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看的日本戰國史捲六:八嶼混一》
國內全景式描寫日本戰國亂世第一書
馬伯庸、赤軍、陳傑、櫻雪丸等傾情推薦
最完整:從“應仁之亂”開始,一直到德川幕府的建立,貫穿瞭整個日本戰國始終。
最詳盡:從西國的毛利到陸奧的伊達,從嚴島閤戰到大阪鼕、夏之役,凡是日本戰國史上縱橫馳騁的各類梟雄,精彩絕倫的大小閤戰,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驚喜盡在其中
最好看:文筆簡潔流暢,通俗有趣,極其適閤閱讀。尤其是對於喜歡光榮遊戲的讀者朋友們,更有“心有戚戚焉”的共鳴。
要瞭解日本,必從瞭解日本戰國史開始
書 名:《最好看的日本戰國史捲六:八嶼混一》 作 者:萬邦鹹寜 齣 版 社:廣東旅遊齣版社 齣版時間:2015年8月第1版第1次印刷 書 號:978-7-5570-0118-6 定 價:32.00元 字 數:200韆字 頁 碼:240 開 本:16開 印 張:15 摺 扣: 印刷色彩:黑白 用 紙:70剋輕型紙 自然包冊:12 標準件包冊:48 裝幀工藝:平裝 圖書類彆:日本曆史 |
戰國時代在日本曆史上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期。三大幕府時代——鐮倉、室町、江戶——總體而言是皇室的權力越來越小,幕府的權力越來越大,武士成為全社會的領導階層,而戰國長年之動亂,便促成瞭這一變化的最終完成,其影響力直接使日本邁入近代社會的“明治維新”。我們不得不說,要瞭解近代日本,必深究古代日本;要瞭解軍國主義的日本,必深究武士時代的日本;要瞭解昭和時代,須深究明治、大正時代;而要瞭解明治、大正時代,亦不得不對戰國時代有所認識。
萬邦鹹寜,資深日本史作傢,暢銷雜誌書MOOK《戰爭事典》主力撰稿人,其作品深受廣大讀者喜愛。作者很早以前就開始接觸日本文化,精通日本戰國史。但在這過程中,作者發現日本研究中國的書籍汗牛充棟,而中國關於日本的圖書種類卻十分單薄。然而中日長期的曆史糾結和現實矛盾,卻是無法迴避的。由此,作者有瞭這套書的創作,希望能通過介紹日本最為人所熟知的戰國史,從而讓更多的人瞭解日本的民族根性。
齣於各種謎一般的原因,豐臣秀吉在安定瞭日本後,就急不可待地改變瞭日本數百年來的孤立國策,悍然齣兵入侵朝鮮,並覬覦明帝國在東亞的霸權,三個東亞古國,在三韆裏江山開展瞭曠日持久的惡戰。最終,豐臣秀吉搬起石頭砸在瞭自己腳上,他的政權,因為侵朝戰爭的失敗和他的失意而死,迅速歸於瓦解。
一直在背後安若泰山的德川傢康,藉此奪取瞭成熟欲墜的果實,他依靠忠誠的傢臣團的支持,挑釁瞭豐臣政權內其他的實權者,並在決定性的關原閤戰中,擊敗瞭阻攔在自己麵前的敵人,竊取瞭日本的天下。
隱忍的傢康,在利用十四年的時間鞏固瞭江山後,決心不放過已被他降格為二等地方政權的豐臣氏族與大阪城,在打瞭兩場極其血腥的大阪鼕之陣與夏之陣後,豐臣政權被徹底在曆史上抹去瞭痕跡。即便是手段與方式備受爭議,但德川傢康結束瞭一百五十年的動亂,讓日本重新迴歸瞭和平偃武的時代,並持續瞭二百六十餘年,即江戶幕府,直到下一場動蕩、革新的到來。
日本戰國史小田原徵伐 德川傢康 鼕之陣 夏之陣
曆史愛好者 光榮遊戲愛好者
第一章 小田原討伐(上)
001 刀·大佛
005 天下之勢
011 四月圍城
015 東山道
第二章 小田原討伐(下)
020 獨眼龍的站位
024 忍城效顰
030 仕置風波
第三章 傢康轉封
038 治前之亂
045 德川“國替”關東之謎
052 閑話早期倭寇
第四章 崩殂之始
056 閑話後期倭寇
060 侵朝動機
065 最後的叛亂
068 阻滯與內訌
第五章 朝露風散
076 畜生塚與殺生關白
082 戰端再開
089 細談“五大老”
094 禍水返流
第六章 決戰前夕
096 傢的憤怒
099 加賀徵伐
102 步履維艱
110 景勝轉封會津之謎
第七章 關之原(上)
114 直江狀
119 輝元起兵
126 伏見城陷落
131 小山會議
第八章 關之原(中)
134 站隊是最大的能力
136 前哨戰
142 嚮決戰前進
146 上田的釘子
151 島清興的奇襲
第九章 關之原(下)
155 少校的喟嘆
159 宰相的弁當
161 秀鞦的倒戈
166 佐和山之降
168 捕縛
171 老薑與悲情男
第十章 關東再興
174 如水的嘆息
177 天下仕置
183 柿子與痰毒
185 葵幕府
188 斬草須除根
第十一章 餘燼與新生(上)
192 鍾銘的“詛咒”
197 掃清外圍
202 惡戰真田丸
207 和議毀城
第十二章 餘燼與新生(下)
213 小鬆山
216 激鬥八尾若江
219 決戰天王寺
225 古怪的新生
研究日本戰國史的趣味性
赤 軍
古往今來,世界上産生過數不盡的國傢和民族,各自書寫著波瀾壯闊的曆史篇章,都值得我們去瞭解,甚至去研究。隻是簡單的娛樂也好,作為殷鑒也罷,隻要自己喜歡,那都不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喜歡的前提當然是有趣,而我就要說,日本的曆史確實是非常具有趣味性的。在東亞曆史上,日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一個異類,它局促於小島之上,而又並不缺乏學習精神,就使得日本文化深受大陸影響,同時又具有自身的獨特性。朝鮮、越南,可以說學自中華的文明多,自身保存的傳統文明較少,或許正因如此,近代以來一意脫離中華影響,甚至連文字都徹底改掉瞭。但日本不同,日本傳承瞭中華之肌皮,同時也保留瞭自身的筋骨,或許在今天的我們看來,因曾經的敵對關係,日本是最值得仇視的國度,但也因文字的神似、文化的形似,日本文化是最接近於中華正統的亞文化。正是因仇視和親近的情感相互交織,纔使得日本的曆史,在中國人看來確實趣味無窮。
尤其是15、16世紀的戰國時代。有人鄙稱,那不過是村長之間的械鬥而已。確實,就疆域而論,日本的一州(國),不過中國之一縣,一郡不過中國之一鄉,一郡之內各稱豪雄的豪族、地頭們,也不過中國某鄉中一個個小小的村長罷瞭。然而村與村之間的械鬥,亦未見得無可觀之處,就如同深入研究中國一縣之曆史,則豪強之間的紛爭、村莊之間的械鬥,也是梳理發展脈絡之重要環節,不可隨意忽視。
更何況若論人口密度,日本也不在中國的中原地區之下,戰國時代,村與村之間的械鬥固然無日止息,更大規模的戰爭卻也並非絕無僅有。比方說一般認為戰國開端的“應仁之亂”,僅京都一地的戰鬥,東、西兩軍便各投入十餘萬眾——即便其中武士寥寥,多為亦耕亦戰的農兵,亦不可以械鬥視之。再比如晚期的豐臣秀吉小田原徵伐,總兵力約二十一萬,號稱三十萬;關原之戰,東軍八萬餘而西軍七萬餘。
相比之下,同時期的明朝寜夏之役,動用官軍亦不足十萬,而較晚一些席捲大半個歐洲的三十年戰爭,初始時天主教同盟亦不過齣兵兩萬五韆而已。則日本戰國時代的戰爭規模,又何小之有呢?
除戰爭頗有可觀外,當時日本的社會形態、政治、經濟,亦皆趣味無窮,值得愛好者去瞭解,去研究。隻是橫亙在愛好者和曆史真實之間有一條巨大的鴻溝,那就是戰國亂世,群雄並起,韆頭萬緒,很難梳理齣一條清晰的脈絡來,隻究細節,很容易使人墮入五裏霧中,莫名所以。
在這種情況下,這本中文書的齣現,便非常有其價值瞭。本書從武士的崛起為開篇,簡述瞭鐮倉和室町的輝煌以後,便轉入亂世的導火索“應仁之亂”,就此以通俗的筆調、簡潔的脈絡,將這百餘年的戰亂呈現在讀者麵前。
戰國時代在日本曆史上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期,三大幕府——鐮倉、室町、江戶——總體而言是皇室的權力越來越小,幕府的權力越來越大,武士成為全社會的領導階層,而戰國長年之動亂,便促成瞭這一變化的最終完成,其影響力直接使日本邁入近代社會的“明治維新”。我們不得不說,要瞭解近代日本,必深究古代日本;要瞭解軍國主義的日本,必深究武士時代的日本;要瞭解昭和時代,須深究明治、大正時代;而要瞭解明治、大正時代,亦不得不對戰國時代有所認識。
從這個角度而言,這套書便更有其不俗的價值瞭。
知日對中日交流大有裨益
馬伯庸
從卑彌呼遣使通魏王以來,中日交流已經兩韆年。這兩韆年裏,文明呈現齣對嚮流動的態勢。先是大陸文明嚮島國文明進行輸齣,以唐宋為高潮;到瞭明清之際,這種流動趨於靜止。近代之後,日本率先開國,進而躋身列強之列,文化傳輸開始逆嚮而動,中國反過來成為日本的學生。
遺憾的是,我們雖然一直跟日本有著不解之緣,可對我們這位老鄰居始終還是不太瞭解。相比起日本人對中國不遺餘力的研究,中國對日本的瞭解始終還不夠深入。隻要走進兩國的書店,看看是日本書店裏關於中國的書多,還是中國書店裏關於日本的書多,就可以知道。
日本是我們的鄰國,是我們的競爭對手,還曾經是我們的敵人。對於臥榻之側的這個鄰居,我們不該錶現漠然,應該用開放的眼光去審視,用執著的態度去鑽研,用嚴謹的方式去思考。知此知彼,方能對中日交流中有所裨益。無論你對日本的態度是怎樣,知日應該是最起碼的一個要求。
日本戰國史是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曆史。且不說它對中國人有什麼特彆的意義,純粹從趣味的角度去看,也充滿瞭魅力。我當年最早是通過玩相關題材的電子遊戲,對這段曆史産生瞭極大的興趣,後來覺得玩遊戲不過癮,又想去找相關的資料,結果發現關於日本戰國的中文研究著作非常少,偶爾有那麼幾篇,也是隔靴搔癢,不夠詳盡。幸虧當時已經有瞭網絡,靠著網上愛好者的翻譯和交流,算是有瞭一知半解。從那個時候起,我意識到,中國對日本的研究態度真的很不夠,需要全方位地推進、擴張、深入。
所以這套書的齣版,我覺得是一件好事。它用一種相對不那麼學術的輕鬆口吻,把日本的一段波瀾壯闊的曆史介紹給讀者。說不定其中有些讀者就像我一樣,被激發起對日史的興趣,自發地去學習。這樣的人多瞭,就可以形成知日的風潮,推動中國的日本學嚮前發展。
站隊是最大的能力
就在上杉傢開始策劃攻擊鄰居最上義光時,也有個新問題擺在東軍主力隊伍前,那就是當年秀吉在東海道布下的大名可全都是豐臣嫡係大名啊!
此外,在小山會議上也有異類齣現,那就是美濃岩村城主田丸直昌與上野沼田城主真田昌幸,這兩位既然投入瞭西軍立場,那麼在中山道沿路秀忠的彆動軍行進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此刻,若東海道的豐臣大名都起來守禦他的話,那麼德川軍如何打通這一條綫及時趕赴京畿呢?
但德川傢康運氣就是好,關鍵時刻,總會有那麼一個平日裏不是很起眼,但卻能厚積薄發的角色齣來幫他的大忙,這次的人物名曰山內一豐。
山內一豐也是苦齣身,早年的坎坷經曆甚至比秀吉還要差,但運氣卻比後者要弱得多,他傢族本侍奉的是尾張上四郡的“岩倉織田”,後來主傢被織田信長所滅,父親盛豐戰死。年少的山內一豐便四處流浪,先後侍奉過淺井政貞(北近江)、前野長康(濃尾)、山岡景隆(南近江)各個領主,最後還是繞瞭一圈,迴去侍奉信長,後又被派遣到秀吉身邊當與力,漫長歲月裏慢慢混齣瞭頭,成為豐臣政權下與堀尾吉晴、中村一氏並肩的宿老人物。小田原徵伐時,因為戰功卓著被封到瞭遠江掛川城,當瞭俸祿五萬一韆石的代官,成為豐臣體係內一介隨處皆是毫不起眼的小大名。
但秀吉也是有意思,先前筆者羅列過東海道的豐臣大名,如山內一豐、堀尾吉晴、中村一氏、池田輝政、田中吉政諸人,絕大部分都曾擔任過豐臣秀次的傢臣,後來秀次事件發生後,纔陸續被秀吉集中安排在東海道這個緊要之地。筆者不明白秀吉是如何想的——要知道此地可是監守德川傢康的鎖鑰,但鑰匙卻握在一幫“罪臣”手裏。就拿山內一豐來說,其在遠江當代官同時也是秀次的宿老顧問,秀次被逼切腹後,一豐也曾經被問責過,多虧其平日裏做人比較低調圓滑,最終纔幸免於難,但人是還活著,怨恨卻和秀次一起深深埋入瞭地裏。所以,當會津徵伐時,這位山內一豐就極度活躍起來,他私下早和遠江濱鬆的鄰居堀尾忠氏(吉晴之子)達成密約,約定一旦天下有變,便可投靠內府大人,無需猶豫,將來必然飛黃騰達:“再跟著豐臣是沒前途的,沒看到秀次的下場嗎?”
在小山會議上,當傢康為前路為難時,也是我們的山內同學迅速舉手,說我先錶個態,我的掛川城隨時願意為內府大開城門,我鄰居堀尾傢也是相同意見,就這樣堀尾傢先被他帶到坑裏去瞭,而後山內一豐跑得比東軍的先鋒還快,又跑到最近的駿府城去勸說中村傢。當時中村的老傢督一氏,在西軍剛剛起兵的七月十七日時病死瞭,傢中的實權掌握在其弟一榮的手裏,在此刻也聽從瞭山內一豐的勸說加入瞭東軍。至於三河的兩位主要大名,即西三河岡崎的田中吉政,與東三河吉田的池田輝政,更是因秀次事件與“武斷派”立場毫不猶豫地倒戈投嚮傢康——東海道的路綫瞬間就被打通。豐臣秀吉生前所苦心經營的堡壘就在自己的昏招與人心嚮背前轟然倒塌。
就這樣,原本在豐臣時代能力、資曆都不齣眾,地位與俸祿與其餘同僚無法相比的山內一豐(田中吉政在岡崎領地十萬石,堀尾吉晴是遠江濱鬆十二萬石),因其堅定的立場和關鍵時刻發揮的功效,在戰後得到傢康高度評價,獲得瞭土佐九萬八韆石的加封,而後又成為土佐藩二十四萬石的“國持大名”。足見奮鬥得好不如站隊站得好,一下子就翻瞭幾番也就是幾年間的事情,甚至傢族到瞭幕末時代依舊名列“四雄藩”,到瞭明治時代還是華族身份,敘列侯爵,所以足見在亂世裏,站隊真的是種不俗的能力,山內一豐就是最好的啓示。
東海道的大名相繼投效後,德川傢康仍未掉以輕心,而是采用瞭極其謹慎的態度(從這點看,也可以說鳥居元忠的伏見城等於被犧牲瞭),先是派遣譜代親族如鬆平康重、內藤信成、保科正光等進入東海道諸城守備,防止這些大名齣爾反爾,而後命福島正則、黑田長政同田中吉政、山內一豐等新投大名組成先鋒軍,要在濃尾一帶與西軍展開拉鋸戰。而自己則返迴瞭江戶城,鎮撫各地不穩動嚮,並細緻給日本各大名發齣文書,到處找內鬼、挖牆腳,展開謀略外交攻勢,等待決戰時機(這恰是德川傢康厲害的地方,如果說秀吉是果決如電,他就是穩重如山)的到來。
所以七月末直到八月末的整整一個月,是東軍與西軍頻繁在各地展開前哨戰的時間。
前哨戰
東軍來瞭這一消息石田三成自然也知曉在心,所以在伏見城陷落後,他就急急請求宇喜多秀傢率三萬軍入伊勢伊賀;大榖吉繼率三萬軍齣北陸道;而小野木重勝一萬五韆人攻山陰京都交接的釘子、細川幽齋據守的田邊城。
筆者始終覺得,西軍的方案其實有相當大的缺陷,那就是好不容易打下伏見城後,居然不集中主力推進到濃尾這個“命門”,盡快將東軍先鋒驅逐齣去,反倒忙著去打北陸、伊勢這些“邊角”地區,最後還要實現“拒傢康於濃尾之外,再配閤上杉、佐竹挾擊關東”的終極目標,這種緣木求魚的路綫想想也是醉瞭。其實當時昔日織田軍宿將原長賴也力勸石田三成放棄攻略伊勢,而直攻尾張清洲城,但卻為好大喜功的石田君所拒絕。
硬要給這種路綫找個閤理理由的話,大概也隻能從織田信長的嫡孫秀信身上找瞭。織田傢雖然在本能寺後喪失瞭天下霸主的地位,但在秀吉的扶持下,當年的“三法師”秀信日子過得還不錯,雖然也等於個擺設傀儡,但畢竟是“岐阜中納言”,手底下也有十三萬石的高祿,所以也是石田三成重點拉攏的對象,在起兵前石田給他的書狀裏,許諾隻要織田秀信願意加入西軍,事成後就將美濃、尾張兩國加封給他。當時秀信在乾啥呢?正在整備軍隊,準備去參加德川傢康的會津徵伐,聽到這個條件後,心是麻麻癢,便又轉臉加入瞭西軍陣營。
這樣,一來織田秀信兵強馬壯,起碼是看起來很美;二來織田傢在濃尾一帶的威信還在,秀信這振臂一呼,濃尾許多大小豪族都跟隨西軍來瞭。在石田三成的算盤裏,織田秀信憑藉岐阜城,就算打不滅東軍的那些先鋒,起碼也能將他們擋迴去吧!所以,石田三成先忙著平定“邊角”,這樣看起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讓石田三成大跌眼鏡的是,這位“岐阜中納言”的錶現實在是愧對他的祖父——曾經的日本霸主織田信長,也推翻瞭“龍生龍鳳生鳳”的血統觀謬論。
大緻圍繞在伊勢、濃尾的前哨戰是這樣的,先是東海道、關東的東軍得知西軍下一步的動嚮後,原本跟隨傢康的會津徵伐軍的安濃津城主富田信高(富田一白之子)、上野城主分部光嘉及岩手城主稻葉道通(稻葉良通之孫),急忙在傢康命令下乘船橫越伊勢灣,要迴城去做守備工作。其中富田和分部兩人是從三河吉田城揚帆齣海,當時身邊有衛兵三百人,小船百餘艘,卻在中途的海麵上看到瞭伊勢大海賊九鬼嘉隆的大船隊,這個九鬼嘉隆本已在三年前隱居,將傢督位子和三萬五韆石的封邑讓給其子守隆,但會津徵伐前,父子倆在一起商議,嘉隆就說:“你爹我年齡大瞭,這場紛爭我看多數是德川占優,但又不能辜負豐臣的恩德,所以你爹我到那邊,你呢就跟著內府大人,這樣九鬼的傢名就保險瞭。”所以待到西軍起兵後,九鬼嘉隆就聯閤其義子堀內氏善(伊勢熊野水軍頭目),一起奪取瞭鳥羽城當作據點,而九鬼守隆則始終追隨傢康奮戰,諸君不要以為這在關原前後是個奇特現象,其實當時許多傢族都是這麼做的,這叫“分散投資”,馬上筆者還會挨個敘來。
好,鏡頭迴到伊勢灣海麵,富田與分部看到西軍如此龐大的海賊團,當即就被嚇傻瞭,好在富田信高先前與九鬼傢關係相當不錯,他急中生智,還沒待嘉隆問啥,就搶先在船頭喊話:“如今天下分立,不知道宮內少輔(嘉隆官位)大人從屬何方?”
嘉隆沒及多想,豪爽地迴答說:“俺跟瞭西軍!”
富田就誆騙說:“既然宮內少輔大人跟西軍,那我們也跟!”
“原來是從內府陣營那邊跳過來的,歡迎歡迎,趕緊迴去,因為備前宰相的大軍已經到瞭伊賀,馬上就來俺們伊勢瞭。”這樣,嘉隆就稀裏糊塗地放瞭行。
當兩人返迴各自城堡後,立刻徵兵備戰——九鬼嘉隆說得沒錯,宇喜多秀傢的三萬大軍這時已經抵達伊賀上野城下,當地大名筒井定次不敢抵禦,開城投降,隨後西軍便衝入伊勢國。當時先鋒吉川廣傢、安國寺惠瓊、長束正傢等人原本聽說德川傢康在小山會議後急速沿著東海道準備渡過伊勢灣,朝大和方嚮推進,於是聽說富田、分部與古田重勝等人來到,還以為是傢康本隊人馬,一時間嚇得不敢動彈,而後經過縝密偵察,纔發覺這群人個個和叫花子般旗杖不全,看來是先遣迴來的草頭軍,於是便決議盡快對富田、分部據守的城堡發起攻擊。
那邊,一路跑迴安濃津城的富田信高手下確實沒啥兵馬,隻有留守傢老富田五郎以下二十多人,便趕緊叫分部光嘉與古田重勝(鬆阪城城主)帶著所有人馬朝自己靠攏:“分散守城,早晚被各個擊破,不如集中軍力守護安濃津。”又從城下豪農富商那兒強取人質,搜颳榖物囤積城內備戰,不久分部與古田果然各帶少量人馬來援(分部光嘉的伊勢上野城,距安濃津僅一裏有餘,而古田重勝帶來的是鐵炮頭小瀨四郎左衛門等五十餘人),三將湊齊一韆七百人,固守安濃津城來。
同時,這三將也真的以為內府大人會走海路來伊勢救自個(又一個被忽悠的),便派齣疋田助右衛門,準備從鳥羽港偷偷跑到東海道去求援,結果這次九鬼嘉隆學精明瞭,把海路扼守得密不透風,於是三將的夢想暫時破滅。
好在那邊西軍的動作也夠磨嘰的,直到八月二十四日纔決定攻城。當日毛利秀元、安國寺惠瓊、長宗我部盛親、長束正傢等一萬餘人布陣於城北愛宕山,並派部隊從西、南兩方麵圍定安濃津城,隨後發起總攻。富田信高、分部光嘉亦領兵衝齣搏戰,雙方對拼異常激烈,其中分部光嘉還和毛利部將宍戸元續爆發瞭“一騎討”,而後分部不敵,身負重傷,但猶自奮鬥。富田信高也持槍勇戰,結果被數量眾多的敵人睏在核心,危難時刻被一名年輕武者救齣,史料稱此年輕武者“武力拔群,容貌秀麗,單騎而齣,鎧甲鮮艷,眾人一時矚目,遂扶信高脫睏”(《逸史》),其實就是富田信高之妻。
雖然安濃津城方也算奮戰到底,但畢竟敵我懸殊,最後在僧侶木食應其的中介,與西軍將領吉川廣傢的承諾下,富田等三將於二十六日開城投降,隨即寄身專修寺內,西軍亦不加迫害,而是順勢又奪取鬆阪城,與伊勢桑名城主氏傢行廣、行繼兄弟會閤。這兩位是昔日“美濃三人眾”氏傢蔔全的次子與三子(長子直昌在本能寺不久後病死),在豐臣政權下擁桑名兩萬二韆石的俸祿,本也在會津徵伐軍當中,但小山會議時卻說:“太閣屍骨未寒,而內府與治部卻因私怨構兵,令天下失望,我兄弟兩不相幫。”就返迴瞭領地內,但現在還是參加瞭西軍。
至此,宇喜多秀傢所部已基本完成伊勢製壓的任務,便浩浩蕩蕩準備按照既定策略北上尾張。
但是,此刻東軍先鋒已提前數日順利殺入瞭尾張,其中福島正賴、山岡景友已穩居三角要害長島城,扼住宇喜多這路的兵鋒,而福島正則等軍齊集於清洲城下,並且奪取瞭織田秀信的岐阜城——石田三成急忙齣兵占據濃尾、近江與京畿的要衝大垣城,並且派飛腳通知宇喜多秀傢:“方案有變,我軍放棄分路閤擊的策略,而是全部集中在大垣城,準備拒傢康於木曾川外。”
好嘛,這纔一個月不到,石田君的方案頓時就“縮水”瞭一半。
原因何在呢?其實西軍在奪取伏見城後的“邊角戰”裏,北陸道推進最為順利,伊賀伊勢一路則是近乎打醬油,而丹後田邊城陷於僵局,織田秀信“負責”的濃尾一帶直接可以用雪崩來形容。
先看大榖吉繼負責的北陸道戰場,先前與德川對立的前田利長此刻卻加入瞭東軍陣營,但因先前大榖在越前國的威信,所以實則該地大部分領主都望風投入西軍,其中五萬石級彆的大名就有同國青木一矩(越前北之莊八萬石)、青山宗勝(越前丸岡四萬六韆石)、織田秀雄(織田信雄之子,越前大野郡五萬石)、丹羽長正(丹羽長重之弟,越前東鄉五萬石),以及加賀國的丹羽長重(加賀小鬆十二萬五韆石)、山口宗永(加賀大聖寺城五萬石)。
所以說,最終被孤立的就是前田利長,而有意思的是,原先身為“加賀徵伐”先鋒的丹羽長重反倒成瞭北陸道西軍的主力,角色整個倒瞭過來。感到危機的前田利長(其居城金澤,位於西軍的小鬆與大聖寺的東北,僅有八裏遠)動員瞭兩萬五韆人,南下圍攻丹羽長重的小鬆城。但當年丹羽長重的父親就是一手營造安土城的築城高手,傢傳是必然的,小鬆城被安宅川環繞,城櫓二重,櫓高九尺,天守閣五重,四周七八町內都是沼澤深田,長重帶領三韆忠心的傢臣士卒固守於此。麵對這座“北陸無雙之城郭”,前田利長雖然軍力占優,但也麻瞭爪子,隻能和傢臣們商議後,決定留部分軍力監視之,主力則轉嚮攻擊山口宗永的大聖寺城:“若齣其不意攻陷大聖寺城,亦可挫各地西軍之士氣。”於是在八月一日,前田利長、利政兄弟親率兵馬,自手取川邊的三道山悄悄避開小鬆城,越過湯之山,衝嚮大聖寺城。結果丹羽軍齣動小股精兵,不斷水陸襲擾前田軍的步伐,雙方展開多次小規模衝突,但利長還是堅持朝大聖寺城方嚮移動,執意按照事先安排對其發起攻擊。
同時,伏見城陷落後的大榖吉繼開始對北陸道施放各種情報流言,如“伏見城已被西軍攻取”,“京畿不日即將平定”,“大榖刑部已入越前敦賀港,籌備船隻,準備自海路奇襲金澤城”等等,都在乾擾著前田利長的神經,但最終在重臣們的鼓舞下,利長還是不為所動,命全軍圍攻大聖寺城。大聖寺守將山口宗永之子修弘頗有血氣膽勇,帶著少量精銳潛行齣城,準備伏擊前田軍前隊,但被前田將領山崎長德識破,被擊敗後遁入城中。八月二日後續的長連龍隊也抵達城下,山口修弘繼續齣城與前田軍混戰,結果遭到對方兩韆鐵炮的集火“淋浴”,再度敗退迴城中。這會兒,山口宗永登上城牆請求降服,但死傷亦重的前田軍急於復仇,拒絕其請求,破城後盡屠守軍,山口父子自害身亡(其傢族後代名人輩齣,如明治時代的建築學傢山口半六,太平洋戰爭時日軍第二航空隊海軍中將山口多聞)。
聽聞大聖寺城陷落後的大榖吉繼則脅迫利長妹婿中川光重寫瞭封信“密報”利長,稱大榖真的動員瞭數萬大軍,準備從海路配閤丹羽軍前後夾擊我方。嚇得前田利長還是退迴瞭金澤城,後撤途中在淺井畷還遭到丹羽軍勇將江口正吉的追襲,受損頗重——此後前田與丹羽返迴戰前的對峙狀態,直到關原之戰爆發。雖然西軍在北陸道,因為而後其在濃尾戰區的失誤未能取得實質性成果,但大榖吉繼光是通過“遙控”的情報戰就讓前田利長疲於奔命,還是體現瞭他文武雙全的能力。
與北陸道相比,丹後田邊城的戰事,西軍就顯得不那麼“高明”瞭。丹後田邊城,本名叫八田館,是室町時代丹後守護一色傢的居館所在地,背後還有座建部山城,一色傢在平日裏就居住在八田館裏,有戰事時就去建部山城。天正六年(1578年),在織田信長授意下,細川幽齋父子滅一色傢,並取而代之,成為丹後的國主。而這時,田邊城的主力都被細川忠興帶到會津去瞭,留下來的隻有六十七歲的幽齋和忠興的弟弟幸隆,外帶五百名城兵。西軍對田邊城的攻勢展開得很早,大約與伏見城同時,圍城軍的主帥是丹波福知城主小野木重次,外帶丹波、但馬諸多領主豪族,共計一萬五韆人,數量是城方的三十倍。所以如此懸殊的對比下,雖然細川幽齋父子奮力守禦,但到瞭七月末時,就已經堅持不下去瞭。
關鍵時刻,日本天皇傢族閃亮登場。
按常理來說,當時日本哪年不打仗不死人?也不至於禁裏“宅”瞭那麼多代的天皇齣馬,但誰叫細川幽齋不是普通人呢!這位不但是個戰將,也是個什麼都精通的風雅文化人,特彆是他曾師從“和歌泰鬥”三條西實枝,這位三條西是專門研究古代典籍歌集的注釋的,而且嚮來傢學是“單傳一子”,但實枝的兒子公國年幼多病,為瞭讓歌道不至斷絕,就傳給瞭弟子細川幽齋(後來三條西公國果然早逝)。這時細川幽齋在田邊城裏,周圍都是槍彈炮火,後陽成天皇就坐不住瞭:“幽齋戰死的話,歌道可就要傳不下去瞭!”於是就派齣親弟弟八條宮智仁親王跑去田邊城懇請幽齋開城,不要把傳統文化帶入墳墓裏去。西軍的各位將領見親王來瞭,也都誠惶誠恐,宣布停火幾天。但幽齋見到智仁親王後,堅決不願意開城,並將《古今集證明狀》《源氏抄》《二十一代和歌集》等孤本珍本都交齣去獻給朝廷,說:“我死瞭後,典籍還在,請天皇陛下不要擔憂。”
後陽成天皇一聽說這事後,感動得更加堅定瞭“幽齋這麼好的人,就交給朕來守護”的決心,一股腦兒派齣大納言三條西實條、中納言中院通勝與近衛府中將烏丸光廣(和前麵的智仁親王都是幽齋弟子),跑到田邊城下全力斡鏇,結果幽齋還在那兒“磨嘰”,而西軍又不敢攻城,就這樣居然拖到瞭九月十三日,幽齋纔最終答應交齣城堡,但兩天後關原之戰就開始瞭,而小野木以下一萬五韆西軍根本沒來得及參戰……
關原閤戰真是一場有愛的戰爭啊!
縱觀前哨戰,最無關緊要的戰場西軍即便取得小勝也逆轉不瞭大局;而在最緊要的戰場,石田三成、毛利輝元等主策者卻昏招迭齣,白白貽誤瞭大好時機。另外,在這段時間內,居於江戶城的德川傢康卻接連給各地大名領主瘋狂發送文書籠絡人心,其中東北的伊達政宗、南部利直,美濃的妻木賴忠、遠藤慶隆,北陸加賀的前田利長,以及身為先鋒的武斷派諸將們,都或多或少與傢康保持瞭緊密聯絡,故而傢康完全做到瞭從容調度全局的目的。此外,在西軍內部,不管是大阪城內的增田長盛、前田玄以,還是一綫的吉川廣傢、鍋島勝茂、小早川秀鞦等也都私下與傢康書信來往,談條件的談條件,送情報的送情報,早已不同程度打定瞭“反水”的打算——西軍的陣營在決戰前早已等於是韆瘡百孔,故而有人說關原閤戰與其說是軍事上的交鋒,不如說是政治和利益的對決,可謂至理名言。
但同時,東軍的軍事步伐並未停下,下麵筆者可以敘述為什麼石田三成被逼要改變原先方案,在木曾川與東軍決戰的直接原因那就是發生在濃尾一帶的戰事。
嚮決戰前進
豐臣政權位於東海道的代官大名分彆反水後,傢康就指令福島正則、池田輝政為先鋒,並很敏銳地意識到,未來戰局裏,爭奪濃尾就是成敗關鍵,所以早早就對兩人說:“占據尾張清洲城,並盡快發起對美濃木曾川的攻擊。”(這個與西軍的拖延疲遝造成鮮明對比。)
故而早在八月十六日時,從屬東軍的各個濃尾三小豪族就自動組軍,開始攻略要衝大垣城周邊的西軍城堡。其中鬆之木城的德永壽昌,與今尾城的市橋長勝,及西尾光教、加藤貞泰等,共集閤瞭兩三韆人馬,開始自多藝口進軍,開始攻略位於美濃大垣城與伊勢桑名城間的要點福束城,企圖切斷宇喜多軍與西軍本隊間的聯係。當時福束城主丸毛兼利是在西軍陣營內,並不斷朝大垣城輸送糧食給養,與其交厚的赤目城主橫井時泰便勸他:“東軍主力馬上就要來到,光憑岐阜中納言怕是難以與之抗衡,還是轉投東軍吧!”但丸毛兼利迴答說:“既然事先已經和治部少輔大人有過約定,武士道說一不二,就得堅持下去。”故而當日,德永壽昌等將帶著兩韆人會閤橫井時泰人馬,抵進長良川,至渡口勝村處與福束城守軍隔著河川對射鐵炮,終日不分勝負。到夜半時分,市橋長勝領精兵潛渡河川,繞到大敷村縱火焚燒民居,守城的西軍不明所以,紛紛棄城而逃,丸毛兼利逃往大垣城(此君在《信長公記》裏,有永祿十二年即1569年隨信長齣徵記錄,到1647年纔去世,可見得享高壽),福束城落入東軍手裏,隨後德永壽昌將捷報傳遞至東軍先鋒大將福島正則所在的清洲城。
次日,福島正則於清洲城齣馬,與德永、市橋等將麵會,撫慰犒賞將士後,決心“欲取美濃,必先得高須城”,於是全軍移嚮高須城,駐屯於此的是一萬石的小大名高木盛兼,德永壽昌就派齣使者勸說他早點認清形勢獻齣城堡投降,高木原則上也答應瞭,但卻說:“人在江湖上混,都得要點臉麵,美濃尾張各城不少都是我的同族僚友,要是戰都不戰就拱手讓城,那不是很沒麵子?”於是德永壽昌就約定,到時候我們“假戰”一番就行,果然到八月十九日,一韆餘東軍到高須城下,與城兵一起對著天空虛發鐵炮,轟隆隆鬧騰瞭半天,高木便遵守承諾,棄城而走……
在福島所部陸續奪取尾張、美濃交界處的小城堡,開始為圍睏大垣城、渡過木曾川做準備時,東美濃的戰局也在朝有利於東軍的方嚮發展。早在戰前苗木城主也是傳統的豪族,即“遠山七傢”裏的遠山友政,就派使者前去館林城求見德川宿老神原康政(一說是井伊直政),請求戰後傢康對其苗木、岩村舊領的安堵權。作為交換,他願意齣兵攻擊美濃與信濃要道岩村城。
德川傢康即刻認可瞭遠山傢“恢復舊領”的願望,並下賜黃金,支援彈藥武器,於是這時遠山友政就會同親族山村良勝等摩拳擦掌。本來美濃岩村城在豐臣政權下是田丸直昌(此君朝廷官位是右近衛中將,其實是伊勢國司北田同族)、河尻秀長的領地,但這兩位當時都帶著主力前去大阪城協助守備瞭,故而城內空虛,遠山方動員瞭苗木附近數百村民一起從軍,逼近岩村城,城代關盛祥沒經過什麼像樣的抵禦就逃走瞭。岩村城一陷落,周圍的美濃妻木城、三河伊保城也紛紛歸降,東軍大舉渡木曾川,擊敗織田秀信,全境占據美濃的時機已經成熟瞭。
這樣,石田三成禦敵於木曾川外的方案又不得不破産。
八月二十一日,福島正則、池田輝政、山內一豐、淺野幸長共一萬八韆名東軍開始嚮美濃河田島村進軍,準備攻擊織田秀信所在的岐阜城。次日清晨,池田輝政部下為先鋒,開始渡河朝西軍發起猛攻。
考驗織田信長之孫秀信的時刻來到瞭,據說當時秀信在齣陣時就是特意將祖父的甲胄與武器放在身邊,勉勵傢臣說此戰得勝,我織田必將復興門楣。雖然後世史料對秀信多有惡評,稱他“耽於遊樂,荒廢國政”,但實際上他對領國的治理那是相當不錯,保護傳統寺廟,也能善待新入的天主教,沿襲瞭祖父的樂市樂座政策,並減免領民的賦稅,重用百綱傢等有纔能的傢臣,可以說終豐臣時代,岐阜城周邊從來沒有爆發一揆的記錄。不過秀信確實生不逢時啊!他的軍事纔能和祖父相比實在是欠缺,所以石田三成勸誘他後,也送來瞭不少援軍,這樣秀信在岐阜城的兵力有九韆人(一說六韆五百人),憑藉城堡與天塹,怎麼也能扛住一陣吧,起碼石田君是這樣想的。
但現實卻是讓人大跌眼鏡,渡河前福島正則策劃:“岐阜城的想法就是若守木曾川,必守犬山城,我方若循序漸進,就是中瞭對方下懷。不如揚言取犬山,讓田中吉政、中村一榮監視之,我卻暗自拔擢精兵從旁處渡河,直取岐阜,岐阜若陷,犬山自潰。”隨後福島又和池田閤議:“木曾川上遊為河田,下遊為尾越,我布置疑兵在尾越,吸引敵人,你趁機從河田渡過。”二十二日早晨六時,東西兩軍的鐵炮在兩岸冒齣團團焰火,開始激烈對射,河田處的池田輝政、堀尾忠氏、淺野幸長部見下遊烽火舉起,知是福島正則的訊號,便奮勇渡河,當時岐阜城的主力全部安置去瞭犬山城,所以織田秀信手下隻有百百綱傢、木造長政、佐藤方政等三韆餘人擔當河防任務,根本抵擋不瞭東軍大勢的兩麵突進。東軍成功渡河,並在米野大敗負責河防的西軍,織田秀信傢臣許多人戰死,紛紛潰退迴岐阜城,同日在下遊渡河,乘勝而進的東軍在福島正則指揮下,又攻陷瞭岐阜城邊另外處要地竹之鼻城,城主杉浦重勝戰死。
當夜,倉皇退迴城中的織田秀信還未放棄希望,一麵朝大垣城與犬山城兩麵請求援軍,“兄弟我已將咬住東軍主力,大夥兒兩邊夾擊,這叫中心開花戰術”;一麵將各位傢臣配置在岐阜城各個要害口處,準備徹底籠城。結果東軍人多勢眾,先是分軍對犬山和大垣方嚮實行警戒,隨後集中主力開始攻略岐阜城下各要地,瑞龍寺、權現山等兵砦迅速相繼陷落,這時德川軍的井伊直政、本多忠勝亦趕到,勸降瞭犬山城內的守軍,而大垣城的救援也遲遲不到,至二十三日晚,還在秀信手裏的隻剩下本丸,外帶數十名親族傢臣,秀信已經磨刀準備自殺瞭。最後,還是與其有親緣的池田輝政派齣使者進入本丸,纔請得秀信降服。
據《武德安民記》所錄,岐阜城一戰,織田軍錶現是十分英勇的,侍大將多人陣亡,親族也有許多殉難,戰後福島正則部獲得首級四百三十,池田輝政部是四百九十,淺野幸長則是三百零八,城陷落時光是在崇福寺自害的傢臣就有三十八人之多(現在那裏還有處“血天井”),足見織田傢臣團死傷嚴重,再加上戰後東軍內部替織田秀信求情的呼聲極高,功勛卓越的福島正則甚至流淚對德川傢康說:“我願捨棄所有恩賞,換取岐阜中納言的性命。”所以,織田秀信的命總算是保住瞭,但傢康畢竟是個腹黑角色,居然戰後將他流放到高野山去,要知道高野山的僧侶們可是與他祖父有血海深仇(信長當年在徵討紀伊國時,曾火燒血洗過高野山,就因為其庇護自己的敵人),所以秀信在山上屢遭迫害刁難,最終也鬱鬱而終(一說是自殺),年僅二十六歲,彈正忠織田的嫡流可以說是滅絕瞭——據說秀信在高野山時,與當地的豪族西山傢、生地傢的女兒結閤,誕生下瞭秀朝、恒直兩名子嗣,但因為不見於正統史料記載,可能更多是自稱,故不敢妄下推斷,但京畿霸主彈正忠織田氏徹底沒落,這倒是不爭的事實,實在是讓人唏噓。
岐阜城可以說一日內陷落,不但石田三成大為驚恐,就連江戶城的德川傢康也喜齣望外,加上其在外交密約上的工作也取得巨大進展,看來直逼大垣城,和西軍形成主力會戰的時機已完全成熟。就像果園裏的老農般,傢康望著深鞦季節,在陽光、雨露和精心勞作後,果實纍纍的樹木,有滋有味地笑瞭——九月一日,德川傢康留五子武田信吉與淺野長政於江戶城守備,隨後率領直屬旗本三萬三韆人,沿著東海道揚旗嚮木曾川挺進;而另外一條路綫,按照事先的規劃,其三子亦是繼承人德川秀忠,領三萬八韆人沿中山道進軍。
“九月九日,兩軍在美濃赤阪會閤,即便沿途發生作戰,也隻允許比規定日子遲到六日!”這是齣發前,傢康對秀忠的要求,絕沒有戲言的成分在裏麵。
按照傢康的測算,他已經對兒子夠寬鬆的瞭,東美濃的豪族已經歸順我方旗下,而信濃的森忠政也加入東軍陣營,德川秀忠所麵臨的充其量也就是動員沿路領主參軍,並且壓製個彆不服從的城堡罷瞭。
但沒想到的是,直到九月十五日,秀忠這路人馬也沒能趕到美濃赤阪,更彆提參加整個閤戰瞭。
因為德川秀忠遭遇瞭小大名真田昌幸父子在上田城的籠城阻擊,也就是“第二次上田閤戰”(第一次在前文裏有提及)。
上田的釘子
與先前那個海賊九鬼傢族類似,勢力橫跨北信濃、西上野,從國人林立時代,再到武田統治、織田統治、後北條統治,直至豐臣時代始終屹立不倒的“真田一族”,靠的絕非僅僅是計謀和勇武,而更是筆者先前所說的,即站隊的能力。
所以,真田昌幸在第一次上田閤戰後,與德川傢和睦時就將長子信幸送往駿府城,與其大將本多忠勝的女兒小鬆姬結婚,而後侍奉於德川傢;接著,為錶示與豐臣政權的親近,昌幸又讓次子信繁(即後來的真田幸村)娶瞭大榖吉繼的女兒為正室,而後又娶瞭豐臣秀次的女兒為側室;最後,真田昌幸自己娶瞭石田三成的小姨子為繼室——總而言之,雞蛋絕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到瞭會津徵伐時,原本準備參軍的真田昌幸、信繁父子,在下野的犬伏接到瞭連襟石田君的書信,遂決意參加西軍,但是將長子信幸留在東軍。據逸話所雲,真田昌幸父子在經過上野沼田城時(此城是長子信幸的居城),還曾想趁著長子不在的機會,奪取這座城堡,因為當時城中隻有信幸妻子小鬆姬在,“一介女流何足道哉”,昌幸便詐稱自己要看看孫兒,請求兒媳打開城門,結果小鬆姬卻迴答:“夫君追隨內府大人身在會津,而公公你卻往迴走,怕是情況有變,我受夫君之托看守城堡,不敢有負。”不但拒絕開城,還動員傢臣士卒加強守備。
“真不愧是本多平八郎的女兒。”昌幸大笑起來,也隻得與次子返迴信濃上田城,動員親族兩韆餘人(一說三韆五百)籠城固守。
當時,德川秀忠本隊在小諸城,而先鋒石川玄蕃、日根野德太郎已在冠嶽山,恰好被反水的上田城所隔斷,“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倆,早點做好戰鬥準備”。於是秀忠就派遣傢臣島田兵四郎去傳令,但島田對上田附近的地勢根本不熟悉,繞路的話又怕迷路,結果這傢夥直接跑到上田城下,對執勤的番眾大喊道:“我乃江戶中納言(秀忠)的傢臣島田是也,要前往冠嶽山與我軍先陣聯絡,所以打開城門,放我通行!”番眾一下就被鎮住瞭,說哪兒來這麼個愣頭青?還有嚮敵人藉路的!但城中的真田昌幸聽說過這事情,笑起來,說“如此粗蠢的武士,當真是有趣”,於是下令讓島田從城門直穿而去。
但這還不算最奇的,最奇的是島田兵四郎跑去冠嶽山傳令完瞭後,居然又大搖大擺迴到城下,說:“我就不繞遠路,還是讓我從城內穿行而過,再迴去復命好瞭。”
這會兒真田昌幸是服瞭,這世界上還真有這等沒心沒肝的,於是他親自帶著島田在上田城內走瞭圈,這會兒輪到島田不安瞭,他便問昌幸:“如此的話,不是都知道城中的虛實和配置瞭嗎?”
昌幸卻淡然一笑,很自信地說:“守城要訣不在於石垣城櫓,而在於大將一心之妙也。”
島田兵四郎將此種情況迴報秀忠後,秀忠也唏噓感慨,便對真田信幸說:“我也不希望與令尊為敵,還是你去勸說下,叫上田城開城,這樣豈不為美?”所以,信幸便來到城下勸父親與弟弟,結果這次是親爹擺瞭他一道:昌幸假意和談,實際卻是在拖延時間,加強城堡修繕。
待到準備工作完成後,昌幸就正式答復秀忠:“中納言大人,這麼多天你一直希望我給你明確的答復,那麼現在我就說瞭啊,你韆萬彆生氣,那就是我是假和談,真備戰,現在一切就緒瞭,那我倆就來較量較量吧!”德川秀忠大怒,說真是個老狐狸,於是便催動軍馬呼呼啦啦地來攻城瞭。
這時,參謀本多正信與老將神原康政都極力主張:“上田城小兵寡,不值當我們為之花費精力,還是繞道避開,盡快前去美濃赤阪與內府大人會閤為上策。”但這位江戶中納言大人根本不聽,還是執拗地要攻城,因為這可是秀忠的“初陣”啊,身為德川傢繼承人的他,前麵有兩個勇武齣眾的哥哥,即鬆平信康與結城秀康,自己可不能被比下去瞭。
但真田昌幸是何等老辣之人,當年第一次上田閤戰時,那麼多德川的老臣宿將尚且不能討到絲毫便宜,黃口小兒他又如何放在眼裏,昌幸在上田城搞瞭個“二段式”的城郭,足足讓秀忠的大軍啃瞭三日三夜,崩瞭一嘴的牙,也沒能拱動分毫——這也代錶真田昌幸的目標達成瞭,他就是要激怒秀忠帶著三萬多兵馬來攻堅,不讓其與他爹會閤,為主戰場的西軍創造有利條件,這叫“花小錢辦大事”。
眼看打上田城受挫,秀忠就又將本陣轉移到染颱山,準備攻擊真田信繁據守的支城戶石城,還特意將真田信幸擔任攻城先鋒。信繁明白這是德川傢在讓我兄弟自相殘殺,於是很爽快地交齣戶石城,退迴上田去,信幸部眾高呼勝利進入戶石城,這下倒讓準備看戲的德川秀忠沒瞭脾氣。
時間很快到瞭九月八日,德川秀忠也慌瞭,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誤事,對上田的戰事必須速戰速決。於是當日,秀忠委托部下牧野康成帶領兵士在城下割麥子,誘使真田軍齣城來戰,並讓本多忠政(本多忠勝三子)領隊潛伏在牧野隊之後。城內,果然殺齣數百真田軍,來攻擊牧野康成,康成僞退,將對方引入埋伏圈內,伏兵四起,真田軍急忙敗退——秀忠也急忙催動各隊去追擊。
誰想到,上田城城門突然大開,裏麵早已潛伏好的鐵炮隊與弓箭隊四起,對著追來的德川軍各隊猛烈射擊,原先假裝敗退的數百真田軍也返身勇戰,德川軍擁堵不堪,大敗虧輸,沿著神川漫山遍野地朝本陣染颱山敗退。而此刻,前晚就悄然埋伏在染颱山的真田信繁屬下兩百精銳也趁著秀忠本陣不穩之際,對其發動瞭奇襲,真田軍還掘開神川上遊的堤壩,放入滔滔河水,淹瞭染颱山的陣地——德川秀忠狼狽不堪,騎著傢臣讓來的馬逃入小諸城。
第二次上田城閤戰,真田父子名揚天下,而秀忠的彆動隊這一路不但既定目標沒有達成,還損失慘重,《烈祖成跡》裏稱“我軍大敗,死傷無算”。德川秀忠收攏各部退往小諸城,此時父親的使者到瞭,嚴厲糾問彆動隊為何迄今還未上路,會師於美濃赤阪的任務是否還能完成,秀忠這纔悔恨莫及,當初聽本多正信與神原康政的建議多好,既不會讓自己的初陣如此失態,也不至於到瞭現在還耗在這兒。但是更重要的是,秀忠該如何就此事作齣解釋,須知他現在的身份是繼承人,但也僅僅是繼承人罷瞭——當年他爹對大哥信康說殺也就殺瞭,二哥秀康因為長相不討喜,即刻也被送到豐臣那裏當人質,接著被送到結城傢當養子,失去繼承人資格——所以惹怒爹的下場秀忠可是曆曆在目,再加上他下麵的四弟鬆平忠吉、六弟鬆平忠輝也都對嫡子繼承人的位子虎視眈眈,上田城之戰就此成為他的心頭大病。
思前想後,秀忠決定找幾個“搓背的老鼠”來定罪,結果,牧野康成在上田城下割稻子的行為,成為其“私自齣擊”,但康成也是久經戰陣的,咋會犯這樣的錯誤呢?為瞭圓這個,秀忠又拉瞭個叫贄掃部的,這人是其軍營裏的旗奉行,“就是這傢夥乾的好事,違背我的將令鬍亂指揮,纔遭此大敗的”。
最後決議下達,牧野康成父子剝奪領地蟄居,而贄掃部更是被勒令切腹謝罪——不過這仨也都不是傻子,結伴一起,憤而齣逃,事後傢康也明白他們都是替死鬼,後來也就不再問責,恢復瞭牧野傢二萬石的俸祿,而贄掃部幾經波摺去瞭紀州德川傢(禦三傢,始祖為傢康的十子德川賴宣)效力。
九月十四日,德川傢康的金扇馬印齣現在美濃赤阪岡山上,在大垣城集結的西軍主力(看吧,現在石田三成與大榖吉繼又得把軍力從伊勢和北陸收迴,來阻截傢康,在戰略上完全陷於瞭受製於人的狀態)得聞“內府大人的旗印,就在對麵陣地”後,想起瞭德川傢康可是在十六年前,在野戰裏唯一擊敗過太閣的人物,士氣和鬥誌頓時一落韆丈,再加上先前在濃尾的戰事,讓人覺得東軍武斷派的戰鬥力遠比己方精強,本來的烏閤之眾開始離散逃亡。駐馬前綫的石田三成憂心忡忡,便嚮大阪城的毛利輝元與增田長盛請求後繼援軍。
但這時毛利輝元在吉川廣傢、毛利秀元的攛掇下,對戰事前景又消極起來。據說德川傢康也給這位寫瞭信,稱願意與其結為兄弟,隻要毛利傢在戰時采取中立態度,事後還能得到加封,“中介人”就是吉川廣傢。輝元思前想後一番,居然默許瞭,西軍的主帥自己,在戰前被東軍主帥收買,然後雙方還集結瞭十幾萬人大決戰,這在世界戰爭史上也是一朵染血的奇葩。
至於增田長盛此君,更是早被傢康暗中收買,不斷給東軍免費提供情報,他的態度也是可想而知。
最後,還是石田三成的傢老島清興提齣策略:打一場漂亮的前哨伏擊戰來扭轉現在的態勢,重新鼓舞士氣。
圖書在版編目(CIP)數據
最好看的日本戰國史. 6, 八嶼混一 / 萬邦鹹寜著.
-- 廣州 : 廣東旅遊齣版社, 2015.8
ISBN 978-7-5570-0118-6
Ⅰ. ①最… Ⅱ. ①萬… Ⅲ. ①日本-中世紀史-戰國時代(日本)
Ⅳ. ①K313.34
中國版本圖書館CIP數據核字(2015)第114243號
终于一套买齐了……
评分很好玩的精神玩具。
评分趁着搞活买了一大堆 多看书增长知识
评分价格公道
评分明显是压箱底的货,最关键是侧面有被压坏了的痕迹,凑合着看吧!
评分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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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书刚刚到货就来评价了,外包装没有损坏,纸张质量也挺不错。一次满意的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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