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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原汁原味老捨作品,無刪節經典完整版!二十世紀民族主義文學的豐碑,一部用血寫成的“痛史”與“憤史”,入選《亞洲周刊》“二十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
內容簡介
《四世同堂》分《惶惑》《偷生》《飢荒》三部,近百萬字,是老捨作品中很長的一部,也是寫作時間長、花費精力多、完成過程艱難的一部作品。作品以抗戰時期的北平淪陷區為背景,描寫瞭從1937年“七七事變”到1945年日本侵略軍無條件投降這八年間,北京城內“小羊圈”鬍同裏以祁傢祖孫四代為中心的十幾戶人傢、一百多人的心理和遭遇。老捨以深厚精湛的藝術功力和爐火純青的小說技藝,刻畫瞭祁老人、瑞宣、大赤包、冠曉荷等一係列栩栩如生的藝術形象,展現瞭風味濃鬱的北平生活畫捲。
作者簡介
老捨,原名舒慶春,字捨予,中國現代小說傢、戲劇傢。老捨一生勤勉,著述頗豐,被譽為“人民藝術傢”。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駱駝祥子》《四世同堂》《二馬》《貓城記》;中篇小說《月牙兒》《我這一輩子》;短篇小說集《趕集》《櫻海集》《蛤藻集》;劇本《茶館》《龍須溝》等。
精彩書評
我尤其喜歡中國現代小說,比如魯迅和巴金的小說,特彆是北京小說傢老捨的小說。我發現老捨的小說中的深度、激情和幽默都是世界性的,超齣國界的。
——諾貝爾文學奬獲得者 剋萊齊奧
如果沒有老捨先生的任勞任怨,這一件大事——抗戰的文藝傢的大團結,恐怕不能那樣順利迅速地完成,而且恐怕也不能艱難睏苦地支撐到瞭。
——茅盾
目錄
序/1
第一部 惶 惑/1
第二部 偷 生/369
第三部 飢 荒/781
後 記/1015
精彩書摘
一
祁老太爺什麼也不怕,隻怕慶不瞭八十大壽。在他的壯年,他親眼看見八國聯軍怎樣攻進北京城。後來,他看見瞭清朝的皇帝怎樣退位,和接續不斷的內戰;一會兒九城的城門緊閉,槍聲與炮聲日夜不絕;一會兒城門開瞭,馬路上又飛馳著得勝的軍閥的高車大馬。戰爭沒有嚇倒他,和平使他高興。逢節他要過節,遇年他要祭祖,他是個安分守己的公民,隻求消消停停的過著不至於愁吃愁穿的日子。即使趕上兵荒馬亂,他也自有辦法:最值得說的是他的傢裏老存著全傢夠吃三個月的糧食與鹹菜。這樣,即使炮彈在空中飛,兵在街上亂跑,他也會關上大門,再用裝滿石頭的破缸頂上,便足以消災避難。
為什麼祁老太爺隻預備三個月的糧食與鹹菜呢?這是因為在他的心理上,他總以為北平是天底下最可靠的大城,不管有什麼災難,到三個月必定災消難滿,而後諸事大吉。北平的災難恰似一個人免不瞭有些頭疼腦熱,過幾天自然會好瞭的。不信,你看吧,祁老太爺會屈指算計:直皖戰爭有幾個月?直奉戰爭又有好久?啊!聽我的,咱們北平的災難過不去三個月!
七七抗戰那一年,祁老太爺已經七十五歲。對傢務,他早已不再操心。他現在的重要工作是澆澆院中的盆花,說說老年間的故事,給籠中的小黃鳥添食換水,和攜著重孫子孫女極慢極慢的去逛大街和護國寺。可是,盧溝橋的炮聲一響,他老人傢便沒法不稍微操點心瞭,誰教他是四世同堂的老太爺呢。
兒子已經是過瞭五十歲的人,而兒媳的身體又老那麼病病歪歪的,所以祁老太爺把長孫媳婦叫過來。老人傢最喜歡長孫媳婦,因為第一,她已給祁傢生瞭兒女,教他老人傢有瞭重孫子孫女;第二,她既會持傢,又懂得規矩,一點也不像二孫媳婦那樣把頭發燙得爛雞窩似的,看著心裏就鬧得慌;第三,兒子不常住在傢裏,媳婦又多病,所以事實上是長孫與長孫媳婦當傢,而長孫終日在外教書,晚上還要預備功課與改捲子,那麼一傢十口的衣食茶水,與親友鄰居的慶吊交際,便差不多都由長孫媳婦一手操持瞭;這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所以老人天公地道的得偏疼點她。還有,老人自幼長在北平,耳習目染的和旗籍人學瞭許多規矩禮路:兒媳婦見瞭公公,當然要垂手侍立。可是,兒媳婦既是五十多歲的人,身上又經常的鬧著點病;老人若不教她垂手侍立吧,便破壞瞭傢規;教她立規矩吧,又於心不忍,所以不如乾脆和長孫媳婦商議商議傢中的大事。
祁老人的背雖然有點彎,可是全傢還屬他的身量最高。在壯年的時候,他到處都被叫作“祁大個子”。高身量,長臉,他本應當很有威嚴,可是他的眼睛太小,一笑便變成一條縫子,於是,人們隻看見他的高大的身軀,而覺不齣什麼特彆可敬畏的地方來。到瞭老年,他倒變得好看瞭一些:黃暗的臉,雪白的須眉,眼角腮旁全皺齣永遠含笑的紋溜;小眼深深的藏在笑紋與白眉中,看去總是笑眯眯的顯齣和善;在他真發笑的時候,他的小眼放齣一點點光,倒好像是有無限的智慧而不肯一下子全放齣來似的。
把長孫媳婦叫來,老人用小鬍梳輕輕的梳著白須,半天沒有齣聲。老人在幼年隻讀過三本小書與六言雜字;少年與壯年吃盡苦處,獨力置買瞭房子,成瞭傢。他的兒子也隻在私塾讀過三年書,就去學徒;直到瞭孫輩,纔受瞭風氣的推移,而去入大學讀書。現在,他是老太爺,可是他總覺得學問既不及兒子——兒子到如今還能背誦上下《論語》,而且寫一筆被算命先生推奬的好字——更不及孫子,而很怕他們看不起他。因此,他對晚輩說話的時候總是先愣一會兒,錶示自己很會思想。對長孫媳婦,他本來無須這樣,因為她識字並不多,而且一天到晚嘴中不是叫孩子,便是談論油鹽醬醋。不過,日久天長,他已養成瞭這個習慣,也就隻好教孫媳婦多站一會兒瞭。
長孫媳婦沒入過學校,所以沒有學名。齣嫁以後,纔由她的丈夫像贈送博士學位似的送給她一個名字——韻梅。韻梅兩個字仿佛不甚走運,始終沒能在祁傢通行得開。公婆和老太爺自然沒有喊她名字的習慣與必要,彆人呢又覺得她隻是個主婦,和“韻”與“梅”似乎都沒多少關係。況且,老太爺以為“韻梅”和“運煤”既然同音,也就應該同一個意思,“好嗎,她一天忙到晚,你們還忍心教她去運煤嗎?”這樣一來,連她的丈夫也不好意思叫她瞭,於是她除瞭“大嫂”“媽媽”等應得的稱呼外,便成瞭“小順兒的媽”;小順兒是她的小男孩。
小順兒的媽長得不難看,中等身材,圓臉,兩隻又大又水靈的眼睛。她走路,說話,吃飯,做事,都是快的,可是快得並不發慌。她梳頭洗臉擦粉也全是快的,所以有時候碰巧瞭把粉擦得很勻,她就好看一些;有時候沒有擦勻,她就不大順眼。當她沒有把粉擦好而被人傢嘲笑的時候,她仍舊一點也不發急,而隨著人傢笑自己。她是天生的好脾氣。
祁老人把白須梳夠,又用手掌輕輕擦瞭兩把,纔對小順兒的媽說:“咱們的糧食還有多少啊?”
小順兒的媽的又大又水靈的眼很快的轉動瞭兩下,已經猜到老太爺的心意。很脆很快的,她迴答:“還夠吃三個月的呢!”
其實,傢中的糧食並沒有那麼多。她不願因說瞭實話,而惹起老人的囉嗦。對老人和兒童,她很會運用善意的欺騙。
“鹹菜呢?”老人提齣第二個重要事項來。
她迴答的更快當:“也夠吃的!乾疙疸,老鹹蘿蔔,全還有呢!”她知道,即使老人真的要親自點驗,她也能馬上去買些來。
“好!”老人滿意瞭。有瞭三個月的糧食與鹹菜,就是天塌下來,祁傢也會抵抗的。可是老人並不想就這麼結束瞭關切,他必須給長孫媳婦說明白瞭其中的道理:“日本鬼子又鬧事哪!哼!鬧去吧!庚子年,八國聯軍打進瞭北京城,連皇上都跑瞭,也沒把我的腦袋掰瞭去呀!八國都不行,單是幾個日本小鬼還能有什麼蹦兒?咱們這是寶地,多大的亂子也過不去三個月!咱們可也彆太粗心大膽,起碼得有窩頭和鹹菜吃!”
老人說一句,小順兒的媽點一次頭,或說一聲“是”。老人的話,她已經聽過起碼有五十次,但是還當作新的聽。老人一見有人欣賞自己的話,不由的提高瞭一點嗓音,以便增高感動的力量:“你公公,彆看他五十多瞭,論操持傢務還差得多呢!你婆婆,簡直是個病包兒,你跟她商量點事兒,她光會哼哼!這一傢,我告訴你,就仗著你跟我!咱們倆要是不操心,一傢子連褲子都穿不上!你信不信?”
小順兒的媽不好意思說“信”,也不好意思說“不信”,隻好低著眼皮笑瞭一下。
“瑞宣還沒迴來哪?”老人問。瑞宣是他的長孫。
“他今天有四五堂功課呢。”她迴答。
“哼!開瞭炮,還不快快的迴來!瑞豐和他的那個瘋娘們呢?”老人問的是二孫和二孫媳婦——那個把頭發燙成雞窩似的婦人。
“他們倆——”她不知道怎樣迴答好。
“年輕輕的公母倆,老是蜜裏調油,一時一刻也離不開,真也不怕人傢笑話!”
小順兒的媽笑瞭一下:“這早晚的年輕夫妻都是那個樣兒!”
“我就看不下去!”老人斬釘截鐵的說。“都是你婆婆寵得她!我沒看見過,一個年輕輕的婦道一天老長在北海,東安市場和——什麼電影院來著?”
“我也說不上來!”她真說不上來,因為她幾乎永遠沒有看電影去的機會。
“小三兒呢?”小三兒是瑞全,因為還沒有結婚,所以老人還叫他小三兒;事實上,他已快在大學畢業瞭。
“老三帶著妞子齣去瞭。”妞子是小順兒的妹妹。
“他怎麼不上學呢?”
“老三剛纔跟我講瞭好大半天,說咱們要再不打日本,連北平都要保不住!”小順兒的媽說得很快,可是也很清楚。“說的時候,他把臉都氣紅瞭,又是搓拳,又是磨掌的!我就直勸他,反正咱們姓祁的人沒得罪東洋人,他們一定不能欺侮到咱們頭上來!我是好意這麼跟他說,好教他消消氣;喝,哪知道他跟我瞪瞭眼,好像我和日本人串通一氣似的!我不敢再言語瞭,他氣哼哼的扯起妞子就齣去瞭!您瞧,我招瞭誰啦?”
老人愣瞭一小會兒,然後感慨著說:“我很不放心小三兒,怕他早晚要惹齣禍來!”
正說到這裏,院裏小順兒撒嬌的喊著:“爺爺!爺爺!你迴來啦?給我買桃子來沒有?怎麼,沒有?連一個也沒有?爺爺你真沒齣息!”
小順兒的媽在屋中答瞭言:“順兒!不準和爺爺訕臉!再鬍說,我就打你去!”
小順兒不再齣聲,爺爺走瞭進來。小順兒的媽趕緊去倒茶。爺爺(祁天佑)是位五十多歲的黑鬍子小老頭兒。中等身材,相當的富泰,圓臉,重眉毛,大眼睛,頭發和鬍子都很重很黑,很配作個體麵的鋪店的掌櫃的——事實上,他現在確是一傢三間門麵的布鋪掌櫃。他的腳步很重,每走一步,他的臉上的肉就顫動一下。作慣瞭生意,他的臉上永遠是一團和氣,鼻子上幾乎老擰起一鏇笑紋。今天,他的神氣可有些不對。他還要勉強的笑,可是眼睛裏並沒有笑時那點光,鼻子上的一鏇笑紋也好像不能擰緊;笑的時候,他幾乎不敢大大方方的抬起頭來。
“怎樣?老大!”祁老太爺用手指輕輕的抓著白鬍子,就手兒看瞭看兒子的黑鬍子,心中不知怎的有點不安似的。
黑鬍子小老頭很不自然的坐下,好像白鬍子老頭給瞭他一些什麼精神上的壓迫。看瞭父親一眼,他低下頭去,低聲的說:“時局不大好呢!”
“打得起來嗎?”小順兒的媽以長媳的資格大膽的問。
“人心很不安呢!”
祁老人慢慢的立起來:“小順兒的媽,把頂大門的破缸預備好!”
……
前言/序言
序
假若諸事都能“照計而行”,則此書的組織將是:
1.段——一百段。每段約有萬字。
2.字——共百萬字。
3.部——三部。第一部容納三十四段,二部三部各三十三段,共百段。
本來無須分部,因為故事是緊緊相連的一串,而不是可以分成三個獨立單位的“三部麯”。不過,為瞭發錶與齣書的便利,就不能不在適當的地方畫上條紅綫兒,以清眉目。因此,也就勉強的加上三個副標題,曰《惶惑》,《偷生》,與《飢荒》。將來,全部寫完,印成藍帶布套的綉像本的時候,這三個副標題,就會失蹤瞭的。
現在是隨寫隨齣,寫到夠十五萬字左右,即齣一本,故三部各有兩本,全套共六本。不過,到齣第二本的時候,也許就把第一本也放在裏麵,在《惶惑》之下,成為《四世同堂》的第一部,而後,第二部,第三部,也許照方炮製,直到全套齣來,再另行設計,看是用石印好還是刻木版好;此係後話。暫時且不必多去操心。
設計寫此書時,頗有雄心。可是執行起來,精神上,物質上,身體上,都有苦痛,我不敢保險能把他寫完。即使幸而能寫完,好不好還是另一問題。在這年月而要安心寫百萬字的長篇,簡直有點不知好歹。算瞭吧,不再說什麼瞭!
三十四年四月一日,在打擺子中。老捨北碚
四世同堂(套裝共2冊)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