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適讀人群 :傳統文化愛好者(學生、知識分子、黨政乾部) 當代中國新儒傢代錶人物陳明教授傾心審校注釋
市場上第1套名傢注釋版《王陽明全集》
每個中國人都讀得懂的《王陽明全集》
內容簡介
本套全集以1934年商務印書館的《王文成公全書》為底本,同時參考瞭上海古籍齣版社和浙江古籍齣版社的《王陽明全集》。為瞭讓讀者閱讀方便,本全集依據文體之不同,將原來分散於不同編章的內容重新做瞭編排,分為五冊:第一冊:語錄(《傳習錄》),書信;第二冊:序、記、說,雜著;第三冊:奏疏,公移;第四冊:詩、賦,墓誌、祭文等;第五冊:年譜,世德紀。同時,我們邀請瞭當代中國新儒傢代錶人物陳明教授做審校,對其中的關鍵文字做瞭注釋,是目前市場上第1套名傢注釋版《王陽明全集》,我們希望讓每個中國人都讀得懂《王陽明全集》。
作者簡介
王陽明,原名王守仁(1472-1529),字伯安,自號陽明子,浙江餘姚人。明代著名的思想傢、文學傢、哲學傢和軍事傢,“心學”流派的重要代錶人物,深諳儒傢、道傢、佛傢之精妙,乃“陸王心學”之集大成者。官至南京兵部尚書、南京都察院左都禦史,因平定“宸濠之亂”等軍功而被封為新建伯,隆慶年間追封為新建侯。他創立瞭以“良知”為本體,以“知行閤一”為實踐工夫,以“緻良知”為實踐目標,與程硃理學分庭抗禮的“陽明心學”。王守仁(心學集大成者)和孔子(儒學創始人)、孟子(儒學集大成者)、硃熹(理學集大成者)並稱為“孔孟硃王”。其學術思想不僅影響瞭中國,而且波及日、韓等東亞國傢,成為東方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目錄
傳習錄
傳習錄(上)
右曰仁所錄/016
傳習錄(中)
答顧東橋書/045
答周道通書/061
答陸原靜書/065
又/066
答歐陽崇一/073
答羅整庵少宰書/076
答聶文蔚/080
二/083
訓濛大意示教讀劉伯頌等/087
教約/088
傳習錄(下)
門人黃直錄/095
以下門人黃修易錄/098
以下門人黃省曾錄/101
以下錢德洪錄/103
此後黃以方錄/115
附錄:硃子晚年定論
答黃直卿書/124
答呂子約/125
答何叔京/125
答潘叔昌/125
答潘叔度/126
與呂子約/126
與周叔謹/126
答陸象山/127
答符復仲/127
答呂子約/127
與吳茂實/128
答張敬夫/128
答呂伯恭/129
答周純仁/129
答竇文卿/129
答呂子約/130
答林擇之/130
又/130
答梁文叔/131
答潘叔恭/131
答林充之/131
答何叔景/132
又/132
又/132
答林擇之/133
答楊子直/133
與田侍郎子真/133
答陳纔卿/134
與劉子澄/134
與林擇之/134
答呂子約/135
答吳德夫/135
答或人/136
答劉子澄/136
書信
書一
與辰中諸生/141
答徐成之/142
答黃宗賢應原忠/143
答汪石潭內翰/143
寄諸用明/145
答王虎榖/146
與黃宗賢/146
二/147
三/148
四/148
五/149
六/150
七/151
與王純甫/151
二/153
三/154
四/155
寄希淵/155
二/155
三/156
四/157
與戴子良/158
與鬍伯忠/158
與黃誠甫/159
二/160
答王天宇/160
二/161
寄李道夫/163
與陸原靜/163
二/164
與希顔颱仲明德尚謙原靜/165
與楊仕德薛尚謙/165
寄聞人邦英邦正/166
二/166
三/167
寄薛尚謙/167
二/168
三/168
寄諸弟/169
與安之/170
答甘泉/171
二/172
答方叔賢/172
與陳國英/173
復唐虞佐/174
書二
與鄒謙之/175
二/176
與夏敦夫/176
與硃守忠/177
與席元山/177
答甘泉/178
答倫彥式/179
與唐虞佐侍禦/180
答方叔賢/181
二/181
與楊仕鳴/182
二/183
三/183
與陸原靜/184
二/185
答舒國用/186
與劉元道/188
答路賓陽/188
與黃勉之/189
二/189
答劉內重/192
與王公弼/193
答董沄蘿石/194
與黃宗賢/195
寄薛尚謙/195
書三
寄鄒謙之/197
二/199
三/201
四/202
五/204
答友人/205
答友人問/206
答南元善/209
二/211
答季明德/212
與王公弼/214
二/215
與歐陽崇一/215
寄陸原靜/216
答甘泉/216
答魏師說/217
與馬子莘/218
與毛古庵憲副/218
與黃宗賢/219
答以乘憲副/220
與戚秀夫/221
與陳惟濬/222
寄安福諸同誌/223
與錢德洪王汝中/224
二/225
三/225
答何廷仁/226
書四
答佟太守求雨/227
答毛憲副/228
與安宣慰/230
二/231
三/232
答人問神仙/234
答徐成之/235
二/236
答儲柴墟/239
二/242
答何子元/243
上晉溪司馬/244
二/245
上彭幸庵/246
寄楊邃庵閣老/247
二/248
三/249
四/250
寄席元山/250
答王亹庵中丞/251
與陸清伯/252
與黃誠甫/252
二/252
三/253
與黃勉之/253
復童剋剛/253
與鄭啓範侍禦/255
答方叔賢/255
二/256
與黃宗賢/257
二/257
三/258
四/259
五/260
答見山塚宰/260
與霍兀崖宮端/261
答潘直卿/261
寄翟石門閣老/262
寄何燕泉/262
書五
與郭善甫/263
寄楊仕德/264
與顧惟賢/264
與當道書/269
與汪節夫書/271
寄張世文/271
與王晉溪司馬/272
與陸清伯書/282
與許颱仲書/283
又/284
與林見素/285
與楊邃庵/286
與蕭子雍/287
與德洪/288
書六
與滁陽諸生書並問答語/289
傢書墨跡四首/290
贛州書示四侄正思等/294
又與剋彰太叔/295
寄正憲男手墨二捲/297
又/299
精彩書摘
傳習錄
先生於《大學》"格物"諸說,悉以舊本為正,蓋先儒所謂誤本者也。愛始聞而駭,既而疑,已而殫精竭思,參互錯縱,以質於先生,然後知先生之說,若水之寒,若火之熱,斷斷乎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者也。先生明睿天授,然和樂坦易,不事邊幅。人見其少時豪邁不羈,又嘗泛濫於詞章,齣入二氏之學,驟聞是說,皆目以為立異好奇,漫不省究。不知先生居夷三載,處睏養靜,精一之功,固已超入聖域,粹然大中至正之歸矣。
愛朝夕炙門下,但見先生之道,即之若易,而仰之愈高;見之若粗,而探之愈精;就之若近,而造之愈益無窮。十餘年來,竟未能窺其藩籬。世之君子,或與先生僅交一麵,或猶未聞其謦欬,或先懷忽易憤激之心,而遽欲於立談之間,傳聞之說,臆斷懸度。如之何其可得也?從遊之士,聞先生之教,往往得一而遺二。見其牝牡驪黃,而棄其所謂韆裏者。故愛備錄平日之所聞,私以示夫同誌,相與考而正之,庶無負先生之教雲。門人徐愛書。
愛問:"'在親民',硃子謂當作'新民'。後章'作新民'之文似亦有據。先生以為宜從舊本作'親民',亦有所據否?"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與'在新民'之'新'不同,此豈足為據?'作'字卻與'親'字相對,然非'新'字義。下麵'治國平天下'處,皆於'新'字無發明,如雲'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之類,皆是'親'字意。'親民'猶孟子'親親仁民'之謂,親之即仁之也。百姓不親,舜使契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親之也。《堯典》'剋明峻德'便是'明明德'。'以親九族'至'平章'、'協和',便是'親民',便是'明明德於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安百姓'便是'親民'。說'親民'便是兼教養意,說'新民'便覺偏瞭。"
愛問:"'知止而後有定',硃子以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似與先生之說相戾。"先生曰:"於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卻是義外也。至善是心之本體,隻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處便是。然亦未嘗離卻事物,本注所謂'盡夫天理之極,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得之。"
愛問:"至善隻求諸心,恐於天下事理有不能盡。"先生曰:"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愛曰:"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間有許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先生嘆曰:"此說之蔽久矣,豈一語所能悟?今姑就所問者言之: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個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個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個信與仁的理?都隻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無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須外麵添一分。以此純乎天理之心,發之事父便是孝,發之事君便是忠,發之交友治民便是信與仁。隻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愛曰:"聞先生如此說,愛已覺有省悟處。但舊說纏於胸中,尚有未脫然者。如事父一事,其間溫凊定省之類,有許多節目,不亦須講求否?"先生曰:"如何不講求?隻是有個頭腦,隻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講求。就如講求鼕溫,也隻是要盡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間雜;講求夏凊,也隻是要盡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間雜:隻是講求得此心。此心若無人欲,純是天理,是個誠於孝親的心,鼕時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個溫的道理;夏時自然思量父母的熱,便自要去求個凊的道理。這都是那誠孝的心發齣來的條件。卻是須有這誠孝的心,然後有這條件發齣來。譬之樹木,這誠孝的心便是根,許多條件便是枝葉,須先有根,然後有枝葉,不是先尋瞭枝葉,然後去種根。《禮記》言:'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須是有個深愛做根,便自然如此。"
鄭朝朔問:"至善亦須有從事物上求者?"先生曰:"至善隻是此心純乎天理之極便是。更於事物上怎生求?且試說幾件看。"朝朔曰:"且如事親,如何而為溫凊之節,如何而為奉養之宜,須求個是當,方是至善。所以有學問思辯之功。"先生曰:"若隻是溫凊之節、奉養之宜,可一日二日講之而盡,用得甚學問思辯?惟於溫凊時,也隻要此心純乎天理之極;奉養時,也隻要此心純乎天理之極。此則非有學問思辯之功,將不免於毫厘韆裏之謬,所以雖在聖人,猶加'精一'之訓。若隻是那些儀節求得是當,便謂至善,即如今扮戲子,扮得許多溫凊奉養的儀節是當,亦可謂之至善矣。"愛於是日又有省。
愛因未會先生"知行閤一"之訓,與宗賢、惟賢往復辯論未能決,以問於先生。先生曰:"試舉看。"愛曰:"如今人盡有知得父當孝、兄當弟者,卻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與行分明是兩件。"先生曰:"此已被私欲隔斷,不是知行的本體瞭。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隻是未知。聖賢教人知行,正是要復那本體,不是著你隻恁的便罷。故《大學》指個真知行與人看,說'如好好色,如惡惡臭'。見好色屬知,好好色屬行。隻見那好色時已自好瞭,不是見瞭後又立個心去好。聞惡臭屬知,惡惡臭屬行。隻聞那惡臭時已自惡瞭,不是聞瞭後彆立個心去惡。如鼻塞人雖見惡臭在前,鼻中不曾聞得,便亦不甚惡,亦隻是不曾知臭。就如稱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稱他知孝知弟,不成隻是曉得說些孝弟的話,便可稱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瞭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瞭;知飢,必已自飢瞭;知行如何分得開?此便是知行的本體,不曾有私意隔斷的。聖人教人,必要是如此,方可謂之知。不然,隻是不曾知。此卻是何等緊切著實的工夫!如今苦苦定要說知行做兩個,是甚麼意?某要說做一個是甚麼意?若不知立言宗旨,隻管說一個兩個,亦有甚用?"愛曰:"古人說知行做兩個,亦是要人見個分曉,一行做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功夫,即功夫始有下落。"先生曰:"此卻失瞭古人宗旨也。某嘗說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會得時,隻說一個知,已自有行在;隻說一個行,已自有知在。古人所以既說一個知又說一個行者,隻為世間有一種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隻是個冥行妄作,所以必說個知,方纔行得是。又有一種人,茫茫蕩蕩懸空去思索,全不肯著實躬行,也隻是個揣摸影響,所以必說一個行,方纔知得真。此是古人不得已補偏救弊的說話,若見得這個意時,即一言而足,今人卻就將知行分作兩件去做,以為必先知瞭然後能行。我如今且去講習討論做知的工夫,待知得真瞭方去做行的工夫,故遂終身不行,亦遂終身不知。此不是小病痛,其來已非一日矣。某今說個知行閤一,正是對病的藥。又不是某鑿空杜撰,知行本體原是如此。今若知得宗旨時,即說兩個亦不妨,亦隻是一個。若不會宗旨,便說一個,亦濟得甚事?隻是閑說話。"
愛問:"昨聞先生'止至善'之教,已覺功夫有用力處。但與硃子'格物'之訓,思之終不能閤。"先生曰:"格物是止至善之功,既知至善,即知格物矣。"
愛曰:"昨以先生之教推之格物之說,似亦見得大略。但硃子之訓,其於《書》之'精一',《論語》之'博約',《孟子》之'盡心知性',皆有所證據,以是未能釋然。"先生曰:"子夏篤信聖人,曾子反求諸己。篤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今既不得於心,安可狃於舊聞,不求是當?就如硃子,亦尊信程子,至其不得於心處,亦何嘗苟從?'精一'、'博約'、'盡心',本自與吾說吻閤,但未之思耳。硃子格物之訓,未免牽閤附會,非其本旨。精是一之功,博是約之功。曰仁既明知行閤一之說,此可一言而喻。盡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存心、養性、事天,是學知利行事。'夭壽不貳,修身以俟',是睏知勉行事。硃子錯訓'格物',隻為倒看瞭此意,以'盡心知性'為'物格知至',要初學便去做生知安行事,如何做得?"
愛問:"'盡心知性',何以為'生知安行'?"先生曰:"性是心之體,天是性之原,盡心即是盡性。'惟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知天地之化育',存心者,心有未盡也。知天,如知州、知縣之知,是自己分上事,已與天為一;事天,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須是恭敬奉承,然後能無失,尚與天為二,此便是聖賢之彆。至於'夭壽不貳'其心,乃是教學者一心為善,不可以窮通夭壽之故便把為善的心變動瞭,隻去修身以俟命。見得窮通壽夭有個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動心。'事天'雖與天為二,已自見得個天在麵前;'俟命'便是未曾見麵,在此等候相似:此便是初學立心之始,有個睏勉的意在。今卻倒做瞭,所以使學者無下手處。"愛曰:"昨聞先生之教,亦影影見得功夫須是如此。今聞此說,益無可疑。愛昨曉思'格物'的'物'字即是'事'字,皆從心上說。"先生曰:"然。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如意在於事親,即事親便是一物;意在於事君,即事君便是一物;意在於仁民愛物,即仁民愛物便是一物;意在於視聽言動,即視聽言動便是一物。所以某說無心外之理,無心外之物。《中庸》言'不誠無物',《大學》'明明德'之功,隻是個誠意。誠意之功,隻是個格物。"
先生又曰:"'格物'如《孟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本體之正。但意念所在,即要去其不正以全其正,即無時無處不是存天理,即是窮理。天理即是'明德',窮理即是'明明德'。"
又曰:"知是心之本體。心自然會知:見父自然知孝,見兄自然知弟,見孺子入井自然知惻隱,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發,更無私意障礙,即所謂'充其惻隱之心,而仁不可勝用矣'。然在常人不能無私意障礙,所以須用緻知格物之功。勝私復理,即心之良知更無障礙,得以充塞流行,便是緻其知。知緻則意誠。"
愛問:"先生以'博文'為'約禮'功夫,深思之未能得,略請開示。"先生曰:"'禮'字即是'理'字。'理'之發見可見者謂之'文';'文'之隱微不可見者謂之'理':隻是一物。'約禮'隻是要此心純是一個天理。要此心純是天理,須就'理'之發見處用功。如發見於事親時,就在事親上學存此天理;發見於事君時,就在事君上學存此天理;發見於處富貴貧賤時,就在處富貴貧賤上學存此天理;發見於處患難、夷狄時,就在處患難、夷狄上學存此天理:至於作止語默,無處不然,隨他發見處,即就那上麵學個存天理。這便是'博學之於文',便是'約禮'的功夫。'博文'即是'惟精','約禮'即是'惟一'。"
愛問:"'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以先生'精一'之訓推之,此語似有弊。"先生曰:"然。心一也,未雜於人謂之道心,雜以人僞謂之人心。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初非有二心也。程子謂'人心即人欲,道心即天理',語若分析而意實得之。今曰'道心為主,而人心聽命',是二心也。天理、人欲不並立,安有天理為主,人欲又從而聽命者?"
愛問文中子、韓退之。先生曰:"退之,文人之雄耳。文中子,賢儒也。後人徒以文詞之故,推尊退之,其實退之去文中子遠甚。"愛問:"何以有擬經之失?"先生曰:"擬經恐未可盡非。且說後世儒者著述之意,與擬經如何?"愛曰:"世儒著述,近名之意不無,然期以明道。擬經純若為名。"先生曰:"著述以明道,亦何所效法?"曰:"孔子刪述《六經》,以明道也。"先生曰:"然則擬經獨非效法孔子乎?"愛曰:"著述,即於道有所發明。擬經,似徒擬其跡,恐於道無補。"先生曰:"子以明道者使其反樸還淳而見諸行事之實乎?抑將美其言辭而徒以於世也?天下之大亂,由虛文勝而實行衰也。使道明於天下,則《六經》不必述。刪述《六經》,孔子不得已也。自伏羲畫卦,至於文王、周公,其間言《易》如《連山》、《歸藏》之屬,紛紛籍籍,不知其幾,《易》道大亂。孔子以天下好文之風日盛,知其說之將無紀極,於是取文王、周公之說而贊之,以為惟此為得其宗。於是紛紛之說盡廢,而天下之言《易》者始一。《書》、《詩》、《禮》、《樂》、《春鞦》皆然。《書》自《典》、《謨》以後,《詩》自《二南》以降,如《九丘》、《八索》,一切淫哇逸蕩之詞,蓋不知其幾韆百篇;《禮》、《樂》之名物度數,至是亦不可勝窮。孔子皆刪削而述正之,然後其說始廢。如《書》、《詩》、《禮》、《樂》中,孔子何嘗加一語?今之《禮記》諸說,皆後儒附會而成,已非孔子之舊。至於《春鞦》,雖稱孔子作之,其實皆魯史舊文。所謂'筆'者,筆其舊;所謂'削'者,削其繁:是有減無增。孔子述《六經》,懼繁文之亂天下,惟簡之而不得,使天下務去其文以求其實,非以文教之也。《春鞦》以後,繁文益盛,天下益亂。始皇焚書得罪,是齣於私意,又不閤焚《六經》。若當時誌在明道,其諸反經叛理之說,悉取而焚之,亦正暗閤刪述之意。自秦、漢以降,文又日盛,若欲盡去之,斷不能去;隻宜取法孔子,錄其近是者而錶章之,則其諸怪悖之說,亦宜漸漸自廢。不知文中子當時擬經之意如何?某切深有取於其事,以為聖人復起,不能易也。天下所以不治,隻因文盛實衰,人齣己見,新奇相高,以眩俗取譽,徒以亂天下之聰明,塗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爭務修飾文詞,以求知於世,而不復知有敦本尚實、反樸還淳之行,是皆著述者有以啓之。"
愛曰:"著述亦有不可缺者,如《春鞦》一經,若無《左傳》,恐亦難曉。"
先生曰:"《春鞦》必待《傳》而後明,是歇後謎語矣。聖人何苦為此艱深隱晦之詞?《左傳》多是魯史舊文,若《春鞦》須此而後明,孔子何必削之?"
愛曰:"伊川亦雲:'傳是案,經是斷。'如書弑某君、伐某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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