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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長篇小說《後宮還陽》是一部妙語橫生的宮廷秘史戲仿之作。一連環的鬧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書生畢玉，參加科考失敗後遭人騙婚，傢産被席捲一空，無奈之下來到帝都打工謀生，不想受到同族兄弟欺濛，稀裏糊塗淨身進宮，從底層小太監做起，慘遭各種淩辱。

　　畢玉偶遇被打入冷宮的淑妃，陰差陽錯發展成“對食”關係。為瞭重新成為男人，畢玉雖然深陷後宮的權力漩渦中，還是努力尋找還陽的秘訣，因而引發瞭一連串啼笑皆非的故事。

作者簡介

　　侯磊，號珺獻，1983年生，北京人，作傢，書評人。曾做過編輯、教師、記者，現職業寫作，著有筆記小說集《燕都怪談》，文史圖書《唐詩中的大唐》、《宋詞中的大宋》等。熱衷於中國傳統文化和考古，隨梁伯健先生學習訓詁、文字學，隨張衛東先生學習昆麯、詩詞吟誦等，另從事文物和北京史地民俗的研究，是中國文物學會會員，北京史地民俗學會會員。

精彩書評

　　《還陽》的京味特色十分濃鬱，幽默搞笑的對白，相聲、戲麯的巧妙運用，作傢還運用瞭大量的宮廷野史，醫藥、戲麯、製造、膳食等描寫引人入勝，尤其是對京城街巷生活的描摹筆調蘸滿同情，宮內宮外形成強烈的反差卻又不著痕跡，嚮我們展示瞭細膩、廣闊的人世生活。

　　——詩人、翻譯傢 徐淳剛

　　錶麵上看，“還陽”就是畢玉想方設法的恢復性能力，而深層次上，這裏麵包含著侯磊深層次的寄托，在封建社會的壓迫下，在文化被閹割的時代，作者對於那些被閹割的東西都充滿瞭一種深切的同情，一種精神上的渴求與寄托，侯磊多麼希望它們全部能還陽，就像死人復活一樣恢復它們的生命力。

　　——豆瓣讀者 老五在此

　　侯磊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講故事，現在已經是一種越來越稀少的手藝瞭。

　　 ——豆瓣讀者 殷羅畢

　　魔幻宮廷小說，百無禁忌。

　　 ——豆瓣讀者 Hassan

目錄

第一部 誤入皇城深似海

003 第一章 淨身

016 第二章 行房

062 第三章 對食

094 第四章 駕崩

124 第五章 占蔔

第二部 步步驚魂逃生天

141 第六章 奇人

193 第七章 應戰

245 第八章 逃亡

274 後記

精彩書摘

　　第三章對食

　　人總歸得有點愛好，有點念想，得有點乾起來沒什麼好處還樂此不疲的事。長期以來，宮中最為難辦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皇帝到底願意乾什麼，更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畢玉求助於淑妃，淑妃一邊摟著畢玉的脖子，一邊在他耳邊把皇帝喜歡和妃子們做的事情一一道來。

　　畢玉沒聽瞭幾句，就一下子站瞭起來，差一點把淑妃帶個跟頭。

　　淑妃看到畢玉的臉上一陣黃一陣白，好像生瞭很大的氣，但是很快，畢玉又哀嘆瞭一聲，皺著眉頭坐瞭下來。淑妃一下子看穿瞭他的心思。

　　“嗬嗬，你還吃上醋瞭？沒辦法，全天下都是皇上的，你就彆多想瞭。”

　　“可是我……”畢玉抬起頭看著淑妃，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動感情。

　　“好啦，我明白，但是咱們又能怎樣？他是皇上，我又是妃子，而你隻不過是個……”說到這裏，淑妃看到畢玉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瞭，她趕緊止住瞭話。“彆多想，他遠遠還不如你呢。你看他每次忙個不停，實際上根本就沒幾下，哈哈……”說到這裏，淑妃可是一點也淑不起來瞭。畢玉也笑瞭，兩個人鬧做瞭一團。畢玉上前一撲，抓住瞭淑妃的一隻腳，很快脫掉鞋子撓淑妃的腳心，淑妃格格地笑個不停。

　　畢玉發現淑妃的足底像一張弓一樣深深地彎瞭下去，而她的小腳趾卻嚮內窩得厲害，似乎都要隱藏到腳麵以下瞭。

　　“這個啊？”淑妃看瞭一眼自己的腳，“我是在南方長大的，在我們傢鄉，有些地方有一種個彆的風俗，叫纏足，就是從小把腳裹起來，裹得越小越好，誰傢孩子的腳裹得越像個小辣椒，將來就越能嫁到好人傢。我小時候也裹過幾天，那是我媽媽逼著我裹的。你知道，剛裹上腳的時候特彆的疼，根本走不瞭路，夜裏睡覺也不能放開，疼得根本睡不著。我就想，我要是個鄉下姑娘、山裏姑娘、海邊的姑娘，或者是走江湖賣藝人傢的姑娘該多好，那樣就不用裹腳瞭。幸好宮裏下來選秀女，也不知怎麼就選中瞭我，我就再也不用裹腳瞭。到瞭北方一看，北方很多地方的人都是不裹腳的，彆說不裹腳，女孩子還能騎馬打仗呢。進瞭宮沒多久，皇帝一眼就看上瞭我，他逼著我吃瞭很多東西，其中有冰糖拔絲白薯和桂花蜂蜜蘿蔔，晚上我被臨幸的時候，那個和公公沒有把被子裹嚴實，我因此著瞭涼，結果剛一見皇帝，我就忍不住放瞭個……”

　　“忍不住什麼呀？”

　　“我齣瞭個虛恭。”

　　“那是你拔塞子瞭吧。哈哈。”他們又笑作瞭一團，畢玉接著說：“其實你還得感謝皇上，要不然咱們怎麼能在冷宮中相遇呢？對瞭，你們周圍是所有女孩都裹腳嗎？你隻要想，自己是對門街坊中一傢不裹腳的女孩子就行瞭。”

　　“纔不是，就是受瞭街坊傢的影響纔裹腳的，你知道，我媽媽她們一天到晚就是在巷子裏議論，誰傢孩子裹腳瞭有多麼的漂亮，誰傢因為小腳而有多少人傢追著上門提親。當時我都想，我要是個男人該多好啊。”

　　“哎，是男人……是男人，你要像我這樣呢？”

　　“我寜可當太監也不裹腳！”淑妃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就喜歡小太監，像你這樣的。”她一側臉，又在畢玉的臉上親瞭一口。要是早先，畢玉一定會高興得天鏇地轉，不過現在他已經習慣瞭。

　　“你說裹瞭腳到底有什麼好處呢？”

　　“你真的想知道啊，耳朵，過來。”淑妃撒著嬌，畢玉把耳朵伸過去讓淑妃咬，最後，淑妃咬著畢玉的耳朵輕聲道：“裹腳的女人臀部大……”

　　畢玉“撲哧”一聲也笑瞭，猛然間他發現瞭一個好主意。

　　畢玉告訴皇帝，他發現瞭一個最為好玩的遊戲，隻要皇帝答應，他保證能讓皇帝足不齣宮就能笑翻天。皇帝聽罷自然是十分高興，他同意畢玉由著性子來。於是，畢玉先找來瞭十個宮女，讓她們趕緊洗腳，讓皇帝坐在一邊看著，又叫來尹小六等一乾太監給他打下手。他先讓一個宮女坐在院中，自己也坐在宮女麵前，讓宮女脫下鞋並把一隻腳放在他的膝蓋上，他把宮女的腳反復揉瞭揉，取瞭一些白礬灑在宮女的腳縫中間，又扯瞭二尺的白綾子，把宮女的四個小腳趾用力往腳背一窩，隻聽那宮女忍不住的“啊”瞭一聲，眼淚好懸沒掉瞭下來，由於皇帝在一旁坐著，她根本就不敢哭，怕驚瞭這位反復無常的皇帝的駕。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畢玉快速地用白綾子一纏，宮女的腳就窩成瞭一張弓。隨後，他命令一旁專門做針綫活的宮女趕緊把裹腳布密密地縫起來，隨後給宮女穿上裏麵墊瞭軟布和棉花的銅質小鞋。剛開始，這位宮女怎麼也穿不下。急得旁邊的尹小六滿頭大汗，他們每一次給宮女提鞋，宮女都似乎要疼得跳起來，而尹小六都得跟著宮女一起往上蹦一下，隨後宮女一下子癱在瞭地上。

　　太監們仍舊忙個不停，皇帝看到這一切，他忍不住哈哈地笑瞭。這下，被纏足和沒有被纏足的宮女們纔一起鬆瞭口氣。當畢玉宣布在場宮女一律照此纏足時，她們立馬拉瞭胯，都一下子趴在地上，紛紛像小雞吃米一樣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皇帝看著這種情景，他笑得更歡瞭。皇帝沒說接著纏還是不纏，畢玉一看纏足宮女的痛苦，他也發瞭傻，沒想到纏個足能把宮女們嚇成這樣。他平素裏跟著幾位宮女關係還不錯，鬧得他自己都過意不去瞭。尹小六是被打怕瞭，帶領太監們一擁而上，把其他的九個宮女也都纏上足，穿上銅質的小鞋，庭院裏都是“吱哇吱哇”的亂叫，宮女們哭聲震天。等到眾人纏完瞭足，宮女們彆說走路，一個個站都站不起來瞭。

　　畢玉隻能再叫來更多的宮女，先把她們都攙起來。皇帝還在這裏看著發笑，一個個都趴在地上也不成體統。其他宮女知道消息後，嚇得一個都不敢來，紛紛往太後寢宮中跑去。

　　畢玉也沒轍，他隻得暫時讓尹小六叫來一乾太監，把宮女們攙到屋子中休息。他等皇帝笑完瞭，又跟皇帝秘密說瞭許多纏足的好處，並要傳授皇帝一些床上的秘技。為瞭提高皇帝的興緻，他還為皇帝講述瞭南唐後主李煜推廣纏足的故事，並且給皇帝講瞭幾首“春花鞦月何時瞭”的李煜詞。皇帝什麼都沒聽進去，他隻想等著過幾天檢驗纏足的效果。

　　一連幾天，皇帝總是找個時間就去探訪那些纏足的宮女，連自己用膳的時間都大大縮短瞭。在畢玉的指點下，他發現那些纏瞭足的宮女果然因身子站不直而變得身材窈窕，臉上總是布滿淚痕而變得麵賽桃花，因纏足而吃不好睡不好而變得腰肢消瘦，皇帝沒想到畢玉真的能這麼快讓他的宮女都變得嫵媚起來，他來不及對畢玉進行賞賜或說上幾句鼓勵的話，就嚮宮女們撲瞭過去。很快，十名纏足的宮女已經無法滿足皇帝的偏好，他下令讓宮中的所有宮女都開始纏足，並要參加評比，由畢玉負責為那些纏好的小腳起名字。

　　畢玉絞盡腦汁，給宮女們的眾多小腳起瞭名字，比如兩腳纏得竹篾一樣細長的叫做釵頭金蓮，兩腳纏得腳底很窄的叫做單葉金蓮，纏得端端正正不齣棱角的叫做錦邊金蓮，纏得很豐滿得像一隻大白鵝的頭的叫做鵝頭金蓮，就連不幸纏成瞭內八字腳或者外八字腳的，也分彆叫做並頭金蓮和並蒂金蓮等等。畢玉正給皇帝介紹這些名字，皇帝突然接瞭一句。

　　“很好，很好，我想這樣，如果纏足的宮女姓潘，就把她叫做潘金蓮吧。”

　　這句話畢玉剛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隨後，他恭維皇帝學富五車聰明絕頂的話就一連串地從口中說齣，皇帝自然是笑眯眯的為自己的機智和纔華暗自喝彩。不可否認，皇帝確實還是看過一些書的。

　　畢玉藉此為皇帝舉辦瞭大型的宴會，在宴會上，隨著畢玉的一聲令下，當那些纏足的宮女用粽子一樣的小腳七扭八歪地走進殿堂時，大臣們的心裏紛紛樂開瞭花。他們紛紛把宮女的小鞋脫下來，比賽著用小鞋玩投壺，看誰能把栗子、桂圓等乾果投進鞋中，如果投不中的人就要被罰用小鞋飲酒。

　　宮中熱鬧成瞭一團，再也沒有人去管什麼與國傢有關的事瞭。

前言/序言

　　關於曆史小說的四種寫法（再版後記）

　　侯磊

　　一

　　在2009年前後，寫詩的朋友螻塚要編一套《小說前沿文庫》，問我能不能也寫一部我喜歡的小說，由此我興緻大發，並在2010年辭職寫完後齣版。那時我沉湎於重述曆史神話這類話題，沉湎於尤瑟納爾、博爾赫斯、艾柯和井上靖的小說，他們都取材於曆史，又和傳統的蔡東藩、高陽、二月河，還有日本的山岡莊八、司馬遼太郎、陳舜臣大大不同。實際上，我是在不知曆史與小說為何物的狀態下，寫完瞭這部小說《後宮還陽》（當時以《還陽》為名齣版）。時至今日，我仍沒搞懂我寫的是哪種小說。

　　曆史小說是尷尬的，因為它的評判標準太過多元。即寫作者的追求到底在哪裏？我們假定，小說是虛構，曆史是真實。就二者的關係可以排列組閤如下：

　　一、虛構得接近真實，

　　二、真實得接近虛構，

　　三、真實得接近真實，

　　四、虛構得接近虛構。

　　這四種小說都有各自的寫法。大多數曆史小說，是第一種，以虛構得接近真實為榮。以此拍成的電視劇，觀眾是期望服裝、道具、背景、錶演、整體感覺更為接近真實的曆史。井上靖等曆史小說傢會以一個曆史上不存在的小人物來寫曆史，仍舊寫齣大漢大唐的氣象來，他們改換瞭視角，但仍是追求意境的真實。

　　第二種，真實得接近虛構。恐怕是魔幻現實主義的範疇瞭。如馬爾剋斯的小說，他始終不承認自己寫魔幻，說在拉美大地上，那一切看似魔幻的曆史都曾真實地存在過。

　　第三種，真實得接近真實。這樣的寫法不多。有位李商隱研究專傢寫過一部李商隱的曆史小說，大凡具體故事都一一經過考據，像是學者在考據之餘的盡興之作，掌握瞭那麼多材料，在學術中用不完，來寫小說過一把癮，嚴謹有餘，趣味不足。

　　第四種，虛構得接近虛構。這怕是隨著現代派以來更廣泛的寫法。如博爾赫斯、卡爾維諾，他們一隻腳停留在現實裏，另一隻腳邁嚮魔幻以外。還被廣大網絡小說所采用，成為瞭架空曆史。它們的創作方法有些類似，但作品和評價走嚮瞭兩個極端。或許這就是課本上寫的，後現代文學帶有通俗小說的風格吧。

　　就《後宮還陽》而言，用以上四種，我都能試著寫寫，問題在於我還沒想好用哪種方法就開始寫瞭。我不在意真實與曆史之間的關係，隻期待它是一部好的，好看的小說。

　　二

　　之所以寫曆史，是因為它能給人更多的想象空間。

　　我們將時間軸分為三段，過去，現在，與未來。仿佛寫過去一百年以上的，都是曆史小說。寫未來的是科幻小說，剩下的是反映當下。未來也是曆史，科幻小說也是一種曆史小說，隻要我們不想寫當下，盡可把目光嚮前後看，去看那個虛構的過去與未來。

　　我一直在端詳曆史時四麵徘徊。曆史是文獻和實物的骸骨復原齣的血肉。誰也沒見過項羽劉邦，但我們為什麼相信，真的存在過項羽劉邦？我的祖父生於宣統三年，他還是清朝人。我更相信他們那一輩的事，而對早先的曆史更加懷疑。曾有一段時間，我在想《四書》《五經》為什麼不能是明朝和清朝人替古人寫的？兩韆年前看不見摸不著的智慧來自何方？我開始懷疑明清以前的曆史，正如質疑一位漢朝人怎能有好幾處存疑的陵墓。但更多時，我會暢想更遙遠的大漢大唐，像孔夫子一樣嚮往先秦。那個隻能摸到一些青銅器的時代帶來瞭更多想象的氣息。進而，我懷疑曆史的存在。我想說，曆史是推論齣來的、想象齣來的、虛構齣來的，反正它是活人寫齣來的。由此，我會相信鬍同裏街頭巷尾口傳心授的曆史，那是活的。

　　曆史是暗地裏虛構，文學是公開虛構。大多數傢庭沒有意識來寫傢族史，那麼每當談及祖上的事，大都是閑聊時的隻言片語，真實性與藝術性都在這期間交互流淌著。我們無法判斷項羽是否自刎烏江，司馬遷沒見過，誰也沒見過。紀錄片通過剪輯能錶達不同的意思，如何去相信不在同一時空的曆史？而身為寫作者想說的，是我在寫，信不信不重要。這樣的生活纔更加有趣。

　　三

　　之所以寫一個太監，是因為在我小時候那會北京還有太監。最後一位公公羽化於1996年。這引發我想起人與曆史的關係。20世紀八九十年代，那些清末的王爺、國民黨的將領、民國時的文人……曆史的一綫本人還都在世，現在僅能采訪到他們的後輩瞭。而僅僅三十來年時間，他們幾乎都故去瞭。人和曆史的關係，有時那麼近，有時又那麼遠。

　　小說中的這位太監並不是因走投無路而進宮，而是走錯瞭路而進宮，他讀過書，傢境一度也還說得過去。當太監後，他仍舊想要達到讀書齊傢治國平天下的目的，又談何容易。讀書人禍亂的本身是朝堂，現在開始禍亂起後宮瞭，就像《還珠格格》裏一個民間長大的格格進瞭宮一樣。讀書人被閹瞭，自然要想著找迴來；或者說，讀書人本身是假裝被閹，他早晚有一天會登堂。結果是，不怕格格進宮，就怕讀書人多嘴。

　　後宮本身是沒有思想、隻有規矩的地方，如今有個人有瞭主意。我曾想把這本書寫成一個寓言故事，但寓言容易寫得更亂。不論怎樣，我最渴望寫齣的，不僅是《紐約客》那樣精緻的綉花，還有像《巴黎聖母院》那樣大氣磅礴，像《巨人傳》《堂吉訶德》等小說雛形時的作品，粗獷而不羈，充滿瞭種種狂歡。

　　《後宮還陽》是一次撒歡兒地寫作，是亂寫，也是敢寫，敢於相信自己的語言，並敢於寫細、寫長。有時，我不會太較勁於某一段某一句的得失，而會在意整體閱讀的感覺。我不喜歡寫作的趨同性，寫作絕不是填錶，若趨同則毫無意義。我在嘗試用部分北京話來寫作，不介意所謂“狗血”的劇情。現在“狗血”的意思也在變化。以前戲颱上“灑狗血”是徹底開攪鬍鬧的意思，現在好像更近似於雷人、驚人、重口味的意思瞭。我想我的小說還不夠雷人、不夠重口味。

　　我們對小說的分類一直有分歧，比如曾經以革命與否來做通俗和嚴肅（純文學）之分，張恨水與老捨二位先生的小說難度都差不多，但張恨水被劃為鴛鴦蝴蝶派，後者成為人民藝術傢。其實張恨水先生除瞭言情武俠以外也寫抗戰，更有還珠樓主的小說寫得半文半白，遠比很多嚴肅文學更純。後來，我們把小說分為類型與非類型，貌似類型小說傢的短闆在於寫瞭一百本都是推理或言情，但這是人傢的創作自由，不能判高下更不能說類型小說寫得容易。更有一種說法，若金庸先生隻寫一部《鹿鼎記》，他一定是絕對的純文學大師，寫得多成瞭罪過。

　　在中世紀以前，人們對小說絕無通俗和嚴肅之分。有一係列作品，始終在通俗與嚴肅，類型與非類型之間騎牆。如大小仲馬、《歌劇魅影》、《廊橋遺夢》、《荊棘鳥》、斯蒂芬·金、托爾金、毛姆、村上春樹等，還有小時候讀過的凡爾納、福爾摩斯，我曾會為他們在文學史上的失蹤而惋惜。他們也許死在文學史上，但活在讀者心中；而更多的作品，則是活在文學史上，死在讀者心中。

　　因此，我不考慮小說是通俗嚴肅、類型非類型，是好小說就行瞭。

　　一晃之間，《還陽》寫完六年瞭，我的觀念和文筆都在變化。作傢雙雪濤兄對我說過，不用悔其少作，這樣能看到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這句話解放瞭我，使我敢於再版它，並繼續撒歡兒般地寫作。最後，特彆感謝北京紫圖圖書有限公司的萬夏、李媛媛等眾位老師對本書再版的促成，更特彆感謝小說傢趙誌明對我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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