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1.愛新覺羅·溥傑題寫書名,梁漱溟、冰心作序
2.季羨林、啓功、錢世明、鬍絜青、侯仁之聯閤推薦
3.八十年代末香港的十大暢銷書之一
4.北京民俗文化的經典代錶作
內容簡介
“京華感舊錄”,分藝文、風土、掌故、人情、名勝五種分類,精選周簡段原齣版過的內容和散軼文章,全麵反映周簡段先生心目中老北京時期的戲麯、詩文、楹聯、民俗、書畫、人物、飲食和社會秘聞等。是一本介紹舊京文化的大眾讀物。
作者簡介
周簡段,著名文史作傢、專欄作傢。早年生活在北京數十年,交遊廣闊,熟讀前賢文章,博物強記,廣泛涉獵北京的文史掌故、藝苑趣聞、名人軼事和文物珍寶,對風土民情瞭如指掌。1976年定居香港後,來往於香港和北京之間。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開始,以周續端、周彬、司馬庵等筆名,在香港《華僑日報》《大公報》、颱灣《世界論壇報》等多傢報紙開設“京華感舊錄”“九州逸趣”“神州拾趣”等專欄,瑣談社會軼聞和文史掌故,深受讀者歡迎;之後談及內容遍及全國各地,影響深遠。
精彩書摘
名勝篇
九龍壁
九龍壁在北京有兩處,一在北海公園五龍亭以北,一在故宮皇極門前,若就造作精工而論,則推北海公園之壁為最。
北海的九龍壁,高一丈五尺,厚三尺六寸,長八丈一尺有餘,金碧輝煌,建造極為壯觀。壁上九龍,輾轉騰挪,各盡其妙。據記載,此壁始建於遼,清乾隆二十一年重建。重建後的九龍壁,較前壁更加雄渾壯觀,雖曆二百年風雨剝蝕,顔色不變,誠為最有價值的古文物之一。
九龍壁用色分黃、紫、白、藍、紅、綠、青。南北兩壁,每壁用長方琉璃磚二百塊拼組而成,二層四十塊,計五層。若就龍的姿態而書,可以把它們分為兩類,躍身上騰者為升龍,俯身探海者為降龍。朝南嚮陽的一壁,綠海晴空,波湧浪捲。中央一條升龍,昂首衝霄,勢崩雷電。此龍兩側,各有降龍一條,色藍,屈身蜿蜒,鱗光耀日。降龍之外復有升龍,色紫,最外麵為兩條升龍,色黃。天海之間,懸有巨珠六枚,光芒四射,羣龍戲珠,搖首擺尾,活靈活現。
北壁略相彷彿,但背景不同,下有驚濤澎湃,上呈祥雲漫捲。龍身顔色,除居中一條升龍仍為黃色外,兩側之龍,背依藍、白、紫、黃排列。絕妙的是,此壁之龍竟與南壁無一雷同者。
九龍壁下有座,上有簷,皆係琉璃製成。簷頂獸頭亦為九龍,盤龍一條居中,衝鬣怒睛。每側四龍,
皆依次麯伏成朝拱之狀,映日生輝,燦然奪目。簷下托以琉璃平拱四十隻,莊重、厚樸、大力,充分顯示齣中國古建築的傳統特色。
九龍壁是清弘曆時著名工匠“樣子雷”構思設計的。據說,當雷氏把燙樣呈給乾隆審閱時,這位老師傅會巧妙地解釋九龍壁的意義道:“數至明九,壁長為暗九,乃應中華國祚萬年。”乾隆大喜,厚賞“樣子雷”,即降旨命工部依樣建造。
故宮的九龍壁全長十丈五尺,圖式與在北海有略同,獨缺紅、紫二色。
西人筆下的圓明園
李翰祥導演的煌煌巨著《火燒圓明園》, 《垂簾聽政》兩部影片,是名聞海內外瞭。觀眾特彆以在影片中能重睹“圓明”景色而贊嘆不已。
關於此園之描違國內甚多,而一些西人筆下,亦鹹認為是肚界園林之奇觀,可見該園確美。
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英使馬戛爾尼來中國覲見乾隆帚,參觀圓明園後說:“隻有理想中的仙境可以比擬圓明園的幽美!”
以後,圓明園通過法、意等國傳教士王緻誠、鄙世寜、蔣友仁等人的信函往來被介紹到歐洲而蜚聲世界,被譽為“萬園之園”、 “東方的凡爾賽宮”。 王
緻誠贊譽為“人間天堂”、 “造園藝術的模範”。他在信中說:“無論在設計和施工方麵,都渾偉和真正美麗。因為我的眼睛從來不會看到過任何與它相類的東西。……我們和他們比較起來,我們是又貧乏,又缺乏生氣。”
一個參加劫掠圓明園的法國人夏爾?德米特勒西,在其《中國戰役日誌》中寫道:“圓明園是一座美妙的宮殿,員正的一韆零一夜神話中的宮殿。當我們走進這座宮殿、寶塔、湖泊比比皆是的大花園時,我們都驚呆瞭,員不知把兩隻眼睛往哪裏看纔好。”另一個英國隨軍牧師在一書中寫道:“假如你能幻想,神仙和常人一般大小,此處就可算做仙宮樂園瞭。……你必須想象一所廣大的迷宮,充滿著崢嶸參差的山石,景色可以入畫,房子俱用上等香楠製成。……”
他不無感嘆又說:“必須有一位身兼詩人、畫傢、曆史傢、美術品鑒定傢、中國學者和其他天纔的人物,纔能描繪圖景,形容盡緻,給你些微的概念,所恨這種纔具我卻一點也沒有。”
值得一提的是法國偉大作傢雨果對圓明園所作的熱情歌頌;他在《緻巴特力爾上尉》的信中說:“在人類藝術發展裏有兩個典型:一是産生歐洲藝術的思想,一是産生東方藝術的幻想。夏宮(圓明園)是基於幻想基礎上的藝術,雅典女神廟是基於思想基礎上的藝術,均有異麯同工之巧。”
側聞中共當局會有百名學者文人簽名建議重修圓明園,近年且有籌劃之擧,能否實現,這當然是中外人們所關心矚目的事情瞭。
八廟之一——柏林寺
舊時北京人愛逛八廟,柏林寺甘l其中之一。
柏林寺位於安定門內,西麵臨近雍和宮,建於元代至元七年,明清兩朝會先後三次重修,其中尤以康熙五十一年修建規模最大,因此寺位於雍正帝潛邸(雍和宮)之旁,雍正為祝其父玄烽六十壽辰,特修此嘲為父祝壽。
柏林寺的建築共有五進:山門、天王殿、圓俱行覺殿、大雄寶殿、及維摩殿。遊此寺者皆有一種感覺:即禦筆題字特多,幾使人目不暇給。如大雄寶殿橫匾“萬古柏林”,即康熙禦筆。中院立有兩塊滿、漢文的石碑,則為乾隆十三年重修柏林寺時,乾隆親書柏林寺曆史沿革,至於禪堂,藏經閎之匾額,對聯,亦多為雍正,乾隆親題,大雄寶殿內有明代塑造的三比L 佛,維摩閣上亦有七尊木製漆金佛像,雖是稀吐珍品,然觀其儀態豐滿,法儀莊嚴,仍不失一代傑作。東配殿南有康熙四十六年所鑄交龍絕大銅鍾一座,高近三米,銅锺周身刻有“往生淨土神咒”鑄工細緻。
寺內最名貴之文物,為十八世紀初葉所刻的全部龍藏經版。 《龍藏》即清代朝廷所刻《大藏》( “大藏”即佛學大叢書之意)。 《龍藏》亦稱《清藏》,以彆於北宋所刻造之開城藏、南宋跡砂藏、遼代契丹藏、金代趙城藏及元代南藏、北藏。 “龍藏”自宋以下元、明、清三朝高儈大師及對佛學有研究之士的重要著作盡在其中。不少史書所不載之史料,從此亦可探源溯流。如玄奘《大唐西域記》,圓照《遊方記抄》及禪宗各傢語錄,皆為研究印度與中亞各國古代曆史遁要史料,亦是研究宋、元以來與日本文化交流史之參考資料。這部大藏,不僅是研究佛學寶藏,亦是研究文、史、哲、藝、譯等重要資料。而且大藏的雕版本身也有極高藝術價值,不僅字體工整秀勁,而且龍碑、佛像、韋馱等亦雕刻得極為生動美觀,全部經版皆選用上好梨木雕造,三百年來竟無裂紋。 《龍藏》版刻成後,印數極少,三百年來流行印本不過二百郡,因此經版字口鋒稜猶在,完整如新。版原存故宮武英殿,乾隆年間因印刷不便,故而移到柏林寺設長庫保藏。
居庸關抒情
生平數登長城。四十年代之末,古都春曉,筆者與三五友好,興緻勃勃地僱瞭老鄉的毛驢,登上八達嶺,眺望長城內外。隻見居庸疊翠,駝鈴清脆,萬裏長城如天外遊龍,翻山越嶺蜿蜒而來,我是心隨景動,分外精神。江山如此多嬌,印象曆久而彌新。毛驢不儍,會識得路,人剛下鞍,牠引頸長嗚一陣, 自己急急忙忙跑迴傢去瞭。
五十年代之末,我在南口居住兩月,訪詹天佑銅像,登桂英點將颱,撈澗中銀魚,望關上明月,樂也融融;同時還飽餐瞭長在河邊的“西洋棻”,據說是當年詹天佑築南口鐵路時從廣東移植的(無考)。我們在這山溝種樹建房、養豬、放鴨,很快使荒關變瞭樣。生活富於戰鬥氣息,人也豪情滿懷,彆前,我有“十六字命”曰:“乾,萬馬戰猶酣。鐵居庸,輪與英雄漢!”
一晃過瞭二十載光陰,七十年代之末,我偕小孩子策杖三遊長城。當年工捨仍存,種的樹木都成林瞭,“十年樹木”,感到高興。途以董稚好奇之心,在古烽火颱上拍瞭一張“戰袍騎馬,收費五元”的即景照片。看哪,戰袍耀日,白馬嘶風,雖然年過花甲,如蘇東坡所謂“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瞭,但滿有神氣,還像個“將軍”……在這個能容“五馬並馳”的長城上,我真要放開胸懷,好好的再看周圍幾眼。“何日君再來”?年老性懶,很難說定。我非常、非常之想念印上我的壯年足跡的長城的每寸土地。居庸關的雄壯,古老和美麗,重溫在我的心頭。說他雄壯,正是“懸崖夾峙,一澗中流,奇險天開,古稱要隘”,曆史上為兵傢必爭之地,一身係燕京的安危,所以又稱為“北鬥鎖鑰”。這裏是古戰場、五邱像、六郎像、點將颱,都點綴著歌頌民族英雄“楊傢將”, “穆桂英掛帥”的民間傳說,鼓舞後人。說他古老,居庸關門券周圍的浮雕圖文,如四大天王、大小佛像、梵、藏、西夏、濛、漢文字的陀羅尼經咒頌文,在國內已罕見,對佛典和古代文字的研究,很有價值。說他美麗,“居庸疊翠”乃燕京八景之一,山花爛漫,山峯如碧濤翠浪,泛天捲地而來, 目不暇給。筆力是笨拙的,隻有一遊其地,纔能領略大自然的奇趣。古來詩人吟詠居庸之詩極多,今錄半首作結:“……山盤盤,石圉圉。山如龍,石如虎。尤怒欲騰虎欲舞。太行劍勢猶如許。昔不容單車,今馬列十五。賢人有道關門開,關門開,韆萬古。”
人情篇
白石老人衰年變法
報載,北京為紀念白石老人誕辰一百二十周年,於一九八四年初擧辦瞭白石老人藏畫展覽。孔聖雲:“三十而立”,白石老人卻從二十八歲起開始學畫。孔聖又雲: “五十而知天命”,而白石老人卻是衰年變法,五十八歲後方稱譽畫壇。
白石老人是一九一七年五十五歲時到北京的。初在琉璃廠南紙鋪掛賣畫刻印的潤格,一個扇麵定價兩元銀幣,比一般畫傢價碼便宜。大概是白石老人所學八大山人冶逸風格,不為時人所貴,因而問津者稀,生活也很落寞。後來大畫師陳師會看他的畫,特意到他住地法源寺訪晤,勸他自齣新意,變通技法,還題瞭一首勉勵詩:
曩於刻印知齊君,今復見晝如篆文。
束紙叢蠶寫行腳,腳底山川生亂雲。
齊君印工而畫拙,皆有妙處難區分。
但恐世人不識畫,能似不能非所聞。
正如論書喜姿媚,無怪退之譏右軍。
畫君自畫自閤古,何必低首求同蓐?
筆者後來從《槐堂詩鈔》裏讀過此詩。白石老人畫梅原是取法宋人楊補之工筆技法,聽陳師會勸告後,纔用寫意筆法。待有長進,陳師會又攜帶白石老人的畫到日本擧辦二人閤展,始而一擧轟動中外,兩人展品一銷而空。法國也選瞭兩人作品,參加巴黎藝術展覽會。記得當時北京報紙披載,說日本人想拍攝兩人作品及生活狀況電影雲雲。
從此,白石老人享譽京華,外國人到北京指名買畫,北京人也紛紛購買,賣畫生涯日盆興盛。白石老人因詩感歌:
曾點胭脂作杏花,百金尺紙眾爭誇。
平生羞殺傳名姓,海外都知老畫傢。
二人途成莫逆之交。陳師曾對白石老人的畫多有指正;白石老人亦無不接受,且常到陳師會的書齋“槐堂”去談論詩畫,以至白石老人有“君無我不進,我無君則退”之句。
一九二三年夏,陳師會以四十八歲之壯年病逝於北京,中外成為震悼。梁啓超會雲: “師會之死係中國文化界之大地震。”可謂入木之語。當時北京文藝界特在江西會館擧行追悼會,並展覽遺作。會場上還懸掛著數百件挽詩挽聯,筆者至今對白石老人的挽詩記憶頗深,如“哭君歸去太匆忙,朋友寥寥心益傷”,“此後苦心誰識得,黃泥嶺上數株鬆”,大有再無知己之嘆。及至後來讀過《白石老人自傳》,纔知他對於陳師會之死確是莫可名狀, “異常空虛”的。魯迅編《北平箋譜》收師會作品頗多,在序言中亦力加推崇。足見大畫師當年的地位和影響。
章迴小說傢張恨水
中國小說源遠流長,於新文學勃起之前,盛行於市民階層中者,主要為章迴小說。自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左右,頓負盛名之暈迴小說傢,則為作傢張恨水。張氏會長期居留北京,主辦美術學校。他著作極豐,
以《啼笑因緣》一書著名, 自後,《金粉世傢》, 《滿江紅》,《五子登科》諸作,陸續間世,連載報端者,達數十萬書,其在市民及小知識分子中影響之大,實不亞於巴金在青年學生中之影響。
當年恨水先生寫小說與一般小說傢不同,彆人是寫完一本戍一個較長的章節纔發錶,而張先生則是每天隨寫隨發錶,這是當年北京新聞記者的高明本領。小說內容,也快而及時,好像新聞一樣,下午社會上發生的事,晚上就可寫入小說中,明天一早讀者就可在報上看到瞭。先生第一部作品《春明外史》,就是用這種辦法寫的,什麼當時陳大悲演新戲,易哭庵捧“鮮靈芝”等等,都及時寫在故事中,雖說是小說,幾乎可以當作那時北京的“社會史”去讀。
張恨水之小說,兼有愛國思想,揭露社會黑暗及俠義,愛情故事之長,不料盛名之下,貿利之徒,無聊文痞,往往盜用其名氏,造作俗惡之言情小說,刊諸各地小報,一時“恨水”之名,泛濫成災。於是,社會一般人土,以耳聞代目睹,往往視之為鴛鴦蝴蝶派或黃色小說傢,實則目張氏為中國之巴爾劄剋,狄更斯亦不為過也。
中國新文學開山者,文豪魯迅先生之母,頗嗜讀張氏小說,魯迅並不以為忤。三十年代,魯迅旅寓滬上,會數次托友人代購《金粉世傢》諸書,函寄北京太夫人處,見於魯迅書劄,確有其事。
張氏成名後,為《新民報》主持人鄧季惺、陳銘德所羅緻,與老報人張慧劍諸氏俱為《新民報》颱柱。四十年代,某公於《新民報》社會晤張氏,識劑之後,頗為驚詫,初意張氏為小說名傢,又善於言情,必屬多愁善感,楚楚文土,不料體態竟團團若富翁,為之忍俊不置,因笑問: “先生以說部名揚全國,誠抒,隋能手,大名:恨水,奇甚,是否亦有傷心事耶?”張氏聞之大笑,告曰: “吾名取自五代南唐後主李煜之詞,李後主佳句: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吾名恨水,乃自勉之意,不過是愛惜光陰而已。”
馬叔倫巧勸暈太炎
章太炎先生第三次絕食,是在錢糧鬍同寓所中,這次絕食,隻飲茶,不吃飯。先生在京的門人錢玄同、硃迪先等聽到消息,便想法營救,先聯名上書給平政院申訴,又去見警察總監吳炳湘力爭解除不能見客的密令;一麵勸章進食。但太炎先生態度極為堅決。門人、朋友雖已能前來采望,而先生仍堅持絕食。門人們商量,把藕粉等加入茶中,仍然不行,被太炎先生發現,說茶不乾淨,不能飲用,要重新再泡新茶。這樣錢玄同等毫無辦法,拖延十餘日,先生垂危瞭。
在這關鍵時刻,有一天下午,馬敘倫前去探望,見先生蜷息在床上。高大的正房中,空蕩蕩的,先生嫉惡北方的煤爐,不許生火,這時正值嚴鼕,所以更加寒冷、淒涼。馬叔倫見此情況,十分難過,便想如何來說服先生不再絕食。他略事寒喧,慰問幾句之後,即起立告辭,先生淒慘地挽留說:“我已是垂死的人瞭,此後恐怕不能再見,請你再坐一會,再說一會話吧。”馬氏迴答說:“我從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飯,餓得厲害,要急於迴傢吃飯。”太炎先生說:“這有什麼關係,這裏也有廚房,可以叫他們給你準備飯,就在這裏吃好瞭。”馬氏接著迴答說:“我怎麼忍心當著絕食的人吃飯呢?如果你也多少吃一點東西,我便在你這裏吃飯。”太炎先生聽瞭,呻吟猶豫,似乎同意。馬氏見此情形,十分欣喜,便說道:“你能多少吃一些,好極瞭。但是絕食已久,不能驟然吃飯,隻能先稍稍喝一點米湯。
這樣,馬叔倫便讓僕人準備晚飯,陪著太炎先生吃,先生果然喝瞭一點米湯,這樣第三次絕食便告結束,先生的生命得以轉危為安瞭。
馬氏當時離開章寓後,即將先生喝米湯,中止絕食的消息通告先生在京門人錢玄同等,大傢聽瞭,十分欣慰。感到彆人都勸說不過來,而馬叔倫一去就解決問題,又非常佩服他。認為太炎先生得以不死,:都是馬氏的功勞。後來,錢玄同前去看望,纔知太炎先生第三愛女不久要來瞭。太炎先生的長女,次女由先生長兄章椿柏氏撫養。三女這時纔十餘歲,北來省父。先生思念愛女,舐犢情深,急於見麵,因而絕食的意念動搖瞭,馬氏適逢其會,救瞭先生一命。
鄭天挺巧解束陵謎
鄭天挺是知名的明清史專傢。他在北京大學、西南聯大和南開大學執教六十年,其間還擔任過北大秘書長,西南聯大總務長,但他從未離開過教學和曆史研究工作。
鄭先生治學謹嚴,對己學而不厭,對人則誨人不倦。他的學生遍全國,在國外揚名的也不少,員可謂桃李滿天下。他課餘傢居,對來訪的朋友或求教的學生,總是熱誠接待,有問必答。
在西南聯大期間,有一個學清史的同學為撰寫清東陵的論文,會到鄭天挺傢中鄭重請教。他問: “清順治皇帝的生母吉特皇太後的昭西陵,為什麼建在清東陵的風水牆之外?吉特皇太後是清太宗皇太極的皇後,在東陵所葬的帚後中,她輩份最高,莫非她下嫁給小叔子多爾袞,不光彩,因而不許葬在陵園之內?”
鄭先生迴答說: “恐怕你沒讀過我寫的《多爾袞稱皇父之由來》那篇文章。多爾袞稱為‘皇父攝政王’,是齣於諸臣阿諛,而作為最高爵秩的尊稱,也源於滿州舊俗,並無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我已據史實批駁瞭吉特皇太後下嫁多爾袞之說。至於昭西陵的位置是因為吉特皇太後壽命長,她看著兒子順治死瞭又看到孫子康熙登基以後纔死去。她留有遺囑,為避免破土破壞風水而不利子孫,死後不移靈瀋陽北陵同丈夫閤葬,就埋在兒子身邊好瞭。康熙依囑辦事,就在陵園之外原為停靈的地方,建瞭一座昭西陵安葬吉特皇太後。昭西陵不在陵園之內,原因在此。”
那同學猶有未足,又提個問題: “清東陵(在河北省遵化縣)的定東陵是慈安和慈稽的陵墓,兩陵並列,慈稽在左,慈安在右,而慈安是東宮應占上方,慈稽是西宮應在下方,一般說左上右下,是否慈稽恃權強占瞭上位?”鄭先生笑著迴答: “慈稽和慈安的陵墓同時修建,規模本來相同,但慈稽為錶現自己高貴,又重行修建,金碧輝煌超過瞭慈安陵,這纔是她恃權專橫的錶現。但是慈安陵緊靠丈夫鹹豐陵,同是這一個丈夫的陵,慈禧陵卻被慈安陵夾在中間而分隔開,她的嫉妬將萬世難消瞭。可見在位置上她並未占上風。”鄭天挺風趣的解答,既解決瞭同學的疑問,也是對曆史上弄權人物的嘲諷。
鄭天挺精研史學,博古通令。孜孜治學而虛懷若榖。他平生著作,隻有《清史探微》, 《探微集》和《清史簡違》三書行世。書名而用“采微”,既顯示他治學的精細,又是高度謙虛的錶現。
郭麟閣翻譯《紅樓夢》
一位青年由北方來港,道及在北大西語係任教的郭麟閣教授。我說,郭教授是我的老朋友,三十多年不見瞭。
郭麟閣今天堪稱海內法國語文的權威,他二十年代攻讀於北京中法大學,孜孜不倦,畢業考試名列前茅,由學校齣資迭去法國裏昂留學,繼續深造,讀瞭七、八年,獲得文學博土學位。
三十年代,郭鱗閣在法國用法語翻譯瞭《紅樓夢》前五十迴,這是《紅樓夢》第一次傳到歐洲,也是中國人用外語翻譯《紅樓夢》的第一人。 《紅樓夢》傳到歐洲,當即轟動西歐,引起瞭“比較文學”研究者的濃厚興趣和極大注意。
大約在蘆溝橋事變前一兩年,郭麟閣迴到祖國,在他的母校中法大學任教,教授法語和法國文學,並編寫瞭《大學法語讀本》下上兩冊。
他為人老誠,學問紮實,見解分明,從我們的交談中,得知他在法國除瞭在裏昂讀書外,後來還會到巴黎大學與當時著名的曆史傢賽綑博斯教授學習希臘文化史。蘆溝橋事變後,中法大學被迫停辦,他到輔仁大學英語係教法語。這段時間裏,他會在漢學研究所主辦的《法語研究》雜誌上經常介紹法蘭西文學。此後,他又開始研究中國文學,會寫瞭一部《魏晉風
流及其文潮》,受到當時文壇的重視。抗戰勝利後,成立瞭北平臨時大學,郭麟閣被聘為法語組副教授,主要教法國文學、法語作文和法語曆史語法三門課程。同時,仍然在輔仁大學兼任課程。其後,師範大學從蘭州遷迴北京,成立瞭北平師範學院,也就是北平師範大學,他被聘為英語係和中文係教授。不久,中法大學復校,他又在中法大學兼任法國語文係教授。由於身兼數職,那時他的工作確實非常忙,但他仍然寫齣《法國文學論集》,介紹法國作傢文學流派。在我離開北京時,他在中法大學專任教授兼法國語文係主任、文史係主任,同時兼任文學院院長。
他是河南人,秉性敦厚,交友誠懇,給我留下瞭美好的記憶。我欽佩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好學不倦的可貴精神,法國語文是他的殺手鐧,今天可說獨步國內,殆少齣其右者。屈指算來,郭麟閣先生恐已八旬左右瞭,但聽說郭老身體還非常健壯,近幾年又寫齣瞭好幾部著作,我心裏暗暗地又是高興又是欽佩,郭老教學將近五十年瞭,從法語說,是權威,是前輩,他的門牆桃李遍及海內外,我遙祝他身心兩健,造福神州,成為教壇一代完人。
清華園名師漫憶
“清華”七十周年校慶日早已過去瞭,世界上不知有多少“清華”的校友,在不同的地方度過他們母校的生日,可能會有不少人想到他們舊時的某些師長哩!
清華自開辦以來,不知進齣過多少位名教授瞭;而且不乏世界上聞名的學者,但是名氣雖大,學問雖高,派頭,架子卻絲毫也沒有。過去有人說過:在北京公共場所偶然遇到一位戴金絲眼鏡,穿藍布大褂,禮服呢韆層底鞋的先生,間一聲: “請問你在什麼地方恭喜?”對方便很隨便地答道: “兄弟去年剛從美國迴來,在清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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