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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捲內容亮點:高曉鬆1度自曝本人百年傢族史的光輝與陰影;高曉鬆帶您迴味20世紀八九十年代校園民謠的光輝歲月; 從威尼斯到濛古帝國,從澳洲到美洲, 為你呈現不一樣的SJ史!
奇聞說今古,談笑有鴻儒,將你頭腦中陳舊與僞飾的曆史觀CD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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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鬆百科,分分鍾刷新你的曆史觀!
1、十年浩劫中,高曉鬆的外公外婆、父親母親有哪些遭遇?
2、苦難年代裏,一對癡情男女上演瞭怎樣一場“何以笙簫默”?
3、高曉鬆、老狼、宋柯D年在“校園民謠熱”中扮演瞭何種角色?
4、為什麼說“馬可?波羅來過中國”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5、澳大利亞是一個“好戰國傢”?它還跟中國打過三次仗?
6、美國曆SS神秘的“六角戀”和“共濟會”是怎麼迴事?
7、歐洲各國貴族是怎樣退齣曆史舞颱的?
8、1913年,希特勒、斯大林、斯賓諾莎等名人們都在做什麼?
原節目中剪掉的下列內容,在本書得到忠實保留:
1、二戰後期蘇聯紅軍在德國犯下的醜惡罪行;
2、WG期間清華大學校園內的武鬥情況;
3、高曉鬆的外婆追悼會上高傢受到火化工人刁難的情況;
4、高曉鬆對北京人、上海人各自臭毛病的調侃;
5、高曉鬆高中時流浪到天津街頭賣唱的故事;
6、高曉鬆與老狼、宋柯、許巍、竇W等人的結識經過;
7、高曉鬆開著林肯車去拜師,嚇到師傅黃小茂的逸事;
8、濛古帝國對西亞、東歐的徵伐經過;
9、日本人在颱灣徵兵組成高砂義勇隊侵略東南亞的史實;
10、肯尼迪兄弟與夢露等人在白宮舉行裸體派對的秘聞;
11、中國某傢企業得罪瞭“共濟會”,遲遲不能進入美國市場的秘聞;
12、歐洲的哈布斯堡王朝近親結婚導緻畸形兒頻齣的秘聞;
13、1913年,年輕的希特勒和斯大林在維也納的“交往”;
高曉鬆:
中國ZM音樂製作人、電影導演、詞麯創作者、寫字者
代錶作品:
音樂作品
《同桌的你》《戀戀風塵》《萬物生》《彼得堡遺書》
《校園民謠》作品集、《青春無悔》作品集、《萬物生長》作品集
電影作品
《大武生》《同桌的你》
文學作品
《寫在牆上的臉》《如喪:我們終於老得可以談談未來》《曉說》係列、《魚羊野史》係列
目錄:
D一章 朝花夕拾:我的傢史(上)
D一節 “偷運貴重金屬齣境罪”
D二節 1968年,清華園裏的硝煙
D三節 舅公施今墨的傳奇一生
D二章 朝花夕拾:我的傢史(下)
D一節 二叔的“何以笙簫默”
D二節 三觀盡毀的童年記憶
D三節 窮苦年代裏心酸的公園戀愛
D三章 緻白衣飄飄的年代
D一節 校園民謠的由來
D二節 碴琴的閃亮日子
D三節 我,老狼和宋柯的青春
D四章 妄人列傳之馬可?波羅
D一節 從威尼斯到濛古帝國
D二節 馬可?波羅VS韋小寶
D三節 假遊記裏的真曆史
D五章 時刻都在“刷存在感”的澳大利亞
D一節 曉鬆看澳洲
D二節 “無役不予”的好戰國傢
D三節 澳大利亞和中國的三次交手
D六章 夢露之死與共濟會
D一節 未見史載的“六角戀”
D二節 被詛咒的肯尼迪傢族
D三節 共濟會的前世今生
D七章 1913年,一戰前夜
D一節 D年的英德法,JR的美中日
D二節 大戰爆發前的歐洲日常
D三節 那些參戰國的配角們
意思的發現。什麼發現呢?我注意到,我講瞭那麼多傢國大事、大人物,但Z受大傢歡迎的,其實還是小人物的曆史,比如崔大師的故事,比如八韆山東學生的故事,還有張大韆怎麼趕飛機的故事。由此給我一個重大啓發:對一些普通人的生活史、口述史,大傢可能更感興趣。因為好多大曆史,在書上J能看到,不用再聽我講瞭。
因此,從JT開始,我要講一個很小的係列,講一個小人物、一個普通人的傢族史。誰呢?J是鄙人,“矮大緊”本人。
按說,一個剛四十多歲的人,J講口述曆史,實在是有點早。但是呢,要知道,中國是個很不一樣的國傢,剛過去的這一百年,經曆瞭三朝之多,經曆瞭那麼多的悲歡離閤;尤其是Z近這四十年,又經曆瞭中國曆SS罕見、全SJ都罕見的巨變。所以,既然一位中國的百歲老人都可以闡述三朝曆史,那我這個四十多歲的人,D然也可以講一些不一樣的往事,講一些在JT的年輕人和小孩聽來匪夷所思的、關於我們這個國傢和民族的小小曆史。這些故事既有我親身經曆的,還有傢裏人跟我講的,我把這個小係列叫做“朝花夕拾”,J權D我本人的“口述曆史”吧。
從哪兒開始講呢,J從我齣生開始講吧。我齣生在1969年11月14號,這要讓講究風水的人聽瞭,估計會覺得很可怕,11月14號,“要要要死”!彆怕,我後來搞瞭音樂嘛,“1114”J變成瞭“多多多發”。生在哪兒呢?生在北京。生在北京什麼地方呢?D然是婦産醫院。但奇怪的是,我在婦産醫院隻待過YT,我媽待産、坐月子,都不是在自己傢,而是在我一個親戚傢裏。什麼親戚呢?我的舅公。我舅公姓施,J是中國Z有名的中醫——施今墨。施大夫,北京四大名醫之一,也是W 一給孫中山、蔣介石、 都看過病的大名傢。施傢跟我傢關係FC近,以後我再慢慢講施傢的故事。
先說說為什麼我生在我舅公傢,而不是自己傢。大傢想想,1969年,那是個什麼樣的年代?不管是叫“十年浩劫”也好,還是叫“WG”也好,反正對知識分子來說,對很多很多人來說,那是一個Z難過的年代。在那個年代裏,很多人甚至性命都不保。我們傢還算好,保住瞭性命,但是其他東西都沒保住。我齣生那年,我們傢被打倒瞭,存款被凍結瞭,工資也停發瞭,傢裏還搬進來五六傢成分比較好的人。所以那時在北京,我們傢那真是片瓦全無,一分錢沒有,連糧票都沒有。大傢知道,那個時候如果沒有糧票,你J算有一億塊錢也會餓死,因為J算你買一塊桃酥、一個饅頭,也得要糧票,而且還必須是北京市糧票,纔能在北京買東西。
D時慘到什麼程度?據我舅舅講,我媽那時在單位門口放瞭一個盒子,大傢來募捐糧票,有人可憐我們傢,時不時給個半斤一斤的糧票,J這樣,一大傢子纔得以生存下來。我舅舅說,那時傢裏的古董、字畫什麼的,該搶的也搶瞭,該拿的也拿瞭,藏起來的也不敢拿齣去賣,因為這叫“四舊”。Z後能賣的全賣掉瞭,比如傢裏的幾個明朝傳下來的太師椅,一塊錢一個,全賣掉瞭,賣瞭幾塊錢。我的外公Z後拿這全傢僅剩的幾塊錢,讓我舅舅去買菜,然後說,你一定要記住,以後咱們傢再有錢的時候,一定要省著花。那個時候傢裏J是這樣淒慘的狀況,於是外公外婆隻好把有孕在身的我媽托付給瞭我舅公。於是我J在我舅公施今墨傢裏齣生瞭。
這還是我沒齣生時的情況。等我齣生的時候,傢裏其實已經沒有人瞭,因為全傢都下放瞭。我外公外婆被下放到江西鯉魚洲養豬,我父母到大慶去參加鬆遼油田會戰,在那裏住“乾打壘”,D工人。我父親是清華土木係,我媽是清華建築係,倆人加一塊正好能蓋房,於是J去建設大慶。那時候還不叫大慶,還叫鬆遼油田,大傢知道我為什麼叫高曉鬆瞭吧?J是因為在鬆遼油田會戰的時候,“會戰”齣瞭一個我。我妹妹叫高曉江,J是因為後來他們又轉到江漢油田會戰去瞭,又“會戰”齣一我妹來。
跟大傢講一下,我們傢為什麼被打倒。說白瞭,在那個年代,J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管你什麼齣身,想打倒你,都很正常。你參加過國民黨,給國民黨D過郵遞員、稅務員,不行,要打倒你,城管也不行,反正你J是幫助國民黨欺負過中國人民。你是老革命,但你跟錯瞭路綫,走嚮瞭修正主義路綫,也要打倒。你既沒D過國民黨,也沒D過共産黨,但是你齣國留學瞭,也不行,這叫裏通外國,你J是特務。
我們傢這一撥人J都是齣國留學的,於是J都被打成瞭特務。具體罪名也很有意思,D然有很多罪行,其中Z重要的一條叫“裏通外國,偷運貴重金屬齣境,給帝國主義”。那時這可是一大罪。
我們傢這樣的一個罪怎麼來的呢?話說我外公外婆曾經留學德國十多年。我媽J是在柏林生的,那是在1942年12月31號,陽曆除夕,所以我們傢後來還保存瞭一封珍貴的小電報。那時候留學生都沒錢,窮,而電報又很貴,所以隻發瞭五個字,叫“除夕得一女”。那會兒柏林正趕上英美大轟炸,大傢都得逃難。
我外公外婆逃難沒法帶著我媽,J把我媽寄養到瞭一個德國上校的傢裏。這個德國上校是納粹黨員,他為什麼同意收留我媽呢?因為那時候他可能是感覺到德國要戰敗瞭,如果德國戰敗瞭,那傢裏養著一個盟國的孩子,是不是以後罪行可以輕一點呢?要知道,不是每個德國納粹都像電影裏演的那樣信仰堅定的,任何一個組織都不缺動搖的人。所以,他們傢對我媽還挺好,把我媽養得白白胖胖。
我外公外婆的逃難生涯,直到德國被占領,美軍進來瞭,纔算結束。外公還給我講過他們逃難時的情景,特彆有意思。那時所有的德國人,不管是軍人還是老百姓,都拼瞭命地往西邊跑,因為西邊是英美法的軍隊占領的,在那邊好像還能保命;而東邊是被蘇軍占領的,德國人心裏很清楚自己的軍隊在蘇聯犯下的罪行,所以覺得被蘇軍俘虜瞭肯定會很慘。所以大傢都拼瞭命往西跑,Z後在西邊的一個小城,終於迎來瞭美軍的占領。
外公外婆那時候已經整整兩年沒吃過肉瞭,德國老百姓也一樣,因為那個時候後方實行配給製,幾乎所有的資源都供應軍隊去瞭,所以老百姓J隻能吃點土豆,麵包都很少。以至於外公在戰爭期間養成瞭一個壞毛病,J是吃完瞭飯要舔盤子。大傢現在去德國看,德國人都還很嚴謹,不浪費糧食,通常在吃完飯以後,不管是湯盤子,還是菜盤子,都會拿一小塊麵包把盤子擦乾淨,然後把那麵包吃瞭,盤子都不用洗瞭。
戰爭年代,沒麵包,拿什麼擦呢?隻能拿舌頭舔。以至於我外公都七十歲瞭,這毛病都沒改。有一次,ZYDST來采訪,吃完瞭飯,他居然D著人傢的麵,把一盤子給舔瞭。我說,你彆這樣,人正開著攝像機。他說,哦,我忘瞭。你看,這J是戰爭年代窮慣瞭養成的一個毛病。
外公跟我講,那時大傢都藏在地窖裏,聽著外邊的炮聲漸稀,有膽大的男人爬齣去看。迴來說,美軍進來瞭,德軍全撤瞭,於是我外公外婆J跟著全鎮人齣來瞭。美軍一看,咦,這兒居然還有倆盟國的人啊。等美軍打開瞭德軍倉庫,賑濟飢民的時候,德國的普通百姓給兩片麵包J算瞭,卻給瞭我外公一罐兩公斤裝的熟牛肉。我外公說D時J吃瞭半罐,太餓瞭,兩年沒吃過肉。
在這種顛沛流離的情況下,我媽居然還養得白白胖胖。養我媽的這傢人,到現在還跟我傢有聯係。D然中間斷瞭很多年聯係,因為後來東西德分裂,社會主義、資本主義兩大陣營互不往來嘛。直到1998年,我妹妹結婚,她嫁給瞭一個一米九七的德國人。婚禮在德國北部一個叫Hohe Acht(德語)的山1;CY =CY舉行。我媽J懷著試試的心情,寫瞭一封信,寄到她小時候被收養的那個地方,想看看那傢德國人還在不在。信裏說,D年我還是個小女孩,現在我的女兒都要結婚瞭,如果你們還在,希望你們來參加婚禮。還附帶瞭一張地圖,講瞭怎麼過來的路綫。
婚禮那天,等我們到瞭那山1;CY =CY,開來瞭一輛奔馳,下來一個老太太,老人已經九十歲瞭。一看見我媽,倆人J抱頭痛哭,管我媽叫“quinne”。因為我媽叫張剋群,所以管我媽叫“群”,發音不準便成瞭“quinne”。於是他們J參加瞭我妹的婚禮。他們傢那兒子後來也去瞭美國,在康奈爾大學D教授,前一陣我還收到瞭他的郵件,說有機會一定來拜訪,因為他在傢裏看到過我外公外婆、我媽媽的照片。這麼一來,我媽J等於在德國人傢裏長大的,所以我媽剛迴國的時候,不會說中文,隻會說德文。
說瞭半天,這“貴重金屬”是怎麼迴事呢?德國戰敗以後,我外公外婆的很多同事,參加過納粹黨,J很害怕,畢竟納粹犯瞭那麼多罪行,怕盟國來瞭,被絞死,被槍斃。那個時候,人心惶惶,德國的貨幣體係也已經WQ崩潰。德國西部所有的貨幣,都成瞭廢紙。德國東部J根本無所謂貨幣瞭,蘇聯紅軍來瞭J隨便搶。蘇聯紅軍都懷著報仇的願望,據說強奸瞭100多萬德國女人,搶瞭無數東西,正義不正義咱J不說瞭,納粹在蘇聯土地上也沒少犯這些罪行。西邊來的英美軍,好歹文明一點吧,J不搶東西瞭,咱買東西。可是你又沒貨幣,拿什麼買呢?駱駝牌香煙。美軍每天的配給都有駱駝煙,於是駱駝煙J成瞭硬通貨。一根駱駝煙,恨不得J能睡一個美女;兩根駱駝煙,搬走一鋼琴;半包駱駝煙,拿走一幅名畫。
在這種整個社會體係都崩潰的情況下,我外公外婆的一個好朋友,一個德國教授,J把傢裏的傢D全部變賣掉,換瞭一小塊白金。其實也沒多大,然後J交給瞭我外公外婆,說你們是盟國的人,盟軍來瞭,你們的財産應該不會被剝奪,我J把這塊白金交給你們。如果以後我還能活下來,你們還能找到我,J再還給我;如果找不到我瞭,也找不到我傢人瞭,J算送給你們瞭。我外公外婆在戰爭期間都獲得瞭博士學位,已經在德國開始教書,大傢同事一場,所以也J接受瞭這塊白金。
外公外婆後來的日子雖然也很苦,但一直也沒動這塊白金,因為他們覺得這不是自己的,是人傢的。他們帶著這塊白金,先是從德國到瞭瑞士。為什麼到瑞士呢?因為外公外婆這些留學生啊,D時天天想的J是迴國參加建設,而且覺得應該學一些本事再迴國。D時中國Z缺的都有什麼呢?比如發電站。他們知道小豐滿水電站用的是瑞士的汽輪機,於是他們J到瞭瑞士,到生産這個輪機的工廠去做工程師,想學會這套本事再迴國報效。
可見那時候的人是FC愛國的,那個時候的留學生應該說比JT的留學生要愛國很多。我之前在《曉說》中有三期講淞滬戰役,J有過這麼一個小細節。我外公外婆是1937年離開的中國,我外公考的是公費的“庚款”留英,D四屆還是D五屆來著;我外婆是自費留德,因為留德沒有公費生。他們登船離開上海那天,正好是1937年8月17號,上海淞滬戰役正式打響的日子。因為戰爭沒有打進租界,所以船是從租界齣發的。D時整個華界已經炮火連天,所有的留學生都站在船尾,哭著對這個炮火連天的苦難祖國說:我們一定要學好本事,迴國建設這個國傢。
D時船上的學生,除瞭我外公外婆,還有後來成瞭中國科學院院長的盧嘉锡、後來成瞭農大ZM教授的裘維蕃等等。這批留學生對這個國傢的感情尤為強烈,因此在留學期間,他們的專業不停地變。我外婆一開始學的是物理,後來聽說日本空軍如何如何厲害,日軍怎麼怎麼轟炸中國,J立誌學航空,所以在哥廷根大學J改學瞭航空,而且師從的是SJ空氣動力學的奠基人——大師普朗特。我外婆J成瞭普朗特W 一的女博士,也是普朗特W 一的中國籍博士。
普朗特還有一個中國籍的徒孫。這人是誰呢?J是錢學森。普朗特在1902年收瞭他D一個博士,叫馮?卡門。喜歡軍事科技的人D然知道,馮?卡門是美國的火箭之父。馮?卡門後來帶瞭一個博士,J是錢學森。四十年之後,普朗特的Z後一個博士,叫陸士嘉,J是我外婆。這一點很有趣,本來我外婆跟錢學森是北師大附小的同學,結果大傢從國外學一圈迴來以後,我外婆變成錢學森的師姑瞭。
我外婆後來迴國參與創辦瞭北京航空學院(今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創辦瞭中國D一個空氣動力學專業。我外公也是這樣,一開始也是學物理的,後來也是為瞭報國,J學瞭翹體力學。翹體力學大傢都知道,J是輪機、潛艇等等。1946年前後,他們在瑞士那個輪機廠做工程師的時候,J開始不停地聯絡怎麼迴國。Z後終於聯絡上瞭中國駐法大使館,獲得瞭幫助。迴國的這一路特彆艱辛,從法國先到法屬越南,又從法屬越南到香港,從香港纔迴到瞭內地。
我外公外婆迴國後,先是在同濟大學教書,後來去北洋大學(JT津大學)做教授,後來又到清華大學做教授。剛纔不是說白金的事嗎,這一路上他們J一直帶著這塊白金,直到一九五幾年的時候,德國分裂瞭,東德跟我們是友好國傢,所以東德J有教授來訪問。他們J問來訪問的人,你們認不認識那個什麼什麼教授,那是我們D年在德國的同事,我們還幫他保存著一塊他的白金呢。他還活著嗎?東德教授說,還活著呢,而且傢裏人都還在。我外公外婆說,這塊白金是他的財産,我們帶瞭這麼多年,現在趕快完璧歸趙吧,J托這位東德教授帶迴瞭德國。
其實那教授D時還在西德,那時德國剛剛分裂,兩邊的隔離還沒那麼嚴格,後來修建柏林牆,WQ封鎖,那都是60年代以後的事瞭。把一塊貴重的白金,從GN輾轉交給西德的某教授,這J是後來“偷運貴重金屬齣國”這麼一個大罪的來曆。
1966年,“WG”爆發,各種各樣的批判J上來瞭,“偷運貴重金屬齣境”這些J全都抖齣來瞭。加上那個時候,外公外婆都是一級教授,外公還是院士,所以工資很高,他們兩個人那時候都是360塊錢工資。所以J風傳有多少存款,“清華1富”什麼的,反正各種各樣的資産階級的罪名J全上來瞭,一通痛批。這J是剛纔說的靠“募捐糧票”生存的那段淒慘歲月。
到瞭1968年,我外公外婆J都下放到江西鯉魚洲養豬去瞭。雖然說是養豬,我外公外婆還很樂觀。我們傢好像有一種樂觀的傳統吧,大傢看我也是,不管什麼境遇我都倍兒高興,可能J是有ZC基因。那時候,我外公還專門托人在北京買關於養豬的書,寄到江西去。還說,一定要把養豬這個事研究好。知識分子J這毛病,什麼都要研究一下,訓練一下。
外公外婆在那兒養瞭很多年的豬,其實對他們的學術、研究等方麵是有很大影響的。後來他們倆年老以後,經常跟我說,一個科學傢Z珍貴的時光,J是五十歲到六十歲這段時期,因為到這時候,你所研究領域的各種東西,基本上已經看明白瞭,你已經很清楚自己要乾什麼。這時候你也已經有瞭資源,有瞭實驗室,有瞭助手,還又有瞭思想,有瞭精力。所以說,五六十歲是科學傢Z好的時光。結果倒好,這段時光他倆跑江西養豬去瞭。
D然後來我外公外婆去世的時候,國傢也給瞭很高的待遇。我D一次上ZYDST是在十七歲,J是我外婆去世後的追悼會。D時的副ZL習仲勛同誌親自到場,我還跟習仲勛同誌握瞭手。因為D時我舅舅還沒迴國,我J變成瞭站在Z前麵的,趕上瞭和習仲勛握手。
外婆去世時還有一個小插麯。追悼會上來瞭外婆的很多學生,這其中有兩位D瞭部長的,一位是D時的高教部部長何東昌,一位是D時的廣電部長艾知生,都親自陪同到瞭八寶山。D時齣現瞭一件讓我特彆難以忍受的事:一位負責火化的工人J不給我外婆火化,問他為什麼,他說這麼熱的天,你得給我送兩條圓球煙和兩瓶二鍋頭,我纔燒。陪同去的那麼多人,學校的校領導,還有兩位部長,大傢一聽都傻瞭,都說:“小同誌,你怎麼迴事?你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國傢這ZM的科學傢呢?這是我國的‘居裏夫人’你知道嗎?”“那我不管,大不瞭你們把我撤職,反正我J是不想乾,燒死人的事我J是不想乾。”我隻好連夜騎車,從八寶山騎到前門,商店都已經關門瞭,我隻好挨傢敲門,總算買到兩條圓球煙、兩瓶二鍋頭,然後再騎迴去。Z後把煙酒送上去,這纔給燒瞭。可見D時這個社會風氣,已經成瞭什麼樣子,現在想起來都不寒而栗。
再說迴到我外公外婆。外公外婆這一代知識分子對這個國傢的感情,JT的人是很難理解的。他們不僅在戰亂年代學的專業都是為這國傢的未來著想的,而且迴國以後即使受到迫害,他們也都是無怨無悔的。不是戴高帽,他們真的是在無怨無悔地愛著這個國傢,而且他們都兩袖清風。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所有的遺産加一起,隻有三韆塊錢。八十年代初,外公受命創辦深圳大學這所給全SJ看的“窗口大學”的時候,他身為D一任校長,經手瞭無數的錢、土地,愣是沒有把一分錢拿迴傢來過。那時候一個深圳特區戶口,能賣八萬塊錢,我外公手裏拿
著無數的深圳特區戶口,也沒有徇過一次私。
現在深圳大學的主樓裏還有我外公張維的雕像,後麵刻有銘文,上麵還有我寫的二百字。“夫妻同為科學棟梁,兒孫上進不辱傢風”,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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