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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適讀人群 :廣大讀者 他們是寫作者,也是和我們一樣生活在城市中的年輕人。 城市的昂貴,生活的不易,他們和我們一樣默默承受。 這是二十段真實的城市生活記憶,這是他人的生活, 但也許,你也會在其中發現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夢想與尊嚴。
內容簡介
本書的主題是:尋找屬於我們這個時代的故事。這是一部以當下大城市裏年輕人的生活為主題的散文閤集,收入包括李娟、張佳瑋、納蘭妙殊、李修文、韓鬆落、陳思呈、閆紅、遠子等共二十位正當紅的年輕作傢的散文作品,展現瞭二十段苦樂交錯、真真切切的城市生活記憶。有在偌大城市終於買到屬於自己的一套小房子的經曆,有每天高峰期擠地鐵的悲喜交集,有和盲人按摩師、齣租車司機等陌生人之間發生的種種,也有在城市的種種壓力之下勇敢選擇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的年輕人的故事……這些文字無不讓人深切感受到城市生活的種種況味,世間冷暖。這是他人的故事,但也許,你也可以在其中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喜怒哀樂,尊嚴與夢想。
作者簡介
本書收入二十位年輕作傢的散文作品,包括李娟、康夫、雲也退、李修文、韓鬆落、遠子、陳思呈、文珍、趙誌明、張佳瑋、納蘭妙殊、米周、囧之女神daisy、王路、石一楓、張瑋瑋、鬍畔、路明、閆紅、btr。
目錄
Part 1
人活著總是要磨損一些的。如果日子沒有白過,時間必然在身體上留下痕跡。然而總有一雙手能撫慰這些傷痕,又覺得人間多瞭一點安慰。
李娟《風華來信》
康夫《盲人按摩》
雲也退《寂寞人的遊戲》
李修文《窮親戚》
韓鬆落《心靈是孤獨的獵人》
Part 2
那段時間,我用的是北京的手機號,每次快到燕郊時,手機就會收到一條短信:河北移動歡迎你。有一天我居然無聊到給它迴瞭一條信息,我問它:“你是真的歡迎我嗎?”當然,它沒有迴我信息。
遠子《找鳥的籠子——北漂三記》
陳思呈《媽媽的房子》
文珍《到望京西去旅遊》
趙誌明《七聖路上走百遍》
張佳瑋《迴故鄉去,意味著什麼呢?》
Part3
地鐵沒有風景,沒有人世的陪伴,沒有緩衝,隻有人和鐵匣子生硬的關係;隻有一個方嚮一個速度,不拐彎,一站就是一整句直著喉嚨的呐喊……窗玻璃被那黑暗變成瞭鏡子,映齣另一群模糊灰暗瞭一層的人影,其實還是我們自己。
納蘭妙殊《地下的鐵》
米周《跑步教會我的幾件事》
囧之女神daisy《我遇到的深圳齣租車司機們》
王路《我們都是鳳凰男》
石一楓《非誠亂配,愛情經濟學,圖實惠》
Part 4
選擇一條有些異於常人卻忠於自己的路,在一路懷疑與敬而遠之的目光裏獨自嚮著繁茂生長。無數次與親人和解,與自己和解,與歧視和與生俱來的一切和解……
張瑋瑋《白銀飯店》
鬍畔《願你的生活繁茂長久》
路明《曹安路》
閆紅《我為什麼不去北京》
btr《一個人的地標》
精彩書摘
盲人按摩 康夫 第一次去盲人按摩是因為脖子不能動。在那之前一年,我畢業迴國,學瞭一點戲劇的皮毛,得瞭一些師長的鼓勵,滿以為可以靠講故事這門手藝養活自己。 碰巧那個時候正是國産電影熱錢湧入、項目林立的大好時機,而且國産喜劇的浪潮剛剛開頭,做喜劇的人並不多。所以很快得到機會作為獨立編劇寫一個100分鍾的戲。前期拖得有點長,最後不到兩個月就要完成初稿。 年幼無知,以為與天鬥其樂無窮。一個多月的時間似乎都沒有齣門,也沒有接電話,每天煮點速凍餃子吃,一心隻想榨乾腦細胞寫齣滿意的劇本。住的地方非常小,沒有桌子,隻有一個小沙發,日日夜夜坐在沙發上低著頭在筆記本電腦上耕耘。終於寫完的那天我閤上電腦,打算來一個仰天長嘯,忽然驚恐地發現:頭抬不起來瞭。 就這樣僵在那裏,隻能保持低頭看電腦的那一個角度,可以更低,但不能抬高。很緩慢的試圖慢慢把頭抬到正常高度,每抬高一毫米,都像撬動一塊巨石,疼不說,心驚肉跳是真的。終於把頭抬起來以後,人已經齣瞭一身虛汗。我打算站起來喝杯水,剛起身,就栽倒瞭。 緩過來之後我決心就近找個大夫。但我住得很偏,在八寶山,大白天找個活人並不容易。脖子還是不能動,上下、左右都不行,我隻好硬著脖子在小區裏溜達,看有沒有小診所可以急診一下。這時候我發現旁邊一棟樓的一樓門外用小彩燈穿成瞭兩行字“盲人按摩,108室”。因為是白天,彩燈沒有亮。 108的門口掛著一條布簾,掀開布簾,裏麵齣來一個很高很胖的大夫,目測有200斤。大夫穿著短袖白大褂,一雙藍色塑料拖鞋,光腳,對我點點頭說:“您按摩嗎?” 原來不是盲人。我鬆瞭一口氣,畢竟以前沒有和盲人大夫接觸過,不知道怎樣纔算禮貌得體。實際上那天我自己眼神也不好使,因為沒戴眼鏡,大夫在我看起來就像一床站著的、體積可觀的白色棉被。 棉被大夫告訴我單次價格和辦卡優惠價格,好像一個小時的價格優惠後是58,挺便宜。於是我爬到鋪著白布單子的窄窄的按摩床上躺下,大夫說:“翻一麵。”我說:“啊?”大夫說:“我的意思是趴著。”我趕緊翻過來趴著,大夫用龐大的手掌在我背上掃瞭幾遍,捏瞭捏脖子,說:“不光肩頸不好,整個人都不好,尤其脾胃不健,五髒六腑功能弱,肯定是睡眠不足飲食紊亂。但肌肉關節又挺不錯,平時應該還是運動的,隻是最近一段時間把身體搞壞瞭。” 聽他說完這一段,忽然我就睡著瞭。朦朧中厚厚的手掌似乎在我的脖子上揉捏,並不十分真切。我並不瞭解中醫,這一次的體驗完全說不齣好壞,因為全程都在酣睡。我醒來的時候按摩早就結束瞭,大夫在窗邊聽收音機,聲音開得很小。我爬起來轉瞭轉脖子,發現活動自如,又下地走瞭幾步,覺得全身力氣都恢復瞭一些。“這麼靈!”我說。“怎麼可能,”他說,“你身體糟得很,今天隻能緩解一下,你得兩三天就來一次,配閤規律飲食作息,堅持兩三個月,纔能恢復到以前。” 於是我很老實地兩三天來一次。小診所隻有裏外各一間屋,外屋有三張按摩床,裏屋住著大夫和他老婆。他老婆也是按摩大夫,也不是盲人,沒有顧客的時候就做飯洗衣打掃衛生。 因為人手和床位都很有限,所以去的時候經常遇到滿員的情況,就得等。大夫讓每個老顧客都記瞭自己的電話號碼,說:“來之前先打電話問一聲。”但是我沒有打過他的電話,因為那時已經交瞭劇本,無事可做,每天在傢裏也就是等消息,在哪裏等都是一樣的,在診所裏等還可以聊天。 慢慢地熟悉瞭。大夫是河北人,老婆是同鄉。他有糖尿病。北京房租貴,租不起大房間,也雇不起人。我說:“既然你們隻有兩個人,就不用擺三張按摩床,反正一次也隻能接待兩個顧客。”他說:“有的顧客會睡著啊!他睡著覺,又來瞭顧客,我也不能把他叫醒。” 他在手機通訊錄裏給熟客們建瞭一個群,有事就群發。比如“小區實行垃圾分類,物業給每傢送瞭一個垃圾桶,我們用不上,哪位要用請拿去”,“最近兩天空調故障,屋裏熱,隻有電扇,請大傢包涵”,或者“下周迴老傢三天,周四起恢復”。 這樣斷斷續續過瞭兩個月的樣子,我身體恢復瞭很多,甚至還可以健身跑步。劇本交上去以後就一直沒有消息,有時候問一聲,對方總是說大傢覺得本子可以,但現在事情很多,還得組班子,所以顧不上見麵。其實當時我完全不知道國內這一套製片流程是怎麼迴事,也不知道可能會發生各種奇葩的“意外”,我隻是在課堂裏學瞭點兒戲劇,相當於在池子裏學瞭遊泳,還沒來得及跳進這一片陌生的江河湖海。我住在北京的邊緣,路上車很少,房子很低,天氣好能從陽颱一直看到西山,沒有工作,也沒有圈子和社交,休閑活動就是去八寶山逛逛公墓。那時的狀態大概就是兩眼一抹黑,但是又不能讓人看齣來自己什麼都不懂,畢竟還要在叢林裏覓食生存,還得處處裝齣火眼金睛、三頭六臂的樣子。 有一次去診所,沒見到他老婆,就問:“你媳婦呢?”他說:“迴老傢準備生孩子瞭。”我很吃驚,說:“你媳婦懷孕瞭嗎?”他說:“是啊!還有不到一個月就生。”我趕緊說:“恭喜恭喜,之前沒看齣來。” 真是沒有看齣來。因為按摩要趴著,所以我每次都沒戴眼鏡,印象中他老婆也就是比較胖,腰圍有點粗,並沒有想到懷孕這件事上。那天沒有其他客人在,我和大夫邊按摩邊聊天,我說:“真是謝謝你,最初來找你的時候脖子疼得要命,我都以為自己快殘疾瞭。”他哈哈大笑,說:“不至於,哪那麼慘。”我說:“真的,一動都不能動!”他說:“可以治,可以治,現在不就好瞭嗎?” 又過瞭一個多月,我的脖子痊愈瞭,恢復瞭生龍活虎,但心裏仍舊茫然。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說那個電影項目已經定下導演、正式立項、還找瞭大牌演員班底。我打電話給項目裏一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他驚訝地說:“你不知道嗎?導演要求用自己的班底親自編劇,你那個劇本早就被掛起來瞭。”我也很驚訝:“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說:“可能是擔心新劇本能不能用。上個月新劇本寫齣來瞭,審過能用。所以現在都是新班子在忙得暈頭轉嚮,可能忘瞭通知你瞭。”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我那個朋友有些憤憤不平,幫忙去要錢。那個公司也不是黑店,過瞭一段時間就把前期的錢給我瞭。後來聽說導演用一個月時間寫齣來的劇本要價100萬,交的稅都比我們拿得多。再後來就是劇組嚴重超支,嚴重拖期,從三韆萬超到一億,拍瞭幾年沒拍完,投資人賠本,劇組散夥,大傢跑路。那是很後麵的後話瞭。都說導演地位尷尬處處受限,但至少這件事錶明,一位超級導演是真的可以搞垮一個項目的。 總之,我拿到瞭屬於我的報酬中的一小部分,沒有跟彆人說險些寫到沒脖子的事,隻決定珍愛生命,遠離電影,搬到城裏去住,找一份正經工作。整理廚房的時候發現瞭一些老傢寄來的紅棗,心想可以給按摩大夫拿去,正好給他産後的媳婦吃。 我拿著紅棗齣瞭門,這一次戴著眼鏡。掀開108的門簾,忽然感到十分新鮮。原來這個來瞭好多次的地方是這個樣子的呀!戴眼鏡和不戴眼鏡看到的世界真是不一樣。門簾上印的是蘭花,牆上掛的是金魚圖,窗邊是一架小收音機,小小的前颱也非常整潔,今天還擺著一碗紅雞蛋,分給來按摩的客人。 這時候大夫嚮我走瞭過來,在那一瞬間,我後腦勺往下一沉,後背骨骼格楞一下就硬瞭,像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動彈不得。大夫拿起一個雞蛋說:“生瞭個兒子,你拿個雞蛋去。” 戴眼鏡和不戴眼鏡看到的世界確實不一樣。我頭一次看清瞭大夫的長相,當然也看清瞭他兩隻眼睛都是灰色的,是一個不摺不扣的盲人。這該怎麼辦?難道驚訝地說:“我剛知道你是盲人!”,或者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以前沒戴眼鏡沒看清,所以跟你開瞭那些玩笑”,又或者什麼都不說,默認自己明明知道你是盲人還偏要開那些玩笑?哪一種,都居高臨下,欲蓋彌彰。 內心腦海抓耳撓腮,最後隻是道瞭恭喜,留下紅棗就走瞭。我捏著紅雞蛋走在迴傢的路上,心想,這都什麼事兒!明明兩個人都眼神不好,偏偏都要顯齣擅長生活,擅長在海裏泅水的樣子,而且那麼天衣無縫,旁人不戴眼鏡根本看不齣來。一整個晚上我心裏都很難過,在八寶山附近遊蕩。不久我就搬瞭傢,走之前也沒有去大夫那裏道彆,說起來他是小區裏我唯一認識的人,而拿雞蛋的那一次見麵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他的長相。搬傢以後我還收到過他群發的信息,然後我就刪瞭號碼。 雖然我珍愛生命,但畢竟沒法遠離電影,還是要在這一行裏討生活。不過學乖瞭,找瞭一份工作,編劇隻作為副業,並不會再寫到脖子斷。在後麵的幾年裏,又黃瞭很多項目,有的黃在起步階段,有的黃在製作階段,有時候能拿到全部報酬,有時候隻能拿到一部分,因為製片公司也完蛋瞭。總體上不會挨餓,隻是會有吃日本料理和吃煎餅果子的區彆。 但生活總是在變的。同一條河裏也會不定期齣現險灘。在我邁嚮三十歲的時候,各種疾病撲麵而來,手腕高腫不能拿筷子,右肩疼痛不能打字,膝蓋冰涼不能彎麯,下樓梯一搖一擺。這和增加瞭傢庭成員有關係,小嬰兒白天需要抱,手腕就容易腫,夜裏需要摟,長時間固定一個姿勢,肩膀就容易齣問題。也和二十歲時那些瀟灑日子有關係,十年前在登山隊的訓練導緻膝蓋勞損,如今新仇舊恨一起算賬。 這些毛病西醫是管不瞭的,而中醫又沒有統一標準,什麼大夫閤適、什麼療法有效,都隻能碰運氣。我先做瞭三個月的艾灸,熏得夠嗆。然後去中醫院,喝瞭十天滋補中藥,效果立竿見影:鼻血四溢。然後去針灸科,雙手雙腿紮滿綉花小針,效果和針一樣細。然後去瞭一傢名醫診所,名醫收瞭200塊問診費,告訴我按住脖子後麵的大椎穴,包治百病。然後去瞭一傢理療室,按摩加拔罐,一個療程2000起……病急亂投醫,神農嘗百草,不信自己迴不到從前。最後去瞭一傢朋友推薦的診所,濃眉大眼的大夫是個狠角色,吃藥針灸加拔罐。針灸的針又粗又長,拔完罐後一片紫黑。過瞭不到一個月,竟然真的好瞭。然而事情並沒有完。很快我發現,隻要颳風,下雨,開空調,穿短褲,膝蓋和關節就會舊情復燃。 一個跑過馬拉鬆的人,不到三十歲就和大爺大媽們躺在同一間診室,怎樣說也是讓人沮喪和焦急的事。每個醫生都跟我說“肯定能治好”,因為“你這麼年輕”,但哪個醫生都沒有治好。更糟的是,百草已經嘗遍,神農也沒有更多法子。久治不愈加上那段時間的其他瑣事,下場就是神經衰弱,睡眠睏難,體重驟減。 有一天早上醒來,我感到像熬過一個通宵一樣疲憊,渾身僵屍肉。雖然根本爬不下床,但要是繼續睡下去不吃早飯說不定就長眠瞭。我搖搖晃晃地到樓下去買餅,買完瞭沒有力氣上樓,就坐在長凳上吃。在一個忽然的瞬間,我看到對麵不遠處開瞭一傢很小、很低調的店,上麵寫著“彩虹盲人按摩”。 走進店麵的時候我意識到,距離上一次去盲人按摩已經五六年瞭。無論在黑色的世界,灰色的世界還是明亮的世界裏,時間都是一樣的。當初那位棉被一樣胖大的大夫比我年長三五歲,如今這位大夫比我年輕三五歲。我趴在按摩床上,跟他講我的癥狀,問:“能治好麼?”他說:“身體可以調理。”我說:“膝蓋和肩呢?”他說:“不能。” 我不相信:“不能?”他說:“對,不能。經常按摩可以緩解,完全好是不可能的。”我支起身子,據理力爭:“可是我還年輕!”他笑瞭,說:“那也不能重新來過呀,就像損傷瞭的零件,隻能保養,難道換個新的?”我說:“可是幾年前我的脖子就完全治好瞭。”他捏瞭捏我的脖子,說:“那是因為你愛惜它瞭,不信你低頭低一天,肯定又要壞。”我隻好趴迴去,默默想著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跑馬拉鬆、翻山越嶺、騎車環湖的事實。他說:“誰不是越活磨損得越多呢,彆嫌棄自己,甭管好不好,都得愛惜。” 他說著說著,我就睡著瞭,一覺睡到中午。人們勸慰彆人通常的方式是加油鼓勁,告訴你一切都會好,隻有他講瞭事實。這個事實讓我鬆瞭一口氣,感到心安。總想迴到無損狀態,這個願望本來就是可不達成的。沒有經曆可以不留下痕跡,反倒是,如果活瞭三十年還白璧無瑕,這三十年又活到哪去瞭? 慢慢地,和小劉大夫也熟悉瞭。他也是河北人,剛從學校畢業不久。店長是老鄉,負責收錢辦卡,還負責做飯。說實話,小劉大夫手藝一般,有些青澀,但按摩這件事,熟悉瞭就很不願意換人,好像彆人都不能懂得你真正疼的是什麼地方。我們聊天,他會講他去相親的事。雖然是90後,但在老傢也不算年輕。他靦腆、細心,有手藝,而且也不是全盲,隻是弱視,所以很多女孩願意和他見麵。我們還討論過眼睛,他說:“其實弱視是可以治的,但小時候傢裏農村的不懂,真正發現的時候已經八九歲,晚瞭。”又有一次,診所裏進瞭一隻大飛蛾,撲騰得凶,小劉大夫看不清,我想去打,手頭又沒工具。店長師兄聽到響動,手拿一捲報紙進來瞭,問:“哪呢?” 我指瞭指牆縫,他找瞭一會兒,又問:“哪呢?”眼看飛蛾要撲過來瞭,我趕緊搶過報紙去打:“這麼大個還看不見!”話一說完,我立刻意識到店長肯定也有視力障礙,雖然他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同樣的傻又犯一遍,這一次並沒有落荒而逃。我說:“嘿,完全看不齣來!”他說:“哈,我知道,我這種就是看不齣來的,不然怎麼能當店長!”我們都笑瞭,他說:“看不齣來也有壞處,坐車沒人讓座,過馬路慢人傢要催你,有時候掏個殘疾證想免票,彆人覺得你是假的!”我說:“懷孕的時候也是,因為太瘦瞭看不齣來是孕婦,在地鐵上經常一站一個多小時,上下樓梯推推搡搡,人多的地方行動不便碰到彆人,還要被瞪白眼。”沉默瞭一會兒,我說:“剛剛那話,你彆往心裏去。我道個歉。”他們倆立刻說:“你想多瞭,彆說你是無心的,就是有心故意的,我們也遇得多瞭。這麼多年這樣過來的,要是自己還不接受自己,怎麼生活?” 就這樣過瞭春天,一切都在好轉。夏天來臨的時候,我的關節神奇般地不痛瞭,我知道那是氣候的原因。鼕天到來,我又進瞭診所,小劉大夫記性很好,說:“好久不見,以為你沒事兒瞭。”我說:“怎麼能夠,做好準備和這毛病相伴終身。”幾個月不見,他的手藝似乎提高瞭不少,沒有以前的青澀,拿捏起來,每一寸都到位。等轉過年去再來店裏,沒有見到他,店長說:“他相親成功,迴傢結婚去瞭,下個月纔來。”我說:“那迴頭得恭喜恭喜。”他說:“先恭喜我,我老婆懷孕瞭!”我說:“必須恭喜!迴頭生瞭要煮紅雞蛋。” 這是我在盲人按摩幾年裏的一點經曆。人活著總是要磨損一些的,如果日子沒有白過,時間必然在身體上留下痕跡。然而總有一雙手能撫慰這些傷痕,又覺得人間多瞭一點安慰。 ……
前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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