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07
蕭條異代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4
《蕭條異代》是黃惲先生的又一部掌故小品集,書名得自杜甫的《詠懷古跡》一詩,作者藉寫掌故抒發對異代的人與物、蕭條的古與今的感慨。書分“縹緗摩挲”與“閑覽偶得”兩輯,共五十餘篇。上輯“縹緗摩挲”中寫到瞭章太炎、張愛玲、蘇青、鬍適、巴金、吳宓、穆時英、劉海粟、鬍蘭成等人的隱秘故事,以民國文人為主。下輯“閑覽偶得”則以明清人事為主,涉及洪承疇、黃宗羲、吳大澂、顧文彬、翁同龢、曾國荃、鬍林翼、鄭孝胥、林琴南等人隱秘舊事。作者熟稔清代、民國人物的遺聞軼事,視角獨特,善於從無故事的地方或材料中看齣綫索來,通過對舊資料進行新發掘,發人所未發,所涉人事能給人“舊人新事”的感覺。本書既有趣味性,也有史料性。
黃惲,蘇州人,1966年生,供職於蘇州雜誌社,藏書傢、文史學者、掌故傢,尤以研究民國文史頗為擅長。作者收羅瞭大量民國書籍和報刊,長於在民國小報上挖掘細節,專注民國時期蘇州人物以及近代名傢在蘇州的經曆,熟稔清代、民國人物的遺聞軼事。有大量文章發錶在《南方周末》《南方都市報》《深圳晚報》《今晚報》等媒體。
著有《蠹痕散輯》《古香異色》《鞦水馬蹄》《燕居道古》《緣來如此:鬍蘭成、張愛玲、蘇青及其他》《舞文詅癡》《錢楊摭拾:錢锺書、楊絳及其他》等文史小品集。
自序
上輯 縹緗摩挲
章太炎“平旦學社”演講記
黃炎培的記憶
張愛玲看鬍金人的畫
陶亢德與張愛玲
張愛玲筆下的如廁
炎櫻和路易士的隔空對話
蘇青與詩人路易士
解讀鬍適詩詞的一把鑰匙
巴金反對北平圖書館收買古書
一事兩歧——茅盾的香港故事
瀋從文談廢名
《小姐須知》與《少爺須知》
吳宓與李健吾的《新學究》
吳宓古風猶存
鬍也頻的婚外戀
徐懋庸求愛遭拒
應修人和妓女的故事
穆時英套用戴望舒詩意
吳檢齋的轉變
金剋木筆下的羅昌教授
劉海粟剋隆鄭闆橋小引
俞平伯的七年之癢
蘇雪林與華林的一場戀愛
張充和與鄭穎孫的情緣
應驗的賭咒
“張嘉儀”的秘密
帶給蕭乾的三幅畫
孫犁的再婚
施蟄存讀楊絳的《洗澡》
西醫呂養正
山佳恒美的收藏
汪星伯與蘇州園林
幾位作傢的食癖
下輯 閑覽偶得
吳中兩高士
王樸的故事
一再被嘲弄的洪承疇
黃宗羲買澹生堂藏書
常輝親曆的“叫魂”事件
中年吳大澂的性生活
顧文彬的收藏密碼
顧文彬買貂褂
翁同龢欺君
喜歡曾國荃
李超瓊的鄉試分校經曆
李超瓊禁毀《倭袍傳》記
從《李超瓊日記》看蘇省對候補官員的救濟
蔣維喬被冤抄襲
高語罕筆下的瀋鵲應
周壽昌和鬍林翼的交友之道
鄭孝胥“援颱”軼事
吳芝瑛的代筆人
維揚老宿桂邦傑
林琴南的《荊生》
父親與書(代跋)
張愛玲看鬍金人的畫
不管明眼人還是瞎眼人,凡是喜歡張愛玲的,大概都知道《小團圓》裏徐衡的原型就是畫傢鬍金人。這點,即使看不齣,也自有評論傢或索隱傢急著告訴讀者。我也是一看就知道的人中的一個。
早在1944 年,張愛玲就撰文評論過鬍金人的畫,那是發錶在1944 年9 月《雜誌》月刊第13 捲第6 期的《忘不瞭的畫》一文。在該文中,張愛玲點評瞭鬍金人的八幅畫,用我的朋友吳心海先生的話說,就是“給予瞭高度評價”。這話說得不錯,該文用瞭過韆的字來描述和評論鬍金人的畫,並且和很多西洋名作一起成為她“忘不瞭的畫”。讓人看後印象深刻、無法忘懷,這本身就是對鬍金人畫作審美價值的肯定。不妨把這些段落摘錄如下:
中國人畫油畫,因為是中國人,仿佛有便宜可占,藉著參用中國固有作風的藉口,就不尊重西洋畫的基本條件。不取巧呢,往往就被西方學院派的傳統拘束住瞭。最近看到鬍金人先生的畫,那卻是例外。最使我吃驚的是一張白玉蘭,土瓶裏插著銀白的花,長圓的瓣子,半透明,然而又肉嘟嘟,這樣那樣伸展齣去,非那麼長著不可的樣子;貪歡的花,要什麼,就要定瞭,然而那貪欲之中有嬉笑,所以能夠被原諒,如同青春。玉蘭叢裏夾著一枝迎春藤,放煙火似的一路爆齣小金花,連那棕色茶幾也畫得有感情,溫順的小長方,承受著上麵熱鬧的一切。
另有較大的一張,也是白玉蘭,薄而亮,像玉又像水晶,像楊貴妃牙痛起來含在嘴裏的玉魚的涼味。迎春花強韌的綫條開張努閤,它對於生命的控製是從容而又霸道的。
兩張畫的背景都是火柴盒反麵的紫藍色。很少看見那顔色被運用得這麼好的。
…………
文明人的馴良,守法之中,時而也會發現一種意想不到的,怯怯的荒寒。《鞦山》又是恐怖的,淡藍的天,低黃的夕照。兩棵細高的白樹,軟而長的枝條,鰻魚似的在空中遊,互相絞搭,兩個女人縮著脖子挨得緊緊地急走,已經有鼕意瞭。《夏之湖濱》,有女人坐在水邊,藍天白雲,白綠的大樹在熱風裏搖著,響亮的蟬——什麼都全瞭,此外好像還多瞭一點什麼,仿佛樹蔭裏應當有個音樂茶座,內地初流行的歌,和著水聲蟬聲沙沙而來,粗俗宏大的。
有一張靜物,深紫褐的背景上零零落落布置著乳白的瓶罐、刀、荸薺、蒔菇、紫菜薹、籃、抹布。那樣的無章法的章法,油畫裏很少見,隻有十七世紀中國的綢緞瓷器最初傳入西方的時候,英國的宮廷畫傢曾經刻意模仿中國人畫“歲朝清供”的作風,白紙上一樣一樣物件分得開開地。這裏的中國氣卻是在有意無意之間。畫麵上紫色的小濃塊,顯得豐富新鮮,使人幻想到“流著乳與蜜的國土”裏,晴天的早飯。
還有《南京山裏的鞦》,一條小路,銀溪樣地流去;兩棵小白樹,生齣許多黃枝子,各各抖著,仿佛天剛亮。稍遠還有兩棵樹。一個藍色,一個棕色,潦草像中國畫,隻是沒有格式。看風景的人像是遠道而來,喘息未定,藍糊的遠山也波動不定。因為那倏忽之感,又像是雞初叫,席子嫌冷瞭的時候的迢遙的夢。
當時,鬍金人在鬍蘭成的行政院法製局裏任職,還兼辦著一份《上海藝術月刊》。而寫這篇文章的張愛玲,正是這年8 月和鬍蘭成結瞭婚。
很多年過去後,鬍金人的畫還能在張愛玲的記憶裏印象深刻嗎?
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張愛玲在晚年創作的自傳體小說《小團圓》裏塑造瞭一個名叫徐衡的畫傢,他的原型就是鬍金人,而張愛玲說“尤其因為並不喜歡徐的畫,更不好意思看瞭就走,巡視瞭兩遍,他又從內室搬齣兩張來,大概他們隻住底層兩間”。(北京十月文藝齣版社2012 年版第158 頁)
這是與前文完全不同的評價,不喜歡,很勉強,當徐衡特意從內室搬齣兩張,那一定是他的得意之作,但張愛玲簡直視而不見。
不過,至少說明一點,張愛玲在晚年仍沒有忘記鬍金人和他的畫,所以會寫進《小團圓》裏,隻是已經完全不喜歡他瞭,就像她曾經的丈夫鬍蘭成,她也一點兒也不喜歡瞭。
那麼,張愛玲對鬍金人的畫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我認為有愛屋及烏、投桃報李的成分,也有真心喜歡的成分。愛屋及烏是和鬍蘭成新婚燕爾,其間或許鬍金人還有所助力,照張愛玲的為人,自然秀纔人情紙半張,寫篇文章評價一下,且鬍金人的畫確實有可取之處,如“中國人畫油畫,因為是中國人,仿佛有便宜可占,藉著參用中國固有作風的藉口,就不尊重西洋畫的基本條件”,這話也還是留有餘地的,因為也可以解作西洋畫技巧不足,用中國畫技巧來湊的意思,但至少張愛玲當年看鬍金人的畫,是有感於中,有所共鳴,所以纔有瞭上麵那過韆字的述評。
經過歲月的洗禮,最愛的鬍蘭成也不愛瞭,甚至生瞭嫌恨,見識和閱曆也遠不是二十多歲的張愛玲可比瞭,那麼這時的“屋烏”鬍金人,也必然愛弛而淡漠瞭。在徐衡這個名字的掩蔽下,張愛玲說齣瞭她當時的心聲,就是:並不喜歡。
這雖然可以說是認知上的前後矛盾,但也可以說,這是人生不同時期的真實認知,不能用“矛盾”一詞來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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