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他們由崇高的賓師之位,跌落到成為普通的被雇者與自由職業者。他們由傲然自命的社會的柱石,一變而成為大社會中隨波逐浪的平凡分子。
·現在還有優秀的老派文字編輯嗎?也許沒有瞭,因為在過去的十年裏,齣版商已將目光更多地投嚮如何恰當地營銷和銷售圖書上瞭。老派編輯很大程度上已經消失不見瞭,我不清楚這是否是一大損失。
·當你遇上一位真正優秀的文字編輯時,真是金子都換不來的,他們是真正的珍寶。
內容簡介
《編輯是一門正在消逝的藝術》匯編數十位齣版大傢的從業經曆,從編輯生涯、作者交往、選題策劃、職業規範以及齣版業的未來等多個角度切入,探討編輯這一職業的現狀和未來,追問當下編輯存在的意義,對編輯從業者有很好的示範作用,亦是撫慰他們心靈的一味良藥。
作者簡介
吳波,1975年生於江西,編輯、心理谘詢師、專欄作傢。從事齣版策劃工作十餘年,曾任世界知名建築雜誌《建築素描》、《建築與都市》中文版編輯,責編的《少年心事》、《安藤忠雄的都市彷徨》、《柯布西埃全住宅》引起過較大反響,著有《編看編說》、《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座圍城》等書。
目錄
編輯是什麼? 文/鄭振鐸
我怎樣踏進齣版界 文/張靜廬
我在人民文學齣版社 文/樓適夷
我的編輯生涯 文/何傢棟
編譯的教訓及辦刊物的幾個原則 文/鄒韜奮
有感於編書三十年 文/陳子善
最理想的生意經 文/貝內特·塞爾夫
那一場追逐,把我的夢境染成藍色 文/俞曉群
我和我的作者們 文/楊葵
我和拉丁美洲作傢的交往 文/湯姆·麥奇勒
編輯工作者應有的作風與道德 文/曾彥修
論“駕馭”文字的藝術 文/陳原
編輯的加工、整理工作 文/劉元彥
編輯的甘苦 文/瀋昌文
爸爸教我做科普編輯 文/葉小沫
編輯的悟性:書感 文/李昕
“編輯力”的養成之旅 文/周浩正
初到商務及《萬有文庫》齣版的緣起 文/王雲五
我為什麼要編《走嚮世界叢書》 文/鍾叔河
編輯怎樣抓“好書” 文/鬍守文
“好媽媽”是怎樣煉成的 文/鄭建華
探索世界奧秘之旅 文/阿爾·西爾弗曼
岩波茂雄和他的岩波書店 文/李長聲
兒童圖畫書的齣版體驗 文/鬆居直
美國編輯怎樣看待編輯工作 文/劉杲
憑什麼要我們熱愛齣版業 文/吳波
編輯是一門正在消逝的藝術 文/阿曆剋謝·剋拉剋
齣版的未來在於創新 文/麥剋·亨得裏剋森
未來齣版之配方 文/郝明義
……
精彩書摘
冰心
傢中書櫃裏有一張我和冰心老太太的閤影。她坐在一個圈椅上微笑,我靠著椅背站立一旁。我對這張照片很看重,因為它於我意義特殊——老太太是我迄今為止二十年編輯工作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作者。
上學期間,編過校園小說集《生命之輕與瓦罐之重》、颱灣詩人洛夫的詩選集《我的獸》等幾本書,但從齣版專業角度說,這幾本書我是“編著者”;做“責任編輯”的第一本書,是《冰心近作選》。
1990年,結束在校對科八個月的“鍛煉”,我迴到一編室。中國現代文學館的周明明來訪,說搜集瞭冰心十多年來散佚在報刊未結輯的短文,想交作傢社齣版。
周明明是我校友,高我幾班,當時在文學館徵集室工作,日常工作就是齣入老作傢寓所徵集手稿。文學館是巴金倡導創立的,冰心則是文學館最積極的擁護者、呐喊者,並首先允諾毫無保留捐獻手稿(就在我寫這篇文章時,上海正舉辦“巴金冰心世紀友情展”,可見二人關係之親密)。文學館工作人員的心裏,冰心就像自傢老奶奶。周明明編此書的初衷,多少也有類似孝敬自傢老人的成分。
我和當年很多年輕人一樣,對冰心的一貫印象就是《繁星》《春水》
那類泰戈爾式的小詩,或者《小橘燈》那樣的“兒童文學”,本來沒興趣,甚至莫名地有種逆反情緒,但是礙於情麵,還是答應認真讀稿。讀完一驚——固然有些篇目從文學角度而言,明顯倉促、隨意,甚至個彆篇目還有口號文學之嫌;但更多的,是《我夢中的小翠鳥》那樣的優秀篇章。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太太,纔思敏捷,句子乾淨,隨手拈來即文章的氣勢,頗得晚明小品神韻。
也就從那一刻起,暗暗給自己今後的編輯工作定瞭個規矩:對任何一位作者,切忌先入為主、僅憑先前印象或任何他人的判斷來做預判,每一部到瞭案頭的書稿,都要不戴任何有色眼鏡,從頭到尾逐字讀完,方可下結論。道理很簡單,一是有色眼鏡當然有欺騙性;二呢,每個人都在不停地變化,一個作者哪怕所有先前的作品都差,也不代錶新
作就不好。反之亦然。
寫瞭充分肯定的審稿意見,正式申報選題。申報前,先與周明明協商,定瞭書名,就用最樸實的,《冰心近作選》。然後,周明明提瞭個問題——她覺得自己不少編輯工作都有利用公傢之便的嫌疑,比如用單位的復印機印文稿,用瞭上班時間,等等;另外,要齣版,也必須經過冰心本人同意,所以她提齣,請她的頂頭上司、文學館當時的副館長舒乙共同擔當這本書的編選者。舒乙是老捨之子,和冰心關係形同母子,有他協助,老太太那兒的版權自然無虞。我當場誇贊師姐就是師姐,想得周到。為簽齣版協議去老太太傢拜訪。她看著我說,現在的編輯這麼小啊!我說,不小啦,二十多啦!我小時候就來過您傢,跟傢長一起來的,那會兒確實小,不過估計您早不記得瞭。老太太一邊緻歉一邊樂,說就你這樣,還什麼“小時候”!然後,老太太又問我哪兒上的學。我說,我跟您是校友呢。她一愣,問怎麼個友法。我說,我中學上的166中學,前身就是您曾經上過的貝滿女中。每次學校大會,一講光榮曆史,必提您大名。老太太開懷大笑,然後說:你不錯,愛說話,不緊張,我就怕那些來瞭緊張的人,好像我是老怪物似的。小孩子就該天性活潑纔對。
老太太那年九十周歲,在她眼裏,絕大部分來訪者都是小孩子。書印齣來,去送樣書和稿費。老太太的女兒吳青開的門,先堵住我囑咐: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太好,一刻鍾吧,就走,成麼?我當然點頭如搗蒜。進瞭老太太那間灑滿陽光的臥室兼書房,她正笑嗬嗬瞧著我,
嗓音渾厚地招呼:可算來瞭,我這兒等半天瞭,坐以待幣——坐等人民幣。
我是頭次聽到這說法,當場樂噴。很多年後,看到老太太眼裏另一位“小孩子”李輝一篇文章,也憶及這一說法,看來老太太對此成語改造挺得意,不時用用。
我跟老太太說:您是我做編輯第一個作者呢,所以有兩個請求,一是討本簽名書做紀念,二是要跟您閤影。老太太說:都答應。先照相。閤完影,她扯過手邊的一杆圓珠筆,在我遞上的一本還散發著新書油墨香味的扉頁寫:楊葵小友留念。寫完後說:哎呀,應該寫小校友更準確。
後來老太太又和我聊瞭很久,她心愛的那隻大白貓不時躥到桌上,旁若無人,優哉遊哉。她聊作傢協會的一些現狀,居然對很多人事全盤瞭解,齣乎我意料;她聊“花有色香味,人有纔情趣”,這話被我記到現在,多次寫文章時引用;她聊原來在燕京大學的往事,還記得她說:我就不愛聽什麼“彆瞭,司徒雷登”,人傢司徒雷登幫過很多進步學生,好幾個人都是坐著他的車,纔去瞭解放區。應該感謝每一個幫助自己的人,忘恩負義不好。
我因記著之前吳青老師的囑咐,不敢多扯,隻靜靜地聽,不時瞄手錶看時間。漸漸地,老太太說話直氣短,大白貓再溜達到手邊,也懶得去撫弄瞭。我趕緊站起身告辭:老太太,您該休息啦,彆纍著,都賴我纏著您說話兒。老太太定瞭定神兒,一臉十分無奈外加歉意地說:確實纍啦。
半個多月後,老太太托人轉交來一個信封。打開一看,原來她逐字逐句把《冰心近作選》讀瞭一遍。書裏夾瞭十幾張小紙條,標識那頁有文字改動。我嚇齣一身汗,當即推開案頭正在進行的工作,逐一核對。核完發現,真正校對錯誤不多,絕大部分都是老太太對自己文章的進一步語言錘煉,希望我們再版時改正的。
掩捲汗落,但這汗沒有白齣,從此之後,每次在書稿核紅樣上簽字付印時,老太太親手批改的那本書的模樣都會在我腦海浮現,我會隨時警告自己:真的仔細瞭麼?編校質量真的有保障麼?書齣來要是錯誤太多,大道理不說,光作者這裏就交代不過去。
傅惟慈、董樂山
1990年前後,很多人在找一盤錄像帶,馬丁·斯科塞斯導演的新電影《基督的最後誘惑》,因為聽說它引發不少爭議,歐美多處教徒上街遊行。我知道它改編自希臘人卡贊紮基的同名小說,所以在找錄像帶的同時,齣於職業敏感,還在找這本書,想趁熱打鐵翻譯齣版。年底終於找到瞭英譯本,下一步工作是找譯者,首先想到翻譯界老前輩傅惟慈。
此前曾隨朋友拜訪過傅先生。他住在新街口一個鬍同裏的鬍同,獨門獨院。聽說那條鬍同原本都是他傢祖産。老先生特彆可愛,玩心重,喜歡古典音樂,喜歡喝酒,喜歡和年輕人一起玩,常在傢組織小型party,拌點涼菜,烤點麵包,買點熟肉,大酒一喝至深夜,西式文藝沙龍氣息濃厚。
傅先生1923年齣生,通曉多門外語,尤其精於德語、英語,他翻譯的托馬斯·曼的《布登勃洛剋一傢》、格雷厄姆·格林的《問題的核心》、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等等,都是我上中學時的摯愛。由他來譯,質量絕對有保障。
一天下午,包裏揣著《基督的最後誘惑》英譯本,求到傅先生門下。
他說,書先放著我看看,然後再不提此書,隻閑聊。先聊旅行。他說
酷愛旅行,隻要在傢待超過半年,就渾身癢,經常背個小軍挎就齣門瞭。
他給我看他的護照,說記不清這是第幾本瞭。護照裏,歐美多國使館的簽證花花綠綠,隻剩一兩張空白頁,又該換新的瞭。對旅行,我是井底之蛙,插不上嘴。後來又聊到,我也發燒古典音樂,老先生立時興趣大增,開瞭瓶紅酒,直聊到暮色四起。
過瞭些天,傅先生約我再次登門。他說書看完瞭,值得譯,不過太長瞭,一個人譯時間上有問題。他提齣,由他找個人閤譯。我心裏正暗暗失望,心想肯定是要找個學生譯,再由他審校。萬沒想到他說:人選已有,比我小一歲的好友董樂山。
我一驚。傅、董二位都是多大的腕兒啊,隨便哪個肯親自動手已屬不易,居然還聯閤?前所未有吧?
董先生真的答應瞭,傅先生帶我同去董先生傢簽訂翻譯閤同。閑聊中,話趕話地,董先生講瞭段往事:商務印書館當年約他翻譯《第三帝國的興亡》,收到譯稿後,編輯部要找人審校。董先生說:願審校就審校吧,不過能審校我稿子的人不多。商務還是請人審瞭,一共隻挑齣兩三處錯誤,經與董先生討論發現,還是審校搞錯瞭。董先生講完這故事說,不是我傲,是我在這書上花費的心血太大瞭,彆人做不到,我有這份自信。然後,董先生順著這話頭說,現在人都沒什麼耐心,做事都捨不得花工夫,齣版物上錯誤連篇。你們作傢社前兩年齣版過我翻譯的《中午的黑暗》,封麵居然把我的名字印成瞭董東山。這次要不是老傅來勸我,還誇你做事細心,我是絕不會再與貴社閤作的。
傅先生譯前半部,董先生譯後半部,譯稿很快齊、清、定交來,精彩自不待言。可有個問題:他倆的語感有差異,傅先生奔放一些,
如滔滔大河;董先生則以嚴謹見長,不溫不火,用詞非常謹慎。我做
編輯,當然得解決這問題,可是麵對當代翻譯界最高權威的手稿,不
敢輕易下筆改動。
跟董先生說起這苦惱,他鼓勵說:在尊重原著和譯者雙方的前提下,文字統一的工作非常必要;與此同時,他又極其自信地說:我和老傅在準確一點上,應該沒問題,改動時請格外注意。
編輯工作持續瞭近一個月之久,字斟句酌,我對譯稿做瞭極其細微的調整,主要是在兩人銜接的部分。
齣書後,去董先生傢送書,當時他沒多說什麼,隻說封麵做得還行。那個晚上,我有點忐忑,我知道董先生會看,生怕自己的哪處改動會被董先生責備。
第二天剛一進辦公室,接到董先生的電話,電話那頭微笑著說:書看瞭,挺好的,哎呀,時間隔得久瞭,我都忘瞭自己是從哪章開始譯的瞭。我聽這話心花怒放,同時感激董先生之情在內心湧動。我明白,
他是以這種輕鬆的方式,肯定我的編輯工作。
1999年的一天,我在街上邂逅一位朋友,捧著一籃鮮花,正在等齣租車。問他欲往何處,他說要去董先生傢吊唁。我這纔知道,董先生已去天國。
讓人欣慰的是,傅先生還硬硬朗朗的。大約三四年前吧,有天我在後海銀碇橋邊坐著吹春風,橋上風風火火衝下一輛自行車,騎車的竟然是傅先生,還那麼精神矍鑠。
……
前言/序言
編這本書的緣起,是要給剛入行的青年編輯們找一些可以藉鑒的案例。我一直認為,編輯是一份和經驗密切相關的職業,在技術革新覆蓋絕大多數産品的時代,這份職業是需要手把手的傳授及心甘情願的自我揣摩的。
在一大堆齣版人的迴憶錄或文集中,選齣瞭書中這些文章。選完確定好這些篇目後,再來寫這篇前言,那感覺就好比是一個已在路上的行者,麵對剛開始齣發的人,突然覺得光憑幾句話幾番注視,是說不清為什麼上路,路上有哪些風景或陷阱的,隻能默默地留下一本索引。在這本索引的背後,有諸多的故事以供挖掘。
本來,閱讀一份尚未齣版的作品,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然而,現在很難說會有多少人對編輯的工作發生多大興趣瞭吧。就算身處齣版業的人們,關注得更多的,也是賣點、市場、盈虧。我並非認為這些不重要,但那些影響圖書齣版的核心因素,漸漸變成瞭次要的、可有可無的東西。畢竟,在商業規則的考驗下,那種手拿紅筆、仔細審讀手稿的對文字癡迷的編輯,早已讓位給縱橫市場、隻會齣版暢銷書的企業傢形象瞭。
但這也許隻是聚光燈下的錶象。正如鄭振鐸在本書《編輯是什麼?》一文中強調的那樣:“拿筆杆的人們,實在並不曾忘卻他們的力量與責任。他們相信,人類社會之需要智慧也正和他們之需要食糧一樣的迫切。”
那麼,齣版是什麼?編輯是一份怎樣的職業?隨著時間的流逝,答案將會有不同的走嚮和可能性。然而,在所有的走嚮和可能性之中,有一些必將是核心的、熾熱的、能一直鼓舞著嚮往這個職業的人們。它們是什麼呢?
是的,編輯是需要耐心和技藝的。以書的齣版為例,英國《衛報》上登過一篇《編輯是一門正在消逝的藝術》:作傢米勒曾收到一封長達二十多頁的編輯迴信,信中“充滿瞭絕佳的建議”,從年代錯誤、前後不一緻到不恰當的語言運用。米勒采納瞭大概80%的修改建議,然後再交給這位優異的編輯,並在接下來的四次校對中完善瞭書稿。“我完全被整個齣版過程給鼓舞瞭,”他說,“我完全明白瞭為什麼一本書從代理到齣版商再到書店再到讀者手中需要花這麼長的時間瞭。我想有我這種疑問的人不在少數。”
是的,編輯也常常會在科技的嬗變中迷失。但一位有眼光的編輯,總能在這種變遷的同時感受到齣版麵臨的機遇。當手機閱讀、網絡閱讀席捲越來越多的讀者和市場時,編輯該清楚,這是一場介質的革命,而非內容的死去。正如颱灣齣版人郝明義所說的那樣,任何時代的閱讀,都很難繞過“分享”、“人性”和“社群意識”這些關鍵詞。
是的,編輯是需要勇氣的。若你讀過鬍愈之1932年在《東方雜誌》上發齣的關於徵集夢想的史料,讀過瀋昌文先生迴憶刊登李以洪《人的太陽必然升起》的故事,讀過鍾叔河先生講述策劃《走嚮世界叢書》的經曆……也許便會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在一篇好文章、一個好報道、一本好書的背後,齣版人除瞭要有見識和纔華,還要有勇氣。他們要清楚,在提供閱讀的內容時,將會與社會及曆史發生怎樣的碰撞。
於是我們能理解,一位有擔當的編輯,卻可能會遭遇風險。在缺乏民主的社會中,與責任相對應的正是風險。讓我從《馬剋思恩格斯全集》第6捲挑齣下麵一段話來作旁證吧——《新萊茵報》的各個編輯的命運是這樣的:弗裏德裏希·恩格斯因在愛北斐特發錶的演說而受到刑事追究;馬剋思、德朗剋和維爾特,作為非普魯士臣民,應該離開普魯士;斐迪南·沃爾弗和威廉·沃爾弗要受司法追究:前者是因為沒有履行軍職,後者則是因為仿佛曾在舊有各省裏犯過政治罪行;今天法院拒絕瞭把科爾夫交保釋放的請求……
而在本書中,你也能隱約瞭解到一些編輯的坎坷命運。
除瞭這種風險,編輯麵對的,也不總是鮮花和贊譽。對於20世紀最偉大的編輯之一——哈考特齣版公司的吉魯,最大的遺憾便是與《麥田裏的守望者》失之交臂。吉魯的上司雷諾看不懂《麥田裏的守望者》,問:“這個霍爾頓·考爾菲爾德是個瘋子嗎?”雷諾和哈考特管理層還擔心齣版《麥田裏的守望者》這樣一部叛逆小說,會影響齣版社在教育界的形象(畢竟他們齣版社的核心利益在教育類圖書),便將書稿交給教材部審讀,結果,教材部的結論當然是“不適閤哈考特齣版”。而吉魯曾嚮塞林格保證,他一定會齣版這本書,並握手為約。吉魯後來離開哈考特,加入法勞·斯特勞斯齣版社,擔任主編,十五位著名作傢也跟隨吉魯轉到新社。談到痛失這部影響巨大的文學作品,吉魯說,“我一生中從未這麼憤怒和羞辱,這是我齣版生涯中所受到的最大打擊。”可以這麼說,一個沒有被拒絕過,沒有對自己能力失望過的編輯,未必是一個完整的編輯。
是的,就是在這種碰撞中,編輯受時代精神的指引,也影響著時代精神的傳播。例如,商務印書館齣版的《萬有文庫》等叢書,便為中國近代文化教育事業做齣瞭巨大貢獻。而俄羅斯齣版傢綏青的努力,對推廣平民教育、民間識字運動也有著很大的貢獻。文化的繁榮的前提,除瞭産業政策的激勵、資金的保障,更重要的是寬鬆的文化氛圍。而這種寬鬆,不會是天賜的禮物,也不會是自然的産物,它源自於思想的奔突,依托於語言、文本的博弈和傳播者的努力。畢竟,鐵皮盒裏的鮮花,若是缺乏陽光照射,生命力總是脆弱的。
而編輯,也許就是那個打開鐵皮盒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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