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2024-11-26
汪曾祺作品精選集(套裝共3冊) pdf epub mobi txt 電子書 下載 2024
品讀大師的浪漫散文,享受人間的閑情逸緻!
20世紀偉大的文學傢之一、中國當代文壇巨匠、人文精神的傳承者、抒情的人道主義者汪曾祺先生經典作品精選集。
全新精裝,值得收藏!
《人間那段草木年華》寫凡人小事,記鄉情民俗,談花鳥蟲魚,考辭章典故。即興偶感,娓娓道來,於不經心、不刻意中設傳神妙筆,字裏行間流露著文人的誌趣和情懷。
《人生不過一碗溫暖紅塵》收錄瞭汪曾祺有關談吃的經典散文。無論是傢常小食、還是地方風味,甚至於生活中平淡無奇的一碗熱湯,在作者的筆下都添瞭一分文化意蘊,多瞭一筆閑情雅緻。
《人生若隻如齣戲》是汪曾祺做編劇二十多年來的見聞與思考,有“樣闆戲”談往、名優逸事、戲麯與文學的關係、習劇劄記,等等,筆下閃爍著理性、睿智和從容。這些談戲文章同他的小說、散文一樣,灑脫有緻,文采斐然。
《汪曾祺作品:人間那段草木年華》
《人間那段草木年華》是汪曾祺寫他的舊人舊事、旅行見聞、各地風土人情、花鳥蟲魚的經典散文集,字裏行間充分流露齣他對凡人小事和鄉土名俗的深深眷戀和對舊日生活情景的緬懷。這是一部寫給所有文學愛好者的珍貴的名傢經典作品,本書通過精選汪曾祺先生的多篇經典散文,作品具有濃鬱的鄉土氣息,顯示齣瀋從文的師承,堪稱當代小品文的經典,讓讀者足不齣戶便能領略一代散文大師作品的風采。
《汪曾祺作品:人生不過一碗溫暖紅塵》
《人生不過一碗溫暖紅塵》是一部經典的美食散文集,內容涵蓋五味人間、食肉和飲茶、吃食與文學、四方食事四大方麵。文章的主要敘述對象包括地方風味、傢常小菜、民間特色美食等內容,無論是談蘿蔔、豆腐、栗子,還是談韭菜花、手把肉、故鄉的元宵,在他的描述之下,所有吃過的和沒有吃過的食物,全部都是美食。讀汪曾祺談美食的文字,你會快樂地笑齣聲來。
《汪曾祺作品:人生若隻如齣戲》
《人生若隻如處齣戲》所選的都是與戲麯有關的文章,是汪曾祺在做北京市京劇團編劇時,二十多年來與戲麯打交道的見聞與思考,每一篇的篇幅雖然短小,但是每一篇都透著理性、睿智和從容。內容涵蓋“樣闆戲”的談往、名人軼事、戲麯與文學的關係、習劇劄記等,這些談戲文章同他的遊記、民俗類散文一樣,無不瀟灑有緻,頗有看頭。
汪曾祺(1920—1997),中國當代作傢、散文傢、戲劇傢、京派作傢的代錶人物。江蘇高郵人,曾就讀於西南聯大中國文學係,師從瀋從文等。在短篇小說和散文創作上頗有成就,對戲劇與民間文藝也有深入鑽研。作品有《受戒》《人間草木》《大淖記事》《晚翠文談》等。
《汪曾祺作品:人間那段草木年華》
《汪曾祺作品:人生不過一碗溫暖紅塵》
《汪曾祺作品:人生若隻如齣戲》
《汪曾祺作品:人間那段草木年華》
葡萄月令
? 一月,下大雪。
雪靜靜地下著。果園一片白。聽不到一點聲音。
葡萄睡在鋪著白雪的窖裏。
二月裏颳春風。
立春後,要颳四十八天“擺條風”。風擺動樹的枝條,樹醒瞭,忙忙地把汁液送到全身。樹枝軟瞭。樹綠瞭。雪化瞭,土地是黑的。
黑色的土地裏,長齣瞭茵陳蒿。碧綠。
葡萄齣窖。
把葡萄窖一鍬一鍬挖開。挖下的土,堆在四麵。葡萄藤露齣來瞭,烏黑的。有的稍頭已經綻開瞭芽苞,吐齣指甲大的蒼白的小葉。它已經等不及瞭。
把葡萄藤拉齣來,放在鬆鬆的濕土上。
不大一會,小葉就變瞭顔色,葉邊發紅;——又不大一會,綠瞭。
三月,葡萄上架。
先得備料。把立柱、橫梁、小棍,槐木的、柳木的、楊木的、樺木的,按照樹棵大小,分彆堆放在旁邊。立柱有湯碗口粗的、飯碗口粗的、茶杯口粗的。一棵大葡萄得用八根、十根,乃至十二根立柱。中等的,六根、四根。
先刨坑,竪柱。然後搭橫梁,用粗鐵絲緊後搭小棍,用細鐵絲縛住。
然後,請葡萄上架。把在土裏趴瞭一鼕的老藤扛起來,得費一點勁。大的,得四五個人一起來。“起!——起!”哎,它起來瞭。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條嚮三麵伸開,像五個指頭一樣的伸開,扇麵似的伸開。然後,用麻筋在小棍上固定住。葡萄藤舒舒展展,涼涼快快地在上麵呆著。
上瞭架,就施肥。在葡萄根的後麵,距主乾一尺,挖一道半月形的溝,把大糞倒在裏麵。葡萄上大糞,不用稀釋,就這樣把原汁大糞倒下去。大棵的,得三四桶。小葡萄,一桶也就夠瞭。
四月,澆水。
挖窖挖齣的土,堆在四麵,築成壟,就成一個池子。池裏放滿瞭水。葡萄園裏水氣泱泱,沁人心肺。
葡萄喝起水來是驚人的。它真是在喝口哀!葡萄藤的組織跟彆的果樹不一樣,它裏麵是一根一根細小的導管。這一點,中國的古人早就發現瞭。《圖經》雲:“根苗中空相通。圃人將貨之,欲得厚利,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故俗呼其苗為木通。”“暮溉其根,而晨朝水浸子中矣”,是不對的。葡萄成熟瞭,就不能再澆水瞭。再澆,果粒就會漲破。“中空相通”卻是很準確的。澆瞭水,不大一會,它就從根直吸到梢,簡直是小孩嘬奶似的拼命往上嘬。澆過瞭水,你再迴來看看吧:梢頭切斷過的破口,就嗒嗒地往下滴水瞭。
是一種什麼力量使葡萄拼命地往上吸水呢?
施瞭肥,澆瞭水,葡萄就使勁抽條、長葉子。真快!原來是幾根根枯藤,幾天功夫,就變成青枝綠葉的一大片。
五月,澆水,噴藥,打梢,掐須。
葡萄一年不知道要喝多少水,彆的果樹都不這樣。彆的果樹都是刨一個“樹碗”,往裏澆幾擔水就得瞭,沒有像它這樣的:“漫灌”,整池子的喝。
噴波爾多液。從抽條長葉,一直到坐果成熟,不知道要噴多少次。噴瞭波爾多液,太陽一曬,葡萄葉子就都變成藍的瞭。葡萄抽條,絲毫不知節製,它簡直是瞎長!幾天功夫,就抽齣好長的一節的新條。這樣長法還行呀,還結不結果呀?因此,過幾天就得給它打一次條。葡萄打條,也用不著什麼技巧,一個人就能乾,拿起樹剪,劈劈啦啦,把新抽齣來的一截都給它鉸瞭就得瞭。一鉸,一地的長著新葉的條。
葡萄的捲須,在它還是野生的時候是有用的,好攀附在彆的什麼樹木上。現在,已經有人給它好好地固定在架上瞭,就一點用也沒有瞭。捲須這東西最耗養分,——凡是作物,都是優先把養分輸送到頂端,因此,長齣來就給它掐瞭,長齣來就給它掐瞭。
葡萄的捲須有一點淡淡的甜味。這東西如果醃成鹹菜,大概不難吃... ...
《汪曾祺作品:人生不過一碗溫暖紅塵》
蘿蔔
揚花蘿蔔即北京的小水蘿蔔。因為是揚花飛舞時上市賣的,我的傢鄉名之曰:“揚花蘿蔔”。這個名稱很富於季節感。我傢不遠處的街口一傢茶食店的屋下有一歲數大的女人擺一個小攤子,賣供孩子食用的便宜的零吃。揚花蘿蔔下來的時候,賣蘿蔔。蘿蔔一把一把地碼著。她不時用炊帚灑一點水,蘿蔔總是鮮紅的。給她一個銅闆,她就用小刀切下三四根蘿蔔。蘿蔔極鮮嫩,有甜味,富水分。自離傢鄉後,我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蘿蔔。或者不如說自我長大後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蘿蔔。小時侯吃的東西都是最好吃的。
除瞭生嚼,揚花蘿蔔也能拌蘿蔔絲。蘿蔔斜切的薄片,再切為細絲,加醬油、醋、香油略拌,撒一點青蒜,極開胃。小孩子的順口溜唱道:
人之初,鼻涕拖。
油炒飯,拌蘿蔔。
油炒飯加一點蔥花,在農村算是美食,所以拌蘿蔔絲一碟,吃起來是很香的。
蘿蔔絲與細切的海蟄皮同拌,在我的傢鄉是上酒席的,與香乾拌薺菜、鹽水蝦、鬆花蛋同為涼碟。
北京人用水蘿蔔切片,汆羊肉湯,味鮮而清淡。
燒小蘿蔔,來北京前我沒有吃過(我的傢鄉揚花蘿蔔沒有熟吃的),很好。有一位颱灣女作傢來北京,要我親自做一頓飯請她吃。我給她做瞭幾個菜,其中一個是燒小蘿蔔。她吃瞭贊不絕口。那當然是不難吃的:那兩天正是小蘿蔔最好吃的時候,都長足瞭,但還很嫩,不糠;而且是用乾貝燒的。她說颱灣沒有這種水蘿蔔。
我們傢鄉有一種穿心紅蘿蔔,粗如黃酒盞,長可三四寸,外皮深紫紅色,裏麵的肉有放射形的紫紅紋,紫白相間,若是橫切開來,正如中藥裏的檳榔片(賣時都是直切),當中一綫貫通,色極深,故名穿心紅。賣穿心紅蘿蔔的挑擔,與山芋(番薯)同賣,山芋切厚片。都是生吃。
紫蘿蔔不大,大的如一個大衣口子,扁圓形,皮色烏紫。據說這是五倍子染的。看來不是本色。因為它掉色,吃瞭,嘴唇牙肉也是烏紫烏紫的。裏麵的肉卻是嫩白的。這種蘿蔔非本地所産,産在泰州。每年鞦末,就有泰州人來賣紫蘿蔔,都是女的,挎一個柳條籃子,沿街吆喝:“紫蘿——蔔!”
我在淮安第一迴吃到青蘿蔔。曾在淮安中學藉讀過一個學期,一到星期日,就買瞭七八個青蘿蔔,一堆花生,幾個同學,盡情吃一頓。後來我到天津吃過青蘿蔔,覺得淮安青蘿蔔比天津的好。大抵一種東西第一迴吃,總是最好的。
天津吃蘿蔔是一種風氣。50年代初,我到天津,一個同學的父親請我們到天華景聽麯藝。座位之前有一溜長案,擺得滿滿的,除瞭茶壺茶碗,瓜子花生米碟子,還有幾大盤切成薄片的青蘿蔔。聽“玩藝兒”吃蘿蔔,此風為彆處所無。天津諺雲:“吃瞭蘿蔔喝熱茶,氣得大夫滿街爬。”吃蘿蔔喝茶,此風彆處所無。
心裏美蘿蔔是北京特色。1948年鼕天,我到瞭北京,街頭巷尾,每聽到吆喝:“哎——蘿蔔,賽梨來——辣來換,……”聲音高亮遼遠。看來在北京做小買賣的,都得有條好嗓子。賣“蘿蔔賽梨”的,蘿蔔都是一個一個挑選過的,用手指頭一彈,當當的;一刀切下去,哢嚓嚓的響。
我在張傢口沙嶺子勞動,曾參加過收心裏美蘿蔔。張傢口土質於蘿蔔相宜,心裏美皆甚大。收蘿蔔時是可以隨便吃的。和我收蘿蔔的農業工人取齣一個蘿蔔,看一看,不怎麼樣的,隨手就扔進大堆。一看,這個不錯,往地下一扔,叭嚓,裂成瞭幾瓣,“行!”於是各拿著一塊啃起來,甜,脆,多汁,難以名狀。他們說:“吃蘿蔔,講究吃‘棒打蘿蔔’。”
張傢口的白蘿蔔也很大。我參加過張傢口地區農業展覽會的布置工作,送展的白蘿蔔都特大。白蘿蔔有象牙白和露八分。露八分即八分露齣土麵,露齣土麵部分外皮淡綠色。
我的傢鄉無此大蘿蔔,隻是粗如小兒手筆而已。傢鄉吃蘿蔔隻是紅燒,或素燒,或與臀肩肉同燒。
江南人特重白蘿蔔燉湯,常與排骨或豬肉同燉。白蘿蔔耐久燉,久則齣味。或入淡菜,味尤厚。沙汀《淘金記》寫麼吵吵每天用牙巴骨燉白蘿蔔,吃得一傢臉上都是油光光的。天天吃是不行的,隔幾天吃一次,想亦不惡。
四川人用白蘿蔔燉牛肉,甚佳。
揚州人、廣東人製蘿蔔絲餅,極妙。北京東華門大街曾有外地人製蘿蔔絲餅,生意極好。此人後來不見瞭。
北京人炒蘿蔔條,是傢常下飯菜。或入醬炒,則為南方人所不喜。
白蘿蔔最能消食通氣。我們在湖南體驗生活,有位領導同誌,接連五天大便不通,吃瞭各種藥都不見效,憋得他難受得不行。後來生吃瞭幾個大白蘿蔔,一下子暢通瞭。奇效如此,若非親見,很難相信。
蘿蔔是醃製鹹菜的重要原料。我們那裏,幾乎傢傢都要醃蘿蔔乾。醃蘿蔔乾的是大紅蘿蔔。切蘿蔔時全傢大小一起動手。孩子切蘿蔔,覺得這個一定很甜,嘗一瓣,甜,就放在一邊,自己吃。切一天蘿蔔,每個孩子獨自裏都裝瞭不少。蘿蔔乾鹽漬後須在蘆席上攤曬,水氣乾後,入缸,壓緊,封實,一兩個月後取食。我們那裏說在商店學徒(學生意)要“吃三年蘿蔔乾飯”,意謂油水少也。學徒不到三年零一節,不滿師,吃飯須自覺,筷子不能往葷菜盤裏伸... ...
《汪曾祺作品:人生若隻如齣戲》
馬·譚·張·裘·趙
——漫談他們的演唱藝術
馬(連良)、譚(富英)、張(君鞦)、裘(盛戎)、趙(燕俠),是北京京劇團的“五大頭牌”。我從1961年底參加北京京劇團工作,和他們有一些接觸,但都沒有很深的交往。我對京劇始終是個“外行”(京劇界把不是唱戲的都叫做“外行”)。看過他們一些戲,但是看看而已,沒有做過任何研究。現在所寫的,隻能是一些片片段段的印象。有些是我所目擊的,有些則得之於彆人的閑談,未經核實,未必可靠。好在這不入檔案,姑妄言之耳。
描述一個演員的錶演是幾乎不可能的事。馬連良是個雅俗共賞的錶演藝術傢,很多人都愛看馬連良的戲。但是馬連良好在哪裏,誰也說不清楚。一般都說馬連良“瀟灑”。馬連良曾想寫一篇文章:《談瀟灑》,不知寫成瞭沒有。我覺得這篇文章是很難寫的。“蕭灑”是什麼?很難捉摸。《辭海》“瀟灑”條,注雲:“灑脫,不拘束”,庶幾近之。馬連良的“瀟灑”,和他在颱上極端的鬆弛是有關係的。馬連良天賦條件很好:麵形端正,眉目清朗,——一眼睛不大,而善於錶情,身材好,——高矮胖瘦閤適,體格勻稱。他的一雙腳,照京劇演員的說法,“長得很順溜”。京劇演員很注意腳。過去唱老生大都包腳,為的是穿上靴子好看。一雙腳。膪裏咕嘰,渾身都不會有精神。他腰腿幼功很好,年輕時唱過《連環套》,唱過《廣泰莊》這類的武戲。腳底下乾淨,清楚。一齣颱,就給觀眾一個清爽漂亮的印象,照戲班裏的說法:“有人緣兒。”
馬連良在作角色準備時是很認真的。一招一式,反復捉摸。他的夫人常說他:“又附瞭體。”他曾排過一齣小型現代戲《年年有餘》(與張君鞦閤演),劇中的老漢是抽旱煙的。他弄瞭一根旱煙袋,整天在傢裏擺弄“找感覺”。到瞭排練場,把在傢裏捉摸好的身段步位走齣來就是,導演不去再提意見,也提不齣意見,因為他的設計都挑不齣毛病。所以導演排他的戲很省勁。到瞭演齣時,他更是一點負擔都沒有。《秦香蓮》裏秦香蓮唱瞭一大段“琵琶詞”,他扮的王延齡坐在上麵聽,沒有什麼“事”,本來是很難受的,然而馬連良不“空”得慌,他一會捋捋髯口(馬連良捋髯口很好看,捋“白滿”時用食指和中指輕夾住一綹,緩緩捋到底),一會用眼瞟瞟陳世美,似乎他隨時都在戲裏,其實他在輕輕給張君鞦拍著闆!他還有個“毛病”,愛在颱上跟同颱演員小聲地聊天。有一次和李多奎聊起來:“二哥,今兒中午吃瞭什麼?包餃子?什麼餡兒的?”害得李多奎到該張嘴時忘瞭詞。馬連良演戲,可以說是既在戲裏,又在戲外。
既在戲裏,又在戲外,這是中國戲麯,尤其是京劇錶演的一個特點。京劇演員隨時要意識到自己的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沒法長時間地“進入角色”。《空城計》錶現諸葛亮履險退敵,但是隻有在司馬懿退兵之後,諸葛亮下瞭城樓,抹瞭一把汗,說道:“好險呐!”觀眾纔迴想起諸葛亮剛纔錶麵上很鎮定,但是內心很緊張,如果要演員一直“進入角色”,又錶演齣鎮定,又錶演齣緊張,那“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的“慢闆”和“我正在城樓觀山景”的“二六”怎麼唱?
有人說中國戲麯注重形式美。有人說隻注重形式美,意思是不重視內容。有人說某些演員的錶演是“形式主義”,這就不大好聽瞭。馬連良就曾被某些戲麯評論傢說成是“形式主義”。“形式美”也罷,“形式主義”也罷,然而馬連良自是馬連良,觀眾愛看,愛其“瀟灑”。
馬連良不是不演人物。他很注意人物的性格基調。我曾聽他說過:“先得弄準瞭他的‘人性’:是綿軟隨和,還是乾梗倔髒。”
馬連良很注意錶演的預示,在用一種手段(唱、念、做)想對觀眾傳達一個重點內容時,先得使觀眾有預感,有準備,照他們說法是:“先打閃,後打雷。”
馬連良的颱步很講究,幾乎一個人物一個步法。我看過他的《一捧雪》,“搜杯”場,莫成三次企圖藏杯外逃,都為嚴府傢丁校尉所阻,沒有一句詞,隻是三次上場、退下,三次都是“水底魚”,三個“水底魚”能走下三個滿堂好。不但乾淨利索,自然應節(不為鑼鼓點捆住),而且一次比一次遑急,腳底下錶現齣不同情緒。王延齡和老薛保走的都是“老步”,但是王延齡位高望重,生活優裕,老而不衰;花薛保則是窮忙一生,雙腿僵硬瞭。馬連良演《三娘教子》,雙膝微彎,橫跨著走。這樣彎腿彎瞭一整齣戲,是要功夫的!
馬連良很知道揚長避短。他年輕時調門很高,能唱《龍虎鬥》這樣的正宮調嗩呐二簧。中年後調門降瞭下來。他高音不好,多在中音區使腔。《趙氏孤兒》鞭打公孫杵臼一場,他不能像餘叔岩一樣“白虎大堂奉瞭命”,“白虎”直拔而上,就墊瞭一個字:“在白虎”,也能“討俏”。
對編劇藝術,他主張不要多唱。他的一些戲,唱都不多。《甘露寺》隻一段“勸韆歲”,《群英會》主要隻是“藉風”一段二簧。《審頭刺湯》除瞭兩句散闆,隻有嚮戚繼光唱的一段四平調;《胭脂寶褶》隻有一段流水。在討論新編劇本時他總是說:“這裏不用唱,有幾句白就行瞭。”他說:“不該唱而唱,比該唱而不唱,還要叫人難受。”我以為這是至理名言。現在新編的京劇大都唱得太多,而且每唱必長,作者筆下痛快,演員實在吃不消。
馬連良在齣颱以前從來不在後颱“吊”一段,他要喊兩嗓子。他喊嗓子不像彆人都是“啊——咿”,而是:“走唻!”我頭一次聽到直納悶:走?走到哪兒去?
馬連良知道觀眾來看戲,不隻看他一個人,他要求全團演員都很講究。他不惜高價,聘請最好的配角。對演員服裝要求做到“三白”——白護領、白水袖、白靴底,連龍套都如此(在“私營班社”時,馬劇團都發理發費,所有演員上場前必須理發)。他自己的服裝都是按身材量製的,麵料、綉活都得經他審定。有些盔頭是他看瞭古畫,自己捉摸齣來的,如《趙氏孤兒》程嬰的鏤金的透空的員外巾。他很會配顔色。有一迴趙燕俠要做服裝,特地拉瞭他去選料子。現在有些劇裝廠專給演員定製馬派服裝。馬派服裝的確比官中行頭穿上要好看得多。
聽譚富英聽一個“痛快”。譚富英年輕時嗓音“沒擋”,當時戲麯報刊都說他是“天賦佳喉”。底氣充足。一齣《定軍山》,“敵營打罷得勝的鼓哇呃”,一口氣,高亮脆爽,遊刃有餘,不但劇場裏“炸瞭窩”,連劇場外拉洋車也一齊叫好,——他的聲音一直傳到場外。“三次開弓新月樣”、“來來來帶過爺的馬能行”,同樣是滿堂的采,從來沒有“漂”過。——一說京劇唱詞不通,都得舉齣“馬能行”,然而《定軍山》的“馬能行”沒法改,因為這裏有一個很漂亮的花腔,“行”字是“腦後摘音”,改瞭即無此效果。
譚富英什麼都快。他走路快。晚年瞭,我和他一起走,還是趕不上他。颱上動作快(動作較小)。《定軍山》齣場簡直是握著刀橫竄齣來的。開打也快。“鼻子”、“削頭”,都快。“四記頭”亮相,末鑼剛落,他已經抬腳下場瞭。他的唱,“尺寸”也比彆人快。他特彆長於唱快闆。《戰太平》“長街”一場的快闆,《斬馬謖》見王平的快闆都似脫綫珍珠一樣濺跳而齣。快,而字字清晰勁健,沒有一個字是“嚼”瞭的。50年代,“挖掘傳統”那陣,我聽過一次他久已不演的《硃砂痣》,贊銀子一段,“好寶貝!”一句短白,碰闆起唱,張嘴就來,真“脆”。
我曾問過一個經驗豐富、給很我名角挎過刀,藝術上很有見解的唱二旦的任誌鞦:“譚富英有什麼好?”誌鞦說:“他像個老生。”我隻能承認這是一句很妙的迴答,很有道理。唱老生的的確有很多人不像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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