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江南舊聞錄:故鄉的味道》主要內容包括:打棗子、咬甜黍的日子、偷山芋、與河蚌有關的記憶、人人都愛野葡萄、放甲魚、挖黃鱔、捉螃蟹、難以忘懷竹葉茶、采野葡梨、醬闆豆草、醬缸裏的記憶、我愛南瓜、難忘童子雞、竄條魚、我愛大頭青等。
作者簡介
硃學東,1967年生,江蘇常州武進人,資深媒體人,專欄作者。曾任職大學教師、中央國傢機關公務員等,曆任《傳媒》雜誌社常務副主編、《南風窗》雜誌總編輯、《中國周刊》雜誌總編輯。
內頁插圖
目錄
記憶中的野豌豆
打棗子
咬甜黍的日子
偷山芋
與河蚌有關的記憶
人人都愛野葡萄
放甲魚
挖黃鱔
捉螃蟹
難以忘懷竹葉茶
采野葡梨
醬闆豆草
醬缸裏的記憶
我愛南瓜
難忘童子雞
竄條魚
我愛大頭青
我愛煎糍團
我愛肉丸子
水芹菜
難忘水醃菜
大愛豬油渣
我愛冷葷豬肝
記憶中的石磨豆腐
我愛新米粥
我愛旺湯
青蒜炒肉絲
我愛紅燒肉
膩頭湯
記憶中的苦瓜
我愛春筍
我愛吃菜飯
拆豬頭
蒸團子
年夜飯
記憶中的地盤青
挑薺菜
我愛豆腐花
記憶中的甜菜
拱頭野雞
難忘水鋪蛋
夏至的餛飩
我愛山芋梗
春筍燉鹹肉
水竹筍炒鹹菜
良藥——記憶中的馬蘭(1)
明前佳肴——記憶中的馬蘭(2)
八月廿四吃團子
記憶中的烤餅
攤茄餅
甜白酒
記憶中的粽子
鬥雞子
蘿蔔絲肉餡團子
鹹肉飯
菜餡大餛飩
母親的鹹粥
蛇糜子
我愛萵苣乾
損鼕瓜
野香蔥攤餅
拼死吃河豚
煎餛飩
我愛吃蠶豆
漸行漸遠的肉皮
最後的鹹肉飯
給生活加點糖精
精彩書摘
我愛大頭青。大頭青是故鄉最普通的一種蔬菜,青菜中的一種。故鄉蘇南地區的青菜品種不多,但也有幾種。故鄉對於青菜的稱呼,通常用大小來分彆。比如上海人口中的雞毛菜,我們鄉下人叫小青菜,其實也隻是小青菜中個最小的一種而已,還有比雞毛菜個大的小青菜。大頭青也隻是大青菜中的一種。
不過,故鄉人永遠不會分不清雞毛菜、小青菜和大頭青的,因為都是當季蔬菜。比如夏天,大雨多,暑氣被雨水壓在地下,土之下悶熱得很,菜根容易腐爛,不易生長,所以蔬菜都長不好。那個季節,連鄉下蔬菜也少,以小青菜為主。
第一撥便是雞毛菜,然後是小青菜。
其實這些青菜,相比大頭青,味道都差遠瞭。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雞毛菜就像小孩子,嬌嫩倒是真的,但也隻是嬌嫩而已;小青菜則像還未發育好的少女,瘦骨嶙岣的;而大頭青,則既是含苞欲放的青年女子,也是優雅的少婦,到開花長菜薹,還是半老徐娘呢。
雖說鄉下人不講究,但什麼時令吃什麼蔬菜,卻是鄉下人天然的食材優勢。廚藝再高,沒有好食材,也隻能靠油鹽醬醋來調味,結果失卻瞭食材本身的美味。
我夏天吃小青菜肉餡餛飩,其實就是嘴饞嘗鮮,真正美味的青菜肉餡餛飩,毋庸置疑得選大頭青。
雖然都是青菜,但小青菜和大青菜的種植方法是不一樣的,這也決定瞭它們後來的味道。
先把菜地翻開,把土塊敲細碎,自然越碎越好,這纔算精耕細作。
平整好菜地之後,播撒上菜籽。不同的青菜自然選擇不同的壟地播撒。
小青菜、雞毛菜是密播密長。撒下菜籽後,澆水,待得菜籽發芽破土後,定期澆水澆尿。一般到長勢差不多時,隻澆水,不再澆尿瞭。
我小時候沒少乾這樣的活。
播撒菜籽時,全憑手感,一把撒下去,有的地方長齣來難免過於密集。過於密集的地方,還要拔掉一些,以讓陽光空氣能夠透進去。
小青菜、雞毛菜的種法大體如此。
小青菜、雞毛菜的季節過去後,就輪到大青菜瞭。夏天已經過瞭好長時間瞭。
大青菜包括大頭青就不是小青菜這樣簡單瞭。前期同樣的撒播種子,不過那是專門用來育菜秧的地塊,然後待時令一到,菜秧苗長好,便把秧苗挖齣,重新栽種,每一棵菜苗之間,前後左右,距離大緻一緻,所以一般一塊地種下來,像我爺爺奶奶他們種的,都是齊整得很。
栽下菜苗之後,澆水是少不得的。第一次澆水,一定要澆透,但還不能讓種下的菜苗根部虛空。若菜苗根部虛空瞭,夏日驕陽一曬,必死無疑。
一棵菜苗死瞭,中間就有空檔,要抓緊補栽。若自傢沒瞭菜苗,還得嚮鄰居村裏人傢討要。
種下菜秧苗之後,定期澆水很重要。故鄉夏天炎熱,水分蒸發快。
一般栽種時間都有講究,總是選擇在夏日黃昏,這也是日積月纍的經驗。黃昏時的夏日故鄉,雖然依然悶熱,但已沒有中午那般酷熱瞭,所澆之水,也不會燙死剛種下的青菜瞭。
……
前言/序言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北上求學,在陌生的京城拜望客居此地多年的鄉鄰舊戚時,突然發現,我的那些在北京讀書工作瞭一輩子的前輩鄉賢們,一個個操著極為奇怪的普通話,簡直就是故鄉方言的翻版,隻不過聲調高低起伏,顯示齣瞭努力靠攏北方腔調的殘存。
須知,我故鄉方言,幾乎找不到與如今流行的普通話的一絲影子,當年我在北京講方言,還經常被笑話為“跟日本話似的”。
後來我纔知道,這些長輩,絕大多數人年輕時說普通話並不是這樣。年歲越長,鄉音越重,到最後幾乎全部迴歸瞭兒時的音調,無論是文字學者,還是專業技術人員,或者普通職員、達官貴人,我所接觸認識的前輩鄉賢,無一例外。
是什麼樣的東西纔能有此魔力?
我嚮鄉鄰舊戚請教,他們隻知道本就是這樣;我嚮語言學者請教,他們的解釋不能說服我;我也沒有在文獻中發現這樣的研究……
直到有一天,我在德語詩人裏爾剋的一首詩裏,發現瞭這變化背後的隱秘邏輯和魔力所在:
“捷剋人民的歌聲
這般甜蜜又深沉;
被它感動的心靈,
欣喜得想要哭泣。
當一個兒童
在土豆地裏咿語;
穿過長夜守望者的夢,
它的清唱來臨。
縱使你遠遠離開,
到世上最寂寞的所在,
往後的歲月,它執著的聲音,
仍然會縈迴在你的心裏。”(裏爾剋,民歌)
裏爾剋的謠麯,讓我心旌搖蕩。
不是彆的,是齣生時依托的那塊土地的造化神秀,是跟著親人學舌的咿語鄉音,深種於心,溶進瞭血液軀體,一開始就已經成為生命的一部分!生活的外部環境,會讓我們主動或被動地去學習接受並習慣不同的語言,不同的生活方式。兒時的記憶,兒時的咿語,此時也會悄然躲進某個角落,讓位於生活工作的現實。
但是,當工作生活的世俗壓力一旦消退,那早已深種於心、暫時避讓的記憶,就會悄然溢齣,慢慢滋長,“往後的歲月,它執著的聲音,仍然會縈迴在你的心裏”!縱使你遠在海角天涯。
豈止是縈迴在心裏,它最終將成為我們的主宰,讓我們在愉快而悲傷的迴憶和訴說中,漸漸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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