就要給學生們開設唯心主義的課,讀唯心主義的著作,“為著最後戰勝唯心主義,就要深入地研究唯心主義。”5月的會議是工作會,馮友蘭傳達瞭4月18日毛澤東在住所接見他和周榖城、金嶽霖、賀麟、鄭昕、鬍繩等人時的談話,毛說:“你們這些教授被搞苦瞭。”“你們關於中國哲學史的不同意見的爭論,還要繼續下去。”馮還以自己的親身感受寫文章駁斥瞭對“百花齊放、百傢爭鳴”方針的懷疑論調。傳達學習後部署瞭中國哲學史資料和西方哲學史資料的編輯工作,北大西方哲學史教研室很快編選齣6本西方哲學史資料。這次會議對哲學研究和教學以及後代學人産生過深遠的影響,但6月8日《人民日報》社論發錶後風雲突變,遭到瞭猛烈的批判和清算。

  與此同時,經濟係也齣瞭所謂“六君子書”的問題。在貫徹“雙百”方針的鳴放運動中,科學技術界先齣瞭個“六君子事件”,即錢偉長、費孝通、曾昭倫、黃藥眠、陶大鏞、吳景超6位著名學者就發展中國科學技術事業寫瞭份“萬言書”上書中央,皆被打為“右派”。經濟學界緊隨其後步其後塵,也有6位著名教授聯名寫齣“經濟學意見書”上書中央,其中3位是北大的。

  哲學座談會是江隆基批準召開的,還到會看望過與會代錶,代錶北大嚮他們祝賀會議順利召開,圓滿成功。“六君子書”是開始批判後他纔知道的。兩件事涉及北大兩個大係的十多個教授,不批不行,批又有個尺度問題;稍有疏忽,這些高級知識分子就會被劃到“右派”隊伍裏去的。中央對劃右派有“六條標準”,他反復認真地鑽研有關政策,仔細閱讀和分析有關他們的材料,多次開會研究,盡量把上述事件控製在學術範圍內,能頂則頂,不能頂則一拖再拖,把打擊麵縮小到最低程度,使他們中的絕大多數轉危為安,度過瞭心驚膽戰的日子。

  ……

前言/序言

  序

  雷 達

  傳記文學《江隆基》不是一本普通的傳記,而是一本奇特之書、感人之書,隨著傳記敘事的跌宕起伏,一幕幕激烈的曆史場景,一段段思想交鋒的曆程,一件件沁人肺腑的溫暖記憶,透過作者生動的文筆展現開來,使之承載起豐厚的社會曆史內涵和文化哲理思考。一般的傳記很難達到的這樣的境界。對於今天的年輕人來說,它又是一本想找都很難找到的活生生的關於校園的曆史實錄。他們的前輩老師們、學生們,當年是怎麼生活過來的,他們遭遇瞭什麼,似乎處處難以想象,但卻在書中得以真實飽滿地呈現。這本書的難得之處還在於,它寫的是一個大教育傢,是大學校園的生活,這被認為是最難寫、最枯燥、最難齣彩的題材,然而作者竟寫得這樣有聲有色。它寫齣瞭建國初期到文革初期十七年的大學校園裏的風雨縱橫,來龍去脈,鮮活而具體,沒有常見的抽象化、羅列化的毛病。

  《江隆基》一書,首先寫活瞭江隆基的一生,用豐富真實的曆史資料、生動鮮活的文學語言,為讀者呈現齣這位傑齣教育傢、大學校長的真實形象,也是一代知識分子的代錶,容量甚大。江的一生,比一般人要豐富深厚得多。在某種意義上他是特立獨行的,尤其在極左思潮肆虐的年代,更顯現瞭難能可貴的獨立思考精神。他留下瞭一筆思想遺産,也摺射齣瞭曆史的教訓。

  江隆基無疑是我國傑齣的教育傢。他早年就讀北京大學,後留日、留德,迴國後緻力於革命戰爭時期的高等教育——陝北公學、華北聯大、延安大學;建國後先是在北京大學後來到蘭州大學,都是擔任主要領導人。傳統文化的哺育,現代西方文化的熏陶,革命戰爭的鍛煉,鑄就瞭他的教育思想、教育理念和教育方法。他不僅有豐富的教育實踐,也有符閤我國國情的教育思想,《試論高等學校工作的經驗》一文,可以看作是其教育思想的代錶作。半個世紀後的今天來看,仍能感受到他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實踐的真正價值。他尊重知識,愛惜人纔,懂得高等教育的規律。北大七年,他尊重馬寅初、周培源、湯用彤、侯仁之等一大批著名學者,辦齣瞭北大“發展最好的時期”;蘭大七年,他排除各種乾擾,不顧“左”的威壓,為林迪生、左宗杞、鄭國錩、硃子清、趙儷生等著名教授落實政策,辦齣該校曆史上第一個“黃金時代”。

  江隆基不僅是當之無愧教育傢,還是堅定的馬剋思主義者、革命傢。他對是非有很高的判彆能力,敢於實事求是、堅持真理;不隨聲附和,聽風辦事;不願做違心之事、發違心之論。平日工作不圖虛名,不擺“花架子”,有基於“定見”的“定功”。他年復一年地把“提高教學質量”作為學年、學期工作的總目標和任務,基本不提新口號。1950年代初,他工作較順利,1957年及其後,他變得“跟不上形勢”瞭,曾因不同意提“建設共産主義新北大”的冒進口號而觸怒康生、陳伯達,隨後遭到批判,流放西北。但他不計較個人的進退得失,仍然為貫徹黨的教育方針,為把自己的教育思想貫穿到實際工作中而夙興夜寐,孜孜以求。正如作者所寫,江隆基在蘭大的七年是“前有風,後有浪,左有籬笆右有牆”,政治運動連續不斷,當政治上糾“左”時,他感到比較“閤拍”、“得心應手”;“反右”時他就顯得“被動”、“力不從心”瞭。雖然公道自在人心,但他的心情卻經常不舒暢。正當他竭盡全力將地處大西北的蘭州大學推嚮全國高校前列的時候,康生一次陰陽怪氣的私人造訪,為他的悲劇結局埋下瞭伏筆。“文革”初,康生多次宣稱“江隆基不是自己人”,這就注定瞭這位深受北大蘭大兩校愛戴的教育傢的悲慘命運。

  江隆基的道德、人品為當年兩校師生稱贊。古代士大夫提倡“立功,立德,立言”,江隆基都做得到位。他一生以塑造全麵發展的完美人纔為自己的教育理想,但他又首先是以這種理想塑造自己。無論從功業,還是從個人素質來講,都可以稱為是一個全麵、模範、剋己的人。他的高尚道德,基於一種自覺的、來自東西方文明精華的道德觀念。由於自覺,他的道德實踐貫徹於他公私行為的各個方麵。他是努力實現知與行相統一的人,無論在社會政治生活中還是在傢庭生活中,無論在平日的生活、工作交接進退時,還是在那“文革”初期雨驟風狂的時刻,盡管非常之難,他始終都是一個閃耀著道德光彩的人。這方麵,書中有大量非常感人的事跡和細節。

  在江隆基身上,確實集中瞭許多似乎矛盾又難以兩全的因素。他有很強的自尊自愛,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地位,絕不搞特殊化;在權利與義務,接受組織照顧與承擔責任之間,他選擇的是後者而不是前者;經過風雨,見過世麵,熟悉儀節和必要的進退周鏇,卻十分厭惡舊社會遺留下來的官場習氣和吹拍拉扯之風;他資分很深,地位很高,卻謙虛謹慎,尊重同誌,尊重有知識的人,尊重普通工人農民;他明瞭“世故”,卻鄙棄“世故”;知道利害,卻不肯犧牲原則以趨利避害;他不講私交,不搞小圈子,但對人卻並不冷漠,能以德愛人,真誠地關心人;他是黨的老乾部,又是知識分子、教育傢,但他絕不像有的人那樣在黨內以專傢自居自傲,又用老乾部身份去壓黨外的知識分子,恰恰相反,在黨內他有很強的組織紀律性,平等對待一切同誌;而在黨外,他與知識分子天然情感相通,尊重一切有知識的同事,是他們真誠的良師益友。他著力培養、放手使用青年乾部如鬍啓立、王學珍、崔乃夫、聶大江等;他惟纔是舉、破格提升青年教師,如當年的季羨林、王瑤以及段一士、吳小美等,這些都是有具體事實為據的。

  傳記圍繞江隆基的最後十四年——北大七年,蘭大七年,場景自然轉換,由北京大學而移嚮甘肅蘭州,記述瞭這些重要年代裏,中國的大學校園的風雲變幻。書中不可避免地寫瞭思想改造、批鬍風、批“人口論”、反右、反右傾、文革等政治運動,難能可貴的是,作者沒有就“運動”寫政治,而是勾勒齣瞭一大批各類學科形形色色的、可親可敬的知識分子形象。作者在迴溯曆史的過程中,注重梳理和反思瞭中國教育“左”的創傷,思索瞭知識分子問題。

  《江隆基》是本文學色彩濃厚的傳記,在大量調查、尊重事實的基礎上,注重場景的形象性、逼真性,人物神態如畫。兩位作者是我的同班同學,王戈曾以《樹上的鳥兒》和《通嚮世界屋脊之路》獲全國短篇小說奬和報告文學奬,王作人曾以《極光下的夢》獲全國報告文學奬。兩位作者都在大學教師的崗位上工作到退休,熟悉高校生活,一招一式從容寫來,真實透亮,不走樣,確有點“史傢筆法”。當今的作傢成韆上萬,但很少有專業作傢問及高校生活,很大一個原因是他們不太熟悉高樓深院裏的教學活動,即使寫齣來也容易隔靴搔癢。其難度還在於材料的收集和訪談的深度、廣度。據主要作者王戈講,僅北大校刊,他就復印齣十幾斤重。作者架構這一題材的能力也值得稱道,北大七年,蘭大七年,所寫人物和事件顯然是經過精心選擇的,藉用“濛太奇”手法,遞次展開,又將江隆基的革命生涯巧妙穿插其間,基本上完整地展示瞭這位教育傢、革命傢的人生軌跡。作者筆觸冷靜沉著,不隱惡,不溢美,質樸生動,行雲流水般順暢,許多細節感人肺腑,催人淚下,實屬傳記文學的上乘之作。

  《江隆基》的成書有個漫長過程,不能不提到電視劇《江隆基》。1990年代初,由鄭重先生和李保元同學挑頭,在已到北京工作的原蘭大領導崔乃夫、聶大江,及江隆基女兒江亦曼等人支持下,幾個校友創作瞭電視劇《江隆基》,王戈、王作人當時就是撰稿者。筆者也參加瞭此項工作,擔任文學顧問。電視劇《江隆基》曾熱播一時,被譽為“第一部拍大學校長”的電視劇,獲得瞭第八屆中宣部“五個一工程”電視連續劇奬。曆經二十年它的主要作者並未放棄這一題材,又收集補充瞭大量的曆史資料成此佳作。鑒於此,我極願將傳記文學《江隆基》推薦給廣大的讀者。

  2015.1.23

  (作者係中國作傢協會名譽委員,中國小說學會會長,原中國作協創作研究部主任,蘭州大學博士生導師)

  自 序

  本書所寫的是一個教育傢的故事。

  教育傢的故事平淡無奇,很難有大起大落麯迥迭宕的悲壯,因此教育傢的故事常常被文學作者和文學讀者忽略瞭。

  有人形象地說,一個成熟的教育傢的工作就像鴨子浮水,頭腦淸晰有“定見”,眼觀全局有“定功”;湖麵上波瀾不驚綠波蕩漾,而全部身心卻浸沉在由教職員工和青年學生構成的綠色深湖內,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抓教學,纔能創造齣生動的景觀。

  本書的主人公是20世紀的同齡人,有過漫長而復雜的人生經曆。這個人辦瞭一輩子教育,辦到哪裏,都會在哪裏創造齣驚人的業績,但是他的黃金歲月卻是在多風多雨的那個年代度過的,所以他的輝煌創造也就難免帶有風雨的苦澀和陰晦。

  當曆史老人的腳步蹣跚地邁進21世紀的時候,這個世紀老人的生命和他所創造的業績也已淡齣曆史,但是,人們在某個紀念日或某次聚談中仍然在津津樂道地談論著他,仍然在曆史的冊頁中翻動著有關他的點點滴滴。迴首往事並不是簡單的懷舊,而是用曆史的經驗觀照現在,觀照未來。曆史的血脈有些是相通的。今天,在樓群林立的高等院校,正在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和兩個百年的強國夢而進行著前所未有的勵精圖治,正在為迴答“錢學森之問”的尷尬而銳意進取和科技創新。在這個偉大轉摺的節點上,上瞭點年紀的人在迴首往事的時候,不禁要迴想起新中國成立初期高等院校的那次轉摺,不禁要迴想起那個有過輝煌建樹的教育傢,不禁發齣這樣的感慨:今天的政治氣候和人文環境最需要他這樣的教育傢來辦大學;而他的“定見”和 “定功”也隻有在今天這個時代氛圍裏,纔能淋灕盡緻地發揮;然而遺憾的是他卻在那個不幸的歲月裏離開人世瞭。

  人生都有句號。

  曆史卻永遠不會劃句號。

  當一段不幸的曆史為他劃上瞭不幸的句號,時光又過瞭將近半個世紀,即將迎來他110周年誕辰的時候,從最高學府北京大學到地處大西北的蘭州大學,從白發蒼蒼的老教授到活躍在大江南北的兩校畢業生,對他的人格力量、道德風範、學識水平、領導纔能等等,不啻是懷念和崇敬,更多地是渴望和呼喚!

  所以我們決定寫他。

  他就是曾在北京大學和蘭州大學各任過七年副校長、校長、黨委書記的江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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