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海斯勒(何偉)作品集(共3冊):奇石+尋路中國+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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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彼得·海斯勒(何偉) 著,李雪順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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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译文出版社
ISBN:11479384
版次:1
商品编码:11479384
包装:平装
开本:32开
出版时间:2014-05-01
用纸:胶版纸
页数:1357
套装数量:3

具体描述

編輯推薦

  “中國就像塊奇石,每個人都能看齣不同的樣子。”
  史景遷、梁文道、柴靜聯閤推薦。
  《尋路中國》、《江城》作者何偉(彼得?海斯勒)新力作《奇石——來自東西方的報道》。

內容簡介

  《奇石——來自東西方的報道》
  如果你不認識何偉,就請從這本《奇石》開始。
  如果你已經讀過《江城》、《尋路中國》,甚至是《甲骨文》,那麼,更不應該錯過何偉的這顆“奇石”。
  一個作傢的筆,要如何趕上一個瞬息萬變的時代?
  從2000到2012,3個國傢,12個傢,24個故事。
  終於,在何偉的筆下,你不僅能讀到奇形怪狀的中國。
  徒步長城,甲骨冰冷。從江城到新城,當年的艾米莉,已然成瞭大姑娘。
  美國的西部,日本的黑道,尼泊爾的和平隊,埃及的清真寺。
  十二年來,何偉用心記錄的,不止是中國。
  《尋路中國》
  我叫彼得?海斯勒,是《紐約客》駐北京記者。這本書講述瞭我駕車漫遊中國大陸的經曆。
  2001年夏天,我考取瞭中國駕照,在此後的七年中,我駕車漫遊於中國的鄉村與城市。這七年也正是中國汽車業的高速發展期,單在北京一地,每天申領駕照的新人就有一韆多,其中有好幾年,乘用車銷售額的年增長率超過瞭百分之五十。僅僅兩年多的時間,中國政府在鄉村所鋪設的公路裏程數,就超過瞭此前半個世紀的總量。
  《尋路中國》一書有幾條不同的綫索。它首先敘述瞭我由東海之濱沿著長城一路嚮西,橫跨中國北方的萬裏行程;另一條綫索集中講述瞭一個因中國汽車業的高速發展而發生巨變的鄉村,在這裏,我特寫瞭一個農民傢庭由農而商的變化經曆;最後,則是中國東南部一個工業小鎮的城市生活場景。書中所描述的這種由農而工而商、鄉村變身城市的發展,正是1978年改革以來中國所發生的重要的變化。
  《尋路中國》是我的中國紀實三部麯之尾麯。它探討經濟,追蹤發展的源頭,探究個人對變革的應對。如前兩本書那樣,它研究中國的核心議題,但並不通過解讀著名的政治或文化人物來實現這個目的,也不做宏觀的大而無當的分析。它相信通過敘述普通中國人的經曆來展現中國變革的實質。我經常在一地連續呆上數月、甚至數年,跟蹤變化。我不會僅僅聽主人公自己講述,我會睜大眼睛,看著他們的故事在我麵前一點點展開。
  這三本書橫跨瞭我的中國十年,從1996至2007。我們可以看齣,這個處於世紀之交的十年是中國曆史上關鍵的時期之一。正是在這十年中,中國經濟實現瞭騰飛,中國對外部世界的影響力開始增大。更重要的是,這是鄧小平去世後的第1個十年。在這十年中,中國曆史的麵貌開始變化,大規模的政治事件與強力領袖開始從中退卻。相反,中國巨變的推動者變成瞭普通人——走嚮城市的農民、邊學邊乾的企業傢,他們的能量與決心是過去這十年中的決定因素。從《江城》到《甲骨文》再到《尋路中國》,我所講述的都是他們的故事。
  《江城》
  一個27歲的牛津大學英語文學碩士;一個曾經自助旅遊跑完半個地球的美國年輕人,於1996年參加和平隊深入中國腹地,在四川涪陵師專擔任瞭兩年英語老師。《江城》這本書就是作者何偉對這段特殊經曆的紀錄和思考。
  在僅僅因為是外國人就可以上電視的90年代中期,何偉所深入的涪陵是一個閉塞的西南小城,幾乎沒有外國人路過,在一段時間內,何偉和另外一位“和平隊”誌願者亞當是僅有的兩個,他們的齣現讓當地人極為好奇,僅僅是用餐和購物就會引起“恐怖的”多達三十人的圍觀。但何偉沒有因此把自己的活動範圍局限在校園內,而是努力和當地百姓接觸,帶著同樣的好奇和善意。在對麵條店小老闆、神父、農民、“小姐”各色人等仔細而準確的社會學傢式觀察中,何偉繪製瞭一幅90年代中期中國西南小城的社會景象,摺射齣小人物在文革、計劃生育、改革開放、國有企業改革、三峽大壩建設等各種社會大事件中的命運沉浮。
  在本書中,即能看到何偉與他學生的思想交流對撞,看他們如何在在文學中發現跨越語言和種族的共鳴;也能看到何偉對政治體製是怎樣限製學生思維的觀察和思考,書中所引用的一些學生的寫作習作,足以喚起任何經曆瞭那個時代的人的集體記憶。

作者簡介

  彼得·海斯勒(Peter Hessler),中文名何偉,曾任《紐約客》駐北京記者,以及《國傢地理》雜誌等媒體的撰稿人。
  他成長於美國密蘇裏州的哥倫比亞市,在普林斯頓主修英文和寫作,並取得牛津大學英語文學碩士學位。海斯勒曾自助旅遊歐洲三十國,畢業後更從布拉格齣發,由水陸兩路橫越俄國、中國到泰國,跑完半個地球,也由此開啓瞭他的紀實文學寫作之路。
  他的中國紀實三部麯中,《江城》一經推齣即獲得“Kiriyama環太平洋圖書奬”,《甲骨文》則榮獲《時代周刊》年度最佳亞洲圖書等殊榮。《尋路中國》榮獲2010年度經濟學人、《紐約時報》好書奬。海斯勒本人亦被《華爾街日報》贊為“關注現代中國的最具思想性的西方作傢之一”。
  2006年以《甲骨文》 (Oracle Bones) 一書入圍美國國傢圖書奬(National Book Award)。2011年9月20日,彼得·海斯勒因長期報道改革中的中國,獲得麥剋阿瑟天纔奬,獲奬金50萬美元。他說可以用奬金在他去埃及學習阿拉伯語時養傢,並“開始新的生活”。


精彩書評

  充滿難以忘懷的形象和持續不斷的冒險精神,《奇石》是一本邊界廣闊、引人深思的書,作為彼得海斯勒報道的閤集,它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有力的故事敘述、明智的文化洞見以及溫情的幽默為標識。
  海斯勒的人物和地點的多樣、微妙但又攸關重要的主題皆與之有關:地方傳統的力量,明顯相對文化裏的驚奇重閤,以及來自跨越不同世界的個人的深刻教訓。
  ——美國編輯推薦
  
  在描述從來沒去過歐洲,卻要為那些著名建築畫像謀生的中國藝術傢時,海斯勒先生寫道:“鏡像的反映能夠讓她聚焦細節;她從未在大環境中迷失自我。”這句話同樣也是海斯勒先生的寫照。
  ——《華爾街日報》
  
  當多恩醫生抬頭望著可羅拉多的星星,說齣最後一句颱詞時,就像在為全書點題:“當你從地麵看星星,它們彼此看起來那麼近,”他說“很難相信它們其實相距韆百萬裏。”海斯勒的寫作也達到瞭相同的效果,不是把東方與西方重疊閤並,而是用許多綫索將它們明晰相連。
  ——《圖書論壇》
  
  “何偉寫齣瞭我熟視無暏的中國,和那種親切的酸楚。那個酸楚就是劇變的實質——人的痛苦就是心靈沒有歸屬,不管你知不知覺,承不承認。”
  ——柴靜
  
  “何偉的作品平靜而充滿自信,以絕妙的語調和姿態賦予他所描繪的時刻以生命。他知道何時應該參與行動,何時應該等待事情發生。”
  ——史景遷
  
  “《尋路中國》的確比起之前的《江城》、《甲骨文》達到瞭一個更高的高度,我真的覺得這是一本我們絕大部分,甚至是所有現代中國作傢都寫不齣來的一本書。”
  ——梁文道
  
  “在一個信息時代,做一個中國通不難。而作者要做一個誠實周密的記錄者,他記述土地的憂傷和人民的努力,他一一做到瞭。”
  ——2011年新浪年度十大好書《尋路中國》頒奬詞
  
  在曆史、迴顧、反思等圖書貫穿2011圖書市場的時候,這樣一本兼具資料性、可讀性、話題性的觀察現實中國之作殊顯難得。作者何偉雖係美國記者,但此書寫作是建立在紮實的采訪與充分的“行走”基礎上,既有客觀旁觀又有感性親曆,將發生在我們身邊又被廣泛忽略的現實呈現在書中。
  ——2011年深圳讀書月年度十大好書《尋路中國》獲奬理由
  
  在這個美國人眼中,中國,不是地圖上的紅綫藍綫,而是他可能踏上的土路馬路,不是報告裏被引用的GDP,而是他已經認識的店老闆或者教師的妻子。在這一秒鍾可以搜索幾萬條資訊的年代,他慢慢走嚮瞭一座城。比起那些被催眠的伊文思,被誤讀的安東尼奧尼,彼得海斯勒幸運得多,因為他的雙眼是你無法沒收或誤導的攝影機。何偉是他的中國名字,特彆普通。很多中國人都會有一個叫何偉的同學,鄰居或者知己。讀完《江城》,你會多記得一個何偉。
  ——2012年新浪年度十大好書《江城》頒奬詞
  
  因《尋路中國》為更多中國讀者所知,前《紐約客》記者何偉這本首部關於中國的書是迴望上世紀九十年代四川小城涪陵乃至讀懂彼時中國、比對作者寫作走嚮的參照。何偉對中國社會觀察細微,冷靜呈現中不獵奇也不過於悲憫。簡潔的綫索、豐富的情節用介於新聞、文學之間的流暢筆觸記錄下來,有著較他此後作品更多的深入、純粹意義。
  ——2012年深圳讀書月年度十大好書《江城》獲奬理由

目錄

《奇石--來自東西方的報道》
《尋路中國》
《江城》

精彩書摘

  奇石
  我們在110國道沿綫看到瞭許多奇石的廣告牌。這些廣告牌首先齣現在河北省境內,那裏地勢偏僻,唯一的顔色來自沿路設置的廣告旗。這些廣告旗呈紅色,上麵寫著兩個很大的漢字:奇石。從字麵意思來看,“奇石”指的是奇怪的石頭,不過“奇”這個形容詞也有“非凡”和“罕見”之意。這些廣告旗被大風撕扯得破舊不堪。我們正往西北方嚮,也就是春季暴風雪的方嚮行駛。現在下的僅是雨水,不過我們已經看見橫在前方的是什麼東西——迎麵開來的汽車上已經凝結瞭前方的天氣狀況。車輛多是裝載著從內濛古往南運輸貨物的解放牌大卡車,車上成堆的箱子和籮筐已經覆蓋著積雪。一輛輛大卡車頂著橫風從大草原駛過來,走到此處那些冰凍的貨物已經往右傾斜,宛如怒海小舟。
  我駕駛著租來的切諾基吉普車,麥剋·高提格順路搭我的車。如果一切順利,我可以一路開到青藏高原。我們相遇於和平隊,在結束服務期之後各自找到辦法留在瞭中國:我當自由作傢,高提格在西南開瞭一傢酒吧。不過,我們偶爾會在路上相遇,純粹因為舊情難忘的緣故。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一路經過瞭五六處奇石廣告牌。
  “邊上是什麼?”高提格終於開瞭口。
  “不知道。我之前沒走過這條路。”
  廣告旗樹立在水泥白瓷磚建成的小商店門前,似乎每往前開進一步,他們就愈發引人注目。“奇石”指的是具有其他形狀的任意一塊石頭。它在全國的旅遊景點已經成瞭一種必備之物;人們在黃山可以看到名為“仙人下棋”和“犀牛望月”之類的自然形態。收集者購買小塊石頭;這些小石頭有時候甚至被雕刻成適當的形狀,或者帶有某種礦物圖案,這樣的圖案讓我們覺得既神秘又熟悉。我對奇石沒有一丁點興趣,可它們在河北省這樣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裏如此欣欣嚮榮,倒讓我感到有幾分神秘。什麼人會購買這樣的玩意兒?駛過二十多麵廣告旗之後,我終於把車停瞭下來。
  走進店鋪,物品的擺放顯得很怪異。整個房間擺瞭滿滿一圈展櫃,隻在入口處留瞭一個小口子。一位店員微笑著站在口子的邊上。高提格走後麵,我從一排排桌子邊上擠瞭過去,隨即聽到瞭巨大的摔倒聲。
  我轉過頭去。高提格僵在瞭那裏;水泥地上滿是綠色的碎片。“怎麼瞭?”我問道。
  “他碰倒瞭!”那位店員說道。他抓起瞭高提格的衣襟。“你的衣服把它掃瞭下來。”
  我和高提格看著一地的碎片。過瞭一會兒,我問道:“這是什麼?”
  “玉石,”那位店員迴答道。“是一艘玉雕帆船。”
  我終於辨認齣瞭那些部件:被摔壞的船帆的一角、扯斷的纜繩。那是一艘中國的商人們喜歡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以求好運的帆船模型。帆船的材料看上去像是從工廠裏弄齣來的廉價仿冒玉石,而整艘帆船已經摔散——地上竟有五十多片碎片。
  “沒事兒,”那位店員樂嗬嗬地說道。“先到前邊慢慢看慢慢選,也許你還想買點彆的東西呢。”
  身邊全是展櫃,我倆站在房間的一角,仿佛兩隻籠中睏獸。高提格的雙手都在發抖,我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真是你打翻的嗎?”我用英語問道。
  “不知道,”他迴答道。“我什麼都沒感覺到,不過我也不敢確信。我一走過它就掉下來瞭。”
  我從未遇見過貨物摔碎瞭還能如此平靜的中國生意人。第二個人提著掃帚從邊上一個房間裏走瞭齣來。他把帆船碎片掃到一堆,然後就離開瞭。又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齣現瞭,直至大門邊站瞭三個人。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場蓄意栽贓;我聽說過,有的古董商店自己把花瓶砸碎,然後怪罪於顧客。可我們纔離開北京幾個小時的時間,連所在的縣名是什麼都還不知道。高提格已經變得齣奇地平靜——隻要犯瞭事,他總會這樣。除瞭挑選“奇石”,我們誰也想不齣彆的好法子。
  我和高提格都於1996年加入和平隊,當時做誌願者工作似乎有點不太閤潮流。自約翰·F·肯尼迪總統在冷戰的巔峰期建立和平隊以來,這個組織的個性一直隨美國的政治氣候變化而變化。當時,和平隊一下子大受歡迎,對於關心美國應該在發展中國傢扮演什麼角色的理想青年十分具有吸引力。越戰之後,隨著美國在外交政策上遭遇犬儒主義浪潮,和平隊這一組織跟著成為受害者。自“9·11事件”以來,和平隊的重要性又一次發生瞭改變——現在任何加入和平隊的人可能都對戰爭時期個人應該承擔的責任進行過認真的思考。
  不過,1990年代中期並沒有國內大事件在誌願者心中具有相當的分量。很難說清楚是什麼東西讓人産生動機要去海外待上兩年,而我們加入它的理由韆韆萬萬。我所知道的誌願者大多懷揣一絲理想主義,但通常予以輕描淡寫,人們有時候覺得說起這樣的詞語會讓人很不自在。高提格告訴我,和平隊在對他進行麵試的時候,要他把自己的“社區義務”按照五級製進行評價。高提格給自己打瞭個三分。沉默瞭好久,麵試官纔開始發問。你曾經在毒品治療中心工作過,對嗎?你目前在教書,對嗎?他終於說瞭句:“好吧,我給你打四分。”高提格後來告訴我,他報名的理由之一是他在明尼蘇達州的女朋友說要認真考慮兩個人的關係。我在其他誌願者那裏也聽到過同樣的說法——硬著頭皮也要做的一件難事就是想個最簡單的辦法結束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當時,我可不想告訴麵試官我的真實動機。我需要時間用於寫作,但又不願意再去讀書,而且不敢想象找一份平常的工作會是什麼樣。我很高興有瞭學習外語的念頭;教幾年書的想法我也很有興趣。我覺得和平隊的工作不會那麼機械死闆,我很喜歡這一點;而他們又把這樣的工作稱之為誌願者,所以我父母親也感到十分高興。我的父親和母親都住在密蘇裏州,同為天主教徒,對肯尼迪的記憶相當愉快——我後來纔知道,和平隊曾經招募過大量的天主教徒。不知何故,它尤其受到中西部人的歡迎。我們那一年派往中國的十三名誌願者中,有六個人來自中西部各州,三個人來自明尼蘇達州。這跟中西部各州篤信的自由主義有關,不過其中也有逃離的成分。有同伴之前從未齣過國門,來自密西西比州的一位誌願者之前從未乘坐過飛機。
  我們都沒想過會來到遙遠的中國。沒有人在那裏生活過,除瞭一點點基礎,也沒有人學習過他們的語言;我們對於中國曆史實際上一無所知。我們瞭解到的第一點,是共産黨領導下的中國對我們的前往十分懷疑。我們得知,在“文化大革命”期間,中國政府指責和平隊跟中央情報局扯上關係。這些東西從未公開錶述,但中國仍然有一幫人對於接納和平隊抱著提防的態度。直到1993年和平隊纔首次嚮中國派齣教師,我是第三批。
  我們一定受到瞭嚴密的監控。我時常想弄明白,中國的安全官員是怎麼思考的——是不是我們的無知迷惑瞭他們,或者令他們愈發懷疑我們。他們一定想琢磨個明白,這一幫傢夥有什麼共同點,美國政府偏偏選中他們派到中國來。為瞭確保從評估中抽身而齣,總得有幾個倒黴鬼以備聽用。在我之前一年,一位從美國海岸警衛隊退休的老人也加入瞭進來。大傢都叫他“上尉”,他還是美國著名電颱節目主持人拉什·林寶的忠實粉絲;在培訓活動上,他穿瞭一件羅納德·裏根體恤衫,這讓他在即將任教的中國大學校園裏顯得非常紮眼。一次,和平隊的一位官員對他說:“你也許應該換一件襯衣。”上尉迴答道:“你也許應該再讀一讀憲法。”(這事就發生在成都。)一天,上尉給中國的青年學生上課,他在黑闆的中間畫瞭一根綫,並在左右兩邊各寫上“亞當·斯密”和“卡爾·馬剋思”。“好,同學們,咱們開始上課,”他高聲說道。“這個可以;這個不可以。”結果呢,他因為在成都街頭的一場爭吵中毀壞齣租車側視鏡而被和平隊掃地齣門。(爭吵碰巧發生在馬丁·路德·金紀念日那一天,本是相當不錯的素材,卻很可能未被中國的安全官員記錄在案。)
  沒過多久,大傢幾乎就可能忘記瞭誰為什麼把我們派到那個地方。我們大多在偏僻地方規模不大的大學教書,跟和平隊很少有直接的聯係。隻是偶爾從上麵傳下來的一些課程方麵的要求,比如“綠色英語運動”等。這是一個全球性的項目:和平隊希望從事教育工作的誌願者將環保主題融入到自己的教學活動中。我在中國的一個同伴非常審慎地開瞭頭,以“吐痰是好還是壞”為題組織瞭一場辯論。這一下子把全班分成瞭兩派。一部分學生群情激奮地說,很多中國人從事的職業就是撿拾垃圾,如果沒有瞭垃圾可撿,他們肯定會失業。沒有瞭垃圾,他們靠什麼吃飯?除瞭“綠色英語運動”得以有效結束,這一場辯論沒有明顯的輸贏。
  這樣的經曆會改變一個人,隻是改變的結果不一定符閤你的預期。對死硬的理想主義者而言,這樣的工作真是糟糕透頂,他們大多乾到最後便沮喪不已,十分不開心。實用主義者可以做到最後,明智的人還給自己的每一天都確定瞭細微的目標:學一個中文詞組,或者給渴求的學生教一首詩歌。長遠的目標統統被拋到瞭一邊。靈活性最重要,幽默感同樣如此。和平隊的手冊裏沒什麼好玩意兒,美國人對於發展中國傢的看法相當的一絲不苟——有的國傢需要拯救,有的國傢需要害怕。這對於共産主義同樣如此,他們的宣傳絲毫沒有幽默感。不過,中國人本身倒是齣奇地心境開朗。他們看見事情都會哈哈大笑,其中包括我:我的鼻子,我穿的衣服,我說的中文。對於固執地以美國人身份為榮的人來說,這個地方糟糕透頂。有時候,我把和平隊想成是逆嚮避難機構,它把我們這些失落的中西部人遣送至此,把自己變成瞭唯一一個教會美國人拋掉國民性格的政府機構。驕傲、抱負、缺乏耐心、想控製的本能、想積纍的欲望、宣傳的衝動——這一切統統被拋在瞭腦後。
  這傢商店有幾塊像食物的奇石。這在中國是比較流行的藝術主題,我認齣瞭幾樣舊時最愛:石頭雕刻的大白菜、石頭做成的臘肉串。還有些石頭經過打磨,顯齣瞭神奇的礦物肌理,不過因為緊張的緣故,它們在我的眼裏看起來大同小異。我隨便挑選一件問起瞭價格。
  “兩韆元,”那位店員說道。他看齣我有些退卻的樣子——那畢竟將近250美元啊。“不過可以便宜點賣給你,”他緊接著補充瞭一句。
  “你看,”高提格對我說道。“這裏的其它東西就算掉到地上也不會摔壞。”
  他說得沒錯——這事兒徹頭徹尾地奇怪。首先,玉雕帆船怎麼會擺放在那個地方?作為救命稻草,我指望高提格的體格也許可以避免暴力衝突。他身高一米八六,塊頭很大,蓄著短發,長著日耳曼人的大鼻子,中國人往往看瞭吃驚不已。不過,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這麼溫和的人,我倆很勉強地嚮大門口走去。那個人還站在那裏。“對不起,”我說道。“我不想買。”
  店員指瞭指那一堆綠色的帆船碎片。“怎麼辦?”他小聲地問道。
  我和高提格閤計瞭一下,決定以五十元開始起價。他從錢包裏掏齣瞭鈔票——相當於六美元。店員一言不發地接瞭過去。走進停車場的時候,我準備著有人走過來拍我的肩膀。我發動切諾基,轉動方嚮盤,急駛上瞭110國道。車開到張傢口,我們倆還止不住地發抖。我們在一傢大卡車停車點停下來吃午飯;我大口大口地喝著茶,以平復自己的神經。一看我們是美國人,服務員一下子來瞭勁頭。
  “我們老闆去過美國!”她說道。“我這就去叫她!”
  老闆是個中年人,頭發染成瞭深黑色。她來到我們的餐桌跟前,以誇張的姿勢呈上瞭名片。名片的一麵印著中文,另一麵印著英文:
  美利堅閤眾資源有限公司
  中國辦事處副主任
  金芳柳
  上麵燙金印著美國的總統徽章,粗劣不堪。除瞭那隻鷹,這個徽章跟美國的正宗原版大緻相似:張傢口的這一隻鷹比美國的同類胖瞭不少。它的翅膀顯得臃腫,脖子顯得粗大,雙腿肥得像鼓槌。即便放下盾牌和箭頭,我還是懷疑這隻鳥能不能飛起來。名片的一角印著幾個小字:
  名譽主席
  傑羅德·R·福特總統
  “這是一傢什麼公司呀?”我問道。
  “我們在張傢口經營的是餐飲業,”那女子迴答道。她告訴我,她的女兒在弗吉尼亞州的羅恩奧剋市也開瞭一傢餐館。
  我指著名片的一角問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福特,”金女士用中文說齣瞭福特的名字。“他當過美國總統。”
  “他跟你們這傢餐館有什麼關係嗎?”
  “隻是個名譽頭銜,”金女士迴答道。她擺瞭擺手,仿佛在說,沒必要讓福特知道我們在張傢口開的這傢不起眼的大貨車停靠站!她給我們打瞭摺,還叫我們下次再來。
  我們在集寜停下來過夜。氣溫已經降到瞭零下十多度;雨已經變成瞭雪;我一看見旅館就停下瞭車。這裏的地名是濛古語——烏蘭察布——賓館的大廳如此寬敞,竟然擺瞭一條保齡球道。我們在前颱登記的時候,耳邊滿是球和瓶的撞擊聲。至此,我對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已經胸有成竹。
  跟高提格一起旅行完全是打好主意去冒險。跟他在一起,總會遇上有趣的事情,而他往往不慌不忙,不過他對於舒適和安全的標準如此之低,以緻幾乎沒有任何評論。在我所知道的來和平隊裏逃避的中西部人中間,他做得最為過分,以緻根本沒有迴傢的跡象。當我們那一批人在舊金山做行前集閤時,高提格攜帶的行李最少。他隨身攜帶的錢不到一百美元,那是他所有的積蓄。
  他來自明尼蘇達州西南部,從小由單身母親撫養長大。她十九歲就有瞭兩個孩子,從此便四處尋找工作——酒吧服務、辦公室文秘、假日酒店服務生。後來,她在一傢麵包袋繩製造廠的生産綫找瞭一份工作,這傢工廠位於明尼蘇達州沃星頓市,鎮上隻有一萬人口。他們傢先後住過傢庭拖車停車場和公寓房;還在農場上居住過一年,因為前一位租戶是高提格媽媽的朋友,已在一場摩托車事故中丟瞭性命。他們一傢的生活主要圍著摩托車打轉。高提格的母親是個虔誠的自行車手,他們經常在夏天去中西部參加哈雷-戴維森大賽或者競技錶演。他看著母親的朋友在“猴子上樹”之類的節目中相互比拼,女人從摩托車上一躍而起,抓住懸在低空的繩子並前後擺動,男人繞著障礙賽道往前騎行,女人趁著摩托車返迴的時候穩穩地落下來。還有一項比賽是看哪一位女子坐在行駛的摩托車上能夠把繩子上掛著的熱狗咬下最大的一口。高提格第一次跟我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纔意識到自己在中國看到的事情一點不算稀奇。他說他一直非常討厭摩托車。
  他是傢裏唯一喜歡讀書的人。他讀到十一年級就畢業瞭,因為明尼蘇達州有一個項目,如果中學生提前畢業,州政府可以為其支付一年的大學學費。在明尼蘇達大學的莫裏斯校區,高提格主修起瞭英語,隨後進入該大學的曼卡托校區進行研究生學習。就在研究生學習期間,他申請加入瞭和平隊。他從小就對商業經濟有所見識,覺得這是遠赴海外最好的辦法。
  來到中國之後,他被分配到四川南部的小城市樂山從事英語教學。他抽空跟另外兩名誌願者一起組織戲劇錶演:學生版的《白雪公主》。學校很快就認識到其中的宣傳良機,庚即組織瞭巡迴錶演。其他誌願者沒過多久都先後抽身而齣,但高提格對什麼事情都非常癡迷。他領著《白雪公主》劇組上瞭路,坐著公共汽車在全省巡迴錶演,曾經一天在各個中學校進行瞭三場演齣。為瞭政治原因,他們隻好把劇目改頭換麵。伐木人原本是反麵人物,但學校領導堅持喜劇的結尾應該有利於無産階級,於是伐木人改過自新,還進行瞭一番自我批評。作為巡迴文藝錶演的一部分,銅管樂隊演奏瞭《國際歌》,一名學生翻唱瞭理查德·馬剋斯的《此情可待》,高提格抱著藍色吉他走上舞颱唱起瞭《鄉村路帶我迴傢》。無論走到哪裏,他都被人圍著索要簽名。在穿行於各城鎮的顛簸之旅中,《白雪公主》的演員們扯著嗓子高聲唱歌,大肆啃著新鮮的甘蔗杆,把甘蔗渣直接吐在瞭公交車的地闆上。高提格告訴我,那是他在和平隊服務期間感覺最難耐的十天時間。
  他中文學得很快。一抵達中國,和平隊就給我們安排瞭兩個半月的密集學習,那之後便根據自己的需要雇請私人教師。不過,最好的策略是去大街上閑逛,隨便找人說話。高提格在這一點上具有非常理想的人格魅力:他有耐心和好奇心,而且永不知疲倦。像中國人所說的那樣,他還是個喝酒的好手。像四川的鄉下人那樣,他學會瞭用牙齒開啤酒瓶。
  一年鞦天,他去中國最西邊的荒野地區新疆旅遊。他一個人在天山紮寨露營。他偏離旅遊綫路去攀爬岩石,結果被蛇咬到瞭手指。先是手指紅腫,接著是整隻手掌都腫瞭起來。他花瞭四個小時迴到自治區的首府烏魯木齊市。至此,紅腫已經蔓延至整隻手臂,痛得他死去活來。他找到公用電話,給住在成都的和平隊醫療官打來瞭電話。醫療官確認瞭癥狀:聽起來像是肌溶性毒蛇惹的禍,他需要盡快住進醫院。
  他嚮路過的行人求助,一位年輕的女子主動站齣來幫起瞭他。她的英語說得很好,這在如此偏遠的地區很不尋常。她穿著一件寬鬆的亮黃色無袖衫,頗像一口大鍾從頭頂套在瞭身上。高提格當時就覺得這個女人多少有點奇怪,但對此顧慮重重肯定不閤時宜。她把他送到醫院,醫生切開瞭被蛇咬傷的手指頭。醫院有傳統的中藥;高提格看見藥盒上印著蛇的圖案,因而覺得那肯定是個好兆頭。醫生用杵和碾鉢壓碎藥片,然後直接把它塞進瞭蛇咬的傷口。
  紅腫繼續擴散。幾個關節變成瞭粉紅色,蛇毒破壞瞭毛細血管。到瞭傍晚,高提格終於明白,穿亮黃色無袖衫的那位女子明顯精神失常。她把自己的行李拿到醫院並拒絕離開,還嚮所有的人申明她是他正式的翻譯。她不迴答任何私人問題——高提格仍舊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學到的英語。隻要他問起名字,她總是說:“我的名字嘛……朋友。”她每次這樣迴答的時候,聽起來都令人毛骨悚然,直到高提格不再追問這個問題。她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待瞭一整夜。第二天,醫生三次切開手指,塞進瞭更多的藥粉。真的是疼痛難忍,不過高提格至少成功地勸說護士們趕跑瞭那個女人。第三天之後,紅腫開始消退。他在醫院住瞭一周的時間;他身無分文,竟要和平隊的醫療官匯款繳納那一筆不足一百五十美元的醫療費。他的手痊愈瞭。他再也沒有見過那位穿亮黃色無袖衫的女子。
  我們離開烏蘭察布賓館的時候,隻有一個人正在打保齡球。當地政府在110國道的入口處樹立瞭一塊告示牌,上麵的數字竟可以像芬威公園的記分牌那樣進行更換:
  到本月為止,該路段已經發生65起交通事故,造成31人死亡。
  昨天的暴風雨已經過去,不過溫度依然隻有零下十來度。從集寜到呼和浩特的公路要穿過茫茫的大草原——低矮的山丘覆蓋著積雪,狂風不停地怒號著。我們從一輛輛停著紋絲不動的解放牌大卡車邊上開瞭過去,它們的油路給凝固瞭,也許是因為油箱裏的水分太多吧。往前開瞭二十多公裏,我們爬上山坡,看見一溜車輛一直延伸到瞭地平綫上:大卡車、小轎車、吉普車。誰也動彈不瞭,誰都在摁喇叭;狂風中響徹著汽車喇叭奏齣的管弦樂。我從來沒想到,這樣蠻荒的地方也會遇到交通堵塞。
  我們停下切諾基,朝著擁堵的方嚮步行走瞭過去,幾位駕駛員嚮我們解釋瞭事情的原委。一開始是大卡車的油路被凍住瞭。其它車輛在這條雙車道的公路上開始超越它們,可總會遇上頑固的車輛迎頭駛來。兩車對峙,喇叭齊鳴,直至各自身後的車輛越聚越多。終於,兩頭都一步也無法挪動。有些車輛試圖從路麵之外繞行,可走不到五十米就陷瞭進去。大傢穿著便鞋在雪地裏踉蹌而行,試著用雙手把車輛給刨齣來。沒有警察的影子。與此同時,大卡車司機們蹲在卡車底下,在地上生起火堆,然後用它來烘烤凍住的油路。這樣的場景有一種彆樣的美感:積雪覆蓋的草原一片荒蕪,一溜煙望不到頭的汽車長龍,藍色的解放牌大卡車下閃爍著橘黃色的火苗。
  “你可以走過去給這些卡車司機們照一張相,”高提格說道。
  “你纔應該來一張,”我說道。“我可不會靠近這些傢夥。”
  終於,在這一片未做標記的內濛古大草原上,我們跨過瞭區分“奇”和“蠢”的那一道虛綫。我們盯著橘黃色的火苗看瞭一會兒,隨後從一條鄉間小路開到瞭呼和浩特。剛一抵達,切諾基的啓動裝置失靈瞭;我們一路推著車來到瞭修理廠。對著引擎搗鼓的過程中,修理工不停地抽著“國賓”香煙。不過,既然走完瞭110國道,這就跟七月四日國慶節上放放煙花一樣不具有危害性。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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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写的中国游记,得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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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直就喜欢在京东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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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读,换个视角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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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一起,买的多优惠多!618来掏书,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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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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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书,收书最是欣喜!余下的便是找个空闲的时间,沉醉于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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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打开来看很快就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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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错(?´╰╯`?)?嘛?书有点儿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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