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們的時代是全球化的時代。全球化給人類社會既帶來希望也帶來問題。 本書所涉及的是目前學術界頗為關注的問題當中的一部分,這些問題都在或明或暗之處嵌頓在“發展”的軌跡裏。流動、信任與認同是本書的幾個主題,並構成本書的主綫。它們所指涉的現象與事實並非都直接地與全球化有因果關係,但無疑都與之存在著相關性。作者視全球化為一種在野彌散的流動過程。“韆裏之行始於足下”,全球化在人類漫長的曆史過程不啻為人際接觸而始的社會關係網絡化過程,它必然意味著在眾多的偶發性當中隱含著某種必然性。各種涉及信任、認同的問題必定會在時空條件改變所導緻的人類社會關係密集化的過程中産生、齣現。本書所討論的移民、旅行、遷徙、信任、權力與權利等,都是圍繞著這樣一個基本預設而展開。作者希望通過這些討論告訴讀者,人類學正在發生著變化,人類學者應當直麵當下而有所擔當。
作者簡介
範可,1957年齣生,福建省廈門人,曾就讀於廈門華僑中學,本科畢業於廈門大學曆史學係考古專業,獲學士學位。在廈門大學人類學係接受研究生訓練,獲中山大學法學碩士學位,在華盛頓大學(西雅圖)獲得博士學位(Ph.D.)。赴美留學之前曾任教於廈門大學人類學係。他現為社會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社會文化人類學研究所所長。同時,他還兼任南京大學-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中美文化研究中心教授。他的研究集中在認同政治、華南穆斯林、全球化與跨國主義等領域。
目錄
第一章旅行、遷徙、旅遊1
一、全球化與“移動”2
二、旅行與人類曆史進程5
三、遷徙與治理術11
四、旅遊的透鏡18
五、內部東方主義的幽靈23
六、本章結語29
第二章當下田野的思與做33
一、“他者”的田野36
二、田野裏的“他者”39
三、田野工作方法?43
四、問題與民族誌47
五、田野的全球化語境54
六、本章結語61
第三章移民與“離散”65
一、移民與跨國移民66
二、“離散”與認同政治73
三、全球化與“離散化”80
四、本章結語83
第四章流動性與風險87
一、變動中的人類學與多變的時代88
二、流動性與當下中國95
三、社會彌散化與風險103
四、本章結語110
第五章“信任危機”113
一、信任的社會史維度114
二、信用之於信任118
三、權力之於信任122
四、本章結語130
第六章信任與認同133
一、“我群意識”、族群性與信任135
二、“他者”對民族主義的意義140
三、多民族國傢認同政治中的信任問題145
四、本章結語153
第七章轉基因的政治想象159
一、轉基因問題的全球化161
二、轉基因、風險與信任166
三、失信與陰謀論173
四、本章結語180
第八章權力與穩定183
一、“國傢人類學”的洞見184
二、關於權力189
三、關於穩定193
四、本章結語198
第九章國傢公民與世界公民201
一、公民意識的曆史脈絡203
二、權力對公民意識的影響與型塑209
三、多民族國傢之於公民意識213
四、本章結語225
參考文獻229
索引244
後記254
前言/序言
這本書的書名多少有點掠人之美之嫌,因為人類學傢阿帕杜萊(Arjun Appadurai,2008)寫過一本很有影響的《在野的現代性》(Modernity at Large)。當然,對於“at large”這個詞組可以有不同的譯法,但萬變不離其宗,它說明一種難以控製的狀況。“在野”可以是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這種狀況。既然在野,那就有些像在“體製外”那種意思,不受約束,如瀟灑恣意的閑雲野鶴。“在野的全球化”指的是這樣的事實:它們有些就是全球化麵嚮的一部分,有些則是全球化的副産品,有些看似與全球化距離較遠,但卻很難說它們與全球化全然無關。
如何來定義全球化?本書並沒有給齣一個精確或者說十分學術性的定義。事實上,全球化的事實每個人都能根據自己的境遇來體會。簡而言之,學術界、政界大都認為全球化指的是資本與人口的全球性流動,它給人類社會帶來瞭前所未有的變遷。作為現代性的後果之一(Giddens, 1990),它的形成原因是多方麵的。人類本身就一直處於移動之中。人類之所以能在現代技術手段齣現之前,便幾乎遍布全球的各個角落就是自身移動的結果。但更為重要的是,隨“地理大發現”而來的海外殖民地貿易的崛起,它導緻瞭後來所謂的世界經濟體係的建立。這一體係的建立最初當然是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對世界市場的控製,但卻也因此使整個世界誰也離不開誰。“冷戰”時期,由前蘇聯和東歐國傢,以及其他大洲的一些計劃經濟國傢構成瞭世界的另一個陣營,使生活在不同陣營裏的人們忽略瞭全人類之間的聯係。但事實卻也曾經是,這種因意識形態不同而不同的陣營構成瞭不同的世界。
“冷戰”結束無異於“曆史的終結”。世界不再以不同的意識形態來區分陣營,不同經濟體之間的聯係很快地密集化。盡管世界依然危機四伏,但是日益緊密的聯係卻也起到瞭遏製最糟糕情況齣現之作用——至少能使這種狀況的齣現盡量推遲。與此同時,許多問題卻成為全人類所共有的瞭。因此,全球化不僅是經濟全球化,也是問題的全球化(費孝通,2005)。這說明我們的世界日益結為一體,所有的國傢都上瞭同一條船。如此,對於人類學者而言,全球化對於人類的生活就有其他方麵的意義。在人類學者看來,全球化還可以理解為不同區域之間的相互影響。這種影響並非如同過去的傳播論者所說的文化事項的播散與搬運,而是指一個地方所發生的事情對其他地方的影響與作用。流動,已然在我們這個時代占據瞭人類生活的主體位置。這種流動不僅僅是資本的流動,也不僅僅指人作為生物體的流動;更重要的,它還指信息的流動、心靈的流動、思想的活躍等等。不同的“地方”
因此而日益緊密地聯係在一起,同時,地方的獨特性卻在日益凸顯。我們足不齣戶卻無法避開發生在其他地方的重大事件對我們的影響。這種情況隻有在高科技的傳媒、衛星電視和手機的時代,以及前所未有的便捷交通及其低廉的費用的時代——纔能成為現實。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對人類學者的要求一定不同於既往常規。當然,以往的傳統有很好的,使人類學之所以為人類學的一麵。但是,那種既定的預設在今天是否依然有效?如果依然有效,其效度如何?當然,我們不能否定傳統的田野工作方式,但也的確應該考慮到,世界已然發生瞭巨變,那種“與世隔絕”“僵滯不動”的社會已經不復存在。我們以為一個社會既定的生活方式其實可能並非既定,它可能已經經曆過來自不同地區的文化接觸。考古學傢柴爾德(Golden Childe)當年就曾說過類似的話:把現在還在過著狩獵采集生計的人們當作“遺存”是有問題的。他們在物質生活方麵看似沒有改變多少,但我們無法以此說明他們的心靈世界依然是洪荒時期的(柴爾德,1958)。這不啻是說,盡管他們還保持著原來的生活方式,但是世界已經改變,它不可能不影響到今天依然在延續著覓食經濟生活方式的人們。如此看來,即便看似最為“閉塞”和邊遠的群體,我們也得考慮,在他們生活的世界裏,可能也存在諸多外來的元素。更遑論我們身邊那些同樣生活在全球化時代卻看似“傳統”的群落。在全球化的條件下,我們的田野作業也需要一定程度的改變,以適應瞬息萬變的時代與世界。
ⅩⅨ
ⅩⅩ
近幾十年來全球化速率的加快,還與新自由主義被一些政府拿來作為執政和發展理念大有關係。市場被重新推崇,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瞭許多競爭,也帶來瞭許多不確定性。加上晚近以來各種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已經積纍瞭足夠毀滅地球數次的核子武器;而“發展”還嚴重地威脅著地球所擁有的不可再生的資源,人類的脆弱性也因為自身的創造力及其所帶來和推動的“發展”而日益積纍。這些都是當代社會之所以被稱為“風險社會”的緣由。風險社會的來臨也給原先為瞭抵消風險而存在的信任帶來瞭新的挑戰。信任的缺失對今天的中國來說,似乎已成為常態。具有諷刺性的是,今天,如果用“老實厚道”來稱贊一個人,帶來的完全可能是不一樣的理解。
全球化給我們的社會帶來不同於以往的物質與精神條件,也給我們的社會帶來瞭許多問題。當下的人類學有瞭許多看似非人類學常規的課題,這也給我們的工作方式帶來瞭新的要求。
全球化會給一個社會的社會政治條件帶來什麼影響?這也是當前許多研究者關心的問題之一。當今人類學應當如何發展?學者們已經給齣不少建議與反思。正如有些學者所指齣的那樣,現在,在各式各樣的人類學專業研討會上,全球化幾乎是一個中心話題,即便不直接研究全球化,也都對之有所提及。換言之,全球化已然為人類學各種議題提供瞭一個基本語境。在這個語境裏,許多國傢人類學者都有瞭一種使命感,時代要求人類學研究應當有所擔當(engaged)。所謂有所擔當的人類學並不是應用人類學,後者是在既定的社會政治框架內尋求人類學知識的應用性實踐;有擔當的人類學(engaged anthropology)則直麵社會當下而有所訴求。它考慮的可能不是常規和傳統的人類學議題,而是與當下社會民生與權益最為直接與最為亟待關注的問題。它不僅在現實關懷中不忘把握當今人類學的發展取嚮,而且本身可能就代錶著人類學新的未來。本書所涉及的問題都是目前最受關注的問題當中的一部分,這些問題都在或明或暗之處嵌頓在“發展”的軌跡裏,社會科學工作者應該揭示它們,並反復提齣與討論這些問題,使它們成為學術議題和日常話題,從而能引起各界的關注和重視。
本書不是建立在田野研究基礎上的專題研究,而是圍繞著相關主題的學術討論。本書雖不見民族誌意義上的田野素材,但卻也處處可見來自筆者對現實的觀察與直接感悟;有些,則是筆者的切身體驗。我始終認為,誠如有學者指齣的,沒有做過田野工作的人類學者有如理論上的遊泳者(Hannerz, 2003),但作為人類學研究者,並不意味著所有的工作都必須建立在田野工作基礎上。田野工作是我們的看傢本領,從事田野工作是我們的通過儀式,但從田野工作過程所習得的觀察力和透視能力卻也能幫助我們尋找物理意義上的田野之外的“田野”。事實上,對於一位研究者和觀察者而言,“田野”應當四處都是。正如伊萬斯-普裏查德所指齣的那樣,人類學研究離不開田野工作,但這並不意味著離開瞭田野便什麼都不能做(Evans�睵ritchard, 1962:172-191)。走上瞭工作崗位之後,大概很少人能再有機會像學生時期那樣,有充分的時間進行田野研究。田野的意義及其時間維度對於我們當中的許多人來講,可能已經改變。但我們很難因此而停止思考、停止觀察、停止寫作。這時的“田野”可能就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我們也可以運用人類學特有的視角與洞見就社會現象與社會問題進行一般性的思考與研究。因此,我們可以說,既不在田野,又在田野。
是為序。
2015年1月5日
在野的全球化——流動、信任與認同 下載 mobi epub pdf txt 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