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用理工科思維理解世界 萬維鋼(同人於野) 2014中國好書榜獲奬圖書 第十屆文津奬獲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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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 金安童心图书专营店
出版社: 电子工业出版社
ISBN:9787121242151
商品编码:30269250845
丛书名: 万万没想到 用理工科思维理解世界

具体描述

 

編輯推薦

《萬萬沒想到:用理工科思維理解世界》獲央視評選2014年“中國好書”,第10屆文津奬獲奬圖書。

編輯推薦:

這是一本非常好的書!有趣、有料、有價值,是一本信息量很大的硬貨。作者是科物理係研究院員,過硬的理科背景為本書的理性做瞭保障。正如副標題“用理工科思維理解世界”所言,這本書不僅抖瞭很多有趣的“反常識”知識,更重要的是“現身說法”,用客觀、理性、邏輯的方法,加上廣闊的視野,逐一分析瞭諸多案例。我想,介紹這種思維方法纔是本書的核心,也是讀者應該瞭解和學習的地方。無論在學習、工作、生活,甚至炒股,投資,創業都有很大的幫助。

當然書中大量案例也非常有趣。比如一個被媒體廣泛傳播的事件,倫敦奧運會為運動員準備的15萬個避孕套在5天內被用完。當時很多媒體、公眾人物發錶瞭各自的觀點,有說運動員花心,壓力大等等。但沒有人多問一句,這個數量級背後更閤理的邏輯是什麼?事實上有人把這些避孕套轉手賣齣。這些有趣的案例提醒讀者,凡事多思考,客觀看問題,而不是隻停留在情緒共鳴。

——編輯艾麗薩

名人推薦

讀這本書絕不像讀某些流行讀物那麼暢快,它需要你時不時停下來,想幾步,甚至,閤捲後也未必能給你增加多少談資——或者說,作者並不熱衷於提供“有趣的知識”,他緻力提供的是傳說中的“科學理性思維”。他的野心是讓“反常識思維”變成“常識思維”。 
——姬十三(果殼網CEO) 
你可以不同意這本書中的某些觀點,但絕不能忽視作者所采用的,基於科學理性的思考方式,這纔是這本書有價值的地方。 
——土摩托(媒體人,《三聯生活周刊》特約撰稿,著有《土摩托看世界》) 
與同人於野一起尋找話題,堪稱世界上有趣的事情之一,因為很少有人能把科學新知這塊天地的魅力展現得如此清晰透徹。 
——範緻行(《新知客》、麻省理工《科技創業》前主編,讀首詩再睡覺創始人) 
這幾年,我一直心甘情願地被一個理工男“洗腦”,他就是萬維鋼。 
——張明揚(《東方旱報—上海書評》執行主編) 
同人於野即萬維鋼是我知道的善於用理科思維看社會問題的人,這本書隻包括瞭一部分他曆年寫的文章,多數是關於個人的,例如一萬小時定律以及它的真正含義。就像他在書中所寫,這是一本值得馬上讀第二遍的好書。 
——李淼(中山大學天文與空間科學研究院院長,物理學傢和作傢,著有(《越弱越暗越美麗》) 
萬維鋼是少有的能與國外作者在視野、閱讀量、寫作方式與勤奮程度等方麵一較高下的漢語寫作者,無論對讀者還是編輯來說,他都是一位理想的作者。我願意嚮任何人毫無保留地推薦他的文集。 
——鄭詩亮(《東方早報·上海書評》編輯、澎湃新聞思想版塊編輯)

媒體推薦

讀這本書絕不像讀某些流行讀物那麼暢快,它需要你時不時停下來,想幾步,甚至,閤捲後也未必能給你增加多少談資——或者說,作者並不熱衷於提供“有趣的知識”,他緻力提供的是傳說中的“科學理性思維”。他的野心是讓“反常識思維“變成“常識思維”。
——姬十三(果殼網CEO)
你可以不同意這本書中的某些觀點,但絕不能忽視作者所采用的,基於科學理性的思考方式,這纔是這本書有價值的地方。
——土摩托(媒體人,《三聯生活周刊》特約撰稿,著有《土摩托看世界》)
與同人於野一起尋找話題,堪稱世界上有趣的事情之一,因為很少有人能把科學新知這塊天地的魅力展現得如此清晰透徹。
——範緻行(《新知客》、麻省理工《科技創業》前主編,讀首詩再睡覺創始人)
這幾年,我一直心甘情願的被一個理工男“洗腦”,他就是萬維鋼。
——張明揚(《東方早報·上海書評》執行主編)
同人於野即萬維鋼是我知道的善於用理科思維看社會問題的人,這本書隻包括瞭一部分他曆年寫的文章,多數是關於個人的,例如一萬小時定律以及它的真正含義。就像他在書中所寫,這是一本值得馬上讀第二遍的好書。
——李淼(中山大學天文與空間科學研究院院長,物理學傢和作傢,著有《越弱越暗越美麗》)
萬維鋼是少有的能與國外作者在視野、閱讀量、寫作方式與勤奮程度等方麵一較高下的漢語寫作者,無論對讀者還是編輯來說,他都是一位理想的作者。我願意嚮任何人毫無保留地推薦他的文集。
——鄭詩亮(《東方早報·上海書評》編輯、澎湃新聞思想版塊編輯)

作者簡介

萬維鋼,筆名同人於野,“學而時嘻之”博主。博文介紹為“用理工科思維理解世界”,喜歡科學和政治,作品以理性思維見長。1999年,畢業於中國科技大學,現為美國科羅拉多大學物理係研究員。《新知客》、《新知》、《東方早報·上海書評》特約撰稿人,天涯名博,在知乎、果殼、觀察者、共識網等國內知名網站上設有專欄,在《麻省理工科技創業》、《商界評論》等報刊和網站發錶過若乾文章,文章常引發大眾思考,掀起諸多話題討論。《流言時代的賽先生》及《十萬個為什麼》(新版)的數學分冊和物理分冊作者之一。

目錄

Part One 反常識思維 1 
“反常識”思維 2 
彆想說服我! 10 
真理追求者 19 
壞比好重要 23 
簡單概率論的五個智慧 27 
一顆陰謀論的心 40 
橋段會毀瞭你的生活 50 
健康的經濟學 55 
核電站能齣什麼大事 59 
Part Two 成功學的解藥 65 
科學的勵誌和勵誌的科學 66 
匹夫怎樣逆襲 73 
練習一萬小時成天纔? 82 
的想象力是不自由的 128 
思維密集度與牛人的反擊 133 
上網能避免淺薄嗎? 136 
高效“衝浪”的辦法 141 
筆記本就是力量 145 
用強力研讀書 151 
創新是落後者的特權:三個競爭故事 165 
過度自信是創業者的通行證 172 
奪魁者本色 177 
打遊戲的三個境界 186 
窮人和富人的人脈結構 190 
Part Three 霍金的答案 199 
亞裏士多德為何不數數妻子有幾顆牙 200 
物理學的邏輯和霍金的答案 205 
怎樣用統計實驗檢驗靈魂轉世假說 210 
一個關於轉世的流行病學研究 214 
擺脫童稚狀態 224 
怎樣纔算主流科學? 232 
科研的格調 240 
喝一口的心理學與喝一瓶的心理學 244 
醫學研究能當真嗎? 248 
真空農場中的球形雞 254

序言

序言
我和萬維鋼未曾謀麵,但在網上神交已久,互為讀者和粉絲。在模糊的記憶中,早似乎是通過劉夙給的鏈接發現瞭同人於野的博客,讀過一篇之後便停不下來瞭。恰逢需要齣差,靈機一動,利用一颱貪便宜買來又沒啥用的MP4的電子書功能,把他博客裏的幾十篇文章都下載到MP4裏麵,在動車上大飽眼福。其實旅程的無聊不算什麼痛苦,畢竟有窗外的景色可看,知道有好文章卻要在數日後方能有時間看,纔足以令人牽腸掛肚,很不舒服。
從前聽長輩說,人到老年,看書看皮兒,看報看題兒。我原以為,大概是因為老花眼看不清小字之故。或者是來日無多,學習的下降,學習欲望也就相應減退瞭。等到自己也到瞭這個年紀,就發現這兩個原因固然都有,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看東西多瞭就會發現,真正有價值,值得花功夫和精力認真去看的作品,少之又少。當然,對於年輕人而言,這種態度顯然不對,年輕人看什麼都新鮮,都未知,都長見識,不吃前兩個燒餅,隻吃第三個燒餅也吃不飽。不閱讀很多糟粕,也沒有能力發現精華。
微博上常看到推薦書目,也沒興趣點開看都推薦瞭些什麼書,估計不外乎一些名著。提起名著,就想起一句名言:所謂名著,就是人人都說應該看,但誰也不看的書。我也多次看到本年諾貝爾文學奬得主的大作堆在書店裏無人問津。如果讓我來推薦的話,我不會推薦那些適閤用來裝X的名著,隻會推薦一本書,就是這本尚未成名之著《萬萬沒想到》。
推薦的理由就是:這本書真的有用,而且對大多數人都有用。
世上有用的書很多,例如各種專業書籍,你不讀就進入不瞭這個行當,但是如果你並不想進入這個行當,專業書對你的用處就不大。而這本書就如同一部人生指南,隻要想改善自己人生的人,這本書都值得一讀。
指導人生的書可謂汗牛充棟,但是其中有用的卻如鳳毛麟角。
本書值得一讀的理由可歸結為四點:
是新穎性。正如本書的書名《萬萬沒想到》所示,本書所介紹的知識大多是與流行說法背道而馳的,可以改變我們很多固有的錯誤觀念。我說本書有用也基於這個理由,畢竟,閱讀一大堆老生常談而不改變原來的想法,無異於浪費時間。
第二是科學性。本書的新穎,絕非信口開河的標新立異,而是由嚴謹的科學實驗得到的結論。唯此纔能有力地顛覆舊觀念。這也是我認為本書很靠譜的理由。
第三是可操作性。本書不隻是價值觀的指針,更是行動的指南。有很多具體建議幫助你把領悟的道理付諸實施,這是很多類似作品所難以企及的。
第四是深刻性。本書不僅提供瞭知識,更提供瞭獲得知識的方法和判斷知識是否可信的準則,即所謂“元知識”的內容。讀過本書,對於今後接受和評判新知識具有指導意義。
此外,本書的可讀性也是齣類拔萃的。語言生動,引人入勝,捧起書就想一氣讀完。這當然是好作品的基本要求,毋庸贅言。
本書內容分為三部分。
部分談的是人性。在文藝作品的評論中,常常可以看到說此作品深刻的刻畫瞭人性。但是如果你想通過欣賞這些作品使你對人性有更深入或與眾不同的看法,那你百分之百會失望。本書所談的人性,都是通過認知科學的實驗研究,得齣我們自身的認知傾嚮。這些傾嚮並非十全十美,往往造成我們的錯誤認識。瞭解我們自身思考過程中的陷阱,可以有意識地避免很多常犯的錯誤,學會用理性審查直覺。
第二部分談勵誌。如今勵誌書也屬於暢銷的一類,大抵是成功人士的自傳,有些甚至宣稱我的成功可以復製。但是你真要想復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彆人走過的路永遠不會是自己能走的路。本書告訴我們勵誌也是有科學規律的,告訴我們如何以己之長剋人之短。即使是讀書一事,也有很多具體的技巧,更不用說要成為某項技藝的高手,科學的訓練必不可少。至少在如何學習和訓練以提升自己這方麵,本書是介紹瞭很多實用訣竅的。
第三部分講科學。科學的思想方法對人大有益處,起碼可以大大減少受騙上當。特彆是在信息爆炸的,缺乏科學精神會讓腦袋裏堆滿垃圾。遺憾的是,現實中科學素養閤格者在普通人群中隻占不到百分之五。掌握大量的科學知識和從事科學研究也未必能使頭腦中的科學精神同步增長,院士說蠢話也並不罕見。本書涉及具體的科學知識不多,但對於培養科學精神大有補益。我很希望文人們也來讀一讀這本書,不奢望他們會由此養成科學精神,即使能夠由此瞭解一下“理呆們”如何想問題,也是一大收獲。
如果說本書有何不足,那就是作者還有很多精彩文章未能收錄,讀者隻能期待下一本書瞭。等不及的可以殺奔同人於野的博客,先睹為快。
——清華大學教授趙南元

 

文摘

“反常識”思維
蘆山地震,有人批評我國電視颱的報道過於煽情。記者們有意刻畫瞭太多哭泣和死者的畫麵,他們竟試圖采訪一個還在被廢墟壓著的人,甚至還想直播帳篷裏正在進行的手術。你這是報道災情呢還是拍電視劇呢?
但煽情是文人的膝跳反應。人們普遍反映日本NHK的災難報道非常理性和專業,然而對絕大多數中國觀眾來說煽情是他們能聽懂的語言。不煽情就沒有高收視率。也許更重要的是,煽情可以獲得更多捐款。
在2007年發錶的一個研究中,幾個美國研究者以做調查為名招募瞭若乾受試者,並在調查結束的時候發給每個受試者5美元作為報酬。不過研究者的真正目的是搞一個決策實驗。這個實驗的機關在於,隨著5美元一同發到受試者手裏的還有一封呼籲給非洲兒童捐款的募捐信。而這封信有兩個版本:
個版本列舉瞭一些詳實的統計數字:馬拉維有三百萬兒童麵臨食物短缺;安哥拉三分之二的人口,也就是四百萬人,被迫遠離傢園,等等。
第二個版本說你的全部捐款會給一個叫Rokia的七歲女孩。她生活在馬裏,傢裏很窮,時常挨餓,你的錢會讓她生活更好一點,也許能獲得更好的教育和衛生條件。
研究者問受試者願不願意把一部分報酬捐給非洲。結果收到個版本募捐信的人平均捐瞭1.14美元,而收到第二個版本募捐信的人平均捐瞭2.38美元。
據說是斯大林說的,“殺死一個人是悲劇,殺死一萬個人是統計數字”。這個捐款實驗證明統計數字的力量遠遠比不上一個人,一個具體的人。受試者對遠在天邊的國傢的抽象數字沒有多大興趣,而他們對一個具體人物 -- 哪怕僅僅聽說瞭她的名字和簡單的背景,都更樂於齣手相助。
在石器時代的幾十萬年裏,甚至對大多數中國人來說一直到進入現代社會之前,我們都生活在一個“具體的”世界中。我們的活動範圍於自己所屬的小部落或者小村莊,很多人一生去過的地方也不會超過的路程。我們熟悉每一個有可能打交道的人,而這些人的總數加起來也不是很多。這種生活模式對大腦的演化有巨大的影響。據英國人類學傢鄧巴估計,我們至今能夠維持緊密人際關係的人數上限,也隻有150個而已。 當我們需要做決定的時候,我們考慮的是具體的事、具體的人、和他們具體的錶情。在這些具體例子的訓練下,我們的潛意識早就學會瞭快速判斷人的真誠程度和事件的緊急程度:我們不會把錢藉給一個嬉皮笑臉的名聲不好的壞人,但是會藉給一個窘迫不安的眾所周知的好人。進化本能使我們毫不費力就可以通過人臉和情緒來作齣判斷。嬰兒剛齣生幾天就能分辨不同的麵部錶情,六個月就能識彆不同的人臉,我們隻需要四分之一秒的時間就能以相當高的準確度從兩個政客的照片中找齣更有能力的那個。
這種"具體思維"做各種選擇的首要標準,是道德。費孝通在《鄉土中國》一書中提齣,世代定居的傳統中國社區本質上是熟人社會。在熟人社會中人們做事不是靠商業和法治,而是靠道德和禮治。在這個體係中齣瞭案子,首先關乎的是名聲和麵子,而不是利益。鄉紳會"先照例認為這是件全村的醜事":"這簡直是丟我們村子裏臉的事!你們還不認瞭錯,迴傢去。"費孝通說鄉土中國的高理想是"無訟",就好像足球比賽中每個人都能自覺遵守雙方的規則,而犯規的代價不單是被罰,更是整個球隊和指導員的恥辱。
生活在這樣的社會裏,我們的首要技能的不是數學計算,而是分辨善惡美醜。也許這就是文人思維的起源:針對每個特定動作的美學評價。有時候他們管這種評價叫“價值觀”,但所謂價值觀無非就是給人和事貼或好或壞的標簽。文人把弘揚真善美和鞭撻假惡醜當成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
低端文人研究道德,高端文人研究美感。他們的原始本能使他們熱愛大自然,他們贊美花、贊美藍天、贊美山水、贊美健康的動物和異性。這些贊美會演化成藝術。可是隻有剛接觸藝術的人纔喜歡令人愉快的東西,審美觀成熟到一定程度以後我們就覺得快樂是一種膚淺的感覺,改為欣賞愁苦瞭。人類曆史上大多數人很難接觸到什麼藝術,而現代社會卻能讓藝術普及,也許這就是為什麼統計錶明過去幾十年流行歌麯的趨勢是感情越來越憂傷和含糊。所以美學是不可能客觀的,每個人都在鄙視彆人低端審美觀和被彆人鄙視,我們在審美觀的鄙視鏈上不斷移動。文人有時候研究病態美、悲壯美、失敗美等等,也許更高境界則追求各種變態美。但本質上,他們研究美。
文人對事物的議論是感嘆式的。有時候他們贊美,有時候他們唾棄;有時候他們悲憤,有時候他們呼籲。他們說來說去都是這個XXX怎麼這麼YYY啊!
他們有時候把自己的價值判斷稱為“常識”,因為這些判斷本來就是從人的原始思維本能而來。
然而現代社會産生瞭另一種思維,卻是“反常識”的。
現代社會與古代大的不同,是人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復雜。除瞭工作和休息,我們還要娛樂和社交、學習和發展、以及隨時對遙遠的公眾事務發錶意見。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以一種不直截瞭當的方式影響他人,然後再影響自己。麵對這種復雜局麵,基本的一個思想,就是好東西雖然多,你卻不能都要。
你想用下班時間讀書,就不能用同樣的時間看電影。你不能又讀書又看電影又加班又飯局,還有時間輔導孩子學習。距離工作地點近的房子通常更貴,你不能要求這個房子又大又便宜又方便。長得帥的未必掙錢多,掙錢多的很可能沒那麼多時間陪你。我們不得不在生活中做齣各種取捨,而很多煩惱恰恰來自不願意或者不知道取捨。古人很少有這樣的煩惱,他們能有一個選擇就已經高興的不得瞭瞭。
取捨這種思維,英文有一個可能更形神兼備的詞:tradeoff。兩個好東西我不可能都要,那麼我願意犧牲(off)一點這個,來換取(trade)一點那個。Tradeoff是"理工科思維"的起源。討價還價一番達成交易,這對文人來說是一個非常無語的情境!既不美也不醜,既不值得歌頌也不值得唾棄。斤斤計較地得到一個既談不上實現瞭夢想也談不上是悲劇的結果,完全不文藝。所以文人不研究這個。
Tradeoff要求我們知道每一個事物的利弊。世界上並沒有多少事情是"在沒有使任何人境況變壞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個人變得更好"的所謂"帕纍托改進",絕大多數情況下興一利必生一弊,而利弊都不是無限大的。可是文人思維仍然停留在有點好東西就高興的不得瞭的時代,習慣於無限誇大自己的情感,一邊說金錢如糞土,一邊說朋友值韆金,一邊說生命無價,一邊說愛情價更高。做過利弊分析,理工科思維要求妥協,而文人總愛戲劇性的不管不顧,喜歡說不惜一切代價,喜歡看動不動就把全部籌碼都押上的劇情。理工科思維要求隨時根據新情況調整策略,而撒切爾夫人說她"從不轉彎"--可能是因為選民愛聽這個,不過她的確不愛轉彎。
對自己的事物搞不好tradeoff,生活仍然可以對付著過下去。但現代社會要求我們必須在整個社會的尺度上進行tradeoff。從美學角度看計劃生育製度不但不美簡直還滅絕人性,但是從社會角度人口暴漲的確有可能成為災難。曆史上很多國傢因為人口太多而發生生産和社會退化,十八世紀的日本甚至連牛馬都不用瞭,什麼都必須用人,甚至打仗都不用槍炮直接退迴到原始狀態。所以我們不能光考慮計劃生育這個動作的美學,我們得計算這個動作的後果。而且這個計算必須隨時修正,比如現在就很有必要考慮是否應該繼續保留這個製度。但文人卻喜歡用一個動作的"美感"來說服彆人。萬曆皇帝想收商業稅,東林黨反對,而他們給齣的反對理由不是收稅這個動作的輸齣後果,而是"天子不與小民爭利"!當然有人認為東林黨其實代錶利益集團,是故意拿道德作為藉口,但這種不重知識重姿勢的談話氛圍仍然令現代人震驚。
諾貝爾奬得主丹尼爾·卡尼曼的《思考,快與慢》一書,把人腦的兩套思維係統稱為"係統1"和"係統2"。前者自動起作用,能迅速對事物給齣一個的很難被改變的印象;而後者費力而緩慢,需要我們集中注意力進行復雜計算,甚至我們在係統2工作的時候連瞳孔都放大瞭。係統2根本不是計算機的對手,沒人能在百萬分之一秒內計算111.61872的平方根。然而係統1卻比計算機強大得多,直到2012年Google用瞭1.6萬塊處理器,纔讓計算機學會識彆貓的臉——而且它肯定還不會像剛齣生的嬰兒那樣分辨錶情。係統1這麼快,顯然是因為它在漫長的進化史中非常有用的緣故。我們可以想見一個不會算數,甚至不會清晰地邏輯推理的人隻要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壞,靠本能也能在草原上生活的不錯。隻有到瞭現代社會,他纔會有大麻煩。文人思維顯然是係統1的集大成者,而理工科思維則是係統2的産物。
Tradeoff要求量化輸入和預計輸齣,這也是理工科思維的根本方法。但人腦天生不適應抽象數字。倫敦奧運會組織者給運動員準備瞭15萬個避孕套,竟在開幕僅僅五天之內被用完。騰訊請來梁文道、蔣方舟和閻連科三位文人對此事發錶瞭意見。這三位都是高端文人,根本不計較道德,專門談審美,甚至還要做一番技術分析。梁說他從來都是公開支持性産業和性工作者。蔣說擁有基因就會花心。閻說中醫認為以毒攻毒,性可能也是一個疏通渠道。三人說的都挺有意思,可他們怎麼就不算算一萬運動員五天用掉15萬個,這是每天六次的水平!真正閤理的解釋是大部分套被運動員拿走當紀念品瞭。據運動員說,奧運村還真沒到性晚會的程度。
文人思維天生喜愛聳人聽聞的消息,如果再加上不愛算數,就會對世界亂擔心和瞎指揮。請問在以下死亡方式中,哪種是值得擔心的?在海灘遊泳被鯊魚攻擊,恐怖襲擊,還是被閃電擊中?直到911事件讓恐怖襲擊的戲份突然變大,美國媒體上曾經充斥著鯊魚攻擊的報道。而事實上美國平均每年死於鯊魚之口的還不到一人——從這個角度說鹿比鯊魚危險得多,死於開車撞上鹿的人數是前者的三百倍!一個美國人在過去五年內死於恐怖襲擊的概率隻有兩韆萬分之一,而根據《經濟學人》近提供的一個各種死法危險排名,其在一年內死於閃電擊中的概率則是一韆萬分之一——閃電比恐怖分子厲害十倍!
這種擔心會左右公共政策。文人可能從“是不是的”這個角度認為有機農業很美而核電很可怕,這不是一個好標準。可是他們總希望自己的聲音大到能夠調動很多人感情乃至於按照他說的“常識”采取行動的地步。他們號稱是“民意”的代錶,但他們代錶的隻是未經過tradeoff的原始民意。在大多數公共問題上,常識是不好使的。資源調配即使做不到完全依賴市場,也不應該誰聲音大就聽誰的。
聽作文的不如聽論文的。以下這四件事,每個文人都想要:(1)用方法種植的有機農業;(2)保護環境;(3)取消人口控製;(4)讓每一個人都吃飽穿暖。可是這四件事不可能同時做到,你必須放棄一個。有機農産品上的農藥殘餘的確更少,但是如果你考慮到有機農業的低産量,其生産一單位食物所消耗的水和地都比化肥農業高很多,綜閤起來的結果是有機農業更破壞環境。産量低是個緻命缺點。事實上在沒有化肥的時代,人類養活不瞭很多人口。在這種情況下文人再怎麼大聲疾呼有機農業也沒用。
"好吧,"這時候有個文人說,"我有錢我自己吃有機食物,這總可以吧?"可以。但根據2012年斯坦福大學的研究者發錶在《內醫學年鑒》的一份針對過去幾十年兩百多項研究的總結報告,有機食物甚至並不比普通食物更健康。
現在到瞭用理工科思維取代文人思維的時候瞭。傳統的的文人腔已經越來越少齣現在主流媒體上,一篇正經討論現實問題的文章總要做點計算纔說的過去。
本文引用瞭幾個的研究結果,但這其實是一篇一百年以前就能寫齣來的文章。從1915年陳獨秀創辦《青年雜誌》至今我們喊瞭近百年賽先生卻仍然沒搞清楚賽先生是乾什麼的。賽先生遠不止是“鬼火是磷火”之類的少兒科普。他是常常違反常識,甚至可能變來變去,可是你卻不得不依靠他來做齣決策的硬知識。他更是有時候簡單到tradeoff的一種並不“自然”的思維方式。
彆想說服我!
霍金寫《時間簡史》和《大設計》二書,都有一個被所有人忽視瞭的第二作者,列納德·濛洛迪諾。這兩本書能夠暢銷,我懷疑霍金本人的貢獻也許僅僅是他的名氣,因為公眾其實並不真喜歡科學知識——哪怕是霍金的知識。而霍金也深知“每一個數學公式都能讓這本書的銷量減少一半”。如果真有讀者能在這兩本"霍金的書"中獲得閱讀上的樂趣,很可能要在相當的程度上歸功於濛洛迪諾。從他獨立完成的Subliminal(《潛意識:控製你行為的秘密》)這本書來看,濛洛迪諾真的是個非常會寫書的人。他完全瞭解讀者想看什麼。
看完《潛意識》,我也知道讀者想看什麼瞭。在書中濛洛迪諾講瞭個很有意思的笑話。說有一個白人天主教徒來到天堂門口想要進去,他跟守門人列舉瞭自己的種種善行,但守門人說:"可以,不過你還必須能夠正確拼寫一個單詞纔能進。“哪個單詞?”“上帝。”“GOD.你進去吧。”
一個猶太人來到天堂門口,他同樣被要求正確拼寫一個單詞纔能進。守門人考他的單詞仍然是“上帝”。這個單詞非常簡單,所以他同樣拼寫正確,於是也進去瞭。
故事一個黑人來到天堂門口,他麵臨同樣的規則。但是守門人讓他拼寫的單詞是,“捷剋斯洛伐剋”。
這個笑話的寓意是像我們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接收信息都有一個門檻,低於這個門檻的我們根本不看。我的門檻就相當高,誰想嚮我說明一個什麼科學事實,我一般都要求他齣具學術論文。比如作為一個愛國者,我對中醫的存廢和轉基因的好壞這兩個問題非常感興趣,特彆關注相關的論文。然而就算是論文也有好有壞,要知道有的論文根本不嚴謹。所以一篇論文質量好壞,我也有自己的判斷標準,達到我的標準纔算得上是嚴謹的好論文:
如果這篇論文是說中醫有效的,我就要求它拼寫"上帝"。如果這篇論文是說轉基因無害的,我就要求它拼寫“捷剋斯洛伐剋”。
你不用笑我,你也有同樣的毛病。濛洛迪諾說,人做判斷的時候有兩種機製:一種是"科學傢機製",先有證據再下結論;一種是"律師機製",先有瞭結論再去找證據。世界上科學傢很少,你猜絕大多數人使用什麼機製思考?每個人都愛看能印證自己已有觀念的東西。我們不但不愛看,而且還會直接忽略,那些不符閤我們已有觀念的證據。
有人拿芝加哥大學的研究生做瞭個實驗。研究者根據某個容易引起對立觀點的議題,比如是否應該禁槍,僞造瞭兩篇學術報告,受試者隨機地隻能看到其中一篇。這兩篇報告的研究方法乃至寫法都完全一樣,隻有數據對調,這樣其結果分彆對一種觀點有利。受試者們被要求評價其所看到的這篇報告是否在科學上足夠嚴謹。結果,如果受試者看到的報告符閤他原本就支持的觀點,那麼他就會對這個報告的研究方法評價很高;如果是他反對的觀點,那麼他就會給這個報告挑毛病。
去年方舟子大戰韓寒,雙方陣營都使用各種技術手段尋找證據,寫瞭各種"論文",來證明韓寒的確有代筆或者的確沒有代筆。有誰記得看到過有人說本陣營的論文不夠嚴謹的麼?都認為對方的論文纔是鬍扯。這遠遠不是可怕的。如果我反對一個結論而你支持,那麼當我看一篇支持這個結論的論文就會不自覺地用更高的標準去看,就會認為這個論文不行;而你,因為支持這個觀點,則會認為這個論文很好 -- 如此一來我不就認為你是弱智瞭麼?於是兩個對立陣營都會認為對方是弱智。一切都可以在潛意識發生。
認為彆人弱智和被彆人認為是弱智,其實也沒那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媒體也參與到觀念的戰爭之中。
如果人已經被各種觀念分成瞭陣營,那麼媒體就不應該追求什麼“客觀中立”,因為沒人愛看客觀中立的東西!媒體應該怎麼做呢?技術活動傢Clay Johnson在 The Information Diet (《信息食譜》)這本書裏,給我們介紹瞭美國收視率高的新聞颱 Fox News (福剋斯新聞)的成功秘密。尼剋鬆時期,媒體人Roger Ailes有感於當時媒體隻知道報道政府的負麵消息,認為必須建立一個"擁護政府的新聞係統"。然而事實證明Fox News 的成功並不在於其擁護政府 -- 它隻擁護共和黨政府 -- 而在於Ailes有的新聞理念:(下麵事例換字體)
,有綫頻道這麼多,你不可能,也沒必要取悅所有觀眾。你隻要迎閤一個特定觀眾群體就可以瞭。
第二,要提供有強烈主觀觀點的新聞。
給觀眾想要的東西,比給觀眾事實更能賺錢。觀眾想要什麼呢?娛樂和確認。觀眾需要你的新聞能用娛樂的方式確認他們已有的觀念。福剋斯新聞颱選擇的觀眾群體,是美國的保守派。每當美國發生槍擊事件,不管有多少媒體呼籲禁槍,福剋斯新聞一定強調擁槍權 – 他們會找一個有槍的采訪對象,說如果我拿著槍在現場就可以製止慘案的發生。美國對外軍事行動,福剋斯新聞一定持強硬的支持態度,如果有誰敢提齣質疑,他就會被說成不愛國。哪怕在其網站上轉發一篇美聯社消息,福剋斯新聞都要做一番字詞上的修改來取悅保守派,比如《選民對經濟的擔心給奧巴馬帶來新麻煩》這個標題被改成瞭《奧巴馬跟白人婦女有大問題》。
我們可以想象知識分子一定不喜歡福剋斯新聞。的確沒有哪個大學教授宣稱自己愛看這個颱。就連我當初物理係畢業典禮,係裏請來的演講嘉賓都說物理學有什麼用呢?至少能讓你學會判斷福剋斯新聞說的都是什麼玩應兒。可是如果你認為福剋斯新聞這麼做是為瞭宣傳某種意識形態,你就錯瞭。他們的目的是賺錢。
比如修改新聞標題這件事,其實從技術角度說並不是網站編輯的選擇,而是讀者自己的選擇。很多新聞網站,比如赫芬頓郵報(The Huffington Post),使用一個叫做 multivariate testing(也叫A/B testing)的技術:在一篇文章剛貼齣來的時候,讀者打開網站首頁看到的是隨機顯示的這篇文章的兩個不同標題之一,網站會在五分鍾內判斷哪個標題獲得的點擊率更高,然後就統一使用這個標題。事實證明在讀者的選擇下勝齣的標題都是聳人聽聞型的。
福剋斯新聞的收視率在美國於其他新聞颱。因為CNN在北京奧運傳遞火炬期間對中國的歪麯報道,很多人認為CNN是個有政治色彩的媒體,其實CNN得算是相當中立的——這也是為什麼它的收視率現在節節敗退。據2012年《經濟學人》的報道,傾嚮自由派的MSNBC現在收視排名第二,CNN隻得第三,而這兩個颱的收視率加起來也比不上福剋斯。喬布斯1996年接受《連綫》采訪,對這個現象有一個非常好的評價:
當你年輕的時候,你看著電視就會想,這裏麵一定有陰謀。電視颱想把我們變傻。可是等你長大一點,你發現不是這麼迴事兒。電視颱的業務就是人們想要什麼它們就給什麼。這個想法更令人沮喪。陰謀論還算樂觀的!至少你還有個壞人可以打,我們還可以革命!而現實是電視颱隻不過給我們想要的東西。
美國人玩的這一套,中國也有人早就玩明白瞭。我們的媒體和網絡上有各種觀點鮮明的文章和報道,它們或者罵得特彆犀利,或者捧得特彆動人,觀眾看得暢快淋灕,十分過癮。但是這些文章提齣什麼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沒有?說過什麼能夠修正我們現有思想的新信息沒有?它們隻是在迎閤和肯定人們已有的觀念而已。因為它們的生産者知道他們不需要取悅所有人。他們隻要能讓自己的粉絲基本盤高興就已經足夠獲利的瞭。他們是"肯定販賣者"。政治辯論?其實是一種娛樂。
王小波寫過一篇《花刺子模信使問題》,感慨中國人(主要是領導們)聽不得壞消息,一旦學者敢提供壞消息就恨不得把他們像花刺子模的信使一樣殺掉。我想引用喬布斯的話:王小波說的太樂觀瞭。真正令人沮喪的現實是所有國傢的所有人都有花刺子模君王的毛病,而且他們的做法不是殺掉壞消息,而是隻聽"好"消息 -- 那些能印證我們觀念的消息。
這個毛病叫做“確認偏誤”(confirmation bias)。如果你已經開始相信一個什麼東西瞭,那麼你就會主動尋找能夠增強這種相信的信息,乃至不顧事實。這樣一旦我們有瞭某種偏見,我們就無法改變主意瞭。《信息食譜》說,Emory大學教授Drew Westen實驗發現,對於那些已經支持強烈共和黨或民主黨的學生來說,如果你給他們關於其支持的黨的負麵新聞,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會顯示這些人大腦中負責邏輯推理的區域關閉瞭,而負責感情的區域卻激活瞭!換句話說他會變得不講理隻講情。因為他們感到受到瞭威脅。這個受威脅的感情會讓你把相反的事實用來加強自己的錯誤信念。社會學傢Brendan Nyhan甚至發現瞭一個"逆火效應":你給一個保守派人士看關於布什的減稅政策並沒有帶來經濟增長的文章之後,他居然反而更相信減稅可以帶來經濟增長。
在確認偏誤的作用下,任何新證據都有可能被忽略,甚至被對立的雙方都用來加強自己的觀念。這就是為什麼每一次槍擊事件之後禁槍派和擁槍派都變得更加強硬。另一本書,Future Babble(《未來亂語》)講瞭個更有意思的實驗。實驗者給每個受試學生發一套性格測試題讓他們做,然後說根據每個人的答案給其各自分析齣來瞭一份"性格概況",讓學生評價這個概況描寫的準不準。結果學生們紛紛錶示這個說的就是自己。而事實是所有人拿到的"性格概況"都是完全一樣的!人自動就願意看到說的跟自己一樣的地方,並忽略不一樣的地方。
可能有人以為隻有文化程度比較低的人纔會陷入確認偏誤,文化程度越高就越能客觀判斷。事實並非如此。在某些問題上,甚至是文化程度越高的人群,思想越容易兩極分化。
一個有意思的議題是變暖。過去十幾年來媒體充斥著各種關於變暖的科學報道和專傢評論,這些報道可以大緻分成兩派:一派認為人類活動産生的二氧化碳是變暖的罪魁禍首,如果不采取激烈手段限製生産,未來氣候就會不堪設想;一派則認為氣候變化是個復雜問題,現有的模型並不可靠,二氧化碳沒那麼可怕。如果你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你根本就不會被這些爭論所影響。而《信息食譜》告訴我們,對變暖的觀點分歧大的人群,恰恰是那些對這方麵有很多瞭解的人。調查顯示越是文化程度高的共和黨人,越不相信變暖是人為原因造成的;越是文化程度高的民主黨人,則越相信這一點。
如果誰想看看這個爭論嚴重到什麼程度,可以去看《經濟學人》近一篇報道的讀者評論。這篇文章說盡管過去幾年人類排放的二氧化碳不顧氣候學傢警告而繼續增加,可是地球平均溫度卻並沒有升高,遠低於科學模型的預測。文章下麵的評論水平跟新浪網足球新聞的評論不可同日而語,敢在這說話的可能沒有高中生。評論者們擺事實講道理,列舉各種論文鏈接和數據,然而其觀點仍然鮮明地分成瞭兩派。就連這篇文章本身寫得夠不夠閤理,都有巨大的爭議。
觀念的兩極分化並不於政治,人們可以因為很多事情進入不同陣營,而且一旦選瞭邊就會為自己陣營而戰。你的手機是蘋果的還是安卓的?這兩個陣營的人不但互相鄙視,而且有時候能上升到認為對方是邪惡勢力的程度。人們對品牌的忠誠似乎跟政治意識形態沒什麼區彆。我們看蘋果新産品發布會,再看看美國大選前兩黨的集會,會發現二者極為相似,全都伴隨著狂熱的粉絲關注和激動的專傢評論。
也許因為手機已經買瞭或者政治態度已經錶過瞭,人們為瞭付齣的沉沒成本而不得不死命擁護自己的派彆,也許是為瞭錶明自己的身份,也許是為瞭尋找一種歸屬感。但不管是什麼,這種陣營劃分肯定不是各人科學推理的結果。根據諾貝爾奬得主 Robert Aumann 1976年的論文“Agreeing to Disagre”,說如果是兩個理性而真誠的真理追求者爭論問題,爭論的結果必然是二人達成一緻。那麼現實生活中有多少真理追求者呢?認知科學傢 Hugo Mercier 和 Dan Sperber 2011年的一篇論文,“Why do humans reason?”,甚至認為人的邏輯推理能力本來就不是用來追求真理的,而是用來說服彆人的。也就是說我們天生就都是律師思維,我們的大腦本來就是個爭論設備。這也許是因為進化總是奬勵那些能說服彆人的人,而不是那些能發現真理的人吧。
互聯網很可能加劇瞭人們觀念陣營的劃分。在網上你連換颱都不用,推薦引擎自動根據你的喜好提供信息。我相信氣候學傢對變暖的預測大大言過其實,我認為決不可以廢除死刑,我使用蘋果手機,我還要求豆漿必須是甜的豆腐腦必須是鹹的——在這些原則問題上我從來不跟人開玩笑。如果微博上有人發齣違背我理念的言論我怎麼辦?我果斷取消對他的關注。我們完全有權這麼做,難道有人上微博是為瞭找氣生麼?可是如果人人都隻接收符閤自己觀點的信息,甚至隻跟與自己誌同道閤的人交流,那麼就會形成一個“迴音室效應”(echo chamber effect)。人們的觀念將會變得越來越極端。
有鑒於此,Johnson 號召我們改變對信息的消費方式。他提齣的核心建議是Consume deliberately. Take in information over affirmation.
要主動刻意地消費,吸收有可能修正我們觀念的新信息,而不是吸收對我們現有觀念的肯定。
這其實是非常高的要求。要做到這些,我們必須避免那些預設立場的說服式文章,盡可能地接觸手資料,為此甚至要有直接閱讀數據的能力。可是有多少人能自研讀各項經濟指標再判斷房價是否過高呢?對大多數人來說現在房價是高是低隻與一個因素有關:他是不是已經買瞭房。
我建議把上麵那兩句英文刻iPad上。不過我發現的一係列針對社交網絡的研究顯示,也許迴音室效應並不存在。有人對Facebook的朋友關係研究發現人們並沒有隻跟與自己政見相同的人交朋友。我們在網上辯得不可開交,生活中仍然可以跟對方辯友"隔著一張桌子吃飯"。哪怕在網上,統計錶明人們的關注集群也不是按照政治立場劃分,而更多的是按照視野大小劃分的。更進一步,我們也許過高估計瞭對方陣營的極端程度。有人通過調查統計美國兩黨的支持者,發現如果一個人對某個政治方嚮有強烈的偏好,那麼他對對方陣營的政治偏好,往往會有更高的估計。可能絕大多數人根本沒那麼極端,可能互聯網本身就是個極端的人抒發極端思想的地方。對Twitter的一個研究錶明其上的言論跟傳統的民意測驗相比,在很多問題(盡管不是所有問題)上更加偏嚮自由派。一般人並沒有像Twitter上的這幫人那樣擁護奧巴馬,或者支持同性戀婚姻閤法化。互聯網不是一個調查民意的好地方。
但不論如何,確認偏誤是個普遍存在的人類特性,而且有人正在利用這個特性牟利。錯誤觀點一旦占瞭大多數,正確的做法就可能不會被執行。既然改變那些已有成見的人的觀念如此睏難,也許雙方陣營真正值得做的隻有爭取中間派。2013年的Nature Climate Change上發錶的一篇論文說,雖然不可能改變那些已經對變暖學說有強烈看法的人的觀點,但是可以用身經曆來影響那些對氣候變化並沒有什麼成見的人,而這些人占美國成年人口的75%。一個策略是可以告訴一個中間派,你愛去鑿冰捕魚的那個地方,現在每年的冰凍期比十九世紀少瞭好幾個星期,來吸引其注意力。
這個真不錯。當然在我這個堅定的變暖學說質疑派看來,那些看見自己傢門口的池塘不結冰瞭就認為變暖的人純屬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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