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2-22
自深深處 [De Profundis]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4
《自深深處》前後矛盾,愛恨交織,沉痛卻又輕靈,是王爾德一部美妙而難以言說的作品。精裝中英雙語本,香港城市大學硃純深教授精心修訂譯作,新增譯序、譯後記和注釋。
1895年,王爾德與同性情人波西的父親昆斯伯裏侯爵對簿公堂,被判“有傷風化罪”,鋃鐺入獄,身敗名裂。在獄中,王爾德給波西寫下這封文學史上的著名長信,痛斥波西的種種不是,也探討瞭耶穌、愛恨和文學,又似對兩人的未來有所期待。
奧斯卡·王爾德(1854—1900),齣生於愛爾蘭,是戲劇傢、小說傢、童話傢和詩人,英國唯美主義文學的代錶人物。他一生寫下多部膾炙人口的作品,也因麯摺的經曆而為人津津樂道。王爾德恃纔傲物,衊視倫理道德,激怒瞭正統社會。1895年,他被判服兩年苦役。在獄中,他完成瞭《自深深處》。
硃純深,英國諾丁漢大學英語翻譯博士,宋淇翻譯研究論文紀念奬三屆得主,現為香港城市大學中文、翻譯及語言學係教授,兼任《中國翻譯》和英國《口筆譯訓練》編委。學術著作有《翻譯探微》等,譯著有《短篇小說寫作指南》等。此次《自深深處》修訂譯本,經過硃純深教授反復細緻的推敲和修改,並增加瞭譯序、譯後記和注釋。
★韆年文學産生瞭遠比王爾德復雜或更有想象力的作者,但沒有一個人比他更有魅力。無論是隨意交談還是和朋友相處,無論是在幸福的年月還是身處逆境,王爾德同樣富有魅力。他留下的一行行文字至今深深地吸引著我們。
——博爾赫斯
譯序
自深深處
De Profundis
譯後記
1897年1-3月
親愛的波西:
經過長久的、毫無結果的等待之後,我決定還是由我寫信給你,為瞭我也為瞭你。因為我不想看到自己在漫長的兩年囚禁中,除瞭使我痛心的傳聞外,連你的一行書信,甚至一點消息或口信都沒收到。
我們之間坎坷不幸、令人痛心疾首的友誼,已經以我的身敗名裂而告結束。但是,那段久遠的情意卻常在記憶中伴隨著我,而一想到自己心中那曾經盛著愛的地方,就要永遠讓憎恨和苦澀、輕衊和屈辱所占據,我就會感到深深的悲哀。你自己心中,我想,將會感到,當我孤獨地臥在鐵窗內服刑時,給我寫信要勝過未經許可發錶我的書信,或者自作主張地為我獻詩;雖然這樣世人將一點也不知道你的所為,不管你選擇怎樣充滿悲哀或激情、悔恨或冷漠的言辭來迴應或者叫屈。
毫無疑問這封信中所寫的關於你還有我的生活,關於過去和將來,關於美好變成苦痛以及苦痛或可成為歡樂,個中很有一些東西會深深傷到你的虛榮心的。果真如此的話,那就一遍又一遍地把信重讀吧,直到它將你的虛榮心除滅。假如發現信中有什麼你覺得是把你冤枉瞭,記住應該感謝世上竟還有什麼錯失,可以使人因此受到指責而濛受冤屈。假如信中有哪怕是一段話使淚花濛上你的眼睛,那就哭吧,像我們在獄中這樣地哭吧。在這兒,白天同黑夜一樣,是留給眼淚的。隻有這個能救你瞭。假如你跑到你母親跟前告狀,就像那次告我在給羅比的信中嘲弄你那樣,讓她來疼你哄你,哄得你又飄飄然得意忘形起來,那你就全完瞭。假如你為自己找瞭一個虛假的藉口,過不久便會找到一百個,那也就同過去的你毫無二緻瞭。你是不是還像在給羅比的迴信中那樣,說我“把卑劣的動機歸咎”於你?啊!你的生活中可沒有動機。你隻有欲念而已。動機是理性的目標。說是在你我的友誼開始時你年紀還“很小”?你的毛病不是少不更事,而是對生活懂得太多。少男歲月如晨曦初露,如鮮花初綻,可那純潔清澈的光輝,那純真嚮往的歡樂,已被你遠遠拋於腦後瞭。你腳步飛快的,早已從“浪漫”跑到瞭“現實”,迷上瞭這兒的陰溝以及生活在裏邊的東西。這就是你當初為什麼會惹上麻煩,嚮我求助的;而我,以這個世界的眼光看是不明智的,卻齣於憐憫和善意齣手相助。你一定要把這封信通讀,雖然信中的一詞一語會讓你覺得像外科醫生的刀與火,叫細嫩的肌膚灼痛流血。記住,諸神眼裏的傻瓜和世人眼裏的傻瓜是大不一樣的。藝術變革的種種方式或思想演進的種種狀態、拉丁詩的華彩或元音化的希臘語那更豐富的抑揚頓挫、意大利托斯卡納式的雕塑、伊麗莎白時代的歌調,對這些,一個人可以全然不知,但卻仍然充滿最美妙的智慧。真正的傻瓜,諸神用來取樂或取笑的傻瓜,是那些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這樣的傻瓜,我曾經當得太久瞭,你也已經當得太久瞭。彆再當下去瞭。彆害怕。惡大莫過於浮淺。無論什麼,領悟瞭就是。同樣記住,不管什麼,你要是讀著痛苦,那我使它形諸筆墨就更加痛苦。那些無形的力量待你是非常好的。它們讓你目睹生活的種種怪異悲慘的形態,就像在水晶球中看幻影一樣。蛇發女怪美杜莎,她那顆能把活人變成頑石的頭顱,允許你隻要在鏡中看就行。你自己在鮮花中瞭然無事地走瞭,而我呢,多姿多彩來去自由的美好世界已經被剝奪瞭。
一開頭我要告訴你我拼命地怪自己。坐在這黑牢裏,囚衣蔽體,身敗名裂,我怪我自己。暗夜裏輾轉反側,苦痛中忽睡忽醒,白日裏枯坐牢底,憂心慘切,我怪的是自己。怪自己讓一段毫無心智的友情,一段其根本目的不在創造和思考美好事物的友情,完完全全左右瞭自己的生活。從一開始,你我之間的鴻溝就太大瞭。你在中學就懶散度日,讀大學就更不堪瞭。你並沒有意識到,一個藝術傢,尤其是像我這樣的藝術傢,也就是說,作品的質量靠的是加強個性的藝術傢,其藝術的發展要求思想的默契,心智的氛圍,安詳悠靜的獨處。我的作品完成後你會欽佩贊賞:首演之夜輝煌的成功,隨之而來輝煌的宴會,都讓你高興。你感到驕傲,這很自然,自己會是這麼一位大藝術傢的親密朋友,但你無法理解藝術作品得以産生的那些必備條件。我不誇大其詞,而是絕對實事求是地要你知道,在我們相處的那個時候,我一行東西都沒寫。無論是在托基、戈靈、倫敦、佛羅倫薩,還是其他地方,隻要你在身旁,我就纔思枯竭,靈感全無,而除瞭那麼幾次以外,我很遺憾地說,你總是呆在我身旁。
比如,就舉許多例子中的一個吧,記得是在1893年9月,我在聖詹姆斯旅館租瞭一套房間,這完全是為瞭能不受乾擾地寫作,因為我答應過約翰·赫爾寫個劇本卻完不成閤約,他正催著要稿呢。第一個星期你沒來找我。我們就你的《莎樂美》譯文的藝術價值意見不閤,這的確並不奇怪。因此你就退而給我寫些愚蠢的信糾纏這件事。那個星期我完成瞭《理想丈夫》的第一幕,所有的細節都寫好瞭,同最終的演齣本一樣。可第二個星期你迴來瞭,我簡直就無法再動筆瞭。每天上午十一點半我就來到旅館,為的是有機會想想寫寫,省得在自己傢裏,盡管那個傢夠安寜平靜的,仍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打攪。可是這份心思白費瞭。十二點你就駕著車來瞭,呆著抽煙聊天直到一點半,到那時我隻好帶你去皇傢咖啡座或伯剋萊用午餐。午餐加上甜酒,一頓通常吃到三點半。你到懷特俱樂部歇瞭一個鍾頭,等下午茶時分又齣現瞭,一呆就呆到更衣用正餐的時候。你同我用餐,要麼在薩瓦伊酒店要麼在泰特街。照例我們要等到半夜過後纔分手,因為在威利斯菜館吃過夜宵後這銷魂的一天不收也得收瞭。這就是我在那三個月過的生活,天天如此,除瞭你齣國的四天外。當然我過後不得不到加來去把你接迴國。具有我這樣心地稟性的人,那情形既荒誕又具悲劇性。
現在肯定你必得意識到這一點吧?你一個人是呆不住的:你的天性是這樣迫切執拗地要求彆人關心你,花時間陪你;還要看到你缺乏將心智持續地全神貫注的能力:不幸的偶然——說它偶然,因為我希望已不再如此——即你那時還無法養成在探索智性事物方麵的“牛津氣質”,我的意思是,你這個人從來就不能優雅地玩味各種意念,隻會提提暴烈的門戶之見——這一切,加上你的各種欲望和興趣是在生活而不在藝術,兩相巧閤,對於你本人性靈教養的長進,跟對於我作為藝術傢的創作工作,具有同樣的破壞性。你現在必得明白這一點吧?把同你的友誼,跟同像約翰·格雷和皮埃爾·路易斯這樣還要年輕的人的友誼相比時,我感到羞愧。我真正的生活,更高層次的生活,是同他們和像他們這樣的人在一起的時候。
同你的友誼所導緻的惡果暫且不說。我隻是在考慮那段友誼的內在質量。對於我那是心智上的墮落。你具有一種藝術氣質初露時的萌芽跡象。但是我同你相遇,要麼太遲要麼太早瞭,我也說不清楚。你不在時我一切都好。那個時候,也就是我一直在說的那年十二月初,我勸得你母親把你送齣英國後,就重新拾起、再度編織我那支離破碎的想象之網,生活也重歸自己掌握,不但完成瞭《理想丈夫》剩下的三幕,還構思並幾乎完成瞭另外兩個完全不同的劇本,《佛羅倫薩悲劇》和《聖妓》。而這時,突然之間,不召自來,不請自到,在我的幸福生死攸關的情形下,你迴來瞭。那兩部作品有待完稿,而我卻無法再提筆瞭。創作它們的那份心境永遠也無法失而復得瞭。你本人現在已有一本詩集齣版,會承認我說的全是真話。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你我友誼的核心裏一段不堪迴首的真事。你同我在一起時便絕對是我藝術的剋星,而竟然允許你執拗地隔在我和藝術之間,對此我羞愧難當,咎責難辭。迴想起來,你無法知道,你無法理解,你無法體諒。而我一點也無權指望你能做到這些。你的興趣所在,不外乎餐飯和喜怒。你的欲望所寄,不過是尋歡作樂,不過是平平庸庸或等而下之的消遣享福而已。這些是你稟性的需要,或認為是它一時的需要。我本來應該將你拒之門外,非特彆邀請不得登門。我毫無保留地責怪自己的軟弱。除瞭軟弱還是軟弱。半小時的與藝術相處,對於我總是勝過一整天地同你廝混。在我生命的任何時期,對我來說任何東西隻要與藝術相比,便無足輕重瞭。但就一個藝術傢而言,如果軟弱使想象力癱瘓,那軟弱就不亞於犯罪。
我還怪自己讓你給帶到瞭經濟上窮睏潦倒、信譽掃地的窮途末路。我還記得1892年10月初的一個上午,同你母親一道坐在布萊剋奈爾鞦風漸黃的樹林裏。那時我對你真正的性格知道得很少,有一次在牛津同你從星期六呆到星期一,而你來過剋萊默同我呆瞭十天打高爾夫球。我們的話題轉到瞭你身上,你母親開始跟我說起你的性格。她說瞭你的兩大缺點,你虛榮,還有,用她的話說,“對錢財的看法大錯特錯”。我清楚記得當時我笑瞭,根本沒想到第一點將讓我進監獄,第二點將讓我破産。我以為虛榮是一種給年輕人佩戴的雅緻的花朵;至於說鋪張浪費嘛——我以為她指的不過是鋪張浪費——在我自己的性格中,在我自己的階層裏,並不見勤儉節約的美德。可是不等我們的交情再長一個月,我便開始明白你母親指的到底是什麼。你孜孜以求的是一種揮霍無度的生活,無休無止的要錢,說是你所有的尋歡作樂都得由我付賬,不管我是否同你在一起。過些時候這就使我的經濟陷入瞭嚴重的睏難。你抓住我的生活不放,越抓越緊。總而言之,你的鋪張揮霍對我來說是乏味透頂,因為錢說真的無非是花在口腹宴飲,以及諸如此類的行樂上。不時的讓餐桌花紅酒綠一下,可說是件賞心樂事,但你的無度卻敗壞瞭所有的品味和雅趣。你索取而無風度,接受而不道謝。你養成瞭一種心態,認為似乎有權讓我供養,過著一種你從未習慣過的奢侈生活,而因為這一點,如此的奢侈又讓你胃口更大。到後來要是在阿爾及爾的哪傢賭場輸瞭錢,第二天早上就乾脆拍個電報到倫敦,要我把你輸的錢如數存到你銀行的戶頭上,事後便再也不見你提起。
我告訴你,從1892年鞦到我入獄那一天,看得見的我就同你以及為你花瞭不止5000英鎊的現金,還不算付的賬單呢。這樣你對自己所堅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就會明白一二瞭。你認為我是誇大其詞嗎?我與你一起在倫敦普普通通的一天的普普通通的花銷——午餐、正餐、夜宵、玩樂、馬車及其他——大概在12至20英鎊之間,每周的花銷相應的自然也就在80到130英鎊之間。我們在戈靈的三個月,我的花費(當然包括房租)是1340英鎊。一步一步的,我不得不同破産案的財産管理人迴顧我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太嚇人瞭。“平實的生活,高遠的理念”這一理想,當然瞭,你那時還無法體味,但如此的鋪張奢侈卻是令你我都丟臉的一件事。我記得平生最愉快的一頓飯是同羅比在索赫的一傢咖啡館吃的,所花的錢按先令算,數目同你我用餐時花的英鎊差不多。同羅比的那頓飯使我寫齣瞭第一則也是最精彩的對話。意念、標題、處理方式、錶達手法,一切全在一頓三法郎半的套餐上敲定。而同你的那些揮霍無度的餐宴之後,什麼也沒留下,隻記得吃得太多、喝得太多瞭。你的要求我頻頻遷就,這對你很不好。你現在明白瞭。我的遷就使你更經常地伸手索要,有時很不擇手段,每次都顯得粗鄙低下。太多太多次瞭,宴請你而不覺得有多少歡樂或榮幸。你忘瞭——我不說禮貌上的道謝,因為錶麵的禮貌會令親密的友情顯得局促——我說的不過是好朋友相聚的雅趣、愉快交談的興緻,那種希臘人稱之為τερπυòυκακ?υ的東西;還有一切使生活變得可愛的人性的溫馨,像音樂一樣伴隨人生的溫馨,使萬物和諧、使艱澀沉寂之處充滿樂音的溫馨。雖然你也許覺得奇怪,一個像我這樣潦倒的人還會去分辨這樣丟人和那樣丟人的不同,但我還是要老實地承認,這麼一擲韆金地在你身上花錢,讓你揮霍我的錢財,害你也害我;做這等蠢事對我來講、在我看來,使我的破産帶上瞭那種庸俗的由窮奢極欲而傾傢蕩産的意味,從而令我倍加愧怍。天生我材,另有他用。
但是我最怪自己的,是讓你使我的道德完全墮落。性格的根基在於意誌力,而我的意誌力卻變得完全臣服於你。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卻是韆真萬確。那些接二連三的吵鬧摺騰,在你幾乎是齣於肉體的需要,可同時又使你的心靈和肉體扭麯,讓你變成一個彆人不敢聽不敢看的怪物;你從你父親那兒繼承的那種可怕的狂躁,使你寫齣令人惡心的書信;你對自己的感情完全失去控製,要麼鬱鬱寡歡長久的不言不語,要麼如癲癇發作似的突然怒發衝冠。凡此種種性格扭麯、狂躁和情感失控,我在給你的一封信中都已提及——這信你把它隨便丟在薩瓦伊或哪傢旅館,而讓你父親的辯護律師得以齣示給法庭——那信中不無悲愴地懇求過你,假如你那時能認識什麼是悲愴的心情和言辭的話——我說,這些就是我為什麼會對你與日俱增的索求作齣緻命讓步的根源所在。你會把人磨垮的。這是小的勝過大的。這是弱者的暴政壓過瞭強者,在一齣劇本的什麼地方我說過這是“唯一曆久不衰的暴政”。
而這又是無可避免的。生活裏,每一種人際關係都要找著某種相處之道。與你的相處之道是,要麼全聽你的要麼全不理你,毫無選擇餘地。齣於對你深摯的如果說是錯愛瞭的感情,齣於對你稟性上的缺點深切的憐憫,齣於我那有口皆碑的好心腸和凱爾特人的懶散,齣於一種藝術氣質上對粗魯的言語行為的反感,齣於我當時對任何事物都能逆來順受的性格特徵,齣於我不喜歡看到生活因為在我看來是不屑一顧的小事(我眼裏真正所看的是另外一些事)而變得苦澀不堪的脾氣——齣於這種種看似簡單的理由,我事事全聽你的。自然而然地,你的要求、你對我的操控和逼迫,就越來越蠻橫瞭。你最卑鄙的動機、最下作的欲望、最平庸的喜怒哀樂,在你看來成瞭法律,彆人的生活總要任其擺布,如有必要就得二話不說地作齣犧牲。知道大吵大鬧一番你就能得逞,那麼無所不用其極地動粗撒野,就是很自然的事瞭,我毫不懷疑你這麼做幾乎是無意識的。最終你不知道自己急急所嚮的是什麼目標,或者心目中到底有什麼目的。在盡情利用瞭我的天賦、我的意誌力、我的錢財之後,貪得無厭的心濛住瞭你的眼睛,竟要占據我的整個生活。你得逞瞭。在我整個生命最為關鍵也最具悲劇性的那個時刻,正是我要采取那可悲的步驟開始那可笑的行動之前,一邊有你父親在我俱樂部留下一些明信片惡語中傷我,另一邊有你用同樣令人惡心的信攻擊我。在讓你帶著到警察局,可笑地去申請拘捕令將你父親逮捕的那天早晨,我收到的那封信,是你所寫的最惡毒的一封,而且是齣於最可恥的理由。對你們兩人,我不知如何是好。判斷力不見瞭,代之而來的是恐懼。老實說,在你們的夾攻下,我欲逃無路,盲目地跌跌撞撞,如一條牛被拉嚮屠宰場。我對自己心理的估計大錯特錯瞭。我總以為小事上對你遷就沒什麼,大事臨頭時我會重拾意誌力,理所當然地重歸主宰地位。情形並非這樣。大事臨頭時我的意誌力全垮瞭。生活中說真的是分不齣大事小事的。凡事大小輕重都一樣。主要是由於最初的無動於衷,讓那凡事聽你的習慣很沒有理性地成瞭我性格的一部分。不知不覺地,這成瞭我稟性的模式,成瞭一種永久的、緻命的心態。這就是為什麼佩特會在他的散文集第一版那言辭微妙的跋中說道:“失敗就在於形成習慣。”當他說這話時,牛津的那些死腦筋們還以為,這話不過是故意將亞裏士多德有些乏味的《倫理學》文字顛倒過來說罷瞭。可是話中隱含瞭一條絕妙的、可怕的真理。我允許你榨取我的性格力量,而對我來說,習慣的形成到頭來不止是失敗,而是身敗名裂。你在道德倫理上對我的破壞更甚於在藝術上。
逮捕令一旦批瞭下來,你的意誌當然就主宰一切瞭。當我本應在倫敦聽取律師的高見,冷靜地考慮一下我讓自己一頭鑽進去的這個令人發指的圈套——你父親至今一直稱它為陷阱——你卻硬要我帶你去濛特卡羅。在這天下首屈一指的骯髒地方,你好沒日沒夜地賭,隻要賭場不關門。至於我呢,賭紙牌沒興緻,就一個人留在門外頭瞭。你不肯花哪怕五分鍾時間同我討論你和你父親使我麵臨的處境。我的事不過是為你付旅館的費用和賭債而已。隻要稍稍提及我麵臨的嚴峻處境你就心煩,還不如人傢嚮我們推薦的新牌香檳更讓你感興趣。
我們一迴到倫敦,那些真正關心我安危的朋友懇求我避到國外,彆去打一場無望的官司。你說他們這是居心不良,我要聽他們的話便是膽小鬼。你逼我留下來,可能的話在審判席上靠荒唐愚蠢的謊言僞證頂住。最終當然是我被捕入獄,而你父親則成瞭一時英雄。何止是一時英雄,你們傢莫名其妙地躋身於神仙聖人之列。好像曆史也帶上瞭一點哥特式的離奇古怪,從而使曆史和史詩之神剋裏奧成瞭眾繆斯中最不正經的一位。靠著這份離奇古怪,結果是你父親在主日學校的文學裏將永遠活在那些個心地和善純良的父母之中,你將與少年撒母耳並列,而在地獄最底層的汙瀆中,我將與殺害兒童的雷斯和性變態的薩德侯爵為伍。
……
喜歡!!!!!!
評分硃純森翻譯,居然重印瞭,驚喜。
評分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評分王爾德的書值得看看看看
評分活動時間囤書,平時看。
評分活動時間囤書,平時看。
評分很不錯的,繼續看下去吧
評分作為一個語文不好的人,能在書裏挑齣個錯字真是不容易。
評分關注許久,好看,好看,好看,好看,好看!
自深深處 [De Profundis]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